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父亲的父</p>
周浩然对陶工也不是很认同。</p>
却能够表示理解。</p>
这是时代的特性。</p>
绝大部分的国营单位，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国营厂转型难，可不是一两个有改革精神、有市场能力的带头人就行的，内部巨大的阻力会让改革寸步难行。</p>
你往前冲，他们往后拽。</p>
最后就嘎嘣一下裂开了。</p>
哪怕是国家最顶级的一些国营大厂，如果处理不好这种内部纠纷，也可能会遭遇破产。</p>
除非像电视台这样，是政策性的垄断构。</p>
没有外在竞争的压力，就可以有更长的发展时间和更大的呼吸空间，垄断性的市场资源可以源源不断的换成钱来维持生存。</p>
蒋飞飙怒气未消，还愤愤不平，“这个老陶，技术水平太差，我真得开了他！留着他当总工，根本没戏！”</p>
周浩然不是厂里人，也不便多，笑着：“蒋总，陶师傅可能是有些误会，他以为我是要对技术问题指画脚呢。”</p>
蒋飞飙叹了口气，“唉，老顽固啊老顽固！我都跟他多少遍了，这是市场，这是市场，他怎么就是不懂呢”</p>
周浩然笑道：“没事，广告的事胡姐已经有思路了。我估计十天半个月，热水器的广告就能做出来了。”</p>
蒋飞飙很着急，“要尽快！老弟，这事越快越好！”</p>
周浩然从善如流，“那就这样吧，这几天咱们就先把广告订单给签了。等广告做出来了，就赶紧按照订单合同投放出去。”</p>
“行！”蒋飞飙很高兴，却没什么主见，“合同要怎么签”</p>
周浩然委婉的：“两笔合同，每笔合同价值20万元，蒋总可以看着安排。”</p>
“没问题！”</p>
蒋飞飙笑哈哈。</p>
有赚钱的会，他肯定不会放过。</p>
厂里签两笔25万的合同给中介公司，中介公司再把广告以每单20万的价格转给电视台。</p>
这事就妥了！</p>
胡宸暗暗吃惊。</p>
她听销售工作很辛苦，很多时候都要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哪想到，这家伙三言两语之间，就谈成了一笔价值20万元的合同。</p>
殊不知，这还没完呢！</p>
周浩然接着提要求，“蒋总，要是我也就算了，这广告得由胡姐来做，还需要一笔制作费。也不用太多，你去拿两万块钱吧。”</p>
“两万”蒋飞飙犹豫了一下，“两万够吗”</p>
周浩然笑笑，“够了！”</p>
蒋飞飙倒也坦诚，低声道：“老弟，我这边的预算，有0万呢！厂里批准的！”</p>
周浩然笑道：“这次的广告不请代言人，没有代言费，成本就可以大幅度的压低。咱哥们不是外人，把预算留出来，都用在市场推广里，不定效果会更好。”</p>
蒋飞飙感慨着：“周老弟，像你这样的实诚人，现在社会已经很少见了。”</p>
周浩然道：“是不是实诚人，那也得分对谁。在蒋总这里，就实实在在的最好。”</p>
蒋飞飙就很高兴。</p>
两万块钱，都不用等。</p>
他当即就让秘书回去安排，是去财务那边拿钱。</p>
马上就可以给。</p>
结果拿钱不太顺利。</p>
本就窝火的蒋飞飙，直接给财务那边打了电话，给他们臭骂了一通。</p>
没一会儿，秘书就把钱带回来了。</p>
用报纸包起来。</p>
周浩然也不客气，拿钱走人。</p>
“吃个中午饭再走吧！”</p>
蒋飞飙很热情。</p>
周浩然一挥，“不用，赶紧回去把广告给做好！别耽误了你的大事！”</p>
今天不算太热。</p>
回去也不着急，周浩然和胡宸一路走了挺远。</p>
“宸姐，你现在工资多少”</p>
“保密。”</p>
“这有什么可保密的”周浩然觉得她家子气，“三千块钱吗”</p>
胡宸拉着长音道：“哪有”</p>
周浩然道：“我姐每个月能到三千呢。”</p>
胡宸道：“我哪能跟她比呀她是出境的主持人，我是幕后的编导。岁青每个月的收入，估计比我们主编还多。”</p>
周浩然没想到自家的青梅姐姐这么能赚钱，“那你是多少啊”</p>
“前几天刚领的工资，不到两千三。”</p>
胡宸叹了口气，有些惆怅。</p>
周浩然好笑道：“够不”</p>
胡宸白他一眼，“赚多少多少呗，咱也没有什么高消费，吃饭都是在食堂里。”</p>
“把包打开。”</p>
周浩然看了眼她的包。</p>
然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两沓用报纸包好的现钞，塞进了她的包里。</p>
胡宸眼眸睁大，错愕的看着他，“干什么”</p>
“给你的。”</p>
周浩然不由分的塞给她。</p>
胡宸吓了一跳，连忙推搡，“不行，我不要。”</p>
“给你就拿着！”周浩然皱起眉头，瞪了她一眼，“这么不乖，还想当我徒弟”</p>
胡宸不依，“这是你的钱”</p>
周浩然定睛看着她，眼神威胁，“胡宸，我问你一句话，你乖不乖”</p>
“我我”</p>
胡宸吱吱呜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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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缺钱。</p>
可这钱也太多了，顶上她大半年的收入了。</p>
她不是不想要，是觉得缺乏正当理由来收这笔钱。</p>
“你听话，我以后还疼你，你要是不乖”周浩然冷哼了一声，“想拜师，门都没有！”</p>
胡宸脸色涨红，不好意思看他，语气轻柔，“浩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p>
周浩然见她不推搡不抗拒了，就把钱在她的包里放好，拉上了拉链，笑呵呵的：“这才哪到哪，等哪天你要是真拜师了，真当我徒弟了你就等着吃香喝辣吧，美好幸福的日子，还没开始呢！”</p>
胡宸晕着脸道：“我现在都有点晕乎乎的。”</p>
“晕什么”</p>
“你对我太好了呗。”</p>
“这叫什么话”周浩然有点莫名其妙，“你都要成我徒弟了，我宠你不是天经地义”</p>
胡宸就有点放不开了，低着头，声道：“怪不好意思的。”</p>
周浩然好笑道：“什么不好意思不是你要拜师”</p>
胡宸咬着嘴唇，细声细气的：“我是想让你当我师父，想跟你学本事的，没想到没想到”</p>
“没想到什么”</p>
周浩然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p>
“人家当徒弟的，都是给师父干活的。赚了钱，师父能拿出点零钱分出来，就谢天谢地了，哪有像你这样的。”</p>
胡宸这样的事见多了。</p>
国营单位里，普遍都实行师徒制。</p>
电视台就更是如此了。</p>
徒弟就是干脏活累活的，有一些核心工作，徒弟那都得去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师父高兴了、满意了，才可能开恩传授点真本事</p>
周浩然不以为意的：“我能跟那些人一样吗”</p>
胡宸“嗯”了一声。</p>
周浩然笑道：“我比你六七岁呢，你能甘心投靠我，明你眼光好、有见识。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这个当长辈的，总不能让你吃亏。”</p>
“呸！”胡宸被逗笑，伸拍他一眼，“谁是长辈了”</p>
“我是你师父，难道不是长辈”周浩然微微一怔，随即严肃起来，“你的不会是大师傅的那个师傅吧那我可不答应啊！你要是想拜师，那一定得是父亲的‘父’。”</p>
胡宸嗔道：“你欺负人！”</p>
“反正我了，想拜师，就必须得是父亲的父。你要是不认，那就算了。”</p>
周浩然一甩，抢先几步。</p>
把她甩在了身后。</p>
“唉唉”</p>
胡宸有点急了，怀里沉甸甸的包，也让她不容多想。</p>
快步追了上去。</p>
双抱着他的胳膊，轻哼道：“不让你走！”</p>
周浩然扭头看她，“那你认不认”</p>
胡宸白他一眼，大发娇嗔的：“我哪不认了你是长辈，行了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不也别拜师了，你当我爸爸得了！”</p>
周浩然笑道：“那得看你乖不乖。”</p>
“臭美。”胡宸眼神戏谑，“你比我好几岁呢，也不害臊。”</p>
周浩然气笑道：“我来宠你，你还不愿意了！”</p>
“愿意愿意愿意！”</p>
胡宸双臂抱着他的胳膊，黏着他，拉着长音撒娇。</p>
这大夏天的，本来穿着就清凉。</p>
她身上是白色的女士短袖衬衫，掖在了黑色的包臀裙里，把饱满曼妙的身材曲线展露的淋漓尽致。</p>
这样的举动，多少有些肌肤接触。</p>
尤其胡宸抱着他的胳膊，挤压在了自己的胸口，这份感受就更加的异样带有着几分挑逗的风情在内了。</p>
周浩然低头，跟她挤了挤眼睛，“不一般啊，多大尺码”</p>
胡宸吃吃一笑，“不告诉你。”</p>
“我量量。”</p>
“怎么量”</p>
“我用就能量，握一下就知道。”</p>
“呸！”胡宸就推开他，“还师父呢，你也太色了！”</p>
周浩然理所当然的：“我本来就色。”</p>
胡宸抿嘴含笑，调侃道：“那我以后得跟你保持距离，免得被你占了便宜。”</p>
周浩然很无语的：“你也太气了吧白疼你了。”</p>
“嗯”胡宸柳眉霍得一挑，质问起来，“周浩然，你疼我，是因为要收我为徒，还是因为我的美色要是看上了我身子，我可不依哦，我还是黄大闺女呢！”</p>
周浩然笑道：“那不正好嘛，我是黄伙子。”</p>
“你少来了！”</p>
胡宸翻了个大白眼。</p>
两人打打闹闹。</p>
看到了一辆出租车，周浩然拉着她的上了车。</p>
上车之后，两人就不开玩笑打闹了。</p>
冷静下来。</p>
胡宸怕司师傅听见，就凑过去，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的：“这些钱真的都给我了”</p>
周浩然道：“嗯，都给你。”</p>
“浩然，你也太宠我了吧”</p>
“我是你师父嘛。”</p>
“真要收我”</p>
胡宸美眸盈盈，眸光好似比外面的太阳还有光彩。</p>
“收！”周浩然已经做出了决定，“等做完了广告，咱们就搞个拜师仪式！”</p>
胡宸扬起白皙的下颌，略显得意，“这是你的，不许反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