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应水中学</p>
高跟鞋叩击瓷砖的声响穿透病房死寂。</p>
“楠城警局顾问。”钟葵的声音传来，警卫毫不怀疑地给她放了行。</p>
应水根听到这声音猛然睁眼，黑暗里逼近的身影让他翻滚坠地，一个劲地磕头。</p>
“啪！”随着开关的声响，顶灯惨白的光劈开黑暗。应水根蜷在墙根，抬起头，钟葵那苍白的面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p>
他这哑巴喉管震颤着挤出破碎气音，钟葵俯身时带起难以形容的压迫感，红艳的嘴唇轻启：“带我去南陵见你的‘神’。”</p>
着已经将纸笔交到了他的中。</p>
应水根抖如筛糠的接过纸笔，哆嗦着画出蛛般的同心圆，线条末端指向七个黑点。</p>
“这是什么”钟葵一侧头，看着这圆形的歪七扭八的图案。</p>
应水根在边上写下了“迷宫”两个字。</p>
如果是其他人，也许并不会明白应水根的意思。但是钟葵明白，因为齐飞在催眠的状态下告诉了她，南陵的深处有一座他和奚河一起玩耍的迷宫。</p>
钟葵嘴角微扬：“你们每次都会选择这七个里面其中一个点位见面，怎么确定是哪个点呢”</p>
应水根剧烈颤抖的指指着病房窗外——暴雨初歇的夜空中，北斗杓柄正指向东方苍龙七宿的心宿二，黑色的笔尖标记太微垣三台星官中的“上台”与“下台”两星，箭头直指南陵迷宫的东北坤位。</p>
钟葵的瞳孔微微收缩：“难怪你们每次见面日都是农历十五“她指尖划过纸面，“原来每次冬至月望，当北斗玉衡星与心宿大火星成勾股弦三角时任意一处必是‘荧惑守心’对应的祭坛，有趣。”着她伸出轻拍着应水根的头，如同拍着一条流浪狗，伸抽走了他中的纸，对他阴冷一笑，转身翩然离开了病房。</p>
——</p>
应水中学的铁艺校门锈迹斑驳，门楣上“笃学明德”的鎏金字剥落得只剩“笃”字尚存。</p>
寒假的校园寂寂无声，齐飞踩过满地泡烂的枯叶，胶底鞋发出粘腻声响。</p>
一阵寒风吹过，操场东侧香樟林沙沙作响，也吹得三个人捂紧了外套。</p>
“对了飞哥，前天晚上我刚下班，看见你的车闪电一样地从我身边飞出去了，你跑哪里去了，我上班的时候看你电脑开着，电话也不接。”吴珊秋看着脸色憔悴的齐飞，忍不住问。</p>
“我去钟葵那里了”齐飞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那晚的事情前额就隐隐作痛。</p>
吴珊秋不无怀疑，：“嗯你那个方向，好像和桂月公寓”</p>
她还没完，钟葵的声音突然从边上传来：“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在偷窥我们”这话立刻打断了齐飞和吴珊秋两人的聊天。</p>
果然顺着钟葵所指，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体育馆的方向闪现，这个人的背影齐飞似曾相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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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踩着水洼飞奔了过去，还没等那人逃跑，已经一把揪住了这个人的后领子。</p>
“哎哎哎，大哥松！”话的声音是那熟悉的油腻感，齐飞一使劲，这个人转过身露出了脸，原来是曾经偷拍洪玫的狗仔汪德发。</p>
“是你?你跑到中学里来干什么”齐飞警惕地问。</p>
汪德发眼神飘忽，一看就是藏不住的心虚，支支吾吾地：“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儿来母校溜达下”齐飞一听，立刻没好气地：“母校！呵你别忘了我们调查过你，我可是记得你不是应水中学的。”</p>
汪德发见糊弄不过去，硬着头皮道：“大哥，我干我的工作，没妨碍你什么，不杀人不放火，没必要告诉你吧”</p>
“谁是你大哥！”齐飞可不买账，“这两天黄大丘死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p>
汪德发见糊弄不过去，恼羞成怒：“嗨！本来是我攒着的猛料，你们是不是又不让我曝我一个娱乐记者，上次洪玫的料已经让我痛失一笔钱了，本来黄大丘死了，我还能用点边角料赚一波钱，这点路也得给我堵死吗”</p>
齐飞根本不在乎汪德发的抱怨，紧盯不放：“行了，快。”</p>
汪德发瘪了瘪嘴，不情愿地道：“我一早就知道洪玫和黄大丘是怎么认识的了，就是有‘高人’指点，就是通过这个金蛇上仙搭上的线。什么狗屁上仙，就是个男妈妈，给这些有钱人找外面的搭子呢。”</p>
“你跑应水中学来干什么”齐飞怀疑地打量着汪德发。</p>
汪德发嘿嘿一笑：“我是娱乐记者啊，你我来干什么”</p>
“什么八卦可以让你跑到应水中学来”齐飞故作疑惑。</p>
“边角料，边角料”他耸着肩打着马虎眼。</p>
“严肃点！有话快！”</p>
“啧，我这了，你又不让我爆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汪德发嘀咕着，不情愿地道，“我先声明啊，这事儿可不是因为黄大丘死了我才跟的，我已经跟了好两年了。他和洪玫好上的时候我就在搞这个事儿了。”他带着得意的神态，煞有介事地，“黄大丘有私生子！”</p>
齐飞和吴珊秋夸张地拖着长音“哦”了一声。</p>
“这次消息是真的！”汪德发看他们毫不感兴趣的样子急了，“我有证据！”</p>
齐飞倒是没抱什么希望，：“来听听，什么证据”</p>
汪德发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直接在学校的长椅上打了开来：“这是和黄大丘分的模特亲口对我的，黄大丘有一次喝多了向她吹牛，自己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把别人的肚子搞大了，还生了个儿子。当然，这种不出名的模特，有时候为了出名故意爆假黑料给我也是经常有的。</p>
不过，我一向都是个敬业的人，那段时间只要有空就会去跟黄大丘，一方面可以拍点和明星的路透照赚点钱，一方面我想看看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迹象。</p>
还真是被我跟到了，三年前的夏天，黄大丘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被一个男当街纠缠。</p>
远远的我都能听到，那个人喊什么我是你舅子，你得给我姐负责之类的。</p>
看这个年纪也不了，应该不是娱乐圈的，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