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第一日收割稻谷，接下来六天收割的速度，明显提升上来。</p>
烘干实在太好用，加上一日半夜下了雨。</p>
萧璟州担心白日下雨，反倒毁坏稻谷。</p>
便放弃了晾晒，直接用烘干烘干。</p>
他准备把稻谷大半打包，留作战备物资和救济难民。</p>
半稻谷存进米仓，供止弋城百姓和士兵吃。</p>
止弋城忙得如火如荼。</p>
地牢里的曹公公总算招了。</p>
姜桢羽原本想听，他到底了什么。</p>
地牢不是好去处，萧璟州便让人把曹公公，带到议事偏厅。</p>
曹公公换了身衣服，脸也被擦拭干净，生怕吓着姜桢羽。</p>
萧璟州坐在首位，姜桢羽坐在身侧。</p>
杨进把口供笔录奉上。</p>
杨进道：“据曹公公所言，他回京后不久，难民就不断往京城涌入。</p>
京郊的兵力，原本还在阻拦，不知为何一夜消失。</p>
陛下气急攻心，一连病了好几日。</p>
随后，宫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城外反倒有高价粮。</p>
宫人还会偷东西，托人在城外买粮食。</p>
陛下缓过神来后，下令把三皇子和张皇后，扣在大殿中与陛下同吃同住。”</p>
不料，皇帝遣人去三皇子宫中，并没有找到人，就连张国舅也不见踪影。</p>
唯有张皇后留在宫中，皇帝知道此事，又气病了。</p>
曹公公出京后，一路往止弋城赶，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p>
杨进道：“他禁不住严刑拷打漏嘴，京城的粮仓早就空了。”</p>
姜桢羽有些吃惊。</p>
陆晨却不淡定了：“什么叫早就空了？早在什么时候？”</p>
曹公公匍匐在地，他不想守着秘密了。</p>
恨不得，萧璟州给他一刀，让他死得更痛快一些。</p>
曹公公声音嘶哑，仿佛嘴里含着一口沙，话都要喷几粒。</p>
“早就没了，太子赈灾前就没了。”</p>
闻言，众人脸色各异。</p>
萧璟州吩咐：“给他一个椅子，拿扩音器来。”</p>
他不希望重要的消息，隐秘在曹公公不清的话中。</p>
一切准备就绪，曹公公就开始断断续续交代。</p>
“北地缺粮，</p>
难民不是被镇压，就是赶回原籍。</p>
千里饿殍？</p>
呵呵。</p>
这不过是权力下的游戏。”</p>
北地三个月不下雨，粮食枯死。</p>
百姓们没了办法，只能背井离乡，想去别地讨生活。</p>
他们一路往京城走，好不容易跨过一座城池，就被当地武力镇压。</p>
流落在外成为难民。</p>
曾几何时，听也有人起义，不过是投石入湖，泛起一丁点波澜而已。</p>
难民不得已返乡，兜兜转转了两年，草根都被刨光了。</p>
那份难民的血书，是一位下放的官员，动了恻隐之心。</p>
官员姓海，为人老实中肯，在京官眼中就是胆怕事，才没有让人对他产生怀疑。</p>
这位海大人曾是太傅的学生，只受教过几日，便以学生自称。</p>
当年太傅的事情，实在闹得太大，凡是在朝中以太傅的学子自称，全都受到了牵连。</p>
海大人偷偷把血书藏起来，后又带着几个难民，一路伪装成厮入京。</p>
他拿着太傅的东西，交给东宫之人，才能顺利面见太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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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州拿到血书，想要将人全部留下。</p>
海大人却把人赶走，只留下他作为证人。</p>
陆晨道：“可海大人在东宫上吊了。”</p>
“殿下命仵作查验过，确定是自杀。”</p>
曹公公笑道：“他不死，血书就是难民的催命符。”</p>
萧璟州面色不变，衣袍下的早已攥紧，指甲都嵌入肉里，他也感觉不到疼。</p>
姜桢羽：“后来呢？”</p>
曹公公嘴角都有血，他笑得狰狞。</p>
“太子和镇北大将军奉命赈灾，贪墨赈灾银、粮，抄家流放。”</p>
姜桢羽沉了脸：“你还没交代粮食去哪里了？”</p>
曹公公瞧着姜桢羽的脸色，舒服极了。</p>
他就是要把秘密带进土里，也不能让在场的人好过。</p>
凭什么他就是阶下囚，凭什么他生来就低人一等，成为不完整的阉人。</p>
曹公公扯着嘴笑，下一瞬他就想咬舌自尽。</p>
姜桢羽急声道：“卸了他的下巴。”</p>
杨进眼疾快，用力卸到曹公公的下巴，猛然失去力道。</p>
曹公公发现舌头都没破皮。</p>
杨进有些着急：“这阉人故意耍咱们，话到一半想要自尽。</p>
他肯定是不会交代实情了。”</p>
偏厅静默下来。</p>
沈岚坐在一旁，听得真切。</p>
他看向萧璟州：“张国舅倒空粮仓，不仅想要私养军队，还需要配比军队的兵器。”</p>
姜桢羽也听明白了，她问：“七国之中，哪国缺粮，又有制造兵器的能力？”</p>
萧璟州语气里染上一丝杀意：“大燕。”</p>
在场之人眉心一跳。</p>
“大燕？”</p>
“大燕矿产丰富，向来是用矿换粮。”</p>
“这么，张国舅早就想谋反。”</p>
陆晨咒骂道：“偷粮贼，竟敢让殿下背黑锅。”</p>
沈岚道：“大燕从不与他国为敌，可偏偏他来者不拒，但凡有人买矿造兵器，定量多少他造多少。</p>
当年东周与赤北的战役，难没有大燕背后支持东周。</p>
不然凭借东周的兵力，胆敢与七国行二武力的赤北，一战高下。”</p>
姜桢羽了然：“果真是颗毒瘤，专门发战乱的横财。”</p>
沈岚想起一事：“原封城的战役，我就发现不对劲。</p>
敌军的兵器不仅新，更增添许多克制咱们兵器的装备。”</p>
“殿下可还记得？”</p>
萧璟州点头：“护盾加固，用于防清弓和复合弓射穿。”</p>
“攻城车也有改善，上面套了铜圈，是为了防钢弩毁坏。”</p>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萧璟州没有一一举例。</p>
杨进虽然参加了原封一战，他能看清战局，却忽略掉了细节，心都凉了半截。</p>
这在战场上可是大忌！</p>
沈岚道：“大燕往送兵器，最快的速度就是通过东周。”</p>
“看来东周皇帝也加入战局。”</p>
听到东周，姜桢羽侧脸看向萧璟州。</p>
东周的孤雁郡，不是穆昭镇守吗？</p>
难道穆昭将此事隐瞒下来，也是想与大景开战吗？</p>
过了半晌。</p>
萧璟州沉声道：“大燕不灭，战乱将永不休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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