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报名</p>
报名，走招聘通道。</p>
电话沟通，做好了面试登记表的填写。</p>
记录下了周浩然的姓名、年龄、学历、籍贯、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报名就算成功了。</p>
前后忙活了三个时，拿到了红星台生活频道销售岗的面试会。</p>
比想象中的要顺利。</p>
这个年代还是淳朴，办事人员都不兜圈子。</p>
时间：后天上午的9点钟。</p>
地点：平安西路的红星大厦，楼的0接待室。</p>
“搞定！”</p>
周浩然一挥，意气风发。</p>
东方朗瞪大眼睛看着他。</p>
周浩然奇道：“你看我干什么走啊，回家了！”</p>
东方朗很气愤的：“你刚才骗人了。”</p>
“谁骗人了”</p>
“你大伯伯在电视局你这不是骗人”</p>
“骗人也比你盗窃强吧”</p>
周浩然哼了一声。</p>
东方朗不服，“谁盗窃了”</p>
周浩然指了指公用电话，“免费电话，就是盗窃，好不好也就是我徇私包庇。要是换个人，我这满身的正义感早就驱使我去报警抓你了。”</p>
东方朗脸一黑，“兔死狗烹啊！”</p>
“逗你玩呢，走了，回家！”周浩然笑哈哈，像他爹似的教导，“进了社会，没点套路怎么行会不是等来的，会是好勇斗狠抢来的。”</p>
东方朗“嗯”了一声，满腹狐疑，转头看他，“我怎么感觉你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懂的这么多了”</p>
周浩然想了一下，“也许这就是内秀吧。”</p>
“啊”</p>
“在学校里，都是同学，我哪好意思太优秀就好像我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档似的，我可不喜欢显摆。”</p>
“那你真要去电视台啊”</p>
“啥意思”周浩然就有点莫名其妙，“忙活了三个时，你以为我在跟你玩过家家”</p>
东方朗很担心的：“可你会销售吗就算拿到了面试会，你也过不去啊！”</p>
“你怎么知道我过不去”</p>
周浩然对职场面试的逻辑可太熟悉了。</p>
前世在互联大厂，他就长年担任入职面试官和晋升考核官。面试都会考哪些题、考点是什么，会走哪些流程、面试官的心理状态，可以是门清。</p>
东方朗又：“就算你面试过了，也就是个销售岗啊，也做不了栏目。乔岁青是栏目主持人，你们就不在一起。”</p>
“呃”</p>
周浩然就有些无语，他去电视台，跟乔岁青没有丝毫关系。</p>
之所以这样选择，主要是两点。</p>
一，电视台可以接触到更多的社会关系，他可以想办法认识到一些有话语权的人，帮父母调动工作，避免下岗。</p>
二，他最擅长的是互联。</p>
就算不创业，他未来的事业方向也该是互联才对。</p>
可互联时代还早着呢。</p>
电视台，其实就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互联”，是公共信息传播的主要渠道。电视节目和互联端产品，底层逻辑应该都差不多吧</p>
东方朗见他又不话了，就喟然道：“要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想追乔岁青，哪是那么容易的事”</p>
周浩然没好气的：“谁销售岗就不能做栏目不管是什么岗位，先进去再。这就跟坐火车一样，坐票还是站票不重要，重要的是先买到票。买了票，上了车，看见了座位就去抢呗。”</p>
东方朗听出了他意思，很吃惊的：“不是吧为了乔岁青，这么拼命”</p>
“闭嘴吧你！”</p>
周浩然再懒得跟他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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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物质生活还不是很丰盈。</p>
马路边的广告牌，有铅笔厂生产的眉笔、凤凰自行车和欧林巴斯的照相</p>
回到了弄堂这边，就更市井化了。</p>
好听了，叫烟火气。</p>
实际上就是穷。</p>
附近都是一些在街头谋生的人，有修车的、刻章的、剃头的，还有老虎灶、大饼摊、裁缝铺、打针间、烟纸店、生产组、纺织间、居委会、露天的公共厕所众生喧哗，也算是一派生。</p>
弄堂很窄。</p>
也就两米多宽。</p>
两侧是三单元两厢结构的石库门，头顶上方用几根长棍搭在两边晒台上，长棍上晾晒着被褥和衣服。</p>
弄堂两侧通风，头顶被遮，所以阴凉潮湿。</p>
是这三伏天里的避暑佳地。</p>
很多人就一把蒲扇、一只凳，在弄堂里乘凉。</p>
有条件好的，还会摆上一张摇摇椅。</p>
那就更惬意了。</p>
弄堂里有一个老爷子，姓张，此时就躺在单元口阴凉处的摇摇椅上，他腿有残疾，是战争年代留下的枪伤。穿着白背心、黑裤衩，半眯着眼睛优哉游哉，怀里抱着一个收音，放着京剧失足恨的桥段。</p>
好似睡着了一般。</p>
孩都不敢招惹这位张爷爷，会经常挨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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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绕开他。他家是右侧中间的二单元。</p>
进门是天井。</p>
然后就是面对大门正中央的客堂间，这是公共客厅，供这个单元里的六家住户共用。</p>
客堂的左右两侧，是两个厢房，各住着一户人家。</p>
客堂再往里，就是灶头间了，也就是公用厨房。</p>
周浩然的家，在左厢房。</p>
海港的石库门，就跟首都的四合院一样，本来都是独门独户，建国后人多房少，就都变成杂居了。</p>
曾经的石库门，都是主人住在二楼，一楼的厢房都是佣人、保姆住的地方。</p>
现在杂居了，就没这些法了。</p>
二楼住了四户人家，一楼的厢房，左右各一户人家。</p>
这反而成了好事。</p>
因为厢房足够大，不拥挤。</p>
不像二楼似的，每家就两个房间，生活很拥挤很不方便。</p>
东方朗家里就是，唯一的卧室留给了他，让他安心读书，他的奶奶、父母、姑都要挤在外面打地铺。</p>
周浩然的家里，超过40平米的厢房用木板做了隔断，变成了三个房间，一个摆着电视的客堂，还有两个卧室。</p>
木板隔断间不隔音。</p>
至少也是个独立空间。</p>
很多家庭有女儿，哪怕住在二楼也都做了隔断间。</p>
男孩子无所谓，女孩子长大了要适当的保护隐私，就比如乔岁青的家里。</p>
父母下班回家。</p>
询问了周浩然的高考情况，得到的全是利好消息。</p>
周爸见他颇显得意，就批评道：“别翘尾巴，高考只是第一步，人生这条路，还远着呢！”</p>
“行了，赶紧去灶头端菜！”周妈瞪了周爸一眼，“我儿子的成绩，还用你操心”</p>
周浩然笑着：“爸，你看电视吧，我去端。”</p>
晚饭是阳春面，还土豆丝、炒鸡蛋和一盘拌黄瓜。</p>
比平时丰盛。</p>
主要祝贺高考结束。</p>
周家是严父慈母，周爸在家里很有威严，吃饭的时候就：“别以为高考结束了就撒鹰了，该念书还得念书。”</p>
周浩然道：“爸，我觉得该行万里路了。”</p>
“啊”周妈微微一愣，“儿子，你要出门”</p>
周浩然笑道：“不是出门，妈，我就是觉得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念书了，没什么社会经验。现在到大学开学，还有两个多月呢，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去找个活干。”</p>
“干什么活家里不缺那个钱。”</p>
周妈还以为是儿子长大了，想暑期赚钱攒大学的学费呢。</p>
家里虽不富裕，却也不至于为大学的学费发愁。</p>
周浩然道：“妈，不是钱的事，我想去社会里历练历练。”</p>
周爸很支持，正色道：“我十六岁的时候，就从你爷爷那接班进厂，开始养家了。你这也老大不了，多干点活没坏处。明天就跟我去厂里，我看后勤那边”</p>
周浩然赶忙道：“爸，我不去械厂，我要去电视台。”</p>
“电视台”</p>
“嗯，我下午跟他们联系了，他们做好了面试登记，后天我就过去。”</p>
“电视台”周妈眉开眼笑，看向了周爸，“要不跟老乔那一声，让他帮着安排。”</p>
“嗯，我一会儿去找他。”</p>
周爸点了点头。</p>
乔家爷叔在县里的文化局工作，是个科级领导，有一定关系。</p>
周浩然马上反应过来，快速道：“爸妈，你们想岔了，我不是要去县里的电视台。我要去市里的红星台。”</p>
“红星台”</p>
周爸周妈同时抬头，一脸惊诧。</p>
周浩然道：“我会去红星台的生活频道。”</p>
“生活频道”</p>
周爸和周妈对视了一眼。</p>
这个频道，他们可太熟了！</p>
甚至整个弄堂，最受关注的就是红星台的生活频道。因为弄堂里出去的乔家大姑娘，就在生活频道的晚间栏目家长里短担任主持人，这是挨家挨户到点必看的电视栏目。</p>
周妈很认真的看着儿子，低声道：“儿子，你跟妈实话，你不是相中老乔家的大姑娘了”</p>
“妈，跟她没关系！”</p>
周浩然哭笑不得。</p>
怎么跟东方朗那子一样</p>
也太会胡猜了吧！</p>
“那么大个电视台主持人”周爸在这方面倒是开明，只是觉得儿子追不上，“还是踏实点好。”</p>
周浩然很无奈的：“爸，跟乔岁青没关系，就是碰巧了。再了，她是主持人，我应聘的是销售岗，也不挨着啊。”</p>
“呦！乔大姑娘呢”</p>
这时，门帘拉开。</p>
走进来了一个胖大婶。</p>
她是弄堂里的热心肠，在居委会里工作，上来就笑呵呵的：“浩然这孩子从就聪明，周家嫂子，要不我去老乔家下，让两个孩子见个面，道道”</p>
竟是来媒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