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既不公平,那就杀人诛心</p>
土墙斑驳的裂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封于修的指深深抠进砖缝里。</p>
砖屑簌簌掉落的声音惊醒了草丛里的蟋蟀,鸣叫声突然炸开又骤然沉寂。</p>
土墙还是那么的低矮,低到封于修觉得一跨步就出去了。</p>
伍六一肯定找到连长跟班长。</p>
他们两个没有过来,封于修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p>
整个02团他跟班长没有感情,可面对高诚</p>
从来没有想过入伍后,他的性格会因为这个连长犹豫了。</p>
——</p>
“这件事”</p>
团部。</p>
王庆瑞望着坐在对面的高诚,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p>
“王叔,我这个七连不容易,七连走的兵也都不容易。我愧对他。”高诚脸上出现了王庆瑞从未见过的认真严肃。</p>
“什么时候的事”王庆瑞熄灭了烟头身体微微前倾问道,这个姿势明他也重视了。</p>
一个士兵可以安抚。</p>
一个看守整个连队将近一年的兵难以安抚。</p>
一个刚刚被授予了一等功臣勋章,并且在前不久被中央军事栏目采访的兵。</p>
那就已经成为了这个团的面子了。</p>
已经不是可以安抚这么简单的了。</p>
更何况封于修这个兵是他王庆瑞亲留在钢七连的,他为的就是想要将七连的身躯留在02团。</p>
“今天,许三多父亲已经来到了部队。”高诚站的笔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庆瑞。</p>
“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不用这种眼神,高诚啊,爱兵如子是好事,但也不要情绪化嘛。我对于许三多的重视不比你少。”</p>
“团长,希望您能给出个满意的结果,无论是对钢七连还是对个人。我的兵不能受欺负,我的兵的家属也绝对要让他们放心。”</p>
“我知道了,你已经不是我02团的连长了,这事不用你操心。”</p>
王庆瑞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他好歹也是个团长,高诚用要求的口语跟他话,这怎能不生气</p>
高诚沉默片刻转身走了出去,随后重重的关上门。</p>
窗外依稀的日光被百叶窗的褶皱切割成了碎片,分布的洒落在了办公室的各处。</p>
烟灰未曾熄灭的一缕细的烟气掠过烟灰缸,歪歪扭扭的攀爬上去,在一米处整个的散开。</p>
在王庆瑞抄起电话开始对层层问话的时候。</p>
高诚一辆车已经去了市中心的市委。</p>
军警不是一个系统,管辖的也是不一样的。</p>
他身为军队,不能有直接的问话权。</p>
当然这是按照规则来的,如果没有规则他就不需要走这一趟团部了,直接是师属侦查营的演习开拔。</p>
不过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那事情就大了。</p>
王庆瑞也想明白了这一点,高诚护犊子的为人,他是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来的。</p>
两人一前一后同时了解了事情的经过。</p>
——</p>
“这事很简单,两人合作做生意,发生了经济摩擦,最终变成了肢体接触,不过事情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还要追究就不太好了,当事人也没有哭诉啊。”</p>
王庆瑞的话深刻的带到了高诚耳朵。</p>
高诚重新推开了团部大门。</p>
“你是怎么看的”王庆瑞走上前关上了门,转身看向高诚问道。</p>
高诚摇了摇头,“不好,也不太好。我原本以为就是一些当地的路霸侵占土地跟压迫,现在看来应该是跟许三多的父亲达成了一致。”</p>
“许三多家里现在有一辆崭新的桑塔纳,他二哥的腿早已经好了。这事不好办,来的也太迟了。”</p>
王庆瑞叹了口气点头赞同,“是啊,不过这件事背后是不是裹挟的或许许三多父亲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你想想啊,一个五保户的农民哪里来的本金会不会是之前打了,给的赔偿”</p>
高诚没有明白团长话的意思,于是只能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他。</p>
“这样白干事把许三多的父亲请到团部来。”</p>
门外白干事喊了一声道转身离开。</p>
高诚站起身,“那我先走了。”</p>
“高诚。”王庆瑞站起身,指着高诚语气平静的劝道:“这件事就是一些普通的纠葛,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回去训练吧。”</p>
高诚顿了顿点了点头。</p>
——</p>
“许三多,上车。”</p>
高诚的车停在了钢七连门口。</p>
封于修不解的开口,“连长”</p>
“上车,去你家。”高诚依旧平静开口。</p>
“连长,我是义务兵,一般不允许回家探亲。”</p>
封于修已经猜出来高诚想要做什么了,这是他自己的事。</p>
绝对不能连累连长。</p>
他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p>
那是平白无云的登天梯,迟早要离地百米的半截仙人。</p>
“瘪犊子玩意,滚上来,信不信老子下来抽你”</p>
高诚瞬间下车一脚踢向封于修。</p>
封于修不躲不避,任凭高诚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微微后退了一步后目光平静的望着他。</p>
高诚指着封于修鼻子怒骂,“老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兵,你打算干什么自己一个人当个逃兵回去处理了事情很简单,你父亲跟人合伙做生意,前期有摩擦发生了肢体冲突,现在人家是合作关系,你二哥也把对面一个人开瓢了,现在还半瘫在床上呢。”</p>
“按照你的,人家也应该把你二哥拉进监狱去”</p>
封于修依旧不开口,只是眼睛盯着高诚。</p>
高诚被气的全身发抖,一把扔掉帽子原地转悠。</p>
“双方都打了,你父亲团长也去问话了,这都几个月前的事了,报案都赶不上快了,我高诚是护犊子,可这件事没有道理!”</p>
封于修终于开了口,“别人打我家人就是不行。”</p>
他从不欠人情,许百顺跟许二和对于他来,是有人情的。</p>
“你家打别人呢”高诚愤怒的站在封于修跟前质问道。</p>
“那是他们活该。”封于修沉声开口。</p>
吃亏是福那是形容别人的,他绝对不可能看见吃亏这两个字出现在他的身上。</p>
高诚终于破了防,猛然转身向前走了几步,霍然转身指着封于修发出咆哮的怒吼:</p>
“你就是我地狱!”图片jpg</p>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样不讲理的兵。</p>
这个兵似乎眼神中没有任何关于平衡的道理。</p>
那道理就是绝对的倾斜,只有他父亲跟二哥打别人的事,没有别人还击的事。</p>
对于高诚来这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上的冲击</p>
“许三多,走,上车我跟你回去!”。</p>
相比史今跟伍六一,他觉得封于修是最像他年轻的时候的。</p>
虽然脸上生气,可在心里却非常的高兴。</p>
封于修纹丝不动站着,高诚怒了。</p>
“滚进去,老子就在这里看着,看你能跑出天去。”高诚怒气冲冲的指着宿舍大楼。</p>
封于修皱眉,“连长,其实不”</p>
砰!</p>
“滚上去!”</p>
高诚一个高抬腿将封于修踹了上去。</p>
“妈的,给你脸了”</p>
封于修转身走了上去。</p>
这种羁绊的感觉对于他来是致命的。</p>
可现在他内心却复杂了起来,这些战友跟其他的不一样。</p>
如果上了战争,他们是真的可以扑上来挡子弹的。</p>
生死之间的战友都是有信仰的,经受得住羁绊考验。</p>
高诚坐在车上,反掏出一根烟点上望着远处抽了起来。</p>
——</p>
——</p>
“坐坐坐,老哥,我是许三多的首长。”</p>
王庆瑞给受宠若惊的许百顺倒了一杯茶,按住即将站起身的肩膀笑道。</p>
语气平静温和,丝毫没有刻板的严格跟冷漠的情绪。</p>
这让许百顺紧张的心情也逐渐的放松下来。</p>
“是这个样子的,按理来你们家属来,我们部队上也应该有所款待,不过老哥你来可是带着任务来的。”</p>
“啊”许百顺脑子跟浆糊一样,“这位领导,你的是什么意思啊”</p>
王庆瑞笑了笑,“听老哥以前还是个民兵这我们根本上都是同源啊,一体同源的身份。我请你来呢,就是问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当初你给许三多的是被人打的”</p>
许百顺愣了愣,“哪个跟你的我跟龟儿是做生意有来有回很正常的,不挨打怎么能做生意,我虽然穷没有文化,可知道一个千古以来的道理,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p>
王庆瑞继续给许百顺倒了一杯茶水,又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p>
哪成想,许百顺看见烟的牌子,反从衣兜掏出一盒中华反递了过去。</p>
“首长,抽我的,好抽。”</p>
看着许百顺的笑脸,王庆瑞笑出声,“有时候有牌子的东西往往都不怎么好,来抽我这个试试。特供的。”</p>
许百顺一愣,总算是见了一个不一样的世面,这玩意分民用的吗</p>
“正经事。”王庆瑞跟许百顺打了半天的哈哈,就是为了增添亲近感,让这个老农民可以听进去他的建议。</p>
他是难得的为了封于修的耐心。</p>
“现在你儿子打算退伍回去,你也”</p>
“哎哎哎,不退伍,龟儿子下那个兵跟我了,现在退伍了,是逃兵,等到了服役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退伍才有胸前的大红戴的。”</p>
王庆瑞彻底错愕了,他本准备好了劝告许百顺的话。</p>
每年都有这样的家属,跑部队上来看见儿子吃苦了,就闹着情绪要回去。</p>
那些都是不好劝的。</p>
农村的好,他们本来就是送来减少一个嘴巴的。</p>
那些稍微家庭中产的,打死都不愿意。</p>
他已经每年练出来了。</p>
正如师部的政委的,他应该去干政工了。</p>
“那许三多同志老哥您不让他回去了”王庆瑞大喜。</p>
这么容易服了,他对于眼前这个暴发户的老农民心里生出了莫名的好感。</p>
“不回去了,不回去了,我也想明白了,他不是做生意的那个料子,回去了也活的憋屈,我不想以后撒了,我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守村人。”</p>
树先生jpg</p>
“在部队挺好的,那么多的大头兵都喜欢他。”</p>
许百顺看着王庆瑞突然皱起眉头,凑上去压低声音,表情严肃,“首长,我能求你一件事吗”</p>
王庆瑞直起身,也变得认真了,“老哥您。”</p>
“回头给我儿子找个婆娘,让他生个崽子。能成吗”</p>
王庆瑞犹如一座石雕,纹丝不动的僵住了。</p>
——</p>
——</p>
封于修下了楼。</p>
“我警告你,别让我踹你。”高诚指着封于修怒骂道。</p>
封于修走到高诚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p>
“什么玩意”高诚看都没有,直勾勾的盯着封于修的眼睛。</p>
“上次借你的钱。”封于修开口。</p>
“拿回去。”高诚冷笑一声,“别想还老子的情,我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欢欠着别人,我就非要让你欠着我。”</p>
“我现在有钱了。”封于修平静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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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个屁你,这是你爹的,跟你有屁的关系。我借给你的,用你的来还。”</p>
高诚看都没有看钱,扭头上了车。</p>
他在等团部的命令。也在看着钢七连最后一个兵。</p>
这个兵一旦走了,那么钢七连最后一点的向往也就彻底熄灭了。</p>
现在黑洞洞的,起码钢七连这个钢筋水泥中有一盏灯会在黑夜亮起。</p>
他烦了也可以来钢七连三班宿舍喝茶。</p>
这盏灯熄灭了,钢七连也就死了。</p>
“连长,我迟早会出去的。”封于修沉声开口。</p>
“你敢老子警告你,你要是敢翻出去,老子当场打断你的腿,不信你试试你父亲的事我给你办了,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双方都有问题,现在又有了经济的纠缠,你非要这么气愤干什么”</p>
“很简单的一件事,你回去了,怎么收场把那些人都打断腿还是直接杀了嗯许大侠”</p>
听着高诚阴阳怪气的调侃,封于修扭头上了楼。</p>
高诚没有守一夜,这不是他的风格,肚鸡肠的那种人他最讨厌的。</p>
白铁军跟甘宁两人作为三班的元老,被迫站了岗。</p>
“站着干什么”甘宁突然开口。</p>
“连长让我们守着啊,班长现在情绪紊乱了,你啥叫个情绪紊乱啊我只听过生理紊乱他又不是娘们。”白铁军一脸的纳闷。</p>
“少看点地毯书,上去看着,守在这里干什么七连宿舍这么大,他要是想走,三层楼跟没有一样。”</p>
甘宁拍了白铁军一巴掌转身上了楼。</p>
两人跑上了三楼,三班宿舍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p>
“班长”白铁军鬼鬼祟祟的猫着腰凑了上去。</p>
站在门口往里面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p>
“人呢他人呢”</p>
甘宁脸色都白了。</p>
他们就在大门口守着,从要出去只有那一扇门。</p>
可现在上来发现人没了。</p>
“别看去,赶紧跟连长报告吧,三楼对于他来跟没有一样,他的体能可是全军第一的。”</p>
甘宁扭头就跑。</p>
——</p>
连部后墙。</p>
封于修站在墙根盯着黑暗。</p>
这堵墙他锻造大筋的时候发挥了极为重要的角色。</p>
他缓缓转过身,望着身前的军营。</p>
这一步过去,便是他的命运彻底更改的时候。</p>
“许百顺家对我有恩情,总是要报的。”</p>
一个六十的农村老农民,被那么多人群殴砸在地上。</p>
这画面是无法原谅的。</p>
要钱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许百顺家变成百亿富翁。</p>
但不能因为被人群殴。</p>
封于修抬起头双腿大筋轰然爆发从墙上翻了上去。</p>
下一秒,他怔住了,转身又翻了下来。</p>
目光沉沉的盯着远处的楼房跟来来往的大头兵。</p>
“许三多,明天你父亲要回去了,到时候一起去送送。你父亲当地的已经解决了那些违法的开采行为,并且连夜让你二哥办理了开采证书,经过调查那些开采的先用钱收买,然后用暴力威胁。周边已经有很多户人家愿意出来指正了。现在你满意了吧”</p>
史今不知道为何能在墙后面准确无误的等到了封于修。</p>
长时间没有听到这道声音,封于修竟然有些堵塞的感觉。</p>
但他还是开了口,“班长,换你,你能咽下这一口气吗”</p>
“你看老爷子后背的伤,至少是八个人以上群殴的。这是没有打死然后用金钱和解了,要是万一打死了呢”</p>
史今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现在那些人已经被处理了,团长亲自出声的,从严从重处理。”</p>
“你现在回去了也见不到他们了。”</p>
封于修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为了怕自己动,生出控制不住的场面出来。</p>
特意将这些人全部送进了监狱吗</p>
“真的许三多,不至于那么严重,现在一切都交给了你的二哥,你家的情况也好起来了。算了吧就当我这个班长就当我当年把你从下榕树村招兵入伍的恩情了。”</p>
“行吗”</p>
封于修沉默了五分钟,史今也等了五分钟。</p>
“班长,我回去睡了。”</p>
封于修大踏步走向了钢七连的方向。</p>
史今抬起头望着天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p>
这个兵所有人都喜欢,就是因为这一点,他可以拼尽全力的保护你。</p>
史今安心的从大门走进来找到了高诚。</p>
高诚听见后笑道:“总算是一头犟驴被安置了下来,还是团长高招啊,直接全部关起来,让他回去都没有力气用。”</p>
史今皱着眉头,“他们总能出来的吧”</p>
“黑涩会罪,聚众集资,暴力威胁,没十年是出不来的。回去吧,没事了。”</p>
史今点了点头,“那我回去睡了。”</p>
他刚刚走出门,就看见甘宁跟白铁军两人慌忙的冲了进去,差点撞在一起。</p>
“慢点。”史今宽慰的拍了拍笑道。</p>
语罢消失在了黑夜中。</p>
“连长,不好了,许三多不见了,我们上去三班发现他不见了。”甘宁脸色发白。</p>
白铁军更是颤声哭诉,“连长,你责罚我们两个吧。”</p>
高诚心情正不错,看见这两个货,不由得有些晦气。</p>
指着大门,“滚出去,滚远点。两个瘪犊子废物,人都看不住。”</p>
“那我们赶紧去找啊。”甘宁急了。</p>
“滚回去睡觉,指望你们两个瘪犊子玩意我得迟早猝死。”</p>
——</p>
第二天一大早。</p>
许百顺是被王庆瑞亲自送到团部食堂的。</p>
单独开了一个灶。</p>
“老哥啊,部队的食堂味道怎么样啊还合不合你的胃口啊”</p>
“可美了,不错的不错的。”许百顺连忙点头。</p>
按理来一个团长是根本不可能招待一个士官的家属的。</p>
但这个士官不一样,王庆瑞也知道,这个兵留在部队迟早会走到更高的位置上的。</p>
他已经决定了,过完年后就让封于修去参加自考。</p>
得到高中毕业证书,这才能进入军校学习,出来后变成军官。</p>
有他这样的身跟素质,成为军官教导新兵,会不会成为另一种的特种部队</p>
据传封于修给师部的那些军官教的射击跟体能,让他们在考核留任中百分之百的及格了。</p>
这是潜在的高人才啊。</p>
“龟儿子呢首长啊,我走的时候能不能见见我儿啊”许百顺坐直了腰旋即又塌陷了下去。</p>
他后背的伤疤虽然淡了,但不可逆的伤痛深入了骨肉跟皮层筋处,总是有些损伤的。</p>
王庆瑞目光深处浮现出笑意,将面前盘子上的盐焗牛肉片推了过去。</p>
“先吃饭,这么大的部队总不能跑了吧老哥你走的时候我让他出来送你。”</p>
“家里回去一切都安好的,也算是我们给你的交代。你把儿子送给国家,为国家出力。我们能做的也就是保障你们家属的和平生活。”</p>
许百顺呆呆的听着,只是一直在点着头。</p>
很显然,他没有明白王庆瑞给他送的礼物。</p>
吃饱喝足后。</p>
许百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望着王庆瑞。</p>
王庆瑞愣了愣,“还有什么要求吗”</p>
“你那个烟好抽,没见过,能不能给我一盒回去的时候也好给村子里看看,也算是我见了一个世面了。”</p>
“哈哈哈哈”王庆瑞大笑不止,随挥了挥,“白干事,去拿十条。”</p>
“哎哎哎,不用这么多,几盒就够了。”许百顺被吓了一跳,这烟比中华都好抽。中华多贵啊,他可不是天天都舍得抽的,这烟肯定值老鼻子钱了。</p>
“没事没事,这东西嘛,就算是我给老哥一点心意了。走吧走吧。”</p>
许百顺坐上了车,王庆瑞送到了钢七连的门口。</p>
马帅跟甘宁两人早已等候着。</p>
他们两个把许百顺接回来了,这会也要送走,绿皮火车票早已买了。</p>
就是为了赶紧将许百顺送回家去。</p>
这样封于修才会不乱跑。</p>
“龟儿子呢”许百顺下车左右看着。</p>
“可能算了算了,你们两个先把老哥送走吧,火车要开了。”</p>
王庆瑞略微犹豫,还是直接开口。</p>
万一让封于修再次见到他的父亲,好不容易安顿好的心瞬间就会狂躁。</p>
到时候他也不得不把封于修关禁闭了。</p>
许百顺失落的看了看远处,白干事将十条烟放在了马帅车上,用军用的背囊装了起来,上面还贴着一个封条子。</p>
“那我先走了,回头你们看见我儿子,让他不要操心了,家里都好着呢。好好做人,好好干事。给你们添麻烦了。”</p>
许百顺总算没有再次叫龟儿子三个字,对着王庆瑞他们躬身感谢。</p>
“行了老哥,车快出发了。”</p>
在连队大门口,高诚跟史今,伍六一站成一排看着。</p>
他们要确保今天一切都妥善。</p>
轰隆隆!</p>
甘宁开了车驶向了连部大门。</p>
许百顺怔怔的扭过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钢七连的方向。</p>
怎么儿子还不来送他呢,难道他给儿子带来了困倦了</p>
他就不应该来的,不应该让他的儿子因为他不好好发展的。</p>
许百顺自责的低下了头,心里难过极了。</p>
轰————</p>
骤然,军车被急刹停了下来。</p>
“怎么了”许百顺脸色都吓白了。</p>
刚刚转身准备回团部的王庆瑞转身直勾勾的盯着。</p>
高诚史今伍六一三人纷纷紧握双拳。</p>
车前,封于修面无表情的站着。</p>
这不是几个首长紧张的原因。</p>
而是封于修肩膀上扛着一个匾额,右握着一个勋章。</p>
这才是他们全都身体紧绷的原因。</p>
“儿啊,爹给你丢人了,给你惹事了。爹要回去了,你别再让领导生气了。”</p>
许百顺吓坏了,赶紧下车一把拉住封于修,顿时老泪。</p>
他不该来,来了让好好的儿子变成了这样。</p>
这几天好几个首长都给他了这件事的严重性。</p>
他整夜的睡不着自责。</p>
“我没事,你拿着这个。”封于修在王庆瑞眼皮抽搐中把勋章递给了许百顺。</p>
又将匾额放在车上,“这个挂在家门口上面。”</p>
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都冷汗直冒。</p>
“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到时候你就脖子上挂着勋章,抬着匾额跪在公安局门口。”</p>
终于,安静了好几天的02团,因为封于修的这句话彻底陷入了冰窖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