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别问大厦为什么会倒（二合一）</p>
顾芳尘扔出去的那一尊瓷娃娃，便是之前他从牙匠上凭实力坑来的四样东西当中，价值最高的一件。</p>
尘中镜里，物品的品质等级也分为九个等级。</p>
分别为箴品（彩）、神品（红）、绝品（橙）、稀品（金）、上品（紫）、精品（蓝）、介品（绿）、杂品（灰）、无品（白）。</p>
“千劫丝”和“碧海潮生”这两样武器，都是金色品质，即稀品。</p>
虽然稀有，但还不到无法复刻，天下独一件的地步。</p>
而“蕴神瓶”的初始等级只有蓝色精品，但最高等级是橙色，即绝品。</p>
因为“蕴神瓶”同样需要通过炼化神魂来升级，吃得越多，升级越快，妥妥的邪器。</p>
但这东西最多只能炼化三品神道修士，对二品就无能为力了。</p>
这三样东西，放在一般修士的眼中，那都是世间罕有的宝贝。</p>
然而这其貌不扬，看上去就是一片白白净净，还有几分可爱的瓷娃娃，却是游戏里面为数不多的红色神品！</p>
这瓷娃娃，实际上名为血替童子。</p>
乃是来自“谭渊”之物，没错，也就是剧情当中玩家所控制的角色所属的门派。</p>
在原本的尘中镜剧情当中，能够左右未来格局的玩家并不是什么人物，而是隐世门派“谭渊”的一位弟子。</p>
而关于这个门派，却是从头到尾也没有展开细写过。</p>
只写了这“谭渊”每当乱世将要显现的时候，就会派遣弟子入世，终结纷争。</p>
行为模式，和许负所在的“天命道”，有几分相似。</p>
只不过不是每次都能成功。</p>
但如今顾芳尘想来，若是结合永安帝即为“衡常道主”，并且其实乱世的开启和结束，都是他自己。</p>
那么就有一种细思恐极的可能性——</p>
这所谓的隐世门派“谭渊”，有可能信奉的其实是“衡常”。</p>
剧情中，由于是玩家在控制角色，行为都是玩家的思想体现，因此对角色自身的来历和过往，反而知之甚少。</p>
所以，这也仅仅只是一种猜测。</p>
不定，人家就是单纯心怀苍生呢</p>
现在这个世界，可没有玩家一，不知道“谭渊”是否还会派遣弟子入世</p>
不管如何，“谭渊”存在的时间都无比漫长，历代弟子流落在各地的物品不少。</p>
不仅品质不错，而且也只有身为“谭渊”弟子的玩家知道该如何使用。</p>
算是游戏给玩家的福利和一种收集物。</p>
顾芳尘作为全收集全成就玩家，当然不会错过这一件神品。</p>
这“血替童子”的作用十分简单，白了，就是以血作为媒介，令两人肉身之上的因果短暂互相替换。</p>
乃是因果术的一种。</p>
这游戏当中，以人形物品作为外在形象的物品，多半都是因果术相关的东西。</p>
例如“六司星君”的替身术，就是用稻草人作为媒介来发动。</p>
此时此刻，那“血替童子”瓷娃娃上，本来就沾着顾芳尘自己的血，再加上这一具五品宗师身上的血。</p>
霎那间，两人的鲜血被瓷娃娃吸收进去。</p>
那白白净净的瓷娃娃脸上顿时浮现出两团极其诡异的红晕，脸上则咧嘴一笑。</p>
“血替之术”，发动！</p>
宁送君只觉得眉心一跳，竟然一瞬间感到极端的危险预兆，立刻瞳孔紧缩。</p>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再感受到过这种清晰的威胁。</p>
就算是以神识控制他人的肉体，也不曾有过任何人，能够让他产生危险的预感。</p>
而今天，他控制一个五品宗师，对一个六品，竟会有这样的感觉！</p>
宁送君已经看到了地上的瓷娃娃，立刻反应过来，就是这诡异东西的缘故。</p>
他眼中寒光一闪，剑意霎时勃发，想要斩断那瓷娃娃阻止其发动。</p>
但是已经迟了。</p>
顾芳尘此刻身上的伤势，对于别人而言，那是货真价实的致命伤。</p>
而对面宁送君身上的，却仅仅只是臂被炸了而已。</p>
两边伤势一换，顾芳尘血赚。</p>
两个人不受控制地同时眨了一下眼睛，闭上眼睛的瞬间，还能看到那瓷娃娃诡异的笑脸就出现在眼前。</p>
再睁开眼睛时，顾芳尘的神魂归位，感到臂上传来一阵剧痛。</p>
而宁送君再睁开眼睛时，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本体身上。</p>
这也就意味着，被他控制的那个五品修士，已然身死道消</p>
他脸色难看，目光无比凝重。</p>
此等果断和诡异的段，此人不知是何身份，但当真是枭雄之姿！</p>
宁送君立刻伸抓住身边放着的佩剑，朝着宁采庸车架来的方向化作一道流光飞了过去。</p>
在宁送君看来，如此危险的人物，方才还扬言要找宁采庸，俨然是要对宁采庸不利。</p>
必须要尽快赶到宁采庸身边，将这家伙立即诛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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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p>
顾芳尘看着面前眉心一个血窟窿的五品修士闭着眼睛直挺挺倒下，长出了一口气。</p>
随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到两条臂传来无法抑制的剧痛。</p>
“嘶——”</p>
“这下好了两条胳膊一起废了。”</p>
顾芳尘瞅了瞅自己两条臂上的伤势，其中一条胳膊只是鲜血淋漓，但另外一条胳膊那就是惨不忍睹了。</p>
之前反伤的伤势还不怎么影响他的行动，不过现在就是不治不行了。</p>
还好，之前从那个不幸去世的五品阵道修士华都真人那，薅了不少东西来。</p>
出门在外，果然应该多舔包。</p>
顾芳尘捡起恢复了白净可爱的瓷娃娃，翻出几颗疗伤丹药，囫囵吞下，原地开始打坐调息。</p>
也不管现在顾怜纤还在寒潭瀑布后面担惊受怕</p>
嗯，反正现在最大的危险也已经解除了。</p>
——虽然本来有剑圣亲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p>
不让顾怜纤吃点苦头，她怎么能意识到，此刻的情况是多么的危险。</p>
进而她才会开始思考，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顾于野却迟迟没有亲自过来救她。</p>
才会明白，她心中所谓的父女之情，实际上是多么的薄弱可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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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顾芳尘将要自导自演的这一出英雄救美，唯有在顾怜纤最恐惧的时刻，才能产生几乎是扶大厦之将倾的效果。</p>
别问大厦为什么会倒！</p>
总之是扶起来了！</p>
紫极殿内。</p>
顾于野已经在殿中跪了三天三夜，面色极其沉重。</p>
永安百年之后，永安帝上朝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基本上几年才会正式上朝一次，其余时候，都是单独召见某个或者某几个大臣。</p>
其余时候，则由肖秋下达圣旨。</p>
上一次召集文武百官，还是因为顾元道三元及第，又被圣人收为真传，这才特意开了一次朝会，还给了顾于野发挥的会。</p>
对于顾于野不仅披甲上殿质问战报，还言之凿凿笃定秋安道战线崩溃的各种胡言乱语。</p>
永安帝的态度倒也十分宽容，只是让他在这紫极殿内“静思沉淀三天”，以后做事不要再那么急躁莽撞。</p>
也幸好永安帝已经不怎么开朝会了，否则文武百官，都能有幸瞻仰到“兵圣”长跪的“英姿”。</p>
但这样的“静思”，对于顾于野而言，其中落差真是比死了还难受。</p>
这几天时间，已经足够消息从紫极殿传到皇天城各地。</p>
不知道有多少他往日的仇敌，此刻正在暗中耻笑！</p>
以算无遗策著称的“兵圣”，竟然也会在军情上犯下如此荒谬的错误，秋安道的情况，竟然和他的判断完全相反！</p>
这就意味着，顾于野对战局的把控彻底失误，“兵圣”之名，几乎可以是浪得虚名了。</p>
从前顾于野被捧得有多高，现在就摔得有多惨。</p>
而更重要的是，他下众多将士，从前便是因为他“兵圣”之名，才会对他言听计从，有着极高的凝聚力。</p>
顾于野也并不是不会犯错，但往日的错误，最多只是细节上的误差而已，没有截然相反这么离谱的。</p>
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动摇</p>
这对于顾于野来，才是最大的打击！</p>
而他这三天，等于被困在紫极殿，无法对底下的情况进行调整，更是糟糕透顶。</p>
他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却不能更进一步，反而要安分守己，让永安帝没有再借题发挥的余地。</p>
等于是直接失去了对整个局面的掌控力。</p>
就连顾怜纤如今成为众矢之的，顾于野也同样不敢派人去大张旗鼓地救。</p>
他当年取信于永安帝，便是拿自己的家人放在皇天城当人质。</p>
那么现在，就算是顾怜纤身上有“胎中莲藏”，他也不能违抗永安帝的“静思”命令。</p>
这就是他的“忠”。</p>
永安帝在这个时候，困他在紫极殿内，也必定是要让他表现得“忠”。</p>
哪怕顾怜纤之后对他产生什么不信任的情绪，又如何</p>
反正，他原本的打算，是用顾怜纤作为筹码，来和度母教进行交易。</p>
在他心里，顾怜纤已经是一枚随时可以拿出来的弃子。</p>
顾怜纤确实能是一把很好的刀子。</p>
可如果能拉拢整个度母教，那才是顾怜纤最大的价值。</p>
顾于野低下头，看着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倒映出那重重帷幕之后隐隐绰绰的龙椅。</p>
现在最大的问题，只是如何重新挽回度母教的信任，搞清楚那该死的魔教为什么会对莲生寺动。</p>
而至于顾怜纤的安危，顾于野并不担心。</p>
剑阁的人，只会比他更加着急</p>
这世上，难道还有剑圣保不住的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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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芳尘跳进那寒潭后方隐藏石洞的时候，顾怜纤正倒在墙角地上，抱着一个丑不拉几的泥人瑟瑟发抖。</p>
娇俏明艳的少女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脸颊上全是一道道的泪痕，卷曲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颗颗泪珠，身上只有一件鹅黄肚兜，身下则垫着她皱巴巴的外衣。</p>
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一颗蔫巴白萝卜。</p>
泥泞潮湿的地面上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画面不是一般的惨。</p>
显而易见，这几天的追杀，真是让王府郡主吃尽了苦头。</p>
“唉。”</p>
顾芳尘叹了口气。</p>
属于原身的一些记忆霎时浮现出来。</p>
对于原身而言，他时候，和顾怜纤的关系其实还不错，毕竟对他来，这是唯一一个亲妹妹。</p>
顾怜纤两三岁的时候，也喜欢跟在顾芳尘的身后，屁颠屁颠当个跟屁虫。</p>
再长大一些，也是一起掏过鸟窝、一起挨过骂的。</p>
这些记忆，在原身的脑海里始终那么鲜明。</p>
但之后，随着顾芳尘的丹田被毁，而顾怜纤的天赋日渐耀眼，所有人的关注，都倾斜给了武道天才顾怜纤。</p>
最开始，顾芳尘因为被人嘲笑，才找人打了回去。</p>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充斥着对比他和顾怜纤的言论，他就连那些人也一起打了。</p>
顾怜纤在他眼中，就越来越刺眼，甚至到了碍眼的地步。</p>
到最后，就变成了针锋相对。</p>
在顾芳尘看来，顾怜纤根本不会理解自己的世界，却一味地把那些人当成什么好人，反过来对付自己。</p>
根本就是愚蠢至极。</p>
而在顾怜纤看来，顾芳尘就是越来越偏激、极端，并且，别人的话听得多了，她自然也就产生了类似的想法。</p>
顾芳尘一开始也想要扭转自己在顾怜纤那里的印象，送她许多自己能够得到的稀罕东西。</p>
然而他越是利用自己世子的权利，在顾怜纤看来，他越是无可救药。</p>
直到后来，顾芳尘被嫉妒蒙蔽，甚至被自己招募的供奉影响，想过毁掉顾怜纤的天赋。</p>
而这个供奉。</p>
实际上应该是顾于野的人</p>
当然，后面顾芳尘还没动，就被顾怜纤给发现了，直接踢进三冬腊月的湖水里面清醒清醒，险些毒发。</p>
顾芳尘勾起嘴角，顾于野对于把原身彻底培养成一个废人，真是竭尽所能了呢。</p>
不过这帐，还得一笔一笔的算！</p>
顾芳尘从地上捡起顾怜纤的腰带，伸盖在了顾怜纤的眼睛上打了个结，然后一挥，卷起寒潭水泼在了顾怜纤身上。</p>
“啊！”</p>
顾怜纤猛地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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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发后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