第22章联盟必须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林升的消失</p>
对于联盟来，那无边死寂的月面之下，已经完全变换成了另外一种模样。</p>
在物质重组仪的帮助下，现在，一种近乎庄严的神圣和秩序感，便统治了月球的核心——</p>
-03区，执行层区域。</p>
这片区域几乎位于月球的中心，从结构上来看，执行层如同大脑皮层一样，它就紧紧的贴附、包裹着最中心的核心层。</p>
这颗深嵌入月心的神经中枢，它最重要的职能，便是将核心层所提供的一切，都在执行层议员们的分配和指挥下流向各处。</p>
那些四通八达的能量管线和信息流通路线，从那一层“球面”上蔓延至各个区域，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神经，将整个基地的各个功能连接在一起。</p>
而执行层的核心显然毫无争议，会议大厅依旧位于这一核心区域的最深处，依旧是原来的长椭圆形。</p>
大厅的两侧，是高耸的银白色墙体，那些牺牲的人员名单，那些获得了“联盟之星”的人的名字，还是在原来的地方。</p>
而其内部的装饰和风格也依旧维持着联盟在循环基地里的风格——</p>
那对称的、象征着“双时间线”的螺旋纹路的投影就位于正中央，自联盟有记录以来的，双时间线上的一切变动就显示在那条模拟的时间线上。</p>
但是，很多东西还是不同了。</p>
那些曾经能在一念之间随意拓展空间，根据需要塑造出需要的情景的维度折迭装置消失了。</p>
那些可以实时模拟地球上整个时间线进程、并且在连接时显仪后，“投影”出真正的城市乃至星球的多维度时间显示仪消失了。</p>
会议大厅的穹顶，它原本是一片真正的天空，但现在也变成了只是特殊处理后的投影穹顶。</p>
在白天，那些银灰色的“云层”便在“太阳”的光辉下来回的飘动。</p>
而随着“夜晚”的到来，那些“云层”的颜色就变得暗淡下来，最后化作一片黑暗将“下方”笼罩。</p>
议员们能够透过投影看到夜空中闪烁着几道蓝光和金光，甚至有时能够听到“星星”破碎的声音。</p>
每当那时，他们就知道又有一台循环计算“死掉”了。</p>
银灰色的云层，正是这些计算的外壳。</p>
而那些星光、闪电，是循环计算运作时，那些强人工智能“思考”所发出的火光。</p>
这些在pt-469帮助下，这些城市大的，拥有无限算力的封闭类时曲线计算，便在核心层和执行层之间的间隔里悬浮和游走。</p>
它们的一生，便在核心层与执行层的“夹层”中度过。</p>
这些城市大的计算，会自行利用内置的物质重组仪进行自我复制、维修。</p>
并且，在它们因为双时间线、时间辐射或者任何意外“死去”前，将所记录下来的宝贵的信息“传承”给后代。</p>
无数的信息束和需要调配的“资源”，就在核心层和执行层之间交换。</p>
这些计算的主要职责，是稳定核心层所逸散出来的时间辐射、维持最中心的“永动”进行正常的运转，以及平衡各个区域的yz效应，来保证联盟成员的生存。</p>
同时，它们还会负责“顺带”计算下“下方”发送过来的数据，以及对执行层的决策进行分析、提供建议。</p>
不过，一切也就仅此而已了。</p>
林升的消失，以及循环的消亡，带来的后果是清晰而又显著的。</p>
这件事直接动摇了联盟的根基，任何意义上的根基。</p>
就像刚刚的那样，联盟已经沦落到，需要依靠强人工智能和循环计算，才能维持勉强运作的情况了。</p>
在过去，联盟不选择让那些或者强人工智能参与进研究是有原因的。</p>
在搬进循环后，任何的分析，都不如直接向“未来”寻求一个直接的结果。</p>
甚至的思考有时反而会是一种阻碍，因为它们并没有一个实体，没有时间线来接纳yz效应。</p>
因此，与许多人天真的设想相反，这些仪器与设备无论多么精密——</p>
它们都无法独自提供真正的科研突破，也无法独自在时间线模拟中，给出实质性的指引。</p>
它们能够给出无数个“可能”，但也仅仅只是“可能”——而且，只能是依据如今的时间线逻辑下的可能。</p>
这些可能只是无数假设的堆砌，而无法触及双时间线的深层奥秘。</p>
失去了“三选一研究法”，联盟便彻底丧失了开发真正适用于双时间线技术的可能。</p>
实际上，研究层的许多时间线研究部门都表示，未来的时间线模拟进程，都将处于“仅供参考”的情况。</p>
就像此刻，执行层会议大厅内，白子辰那张布满疲惫的脸，就连带着他投影出来的结果，在头顶冷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p>
实际上，现在出现在大厅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焦虑与疲惫。</p>
大厅中央的那一台时显仪，已经丧失了许多的功能。</p>
它只能像一台全息投影仪一样，将目前联盟观测到的时间线结构投影出来——</p>
那是又一个循环结构。</p>
但不同的是，那些交织的节点和曲线，其中显示的内容是什么也没有。</p>
联盟就仿佛存在于一片不存在的时空里一样。</p>
站在时显仪前，白子辰面色凝重地向执行层汇报了时究部最后分析出的结论：</p>
“现在，我们的一切研究成果，都将受限于联盟如今被困于单一时间线的现实，置信度极低，根本无法作为有效参考。”</p>
“我们只能看到一个空白的时空结构。”</p>
他指了指那个投影，缓缓地补充道：“按理来里面什么都不会有。”</p>
“它既与历史惯性矛盾，又与循环的特征矛盾，当然，还不符合现实的理论。”</p>
这种反常的现象，唤醒了很多人内心深处对于过去那次“时间线反演事件”的熟悉的无力感。</p>
“但我们已经身处其中了。”</p>
一名执行层议员缓缓起身，目光盯着那空白的投影，他尝试做出一些解释。</p>
“这明这个循环结构必然存在‘内容’，只是被某种方式——比如被双时间线屏蔽或隐藏了。”</p>
“也许吧”</p>
回应他的，是白子辰的一声叹息。</p>
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双时间线做不到这一点。</p>
“但我们现在已经做不到真正一探究竟了。”</p>
白子辰就指出了所有人都难以面对的一个现状。</p>
“毕竟，到目前为止，z-0阁下还是处于失联状态。”</p>
他将时显仪中残存的记录资料调出。</p>
整个大厅的光线微微黯淡下来，数以万计的时间节点就在漂浮在空中的时间上被标记出来。</p>
那是“宫野志保争夺战”的三天里，一切事件的重要时间转折点。</p>
“我们仔细分析了每一个关键时间点。”</p>
“时显仪确实未检测到z-0产生的yz干涉效应，我们正在逐个排查可能被忽略的异常区域。”</p>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在座的每一位执行层成员，语气比刚才更低沉：</p>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时间线结构一切正常。我们已经和时间线重构设计局进行了数轮交叉验证，所有模拟结果也都正常。”</p>
空气仿佛凝固了。</p>
白子辰的话就让所有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沉重。</p>
而那些沉重的目光，最后都汇聚到会议桌主位上的那道身影上——</p>
重信瞳子站在那里，她的目光里就闪过一丝憔悴。</p>
但她仍然紧紧地盯着悬浮在空中的投影数据，盯着那些分析得到的最后结果，仿佛想要看出什么结论来。</p>
她是第一个发现林升失联的人。</p>
在阿笠博士顺利接应灰原哀、联盟系统更新显示行动一切如常之后，她立即尝试联络林升——请求下一步指令。</p>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持续静默的信道。</p>
从今天零点整开始，联盟就再也没有收到过z-0阁下发出的任何一条指令了。</p>
众人落在重信瞳子身上的目光，便让她的背脊仿佛弯曲了一分，无形的重压就从她的肩头倾泻下来。</p>
她看向白子辰，低声问道：“时间线上的踪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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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找不到。”</p>
白子辰摇了摇头，他的话沉得像铁砧砸落在地上，让所有人内心愈加沉重。</p>
“在进入循环结构前的时间线发展已经导入到系统里了，一切正常。”</p>
他再一次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而压抑的挫败。</p>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它一切都‘正常’——甚至，过于正常了。”</p>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更低了几分，</p>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时间线结构一切正常，我们已经和时间线重构设计局合作过了，从模拟的结果来看，一切正常。”</p>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加重每个字的分量。</p>
“而且，我们在杯户饭店的引导计划、将gr与黑衣组织的主力分别牵制在东京湾以及米町西郊的计划都成功了。”</p>
“根据时显仪和r数据检测仪的情况来看，双时间线完全没有做出任何超出预案的反应。”</p>
“虽然阿笠博士那边，因为毛利兰的举动导致了一些意外情况。”</p>
“但在今天凌晨一点整，灰原哀按照预定的历史惯性出现在阿笠博士家门口。”</p>
他顿了顿，总结道：“目前来看，‘宫野志保争夺战’已经完全成功。”</p>
“而从现实解析部那边反馈过来的数据来看，宇宙r背景指数也一直稳定在03，非常稳定。”</p>
白子辰又重复了一遍他和团队分析得出的结论：“一切都符合预案最后给出的结论。”</p>
他本打算继续出心中的那个猜测。</p>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重信瞳子便以一种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他：</p>
“是的，时间线一切正常，但是联盟现在的确和z-0阁下失联了。”</p>
她微微向前倾身，双撑在会议桌上，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p>
“执行层的要求，便是让研究层找出其中的原因。”</p>
另一名议员补充道：“而且根据yz效应的相关理论来看，我们现在依旧在z-0阁下的效应影响范围里，联盟是不可能和z-0失联的。”</p>
重信瞳子缓缓直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p>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z-0阁下真的消失的话”</p>
她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强迫自己恢复冷静。</p>
“我们必须找到z-0阁下，他是联盟的灵魂。”</p>
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他们内心都清楚，林升是联盟的灵魂，这并非是一个形容，而是一个事实。</p>
执行层最后便给了研究层，或者，给了包括他们自己在内的整个联盟，一个最后的期限。</p>
“总之，白部长，我给你时间探究部三天时间，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找到相关的原因！”</p>
白子辰的眼神暗了暗，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些什么。</p>
但最终，他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p>
“我明白了。”他这样道。</p>
而对于林升失联的情况验证，是一个无比宏大的工程。</p>
除了对基地必要的维护、对地球的监控、以及对工藤新一和双时间线的关注外——</p>
联盟的绝大部分力量，在这三天里都集中在了调查林升失联的原因上。</p>
首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前往核心层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p>
这个方法是yz效应研究所提出来的。</p>
研究所的主管柳然冷静地分析现在的情况。</p>
“既然永动仍然在运作，这意味着z-0办公室中的yz效应，仍在维持着极高的范围。”</p>
“叙事学部也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方法，尤其是那些循环计算”</p>
叙事学部是第一个发现循环计算的不合理性的。</p>
它们完全没有理由在那里。</p>
“因此，我们可以尝试让人进入核心层，看看是否能有新的发现。”</p>
柳然的提议，最终当然以失败告终。</p>
但是，现在他就将那台因过于接近核心层而损毁的循环计算，测量到的最后数据投影了出来。</p>
“在靠近核心层20公里的区域，r值已经降低到了50以下，这甚至比过去有记录的数值要更低。”</p>
“目前来看，即使采用时空泡的方式隔开一部分空间，突入到距离核心层5公里范围内已经是极限了。”</p>
一名执行层议员站起来，但他的关注点在另外一个方面。</p>
“也就是，我们现在拥有了一台被yz效应浸染过的，损毁的循环计算了，我们能不能直接用yz效应来完善它”</p>
“这些器显然有可能保存相关的信息，如果我们将其回溯到最初始的状态的话”</p>
“联盟将获得一台不受双时间线，甚至不受宇宙本身干扰的循环计算。”</p>
“同时，能够得到它们被制造出来前的信息。”</p>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是联盟制造了这些大家伙，这简直是故意留给联盟来看的一个漏洞。</p>
那么——</p>
是谁制造了这些器，以及其中的含义就很明显了。</p>
然而，面对这个提议，柳然毫不犹豫地否定了：</p>
“恕我直言，想要在封闭类时曲线计算中应用yz效应，几乎是不可能的。”</p>
“将一座城市大的计算完全替换成yz效应材料，这需要的，是一个天文数字的弦。”</p>
重信瞳子的声音响起：“需要多少弦”</p>
柳然沉默了一瞬，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p>
“以目前联盟的冗余资源来看，这一点完全不够。”</p>
“那就暴力破解吧，”重信瞳子最后这样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p>
破译指针名字时，所用到的方法又一次被用上了。</p>
最后，借用时序稳定仓，甚至在重启那一个低值域r领域，隔绝外界干扰的情况下——</p>
林升所留下来的信息，总算能在不被双时间线看到的情况下，由那个破损的循环计算揭露出来了。</p>
在“星见塔案”的那一处时间节点。</p>
感受到隐约的未来，那个自己留在“波纹”里的那一串数字被触动——</p>
林升总算松了一口气。</p>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好在这个结果总算接上了。</p>
这也是林升不直接将yz效应交给联盟，非要捏出一批循环计算来在其中调整的原因。</p>
他很清楚如今自己的“重要性”。</p>
如果自己在一开始就不加限制地将那些yz效应交给联盟。</p>
联盟绝对会把将自己救出来作为第一选项的。</p>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p>
伴随着编号为yz-t-469的案时间线干涉总结报告出炉的，是一份联盟执行层的最高联合声明——</p>
“我们曾一度以为，这只是一次“失联”或“延迟归返”。”</p>
但现在，我们承认：z-0阁下成为当前循环结构的一部分，无法脱离。</p>
面对双时间线以及宇宙威胁，联盟全体成员已达成一致：</p>
无论代价如何，我们将启动指针案件仪式的全面推进程序。</p>
同时，任何关于“z-0应作为过去的代价被永久铭记”的提案，将不被接纳。</p>
他不是代价，他是开端。我们不会让他消失在记忆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