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最好的归宿</p>
“注意瞄准点！呼吸必须放平，你的动作有些太大了，这会影响你对目标的判断！”</p>
“你把屁股收起来，不能撅太高，这样会让弹道的整体轨道偏低！”</p>
训练场上，趴着八个女军官。</p>
封于修面无表情的一个个开始修正她们的动作。</p>
只是他话从来都是直接的。</p>
这让那些观看的男性军官都羡慕嫉妒恨。</p>
这些可是刚刚从军校出来的文职啊。</p>
每一个都洋溢着飒爽跟活力。</p>
跟那些他们平日见到的唯唯诺诺的妇女可不一样。</p>
在师部这个军官扎堆的地方可是很吃香的。</p>
“这子，一个列兵教士官了，那个还是个少尉军衔呢。你参谋长怎么想的让这么一个少尉苦哈哈的练枪”</p>
“还能怎能想，昨晚的指导纲领不是明确的着吗叫什么放下笔杆子，拿起枪杆子，磨炼磨炼。”</p>
“凭什么不让我去，让那子去一个列兵啊！我好嫉妒啊。”</p>
“呵，你能在昨晚打出一百环吗用哪把枪”</p>
“我今天能！”</p>
“这不就得了，昨晚就是会啊，没有抓住。”</p>
——</p>
“教官，你不要这么凶啊，我们可都是女同志！”</p>
女少尉侧过身看了封于修一眼喊道。</p>
封于修面无表情，“你去找参谋长，让他换了我。”</p>
女少尉白了一眼，“好好好，我们听你的，不就是会打枪吗一个列兵这么凶！”</p>
封于修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只想赶紧渡过这一个月。</p>
在师部不是连部那么轻松。</p>
他的锻炼方法不能在这里展现出来。</p>
一板一眼，一步一走。</p>
在这里都是有着严格的要求。</p>
少尉级别的排长都排不上号。</p>
上尉级别的连长都得声话。</p>
很不自在。</p>
“教官哥，这枪为什么下坠的这么严重啊”一个女军官站起身问出疑惑。</p>
封于修冷声解释，“式狙击步枪，你们昨晚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介绍，上面有详细的数据分析。我能教给你们的只有打的更准，更标准的动作要领。”</p>
“不就不嘛，我们在军校的时候，那些老班长可是很和善的，哪像你”</p>
“不学了去跟参谋长汇报！”</p>
封于修有些发怒了。</p>
要不是这八个是女同志。</p>
但凡换个男的，他都得上前来一脚。</p>
“我列兵，这里都是军官，你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p>
一道略微干爽的声音从左侧响起。</p>
封于修终于怒了。</p>
这些人是找事的吗他的也没错啊，都是按照百环的射击角度跟姿势教的。</p>
看自己是个列兵，她们心里的傲气就看不起吗</p>
封于修霍然转过身。</p>
然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神情。</p>
这个神情是两世为人都未曾浮现过的。</p>
就好像有人一架02火箭筒长腿跑了一样的荒谬。</p>
因为他看见了沉雪了。</p>
——</p>
——</p>
02团，团长办公室内。</p>
高诚推开了门走了进去。</p>
“滚出去！！”</p>
王庆瑞暴躁的怒吼。</p>
高诚纹丝不动，“王叔，如果你是因为我昨天去了师部，那是我的不对了，我检讨。”</p>
高诚的姿态放的很低，他知道这件事做错了。</p>
昨晚想了一夜，也包括了去师部这个冲动。</p>
“你还去了师部”</p>
王庆瑞蹭的站起身，他的愤怒终于变成了实质。</p>
高诚愕然了，似乎有些不确定的回头看了看。</p>
不是因为这件事团长大发雷霆的</p>
那到底出了什么事</p>
刚刚成才是因为封于修表现的良好，这才留在了师部教射击。</p>
这本来就是好事啊。</p>
给七连挣了一个脸面</p>
团长这会发的什么脾气啊</p>
喝茶中毒了</p>
“不是这件事那因为什么事让您这么的冲动”高诚心翼翼的问道。</p>
“冲动”</p>
王庆瑞直勾勾的逼近高诚，“我冲动”</p>
“不不不，是我冲动了，您别激动。好歹骂我的时候能不能什么事啊，您能提一嘴吗”</p>
王庆瑞冷笑一声，他从来就是温文尔雅的脾气，不冲不恼。</p>
今天是一改常态的愤怒。</p>
“看看吧。”</p>
王庆瑞转身将一张纸扔给了高诚。</p>
上面是红头的文件标志。</p>
师部的函。</p>
“整改纪律”</p>
高诚一脸的茫然。</p>
“我去一趟师部能”</p>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许三多许三多！！！许三多！！”</p>
“怎么回事这么一个列兵，为什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不就是一个士官的退伍吗非要闹的这么大”</p>
高诚彻底呆住了，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结巴，“团长，许三多不是因为射击示范表现的良好，留在师部教学了吗这不是好事吗”</p>
“你听话听一半是吧前半句话呢你知道吗师部昨天总政治局主任下来视察，你父亲都陪同，包括师长，参谋长全都在！”</p>
“那个兵！打完射击后当着这么多首长的面！出了史今退伍的事！并且将上次演习的成绩的好像他史今一个人左右了一样！”</p>
一股寒气从高诚的尾巴骨窜了上去。</p>
饶是他此刻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p>
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茬接一茬的冒了起来。</p>
“您是他这不是胡闹吗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p>
高诚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害怕的情绪。</p>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在封于修身上得到了全面的放大！</p>
引燃的火焰蔓延到了整个02团上。</p>
高诚突然脑海闪过一丝闪电般的思绪，紧张的问道：‘那关于史今的决定’</p>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个师部的命令下来了，一个月全团纪律整改，今天早上师部的三军纠察已经到了！”</p>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得注重纪律纪要！非要把整个团弄得这么严肃才行！”</p>
高诚没当回事。</p>
不就是纪律纪要吗一言一行都做好了，纠察能怎么挑刺</p>
这都是高诚关注的重点，他依旧心翼翼的开口，“那史今的决定”</p>
“保留，撤销班长职位，调到下连队。”</p>
高诚瞪了一眼，“凭什么调离七连”</p>
“你就老实待着吧，这算好了！要不是他演习中有个人表现好，早就卷铺盖走人了，还能留下来！奥，你以为所有人都这么效仿许三多这么一闹，都留下来了”</p>
“一个撒泼打滚，退伍的兵都就上升了把部队当成什么了！这都算好的，幸好许三多射击示范得过去，不然他都得退伍！”</p>
“不刹住这股风，人人都去效仿怎么办”</p>
高诚默不作声了。</p>
但很快接受了。</p>
只要史今能够留下来，就有会。</p>
退伍了当个群众，那就真的是没有任何的会。</p>
“那我先走了团长。”高诚很高兴，压住内心的喜悦就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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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瑞没有阻止，只是他几次准备欲言又止。</p>
还是点了点头，“去吧去吧。”“团长，这瓶茅子我先用用啊，等过年的时候，我给你陪一瓶啊。”</p>
完抱着茅台撒丫子跑了出去。</p>
王庆瑞叹了口气，重新坐在了桌前。</p>
“非要出风头，不过不出风头也会落下来。”</p>
“整改啊，迟早的事。”</p>
他从柜子里抽出一张文件仔细的看了许久。</p>
“上次演习我就觉得蹊跷，还是下来了。”</p>
“希望你能接受得了。”</p>
——</p>
——</p>
“连长你发财了”</p>
守在团部外的史今跟伍六一迎了上去。</p>
高诚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了后脚跟去了。</p>
“走走走，回连部我跟你们！”</p>
车轰隆隆的发动。</p>
高诚生怕从团部窜出一个人让他停下来。</p>
一路上，高诚闭上眼睛唱着他的歌。</p>
“那武松呐”</p>
三人一头扎入了连长宿舍内。</p>
高诚拿出了塑胶的猪肘子跟生米摆上。</p>
“来来来，你们两个家伙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这可是从团长柜子里面顺来的！好东西啊！”</p>
伍六一扭头看了一眼被反锁的门。</p>
又看了一眼高诚。</p>
最后看了一眼史今。</p>
内心叹了口气。</p>
看来连长在团部是受刺激了。</p>
既然保不住班长，索性就开心点。</p>
这次的送行酒也算是不错的。</p>
史今怔怔的望着桌上的酒菜。</p>
高诚沉浸在喜悦中，倒了一杯酒嘴唇抿了抿，眼睛露出精光，一口而尽，闭上眼睛鼻腔轻轻吐出气。</p>
好酒就是要慢慢的享受的。</p>
“连长，我敬你！”</p>
史今站起身倒了一杯，一饮而尽。</p>
眼神变得黯淡，“这么多年了，能走到今天，也算是我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军装，也对的起部队。”</p>
“以后走了，我也会为社会”</p>
“嗯打住打住！”</p>
高诚是越听越不对劲。</p>
看着史今抽噎的眼睛，又看了一眼伍六一低着头沉浸的痛苦。</p>
“嘿！！”</p>
高诚猛地一拍桌子，“光顾着高兴了，忘记了，史今啊，你不用走了！”</p>
史今低着头，“连长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的。”</p>
“史今！站起来！”</p>
高诚猛然呵斥。</p>
史今这才站起身。</p>
高诚一字一顿的将团长的给史今又重复了一遍。</p>
完后。</p>
两人都有些错愕跟不可置信。</p>
甚至史今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迷惘跟不知所措。</p>
“连长，这话可不兴的乱啊，我看看团长这是不是假酒，闹人了。”</p>
伍六一兴奋的抱起酒瓶上下打量着。</p>
史今脸上的不可置信变成了狂喜。</p>
逐渐的他的笑容沉淀，皱着眉头，“连长，师部关于士兵的退伍，不可能这么儿戏的随便更改的吧”</p>
高诚摆了摆，“退伍什么退伍你只是猜测，我也只是猜测，哪有什么退伍。六一啊，你看见师部的命令了吗有退伍的名单吗”</p>
伍六一使劲摇了摇头，“没有。”</p>
“那不就得了，明啊，这个猜测是错的，你本来就是留下的。都多想了。”</p>
高诚露出笑容安慰道。</p>
两人瞬间大喜，再也没有丝毫的负担。</p>
“来来来，喝！”</p>
大白天，一个械步兵侦察连的连长酗酒。</p>
三人喝了一瓶后，伍六一最先离开。</p>
他喝的很少很少，还有班级的训练计划没有完善。</p>
宿舍内只有高诚跟史今。</p>
史今关上了门。</p>
收拾好桌子重新坐下来。</p>
“连长，到底怎么回事我退伍是肯定的，为什么能改变呢伍六一没多想，我不能不想。”</p>
高诚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眼神中有着欣赏，“果然你看出来了。”</p>
高诚将团长的给史今了一遍。</p>
一开始史今没有在意。</p>
可听到封于修当着几位首长的面出的时候。</p>
他再也不镇定了。</p>
猛然站起身，“这不胡闹吗”</p>
“坐下！我能心平气和的跟你话就代表没事，别老一惊一乍的，这不是你的性格。”</p>
完后。</p>
史今内心浮现出了一丝暖色。</p>
“许三多”</p>
“还有件事你要做好准备，从今天开始全团进行记录纪要整顿，三军纠察从师部来了。”</p>
史今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团部。”</p>
“这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中国是个人情社会，那个地方都不例外，这里也不例外。能留下你，就是用了人情世故。”</p>
“你跟我有情谊，我就能让人情留下你。”</p>
史今低着头，“也不是所有退伍的兵都能有人情的。”</p>
啪！</p>
高诚第一次打了史今一巴掌。</p>
“史今，我警告你，这话以后嘴上不许，心里也不可以想！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行了，我不是跟你讲道理的！”</p>
“最后一件事，你会被调离七连，这是为了避嫌，也是对你的处分。”</p>
史今怔了怔，但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p>
从地狱开局到了现在，哪怕不尽如意，也算是很好的归宿了。</p>
“那许三多呢他没事吧”</p>
高诚一把将史今往外推，“你操心你的吧，别老好人了，人家用得着你操心且美着呢，明天开始接受好整顿吧！”</p>
——</p>
——</p>
封于修从来没有这么的内心波动过。</p>
这股突兀起来的情绪让他全身发麻。</p>
让他双颤抖。</p>
第一次失态的盯着眼前的中尉军衔的女军官。</p>
甚至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p>
沉雪</p>
沉雪怎么能在这里</p>
不对不对！！</p>
封于修闭上眼睛重新睁开。</p>
那个女军官走近了。</p>
她的脸跟沉雪有八成的像，右嘴唇有颗痣。</p>
并不是沈雪。</p>
这种失态的错误让封于修开始愤怒。</p>
“啊！！”</p>
他咆哮一声冲了出去！</p>
“这个列兵干啥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