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顾芳尘的心思（二合一）</p>
顾芳尘对于宁采庸找上门来并不意外。</p>
今天他的摊牌，对于身在局中的宁采庸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化的信息量。</p>
在之前几十年的谋算之中，顾于野的伪装天衣无缝，没有一点破绽。</p>
他最精明的一点的就是，让顾芳尘的恶劣性格，看上去像是自然而然的变化。</p>
随着时间的拉长，那一点点的变化，都会被视作平常。</p>
而他自己，不过只是疏于管教又不知如何是好的严厉父亲而已，摘得干干净净。</p>
以至于，就算把顾于野的计划明着，只怕换成其他人，都会觉得是顾芳尘在给自己开脱。</p>
宁采庸愿意相信顾芳尘，已经是建立在这几天发生所有事情的铺垫下了。</p>
但毕竟她并没有像顾怜纤那样直接遭受那么剧烈的冲击。</p>
顾芳尘心知肚明，可上现在也没有证据。</p>
当年下毒的人，早就已经被处死，锅都被扔给了顾于野的政敌，这些年，他没少利用顾芳尘中毒的事情除掉自己的对。</p>
毕竟这件事关乎顾于野的最大野心，要瞒过的人是大魏最高统治者，但凡留下来一点把柄后果都不堪设想。</p>
而有“六司星君”帮忙，因果线都能抹掉，其余证据更是不在话下。</p>
不过，他没有留，不代表顾芳尘就不能无中生有。</p>
只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先解决顾于野背后的儒家和魔教，并且让萧盈好足以顶住顾于野缺失之后的大魏军力。</p>
大魏这几百年来的朝堂斗争，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而不在于事实如何。</p>
只要导向有利于局势趋向稳定平衡，永安帝就会默许事情发展</p>
魔教那边，和瓜瓜公搭上线，转化成中立单位，有了内应，算是开了一个头。</p>
但儒家却不好办。</p>
因为整条儒家线，一切因果背后真正的主导者，都是儒圣谢谦。</p>
是的，也包括了顾于野调包自己儿子，让顾元道拜在谢谦座下，成为真传弟子。</p>
而顾于野和魔教合作的事情，谢谦照样知情，但是他并不在乎。</p>
尘中镜里的永堕囹圄、一念慈悲、万古同天、人心万钧、众魔降凡、六尘归真六个结局之中，有四个结局，玩家都是要打谢谦的。</p>
这家伙不好是不是反派，但他的理念，显然是和正常思维相悖的。</p>
在顾芳尘看来，或许当修行者晋升一品之后，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维度的生物，和正常人类的思考方式已经完全不同了。</p>
太宏观了，以至于一般人的死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p>
谢谦的出发点或许是有利于整个人族发展的，但实际上的结果，惨烈程度，却和众魔降凡不相上下。</p>
无数玩家的经验已经证明了，要走儒家线，自上而下是没有用的。</p>
就算搞文抄把声望刷上来，到最后要面对的就是谢谦。</p>
论声望，谁能比得上儒圣</p>
比不过，根本比不过，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被堵死的。</p>
所以，顾芳尘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什么文抄。</p>
你就算把千古绝篇都抄完了也没用！</p>
当年谢谦一句“人之初，性本善”，就能直接定调，把当时如日中天的丁行风，直接逼得道心受损，进入半退隐状态。</p>
你靠文抄来的名声，能比武圣更强</p>
不可能的。</p>
顾芳尘从一开始就确定，想要干顾于野，就得两抓，把儒家给搞下来。</p>
至于儒家怎么搞。</p>
那就得从剑阁这一次的“七宗之乱”开始了</p>
顾芳尘心思飘忽了一阵，回过神来的时候，宁采庸已经在他旁边坐下来了。</p>
美妇人借着月色，伸出轻轻理了理他的鬓发，低声喃喃道：</p>
“尘儿，娘总觉得，你的心思重了很多”</p>
这句话要是换成刚穿越的时候，顾芳尘指定心里要咯噔一下。</p>
不过现在，他已经给自己的人设上了几重保险，再者，原身的记忆都已经和他融合得差不多了，就算性格上有一点不一样，也不会轻易露馅。</p>
以他现在对于宁采庸的了解。</p>
相比于怀疑，宁采庸此刻这么，更多的是对儿子的担心。</p>
准确地，是在担心早已知晓自己身份，且颠覆自己蠢笨废物人设的顾芳尘，会不会和自己生分疏远。</p>
顾芳尘侧过头，将脸颊贴在了宁采庸的玉掌心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p>
“娘，这些年我也好累啊。”</p>
“可是，我要是没这点心思恐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元道回来，抢了我的世子之位、荣华富贵，还要在我面前叫你娘。”</p>
宁采庸是所有角色当中，最感性、最重感情的那一个，甚至到了一种极端的地步。</p>
利益权衡</p>
她都不在乎。</p>
她可以付出极致的爱，也渴望得到极致的爱。</p>
但顾于野是完全被利益驱动的冷血动物，仗着宁采庸少女时期的懵懂，将她对爱情的向往占为己有，却没有给出对等的回应。</p>
顾幽人和顾怜纤，被顾于野培养得太优秀，反而太过独立，让宁采庸的母爱没有发挥的余地。</p>
顾元道更不用。</p>
只有顾芳尘，恰恰因为弱、愚蠢，需要宁采庸无微不至的呵护，让她可以尽情付出自己的感情。</p>
所以原本的顾芳尘才会得到那么多不讲理的偏爱。</p>
而现在，因为顾芳尘人设的转变，他注定也会一步步变得强大、独立，一味地接受，已经变得不可取了。</p>
尤其是今天，他一跃晋升六品，已经从客观上不能再接受宁采庸的庇护，反而会像其他人一样，变成无力和不安的来源。</p>
要想继续这份偏爱，让宁采庸动摇的心安定下来。</p>
就得转变态度——</p>
化被动为主动，从接受爱，变成给予爱。</p>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元道才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他回来了，认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这天底下最名正言顺的事情。”</p>
顾芳尘睁开眼睛，定定地看向宁采庸，低声道：</p>
“可是娘我不愿意啊！”</p>
他抬起，覆盖在宁采庸的背上，然后紧紧地握住。</p>
“我不想看到他喊你娘，不想你回应他，不想你把他当成儿子，像对我一样对他露出温柔的笑。”</p>
“顾元道回来的第一天，顾于野就故意把我的衣服给他穿了，他就是想让我发疯。”</p>
“呵！”</p>
他讽刺地道：</p>
“‘兵圣’！他就是这么当的‘兵圣’！所有人的感情，都是他利用的工具！”</p>
“那是娘你亲给我一针一线缝的衣服我一想到以后，娘一样会给顾元道缝衣服，给他做饭，照顾他，责怪他，我就从心里嫉妒得发疯！”</p>
顾芳尘将自己的感情交给原身的记忆，牢牢地抓着宁采庸的，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美妇人的眼睛，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着，表情甚至显得有几分扭曲。</p>
在这昏暗的月光都照不进的房间里，青年的半张脸被床边纱帘投下的阴影笼罩，只有眼神炙热无比。</p>
“我的心思，无非也就是这些罢了。”</p>
他轻声问道：</p>
“娘，我是不是很自私”</p>
宁采庸的有些僵硬，似乎被他的这番话镇住了。</p>
顾芳尘的意思，也很简单。</p>
你觉得我心思重，但其实我的心思，也不过只是不愿意看你把顾元道当儿子，把对我的照顾，分给了另外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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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在悄悄偷换概念。</p>
但是这并不妨碍顾芳尘这一招，直戳宁采庸的内心！</p>
宁采庸原本的想法，确实是偏爱顾芳尘，但顾元道毕竟是她亲生的儿子，再怎么样，总不能放任不管。</p>
再者，顾元道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她心里也是有愧疚的，回来了，该有的待遇总是要给的。</p>
不过，这是在不知道真相之前。</p>
如果当年的调包也是顾于野一策划，顾元道所谓的孤身寒门考科举的经历，也肯定是假的。</p>
现在想来顾于野又怎么会让自己真正的儿子受苦呢</p>
可即便如此，宁采庸到底是顾元道的生母，总不能不管不顾不认，只是在她心里的地位，自然是比不上顾芳尘的。</p>
但，顾芳尘现在这样，却就是极端到不愿意宁采庸认下顾元道。</p>
宁采庸心里明白，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p>
顾元道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历经艰辛，苦尽甘来，才终于得以和自己亲生父母相认的励志状元郎，妥妥的一段佳话。</p>
她身为顾元道的亲生母亲，可以没感情，但连认都不认，实在是有些过分。</p>
有违她从来接受的闺阁教育，如何能算一个贤妻良母</p>
然而</p>
听到自己的尘儿这么，宁采庸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高兴的。</p>
她最怕的事情，无非就是尘儿有一天不再需要自己了。</p>
就像其他所有人那样，只是短暂地依赖自己，然后很快就留下她离开。</p>
但现在，她的尘儿虽然渐渐有些陌生，可是他仍然需要自己。</p>
甚至于，比从前更甚！</p>
尘儿从前绝不会这样直白地回应自己，反而对自己的管教越来越不耐烦，有时甚至会拒绝自己。</p>
就像长大的鸟儿，等到发现自己的翅膀强壮到能够飞翔的一天，就总会尝试飞向天空。</p>
哪怕之前得再好听，到最后，也只会迷恋那片自由的天空，再也不愿意回来。</p>
可是今天，顾芳尘告诉宁采庸另一种可能性——</p>
我的翅膀强壮了，但不是为了飞翔，而是为了回过头，把你牢牢地拢在自己的羽翼下。</p>
宁采庸的脑海里霎时间闪过各种纷乱的想法，感到自己的身体都在随着呼吸轻轻颤抖。</p>
柔婉淑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因内心情绪翻涌而不由自主显现的红晕。</p>
自从嫁给顾于野，她从来没有背离所谓“贤妻良母”的人设。</p>
她已经尽力将一切都做到了无可指摘的最好。</p>
是顾于野他将自己的儿子调包，让她养了别人十九年，将自己的感情全部倾注。</p>
如今又要让自己把前面的感情抛弃，去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再重塑母子之情。</p>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p>
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他顾于野的想法去发展吗</p>
就连名为宁采庸这个人的感情，也要被他随意左右</p>
不。</p>
宁采庸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清醒，那一丝丝愤怒汇聚在她心头，让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p>
此前困扰着她，让她心中纠结窒郁的一些感情，一瞬间豁然开朗。</p>
原来她其实可以不用忍耐自己，为了一个“贤妻良母”的头衔，认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当儿子。</p>
还要把属于尘儿的东西，也分给他！</p>
尘儿对她始终如一，她却不能吗</p>
美妇人抿了抿唇，抬起另外一只，一同捧起顾芳尘的脸颊，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极尽温柔地埋怨道：</p>
“尘儿，我的尘儿，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p>
她将顾芳尘揽进怀里，幽幽道：</p>
“可是娘也是一样的自私。”</p>
“若是要看着尘儿叫别人娘亲，我心里如火焚烧，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的。”</p>
她水盈盈的美目里是几乎要滴出来的温柔，出来的话语却冷若冰霜：</p>
“顾元道可以是顾于野的儿子，但绝不会是我的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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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城，王府。</p>
“劳烦觉慧大师陪犬子多走这一趟了！”</p>
顾于野叹了一口气。</p>
觉慧双合十：</p>
“王爷爱子心切，忧心世子被人夺舍也是人之常情，老衲亦不忍见世子为歹人所利用，必定竭尽全力，为王爷确认真假。”</p>
他有一条浓眉，脸色严肃起来宛如金刚怒目，叫人胆寒。</p>
此际话锋一转，冷声道：</p>
“若是确定世子并非本人，老衲即刻便收回拈印，将贼人毙于掌下。”</p>
顾于野亦双合十，长叹一声：</p>
“那便有劳大师了。”</p>
他转过头，看向顾元道，将上的圣旨交给后者，沉声道：</p>
“陛下一言九鼎，我等着你凯旋而归的那日，摆下庆功宴！”</p>
顾元道接过来：</p>
“孩儿必定不会让父亲失望！”</p>
顾于野顿了顿，又道：</p>
“你那母亲心软，多提一提你受的苦，她会明白过来的。”</p>
顾元道低下头，脸上尽是不忿不甘的怨毒之色。</p>
这一回，觉慧大师同行，还有几位在西南四道任职的书院师兄师姐相助。</p>
顾芳尘</p>
几次三番，挂了他的面子，今次就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p>
让母亲看一看，这人究竟有多么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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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芳尘站在门口，目送宁采庸回去。</p>
抬起头时，头上的职业已经再度转变。</p>
偷（5天）</p>
技能一：万丛中过（主动）</p>
明：你享受刀尖起舞的危险，并乐此不疲。当与人产生肢体接触超过5分钟时，你可以随偷窃对方拥有的一件物品（无上限）。</p>
技能二：片叶不沾身（被动）</p>
明：你总是游刃有余，潇洒自如。当触发‘排查’行为时，如果你的嫌疑最大，则自动下降一位；如果不是，你被怀疑的几率将大幅度降低。</p>
顾芳尘摸了摸下巴，脸色微妙。</p>
是这个职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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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开了个书友群，放在简介里了，想看老书的话可以加进来看公告</p>
p2：无奈拖到现在更新，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剧变的原因，家里的猫也跟着我一起拉肚子长毛猫沾着稀屎满地乱爬，简直地狱绘图</p>
二合一！求个票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