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底层互害吧</p>
周家的子有出息，去了电视台。</p>
东方家的子更了不得，听卖书赚了很多钱，还登上报纸了。</p>
至于在电视台里当主持人的乔岁青</p>
社会上存在着很严重的男女歧视。</p>
男人有成就了，那是他有本事。</p>
女人有成就了，那肯定是她傍男人！</p>
不过，这周末弄堂里热闹起来了。</p>
邻居们这才知道，东方朗那子卖书，不是他一个人搞起来的，是周浩然和乔岁青利用电视台的关系，给他找的门路。</p>
三个年轻人也很有良心。</p>
卖书赚钱了，就想回馈弄堂里的邻居们，要挨家挨户配发一台大彩电！</p>
还有这种好事</p>
大家就都踊跃报名。</p>
这个周末，弄堂里分外的热闹。男人们不好出面，婶子们都笑不拢嘴，来来回回的乱窜，好听的话了一箩筐，真是比过年还高兴。</p>
乔岁青和东方朗都跑到了周浩然的家里，大眼瞪眼。</p>
不知道该怎么收场。</p>
“得闹起来。”周浩然会钱，可钱要的有价值，“得让父母今后在弄堂里，都能有面子有里子，都能受到尊敬。咱们钱，买的是精神享受，是变着样的孝敬父母。”</p>
晚饭过后，天还没黑。</p>
张家婶、李家婶的都来串门。</p>
周浩然就找到了居委会胖大婶，是让她把邻居们都叫过来，一起发大彩电的事。</p>
没一会儿，邻居们就聚在弄堂里了。</p>
全是妇女同志。</p>
男的都不好意思过度参与，最多就是在远处边抽烟边闲侃边注视这边的情况。</p>
石库门的客堂很，三十多个妇女都过来，还真有点挤。</p>
周浩然被大家围在了中间，缓缓道：“婶子们，东方卖书的事，是我和岁青姐给他出的主意。现在卖书赚钱了，我就想着给咱们街坊邻居都都买台电视，都能在电视里看看岁青姐的节目。”</p>
“浩然，卖书赚了多少钱”</p>
李家婶笑哈哈的问起来。</p>
刘家婶也追问：“这么多家都送电视，得赚了十万吧”</p>
周浩然赶紧止住这苗头，很为难的：“阿婶，真没赚多少！”</p>
“没赚多少”</p>
胖大婶看出了他表情不对，就赶紧站出来控场。</p>
她是居委会的，最爱张罗事。</p>
周浩然道：“扣掉出、运输和人工的费用，到也没剩下几万块钱。之前东方和岁青姐联系你们，是挨家挨户都要送电视，是他们搞错了。”</p>
“搞错了”</p>
这话一出，邻居们就好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p>
都心凉了半截。</p>
是啊，谁会那么好心，挨家挨户送电视</p>
胖大婶不想吵起来，连忙问：“浩然，你给婶子好好，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等着你的大彩电呢！”</p>
周浩然苦涩的：“我们卖书，一共赚了9万多，这么多钱，肯定够给每一户都配一台大彩电了。可他们没算成本，出、运输还有人工的成本，也有4万多呢。其实我们里，一共就只有4万多块钱。”</p>
“4万多啊”胖大婶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不太热情了，“搞错了啊算了算了，搞错了那就算了。”</p>
“这叫什么事嘛！”</p>
刘家婶就很不满意的嘟囔了一句，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p>
胖大婶很有正义感，帮腔道：“年轻人嘛，谁还不犯点错行了，既然是误会，那就散了吧。浩然啊，以后你可办事认真点，今天把婶子们都折腾坏了。好了，散了，都散了吧！”</p>
“唉！”</p>
一声声叹息，充满了失望。</p>
大彩电泡汤了。</p>
这年轻啊，办事就是不牢靠！</p>
“婶子，等一下！”</p>
周浩然连忙叫住了大家。</p>
胖大婶回头看他，不想过多责备，“浩然，没事，都是街坊邻居的，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别这样了啊！”</p>
周浩然道：“阿婶，我这还有4万多块钱呢！”</p>
“嗯”</p>
胖大婶眉梢一挑。</p>
其他的婶子们，也都纷纷回过头来。有的都踏出了客堂，去到了天井那边，又都挤回来了。</p>
刘家婶兴奋起来，高喊道：“浩然，这大彩电到底还送不送，你给个准话！”</p>
周浩然掷地有声的：“送！”</p>
“好！”</p>
刘家婶子就鼓掌叫好。</p>
胖大婶神色狐疑，“浩然，你别逞强啊，咱弄堂里现在有29家呢，一台大彩电两三千，你里的钱不够吧”</p>
周浩然点了点头，“是不太够，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大彩电要送，只送一半。”</p>
“一半”</p>
胖大婶心中暗叫不妙。</p>
这是要出事啊！</p>
周浩然道：“我们里现在有4万多块钱，应该能买5台大彩电。所以我们这次送电视，就只有5家里能拿到。”</p>
“这怎么行”</p>
胖大婶毕竟是居委会的，平时负责弄堂的管理，马上意识到了这样搞容易引起大乱子。</p>
别看她是个大喇叭，各种谣言的传播都有她的份。</p>
可她的水平还是挺好的。</p>
相比于海港其他地方的弄堂每天跟菜市场似的肚鸡肠、吵闹打架的情况，老家这边的弄堂已经足够好了。</p>
别的婶子却没什么意识，张口就来。</p>
“5台大彩电也挺好了！”</p>
“有总比没有强！”</p>
“哈哈！”</p>
“那不行啊，这分给谁不分给谁，这怎么分”</p>
“老嫂子，你家不是有彩电嘛，有了，就不分了呗！”</p>
“那怎么行我家那电视都十年了，才寸。”</p>
“我家的彩电才6寸。”</p>
“我家的才4寸！”</p>
这毕竟是海港，相比于其他省份，这里早就不存在黑白电视了。可普遍家庭的彩电都是八十年代买的，尺寸都很、色彩也不够鲜艳。</p>
绝大部分都有更换的必要。</p>
周浩然大声道：“婶子们，你们安静一下，听我！”</p>
胖大婶也张罗起来。</p>
就安静了。</p>
周浩然道：“我、岁青姐，还有东方，我们愿意把这次卖书的钱拿出来，来给大家伙买电视，主要就是想感谢爷叔阿婶们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给我们的关怀和帮助。”</p>
“好孩子啊！”</p>
“有良心！”</p>
“都安静！侪静下来！侪勿要吵！”</p>
胖大婶赶紧止住吵嚷的趋势。</p>
这么多妇女聚在一起，太容易吵吵闹闹了。</p>
周浩然这样的年轻一辈，平时都不方言，一本正经的：“所以我就想了，现在电视数量有限，谁给我们的关怀最多，我们就把电视送给谁。”</p>
这话一出，都不用胖大婶控场，场面变得异常安静。</p>
是啊！</p>
人家的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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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自掏腰包送电视，肯定要送给跟他们关系好的。</p>
各自就都内心盘算起来。</p>
细想着这些年的相处，给了人家多少帮助、多少关怀，跟人家的关系相处的怎么样。</p>
这一刻，周浩然昭然若揭的心思就彰显出来了，道：“刘阿婶，你之前东方傍了一个女大款，那是怎么回事”</p>
“啊”</p>
刘家婶一下就懵了。</p>
周浩然很不高兴的：“那是我们卖书的合作伙伴，是出社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呢东方一个大伙子，听到这种话得多难受阿婶，这次的电视，就不给你家分了。”</p>
刘家婶一下就急了，“凭什么啊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是听李嫂子的！”</p>
周浩然睁大眼睛，“李阿婶，你也了”</p>
“没没”</p>
李家阿婶一下慌神了。</p>
刘家婶快速的：“我就是听你的，你在弄堂门口看见东方从一个女老板的车上下来了，还笑笑的。”</p>
周浩然不悦道：“大家评评理，这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李阿婶，东方这次很伤心，他肯定不会同意给你家分大彩电的。”</p>
李家婶子一下就怒了。</p>
这怒火不是冲着周浩然来的，而是冲着不远处的刘家婶子，愤怒的吼道：“刘寡妇，你在瞎什么”</p>
“本来就是！”</p>
瞬间，就吵闹起来了。</p>
胖大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就赶紧控场，站起来道：“行了，都别吵！人家的彩电，想送谁就送谁！散了，都散了！浩然，你回头列个单子出来，看看这大彩电都要发给谁家，免得大家都惦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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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p>
周浩然回到了熟悉的桌上，拿起纸笔。</p>
根据东方朗之前提供的挨家挨户的材料，以及跟爸妈的沟通，很草率的就把这个清单给列了出来。</p>
刘家婶，东方坏话，排除；</p>
张家婶，岁青姐坏话，排除；</p>
俞家婶，岁青姐坏话，排除；</p>
窦家爷叔，跟老爸吵架过，排除；</p>
谢家婶，岁青姐坏话，排除。</p>
还有最过分的，彭家阿婶之前过一句“搿个寿囝会得去电视台里厢啊戳瞎眼乌珠！”被周浩然给听见了，其实这话也没什么，被他记录在案，给排除了。</p>
清单列好，所有排除在外的都要有“依据”。</p>
写了四份清单。</p>
第二天，交给胖大婶一份，交给乔家一份，交给东方婶一份，自家留一份给老妈。</p>
这下就有意思了。</p>
闹哄哄的一片！</p>
乔家母女的吵架声，没有了，变成了更大规模的吵吵闹闹。</p>
一份极不公平的清单，带给了弄堂里鸡飞狗跳。</p>
不患寡而患不均。</p>
没上名单的，自然就会眼红那些上了名单的，就开始去串联举报，她她也瞎话了、谁谁也造谣生事了</p>
要没有，都没有！</p>
凭什么你有，我没有</p>
所有人乱成一团。</p>
矛盾转移成功！</p>
周浩然让东方朗挺住！</p>
先闹几天再！</p>
妈的！</p>
这年头，谁有钱谁是爷！</p>
他叫上了乔岁青，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p>
去车站的时候，乔家阿婶一直送了过来。</p>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p>
周浩然见她几次都是欲言又止。</p>
“岁青姐，你有零钱吗去买两根雪糕呗，咱俩上车吃。”</p>
“好。”</p>
“我要巧克力的！”</p>
周浩然支开了乔岁青，这才看向了乔家阿婶。</p>
“阿婶，你有事”</p>
“浩然，你在单位，跟你岁青姐接触的多不”</p>
“我们的办公室离得不远，总能碰着。上下班、去食堂吃饭什么的有时候也一起。”</p>
周浩然信口胡诌。</p>
乔家婶似乎难以启齿，犹豫了好一阵，才很慎重的问：“你岁青姐身边，有没有嗯，什么人”</p>
“什么人”</p>
周浩然假装不清楚，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态。</p>
乔家婶道：“她有没有男朋友”</p>
“没有！”</p>
周浩然回应的干脆利落。</p>
乔家婶很疑惑，“你怎么知道”</p>
周浩然笑道：“我问过她啊，她没有。我还问过她的同事，她同事也这么的。我就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的走的很近。”</p>
“单位领导呢”</p>
乔家婶的表情很纠结。</p>
“领导”周浩然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领导怎么了她们栏目组的制片人和主编都是女的啊”</p>
“啊，没事，婶就跟你打听打听。”</p>
乔家婶也不好意思的太直接。</p>
周浩然和乔岁青上了车。</p>
感觉她的家事有了缓和，不好去追问。</p>
“对了，等明天上班了，你有空去趟银行。”</p>
“嗯，取钱买电视。”</p>
“不是。”周浩然不是这个意思，“买电视不着急，先让他们吵几天，再换几清单，让他们闹去。让他们底层互害，才能求到咱们这来，咱们才能高高在上备受尊敬。”</p>
乔岁青心善不忍，“浩然，这样不好。”</p>
周浩然笑道：“这事我来操盘，你不用参与。你去银行，把我交代的事办好。”</p>
“办什么”</p>
“去开个股票账户，然后把咱们的钱都去买股票。”</p>
“买股票”</p>
乔岁青睁大眼眸，转头看他。</p>
周浩然道：“现在是牛市啊，不参与都浪费了这波会。你负责管钱，你去办这个业务。”</p>
乔岁青也早就听单位里的同事过了。</p>
海港是金融中心。</p>
参与股票交易是普遍行为。</p>
只不过乔岁青个性谨慎，她一共就攒下了一万多块钱，不敢去冒险，很纠结的：“浩然，我们不懂股票啊！”</p>
周浩然不以为意的：“不用懂，这不牛市嘛，避开垃圾股，基本都能赚钱。你去银行，跟柜台买‘海尔’、‘万科’和‘长虹’三只股票就行。”</p>
“行吗”</p>
乔岁青很担心。</p>
周浩然笑笑，“按我的去办！现在房地产市场多猛啊，地产股带动着家电股也能有涨势。咱们不求选个妖股赚几十倍，求稳赚点零钱就行。”</p>
“嗯，把彩电的钱赚出来。”</p>
乔岁青这么想，心里就舒坦多了。</p>
周浩然道：“买彩电不用咱们出钱，我去报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