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p>
"心澜,你觉得打猎最重要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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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准头和速度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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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不假思索地回答,</p>
"难道还有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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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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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耐心地解释道,</p>
"最重要的是策略。我们要打就一打尽,而不是惊走其他的猎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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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有些不服气:“那你怎么办?难道还能一箭射穿所有兔子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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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轻笑一声,凑近伍心澜的耳边低声:”动物也是有记忆的。如果我们只打死一只,其他的兔子就会记住这个危险的地方,下次就不会再来了。但是如果我们能一次性抓住所有的兔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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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p>
她不得不承认,周忍冬的想法确实很有道理。</p>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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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地问道。</p>
周忍冬神秘一笑,从腰间解下一条细绳:</p>
"我们可以在兽道的尽头设置一个简单的陷阱。比如,用这条绳子做个套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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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眼前一亮:</p>
"这样就能一次抓住好几只兔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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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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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点头赞许,</p>
"而且这样还能保证肉质新鲜,不会因为箭伤而影响口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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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迅速达成共识,开始悄悄地向兔子群靠近。</p>
周忍冬轻车熟路地在兽道尽头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绳套陷阱,而伍心澜则在一旁警戒,防止兔子提前发现他们的行动。</p>
两人心翼翼地潜伏在灌木丛后,周忍冬持绳索,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兔群。</p>
伍心澜蹲在他身边,呼吸都放得极轻。</p>
"等它们再靠近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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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低声道,中的绳索已经准备就绪。</p>
不多时,几只野兔蹦跳着向他们设置的陷阱处移动。</p>
周忍冬眼神一凝,腕轻轻一抖,绳索如灵蛇般窜出,瞬间套住了两只野兔的后腿。</p>
"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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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惊喜地低呼一声,却被周忍冬迅速捂住了嘴。</p>
"嘘,别惊动其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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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温热的气息让伍心澜耳根微红。</p>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又抓住了三只野兔。</p>
周忍冬熟练地将它们捆好,挂在腰间。</p>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一个细微的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p>
"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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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突然拉住准备起身的伍心澜,指着地面上的一个脚印。</p>
伍心澜顺着他的指看去,只见潮湿的泥土上印着一个清晰的鞋印,比寻常猎人的脚印要深得多。</p>
"这脚印有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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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蹲下身仔细观察,</p>
"看这深度,明显是故意踩出来的。而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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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指轻轻触碰印痕边缘,”这里的泥土还很新鲜,最多一个时辰前留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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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撇了撇嘴:</p>
"八成是哪个猎人故意留下的记号,标记自己的狩猎范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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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却摇了摇头:</p>
"不对,你看这鞋印的形状,不是寻常的布鞋,倒像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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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紧皱,</p>
"军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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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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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道,“不定是哪个当过兵的猎人呢,有什么好大惊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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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没有话,而是继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p>
很快,他又发现了几处异常:”这些树枝的折断方式,还有这些被踩过的草叶都显示有一队人马经过这里。而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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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一处灌木上,快步走过去,从枝叶间摘下一块布料。</p>
"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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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凑近看去。</p>
"军服的布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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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的声音变得凝重,“而且是新式的。普通的乡下猎人,可不会穿这种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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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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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心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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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压低声音道,”这片林子里,可能藏着什么不该有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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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还想什么,却见周忍冬突然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p>
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向这边靠近。</p>
树影婆娑间渐渐响起窸窣脚步声,七八个穿着灰蓝色军装的男人踩着枯枝走来。</p>
周忍冬一把抓住伍心澜腕滚进落叶堆,腐殖土的气息和山茶花的清香混在一起。</p>
他们额头几乎相触,能看清对方睫毛上沾着的松针。</p>
"撤掉衣服上的银鹿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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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忍冬用气声,指灵巧地解开她领口的铜扣,</p>
"会反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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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心澜耳尖瞬间通红,拍开他指:”占便宜换个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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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拉进怀抱,后背贴上他坚硬的胸膛。</p>
远处传来刺刀撞到水壶的脆响。</p>
"你看他们装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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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下巴摩挲她发顶示意。</p>
那些士兵背着新的制式步枪,军靴却裂开大口子,枪托上缠着染血的布条。</p>
为首的跛脚男人在树皮上摸了一把,指腹沾着他们方才留下的猎物血迹。</p>
伍心澜肘往后一顶:</p>
"知道你学过兵法,别跟书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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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在她腰间的大掌突然收紧,带着枪茧的拇指按在柔软腰窝。</p>
发梢扫过男人喉结时,她听见他胸腔震颤地低笑。</p>
"这叫战术指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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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贴着她耳垂吐出几个字,“右数第三个,绑腿浸过黑火药。左后方那个的刺刀槽有茧壳碎屑,他们在山里至少半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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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涛声里突然传来年轻士兵的哀叹:”老刘你龟儿脚重得能踩断竹竿!方才那只獐子都叫你吓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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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嚷声中夹杂着饥肠辘辘的响动,有人抱着枪管啃树皮。</p>
被叫老刘的男人啐了口黄痰,</p>
"啪</p>
"地将空弹匣摔在树干上:</p>
"老子在潼关打仗时你还在老娘怀里吃奶!指着个跑肚拉稀的娃娃连长带队,长白山铁道再断俩月,弟兄们全地变腊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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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不行,你也没能耐从那破路那边搞运送过来。冤大主子们愁死了,别吃个肉,连一粒粮都快没了!”</p>
李反驳道。</p>
“到底我们命苦,谁叫赶上这破时代,”</p>
老刘阴沉着脸道,“可无论如何,还是要想办法撑下去,这些折腾算什么,未来可还有更大的苦等着。”</p>
周忍冬看着他们,心里已有些猜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