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佛祖显灵</p>
拿上了名片，也没着急去吉祥保险。</p>
得把功课做足。</p>
“师父，好像走错路了吧去虹口走那条路更近，这边要绕圈了。”</p>
乔诺里拿着地图，发现了不对劲。</p>
周浩然了一句，“法藏讲寺就在这边吧”</p>
“啊”</p>
乔诺微微一愣。</p>
周浩然道：“先去庙里！”</p>
乔诺就连忙找地图，给他指路，却百思不得其解，“师父，怎么信佛了”</p>
周浩然很随意的：“我可不信。”</p>
乔诺奇怪的问：“那你怎么要去寺庙新印的名片，也有很多佛的元素，怪吓人的。”</p>
周浩然好笑道：“这有什么好吓人的”</p>
乔诺犹豫了一下，声道：“反正我去了几次寺庙，都可害怕了。每次看见了那种佛像，都心惊胆战的，就想赶紧跪下。”</p>
周浩然哈哈一笑，“你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吧”</p>
“哪有”乔诺大发娇嗔，轻哼了一声，“在学校的时候我问过心理学的老师，佛寺、佛像的设计都是围绕着人性来的，那种佛像就是特别高大庄严，把人显得特别渺，还不如佛像的一个脚趾头大。这种对比，就会让人心生敬畏下意识的想拜倒。”</p>
周浩然点了点头，“社会上也一样，看见了大人物，大部分人下意识的就点头哈腰了。不一定真的是奴颜婢膝，纯是一种心理性的暗示。我们做销售，一定要避免这种行为，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客户，都要平等对待，不能让对方瞧。”</p>
“师父，今天去吉祥保险，有什么策略吗”</p>
乔诺今天穿的比较白领范，白衬衫搭配着黑色包臀裙，没有丝袜，美腿雪白又笔直。</p>
周浩然道：“今天的策略，就是破圈。”</p>
“破圈”乔诺眨巴了几下眼睛，“什么意思”</p>
周浩然笑道：“职场里有个忌讳，叫越级汇报。”</p>
乔诺轻轻颔首，“我知道，我什么事都跟你，没越级汇报过。”</p>
“职场里为什么要限制越级汇报”</p>
“因为会造成职场的混乱。”</p>
“这只是表象。”周浩然摇摇头，“想赚钱，可法律不允许做黄赌毒类的生意，为什么”</p>
乔诺很聪明，一点就透，“因为这样真的能赚到大钱，一旦人们为了赚钱，都去做这类的生意，社会就乱了。”</p>
周浩然笑道：“对，要是所有人都去掏大粪，社会也会乱，为什么不禁止因为掏大粪赚不到钱。社会生乱，是结果，能不能真正的赚到钱，才是原因。”</p>
乔诺眨巴着灵动的眸子，跟上了他的思路，雀跃着：“师父，我明白了。禁止越级汇报，是因为越级汇报真的有用！如果越级汇报没用，根本就不需要禁止。”</p>
周浩然道：“我也是以学徒身份入职的，受了很多欺负。我采取的办法就是越级汇报。很多问题，在眼前的这个圈子里，是无解的难题。去一个更高级的圈子，可能人家一句话就给解决了。”</p>
“这就是破圈的意义。”</p>
乔诺觉得很充实，对这种思想上的碰撞很满足。</p>
“主流论调都是这样，‘鼓励’的目的为了让你去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反对’的意义是让你不要去抢他们的生意。真相在镜子的背面，可大部分人只能站在正面看镜子里的那个虚假幻影。”</p>
周浩然不会在徒弟面前藏私。</p>
这是他上辈子从业的总结。</p>
互联能够征服各行各业，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就在于破圈性的创新。国内外都一样，不去做“鼓励”的事，而是在“反对”的领域里寻找擦边突破的会。</p>
乔诺竟然真的听懂了，思忖着：“所以这次去吉祥保险谈业务，就不能按照正常流程来。一个十几万的单子，放在市场部的一个科室，那是不容有失的大业务，谁也不敢逾矩。可是，如果直接破圈去找大领导十几万的单子，就是大领导心情好坏一句话的事。”</p>
周浩然笑道：“你能领会到破圈思维的要点，咱们这次就算没白来。能不能签单，反而不那么重要了。”</p>
“师父，你是哲学家呀！”</p>
乔诺鼓掌叫好的。</p>
周浩然笑道：“很多人都这么，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p>
没一会儿，到了法藏讲寺。</p>
去法物流通处，20块钱买了条串，戴在腕上。</p>
又了5元钱，买了一本薄薄的心经。</p>
然后去阅览室。</p>
这里有很多居士、信徒和游客，有的坐在椅子上读经，有的跪在佛像前读经。</p>
最多的自然就是心经。</p>
这属于入门佛经，有点像大众读物，架子上摆放了许许多多本心经。</p>
不过因为经常有人翻阅。</p>
加上很薄，印刷质量很差，很多心经都翻坏了，要么抹上了油渍、出现了污迹。所以寺里要定期的对一些破损的心经进行更换。</p>
周浩然做好人好事，用自己购买的新书，去架子上换了一本旧书。</p>
还引来了旁边沙弥的盘问。</p>
解释过后，引来了对方的称赞，施主你和佛有缘，必能顺心如意。</p>
乔诺全程跟随，看不懂他的操作。</p>
没有烧香拜佛，拿上很旧的心经，回到车上。</p>
“给我笔。”</p>
“哦。”</p>
乔诺从包里拿出了一支黑色的笔。</p>
周浩然翻开了心经第一页。</p>
略微思考。</p>
写下了两行字。</p>
第一行：无我</p>
第二行：五台山般若寺，惠真</p>
“走了，出发！”</p>
周浩然启动车子，驾车出发。</p>
乔诺翻着这本心经，神色茫然，“师父，你这是什么”</p>
周浩然瞟她一眼，宝相庄严的：“你敬重点，这可是五台山的惠真大师亲自开光、亲笔签名的佛经。”</p>
“原来是这样的宝贝呐！”</p>
乔诺捂着嘴巴，颜绽放。</p>
感觉这跑销售也挺有趣的！</p>
又想到了在吉祥保险工作的学长张扬，情绪马上又低落下来。</p>
原来不是跑销售有趣，而是跟师父在一起有趣。</p>
周浩然吩咐道：“过去之后，我会去找他们的丁董事长。跟这种级别打交道，几十万的广告费他根本不在乎，必须得出奇求异，引起他的共鸣，甚至让他想求你帮忙。”</p>
乔诺眸子亮晶晶的：“拿这本真迹佛经，跟他去换！”</p>
“这佛经虽然是真迹，可连个印章都没有，可信度未必多高。”周浩然摇摇头，他时间很紧，没空去刻章，“不过，我作为学佛多年的浩然居士，想必跟他会很有共同语言。”</p>
乔诺轻轻颔首，“那我呢”</p>
“你去市场部，跟那边接触着，了解相关流程，争取寻找一些会。”周浩然做出了安排，“咱们分头行动，不定我这边不行，你那边找到了突破口呢”</p>
“嗯！”</p>
乔诺是个乖乖女，有了上次的事，让她有些胆怯。</p>
到了吉祥保险。</p>
两人按计划分头行动。</p>
周浩然直奔五楼。</p>
去董事长丁承宣的办公室。</p>
总经理的工作很忙，想找他很难。董事长只管大事，平时很清闲，大多数时候都在办公室。</p>
过去之后，果然如此！</p>
“你是”</p>
丁承宣看到了这个不速之客，微微皱眉，有些印象。</p>
周浩然热情洋溢的：“丁董事长，恭喜啊！”</p>
一句好话，让丁承宣把嘴边赶人的话咽了回去，“恭喜什么”</p>
“保险法实施了啊，以后我们吉祥保险在您的带领下，肯定是业绩节节攀升！”</p>
周浩然恭维着好话，也就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p>
“保险法去年就实施了。”丁承宣觉得这子太滑头，“你有事吗”</p>
</p>
“我是红星台的首席销售周浩然。”周浩然笑呵呵，从包里拿出了名片，用戴着佛串的递了过去，“我前天来过，当时见您工作忙，就没多打扰。”</p>
“有事你去找”</p>
丁承宣对他没兴趣，就想送客。</p>
可是眼睛不经意的扫了下这子的名片，就不禁眼前一亮，“你周，你信佛”</p>
周浩然笑道：“我爸妈都信，我也是从就受到熏陶，懂的不多。我知道广告业务应该去楼下市场部谈，不过那边我的助理已经去了。我听丁董事长也是懂佛的人，就想过来跟您请教请教。”</p>
“现在信佛的年轻人可不多啊。”丁承宣果然对他生出了兴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聊聊。”</p>
周浩然没坐在他对面，搬着椅子到了大办公桌的侧面。</p>
呈现出了一种丁承宣在主位，自己在客位的格局。</p>
“你信奉的是哪个流派”</p>
“我也不太懂，都挺相信的，关注最多的是密宗。”</p>
“啊”丁承宣微微一怔，“密宗”</p>
周浩然从这位丁董事长的办公室环境就能看出来，没什么邪门的供奉，他信奉的是汉传佛教。</p>
不知道是净土宗还是禅宗什么的，但肯定不是密宗。</p>
这就好了。</p>
周浩然是个西贝货，他要是跟对方信奉的是一个流派，交流起来很容易就露馅了。他自己信密宗，对方又不懂密宗这在沟通的时候，就有了很大的胡八道也不会被看穿的空间。</p>
“我哪懂什么佛法啊，就是在五台山听过几位仁波切的讲法，觉得很受启发。”周浩然就很尴尬，“可是他们的佛经，我是一本都看不懂。后来托朋友从般若寺那边拿回了一本心经回来，听是大和尚开过光的。”</p>
“开光了”</p>
丁承宣非常感兴趣。</p>
“对，我平时跑销售也挺不顺的，经常会遇到客户刁难什么的，就拿出来读一读，心就安静下来了。”</p>
周浩然着，就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准备好的佛经。</p>
丁承宣一看就知道他的是实话。</p>
这本佛经，明显是被人不知道反复翻阅过多少遍了。</p>
随便翻开一页，看看纸张颜色。</p>
呈暗黄色。</p>
这就对上了！</p>
丁承宣的办公室里也供养着佛像，常年熏香。以至于他办公室里的书，都呈现着这种暗黄色，还有一股子特有的淡香。</p>
对上了！</p>
这本心经，肯定在佛前供奉了很多年。</p>
再翻看第一页</p>
就看到了两行签字。</p>
无我</p>
五台山般若寺，惠真</p>
第一行是勉励。</p>
第二行是签名。</p>
丁承宣不动声色，定睛观察着这两行字，笑着：“无我无我好啊，周，密宗不是最爱讲灵魂嘛，灵魂转世什么的，这跟‘无我’的概念是不是相悖啊”</p>
周浩然笑着：“丁董事长，我连入门都没到呢，哪懂这么深的道理不过，也许只有执着于‘我’这个概念，才会在意灵魂的有无吧。”</p>
“嗯”丁承宣微微一愣，眼睛这才从里的心经挪开，看向他，失笑道，“这不很有悟性嘛。”</p>
“现在社会有很多概念，时间、空间，过去、现在、未来什么的，做了很多区分。可实际上宇宙是一体的，生生不息，永无止境。灵魂不应该是转世，而是在任何时空载体、生物载体，包括过去现在未来，包括别的星球、别的宇宙、别的生物间自由的流动，不断去经历生命该经历的一切。”</p>
周浩然在信口胡。</p>
反正汉传佛教里很少讨论这么终极性的大问题。</p>
丁承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有思想啊！”</p>
周浩然笑笑，“我哪有什么思想啊就是偶尔听了几场讲座，有了点感悟。平时我就是在读这本心经，让我在社会生活里更平和。”</p>
“嗯，好啊。”丁承宣低头看着这本佛经，“这位惠真法师是哪位”</p>
“惠真大师，般若寺的住持”周浩然摇了摇头，“这是我托朋友给我拿过来的，是惠真大和尚开光、并留下了墨宝，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p>
“哎呀，佛性这东西，信则灵，假作真时真亦假。”</p>
丁承宣听他了一大通，自己也不能太寒酸。</p>
周浩然肃然起敬，“丁董事长的好啊，我这也算是开悟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这本心经传递的佛法精神，让我每一天都安心平和，这是实实在在的。”</p>
“周，咱们以后可以多交流啊，你很懂佛理啊。”</p>
丁承宣抚摸着里的这本佛经，有些爱不释。</p>
他也感觉不像是真的。</p>
可万一是真的呢</p>
周浩然很主动的：“丁董事长，要不这本心经就送给你吧，第一次见面，我们又都这么有佛缘，宝物赠同道。”</p>
“这怎么行”</p>
丁承宣睁大眼睛，连忙推辞，里的佛经却还在里。</p>
周浩然笑着：“我里还有好几本呢，不过就是没开过光，佛法精神都是一样的。我觉得这本跟您有缘，不如就留给你了。”</p>
“唉”丁承宣叹了口气，拉开了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条紫檀串，“那就算是会友的礼品互赠，这个串你拿好。”</p>
“这怎么好意思”</p>
周浩然对这玩意根本没兴趣。</p>
丁承宣笑着：“这串也不一般呢，外面也不好买。”</p>
“这样啊”周浩然没有伸，只是叹了口气，“丁董事长，还得请你帮个忙啊。”</p>
“嗯”</p>
丁承宣眉梢一挑，马上会意。</p>
周浩然感叹道：“我这次是带徒弟过来的，她是个女孩子，刚大学毕业，一个多月了都没出单。再不出单，可能工作就没了。我希望这次能给她这个会，让她把这单签下来，既是对她的一种鼓励，也是我作为学佛之人该有的善念。”</p>
学佛向善</p>
妈的！</p>
这话一出，丁承宣想拒绝都不可能了。</p>
而且这本身就是一种交易。</p>
“哦”丁承宣不动声色，“她在哪呢”</p>
周浩然笑道：“就在二楼的市场部呢，还在努力争取呢。”</p>
“多大的单啊”</p>
“一个很的广告单，也就十几万。”</p>
“嗯。”丁承宣点了点头，拿起了办公桌上的黑色电话，一边拨号一边问，“那姑娘叫什么”</p>
周浩然回应，“乔诺，红星台的，穿着白衬衫、黑裙子。”</p>
丁承宣“嗯”了一声，拨打电话。</p>
很快就接通了。</p>
他也不废话。</p>
“建华啊，我老丁。嗯，有个事你过去安排下市场部里来了个姑娘，叫乔诺，红星台的销售员穿着白衬衫、黑裙子你过去看一下嗯，人姑娘跑了这么久也不容易，也别卡着人家了，通融一下好，就这样。”</p>
丁承宣是吉祥保险的一把。</p>
连总经理都是他提拔的。</p>
这种事，一句话就能安排好。</p>
周浩然暗暗松了口气，心：“佛祖显灵。”</p>
</p>
市场部里。</p>
气氛很冷。</p>
乔诺觉得自己成熟了，要是放在过去，她不定就气哭了。</p>
市场部的其他人，其实都还挺客气的，对她一个姑娘也不好意思重话。</p>
只有张扬学长，太过分了。</p>
“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叫保安了”</p>
张扬神色冷冽。</p>
乔诺不服气，对峙着：“我正常来谈业务，不偷不抢，犯王法了吗张科长，你管的太多了吧”</p>
“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p>
张扬的威胁姿态，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有些看不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