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世子和镜子（三合一）</p>
宴无好宴，顾于野被如此当众拂了面子，又不能发作，当真是一张脸都涨成猪肝色。</p>
等到宴会一结束，便匆匆谢恩告辞，拂袖离去。</p>
也带走了此前一个月的满城风雨。</p>
顾芳尘从紫极殿走出来的时候，一堆官员都围了上来，恭维贺喜之声不绝于耳。</p>
“恭喜世子殿下沉冤得雪！”</p>
“世子殿下果真勇猛智，听闻原本七宗与剑阁僵持不下，世子殿下一出，便持着那箴品宝剑一扫寰宇，震慑群雄，实在是叫下官佩服得紧！”</p>
“世子殿下，此前下官遭人蒙蔽，不慎勿听谣言，还请世子殿下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p>
倘若在之前，顾芳尘作为一个六品修行者，即使加上镇北王世子的身份，也不足以让这些朝廷大员几乎低声下气。</p>
这些官员之中，身居高位者，清高自傲者，比比皆是，一个粗鄙武夫，又怎么值得他们弯腰</p>
但现在，因为儒圣对于顾芳尘身具文脉的肯定，让这些清高文人，也不得不对顾芳尘另眼相待。</p>
——毕竟如今和魔教勾结的嫌疑都洗干净了，就证明当时在琼林宴上吟诗的，的确不是他本人，那这才气横溢从哪里来，他们只能蒙在鼓里了。</p>
总之，虽然暂且看不出来这位世子殿下的才华在哪里，但圣人都开口了，一定不会有错。</p>
这便是儒圣谢谦的影响力。</p>
其中，也包括了顾芳尘那个狐朋狗友赵文渊的父亲，兵部尚书赵为。</p>
赵为原先便放任自己次子和顾芳尘这纨绔一同厮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常也就训斥两句，只不过是为了讨好顾于野。</p>
在此事之前，顾芳尘这个镇北王府世子，向来被认为是顾于野的软肋，对于顾芳尘的溺爱纵容，天下皆知。</p>
但赵为自己最看好的长子赵武德，则是在萧盈好帐下担任守关大将。</p>
他作为兵部尚书，真是圆滑到了极致，两头都不得罪。</p>
不过总的来，还是偏向萧盈好的，赵文渊和顾芳尘交好，只不过是顺势为之。</p>
但现下，赵为却是庆幸极了。</p>
永安帝虽然没有明，但是如今绝对有扶持顾芳尘，取代掉顾于野的意思。</p>
也就意味着，以往站队顾于野的，一旦后者失势，就全都会被清算。</p>
但赵为让自己那没用的次子和顾芳尘交好，反而无意中成了妙！</p>
赵为现在心里只遗憾，自己生的不是个女儿</p>
这不争气的儿子，只能当个世子殿下的酒肉朋友，这交情虽有，但也太薄弱了点！</p>
赵为回忆了一下，好像每次赵文渊想要偷溜出去鬼混，十次有八次，都是被自己打回去的。</p>
赵为：“”</p>
罢了，年轻人脸皮薄，疏于人情往来，也是可以理解的。</p>
赵为捋了捋胡子，相当热情地笑容满面挤进去，拱道：</p>
“世子殿下离开皇天城多日，犬子常常提起往日同游的时光，几乎是茶饭不思啊！”</p>
“不知道世子何时有闲暇，与犬子再聚聚”</p>
顾芳尘闻言抽了抽嘴角，你这话的，像那子相思成疾一样</p>
实际上，赵文渊应该盼着顾芳尘永远也别回皇天城才对。</p>
毕竟当时，他不得不配合自己在琼林宴上捅了那么大个篓子，当了共犯。</p>
而那两枚阴阳玉现在应该还在赵文渊身上，这样一个烫山芋，他巴不得扔得越远越好！</p>
顾芳尘皮笑肉不笑：</p>
“好好，我这些时日心力交瘁，是该好好寻个时间放松放松，届时必定登门拜访。”</p>
“请赵大人让文渊好好备着瓜子点心吧。”</p>
当然，找赵文渊还是其次。</p>
现在的赵文渊不过是个卡拉米，顾芳尘真正要找的，是如今在赵府上作客的神秀和尚。</p>
这家伙，看上去只是一个伽蓝寺的真传弟子，不声不响的，但实际上，可是伽蓝寺支线最重要的一个隐藏人物。</p>
如果不和他接触，伽蓝寺不出三年时间，就会直接分崩离析。</p>
而伽蓝寺，是镇压九幽的最重要势力。</p>
倘若九幽入侵成功，那就要走向一念慈悲结局了。</p>
虽然这个结局听上去起码是个普通结局，但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坏结局，某种意义上，比众魔降凡还要惨。</p>
众魔降凡起码还是人类势力之间的斗争，而一念慈悲那就是人间炼狱互相打通，邪祟遍地爬的场面了。</p>
魔教都好商量，可邪祟厉鬼却不会和你商量。</p>
这个结局，是一定要前堵死的。</p>
而且，想要躲避四相劫主的追杀，顾芳尘心中的打算也必须先走这条线。</p>
当时吕拂意只是被他暂时骗走，后续碍于有两个二品一直保驾护航，才没会动。</p>
顾芳尘要是离开皇天城一步，估计用不了一秒钟，吕拂意就要冲过来给他头拧下来</p>
当然这些思考，赵为是不知道的。</p>
他只觉得世子殿下竟然与自己儿子交情出乎意料，十分惊喜，又连忙寒暄了一阵子。</p>
不过很快，人群便纷纷自发后退，让出了那一道朱红色的身影，然后被她的下隔开老远。</p>
顾芳尘微笑道：</p>
“长公主。”</p>
萧盈好勾起嘴角，玩味地道：</p>
“怎么，现在不装了之前不是胆子很大吗又是神往已久，又是随意摆弄”</p>
顾芳尘咳嗽两声，面色严肃地道：</p>
“先前不知道长公主已经有了驸马，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时心动，自然情难自禁。”</p>
他十分遗憾地道：</p>
“不过现在，既然长公主名有主，我也不好夺人所爱，只能忍痛放弃了！”</p>
萧盈好无言了，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假扮的驸马，你还不知道吗</p>
在这里装什么蒜！</p>
呵，仗着自己没有暴露，便想把事情彻底揭过，哪里有这样的好事！</p>
一枚火精阵眼，可还不够</p>
“哦”</p>
她美目流转，忽地笑道：</p>
“世子如此正人君子，却是不知道，此前一番轻薄撩拨，又是为何”</p>
长公主往前一步，走到了顾芳尘面前，掌一翻，便拿出了一块透明的玉石。</p>
顾芳尘一眼就看了出来，这石头上刻着的是一个留影阵法</p>
而此刻，上面正播放着一个足以标上“非正常视角拍摄”标签的影像——</p>
乃是桌子底下，顾芳尘横插一脚，撩进裙底的画面。</p>
噗！</p>
顾芳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p>
好在他心智坚强，避免了堂堂的准五品修行者，命丧口水的惨案。</p>
萧盈好如好哥们一般豪迈地揽住他的肩膀，背对众人，一双丹凤眼此刻却是媚意横生，凑到他耳边笑盈盈地道：</p>
“我还以为世子殿下就喜欢采有主的，夺人所好呢！”</p>
长公主呵气如兰，吹得顾芳尘耳根痒痒，心神为之一震。</p>
娘，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p>
哦，我娘是天下第一美人啊，那没事了</p>
都怪这破游戏，就只有固定女主，不能自由攻略np，谁能想到萧盈好好感度高了之后喜欢玩这种py</p>
但是事到如今，把柄都在别人上了。</p>
那就只能配合了唉。</p>
顾芳尘继续试图挣扎，抗拒道：</p>
“长公主，如此于理不合”</p>
萧盈好哼哼冷笑道：</p>
“顾芳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不希望自己在宫宴上做出这等下流之事为人所知吧”</p>
顾芳尘：“”</p>
这不是我的招数吗你怎么用到我身上了</p>
再，我哪里下流了</p>
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么</p>
顾芳尘叹了口气道：</p>
“那长公主想要怎么样”</p>
既然毁坏护矿大阵的事情，已经弥补上了。</p>
且关于驸马这件事，自己的处理也不会掉好感。</p>
那么现在，萧盈好这样做有可能单纯就是出于自己的p了。</p>
嗯，躺平任艹，好过直接被拉进萧盈好的阵营绑死。</p>
萧盈好低笑道：</p>
“本公主将会在皇天城停留七天左右时间，三天之后子夜时分，你得来公主府一趟。”</p>
她还很贴心地道：</p>
“放心，驸马不会知道的。”</p>
顾芳尘：“”</p>
她还真玩上了！</p>
但是他能怎么样呢也只能配合答应这场“偷情”罢了。</p>
见顾芳尘点头，萧盈好这才收起留影石，挥了挥，让下跟着自己扬长而去。</p>
留下那些不明所以的官员面面相觑，心里开始揣测长公主这是和世子密谋了什么重要的大事。</p>
顾芳尘摇了摇头。</p>
萧仪突然从人群里面冒了出来，很不服地盯着他，怒道：</p>
“我不信！肯定是你又耍了什么阴谋诡计！”</p>
他是不敢当着萧盈好的面和顾芳尘作对的，只敢等人走了，暗戳戳跳出来。</p>
之前在皇宫内一时冲动，当面对顾芳尘动，事后害得他被父皇关了七天的禁闭，可苦死他了。</p>
连带着对顾芳尘愈发迁怒。</p>
顾芳尘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道：</p>
“你不信什么是不信陛下的旨意，还是不信觉慧大师的证词”</p>
恰好此时，觉慧大师走了出来，闻言道：</p>
“阿弥陀佛，六殿下可是觉得贫僧在撒谎”</p>
“”</p>
萧仪一时语塞。</p>
事实如此，父皇都下了旨意，觉慧大师高僧大德，轮得到他质疑吗</p>
可是萧仪心里怎么接受得了这么大的落差！</p>
明明不久之前，这家伙还是被他碾得满大街乱窜的无能废物，现在摇身一变，就好像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全洗白了</p>
那以前自诩正义，在替天行道的他呢</p>
不就变成丑了吗</p>
萧仪只能干巴巴地道：</p>
“就算是这样，你以前做的事情，难不成就能当做没发生了吗”</p>
他越越没底气，转头看见顾怜纤走了出来，立刻眼睛一亮，道：</p>
</p>
“郡主，你是不是”</p>
往日里，都是他屁颠屁颠跟着顾怜纤“惩奸除恶”，对恶劣的犯罪分子顾芳尘实施打击。</p>
此刻看到顾怜纤，当然有看到好伙伴的感觉。</p>
只可惜，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好伙伴失魂落魄，看向顾芳尘的眼神更是躲闪。</p>
少女闻言一愣，抿了抿唇，感受到顾芳尘看过来的目光，浑身升温，脸上一片涨红，真像是被火烧了一般。</p>
她一想到自己要履行赌约，对顾芳尘跪下来学狗叫，整个人都臊得慌。</p>
在顾芳尘的目光下，都像是没穿衣服一样羞耻。</p>
顾芳尘似笑非笑地道：</p>
“哦，原来是郡主来了，你听见了，可有什么话要对我”</p>
顾怜纤的嘴唇抿得更紧，保持沉默。</p>
萧仪见状，顿时傻眼了。</p>
往常最恨顾芳尘的郡主，能胆大到给顾芳尘套麻袋打他一顿的郡主，现在怎么像个鹌鹑一样缩头缩脑</p>
仿佛、仿佛竟有些畏惧顾芳尘！</p>
萧仪只觉得这不过一个月时间，他被关禁闭也只有七天，怎么好像改天换地了一样，所有人都变得那么陌生</p>
他顿时急了，连忙道：</p>
“郡主，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是不是被他威胁了没关系，他是世子，我还是皇子呢，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和我啊！”</p>
顾怜纤低下头，依旧沉默不语，纤瘦的肩膀还抖了抖。</p>
她确实是被威胁了没错，但不是顾芳尘，而是被一个可怕的死而复生的陌生男人</p>
那个男人掌握了她最不堪的秘密，她绝对不能让对方透露出去哪怕一点，所以她只能按照对方的那样做。</p>
顾芳尘见状，收敛笑容，淡淡道：</p>
“好了，她她没有意见，六皇子还要纠缠的话，不如去和陛下吧。”</p>
“我往日所做的事情，我之后自会设法弥补，就用不着你来替我做决定了。”</p>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萧仪，低声冷冷道：</p>
“镇北王都做不了我的主，你算是哪根葱之前我你蠢驴，你都不知道反省反省，回去的时候，难道长公主没有把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换过一茬”</p>
萧仪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本来怒火中烧，然而对上了顾芳尘的眼睛之后，心里就生不起半点胆子了。</p>
他张了张嘴，感到不可思议——</p>
这一眼，他竟然有一种对上了父皇，或者镇北王，总之就是对面长辈和那些大能修行者的感觉。</p>
下意识地生出了畏惧之情。</p>
萧仪脸色苍白，后退了两步，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顾芳尘带着顾怜纤从自己面前大摇大摆走了出去。</p>
他心下骇然，咽了口唾沫。</p>
武胆境！这便是武胆境！</p>
只需一眼，敌人便肝胆俱裂，举投足之间，气势便可杀人！</p>
萧仪这下是切身体会到了顾芳尘现在的实力，大受冲击。</p>
他坐在原地，脸色呆滞。</p>
旁边的侍从七八脚将他扶了起来，声问道：</p>
“六殿下，您没事吧”</p>
“没、没事”</p>
萧仪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湿</p>
他抬起头，看向顾芳尘离开的方向，喃喃道：</p>
“好厉害”</p>
“殿下，怎么了”侍从不明所以。</p>
萧仪拍了拍屁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脸色涨得跟猴屁股一样，立刻大声否认：</p>
“什么都没有！我刚刚什么都没！”</p>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板着脸冷哼：</p>
“哼！人得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六品吗！走着瞧！我也修炼给你看！”</p>
随后一路跑向萧盈好离开的方向：</p>
“姐！顾芳尘他欺负我！”</p>
</p>
顾芳尘刚走了两步，顾怜纤越走越快，走到了他的前头，然后飞速消失不见。</p>
顾芳尘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不知道绵羊需要多久的时间做心理准备，又要挑个什么时间来找他兑现赌约。</p>
顾于野愿赌服输了，她女儿也得跟上才行啊！</p>
“贫僧这便拜别世子殿下了。”</p>
觉慧双合十，打断了顾芳尘的思绪，他也双合十，连忙道：</p>
“大师”</p>
“贫僧明白，世子殿下心中想必仍有疑惑，但贫僧所知也不多十六年前，贫僧受王妃所托，为世子镇压‘种心毒’，那时，贫僧欲取世子一滴心头血、一缕神中魄。”</p>
顾芳尘一愣，随即眯起眼睛：“但出了意外”</p>
觉慧点了点头：</p>
“是的，那时，世子的心头血和神中魄，便忽地消失不见了。”</p>
顾芳尘瞳孔紧缩，脸色一肃，严阵以待。</p>
来了，剧情记载之外的变数或许可以解答他疑惑的情报！</p>
但继而，觉慧的脸上，竟流露出一种不受控制的恐惧之色。</p>
他张开的嘴巴立刻合上，然后双合十，浑身颤抖，低声念诵着佛经，过了大概一分钟时间，才冷静下来。</p>
但此时，觉慧已经是满头大汗。</p>
见此情状，顾芳尘皱起眉头，越发感觉棘，这原身的身上，怎么好像还有秘密</p>
觉慧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涩声艰难道：</p>
“那之后，贫僧仿佛入梦一般，竟向王府自己已经取走了那心头血和神中魄。”</p>
“回到寺内，贫僧竭尽全力保留神志，但依旧恍惚数年时间。”</p>
“直到镇北王再度传来消息，贫僧才重新清醒过来，得以将此消息，告知世子”</p>
顾芳尘深吸一口气，这事情听上去可不得了了</p>
这他妈的，分明是被人附身控制的迹象！</p>
而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地控制一个三品的神道高，还能是谁</p>
要么是儒圣谢谦，要么是衡常道主。</p>
顾芳尘本想再问，但一抬头，便脸色一沉。</p>
觉慧此时一边，一边脸色逐渐变化，从吃力，变成了茫然。</p>
最后，变成了疑惑。</p>
他看向顾芳尘，神色和蔼地道：</p>
“世子殿下，贫僧这便要拜别了。”</p>
顾芳尘：“”</p>
此刻分明是大白天，但他却好像感到了一阵阴风吹来，后背凉飕飕的。</p>
一个大活人，在眼前突然无端好像被格式化了一样，宛如np般出重复的台词。</p>
简直荒诞又恐怖。</p>
一瞬间，顾芳尘几乎要以为，自己可能还在玩那个叫尘中镜的游戏。</p>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道：</p>
“此行路远大师保重。”</p>
觉慧朝他一笑，便离开了。</p>
顾芳尘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p>
神出鬼没的丁行风才从拐角走了出来，面无表情。</p>
顾芳尘知道刚才肖秋偷偷找他，让他留在了紫极殿一会儿，必然是永安帝的意思。</p>
丁行风看着他，没好气的道：</p>
“你子在这里发呆做什么老子还能对着这皇城的地砖怀古，哪一片地方我当年没走过，你子又是在干嘛”</p>
顾芳尘转过头去，道：</p>
“陛下找你什么事”</p>
“没什么不过是拉我叙叙旧，把当年的一些旧物还给了我。”</p>
丁行风扯了扯嘴角，浑浊阴鸷的眼睛看向了身后重重宫殿包围下的紫极殿一角。</p>
“但这又有什么用”</p>
他回过头来，抬脚踢了顾芳尘一下，阴恻恻地道：</p>
“你子给我争点气，要是杀不了摩诃无量，我找你算账！”</p>
记仇的老头！</p>
不就是把你从归隐状态骗出山吗</p>
顾芳尘抽了抽嘴角，举起投降：</p>
“知道了知道了，武圣大人，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么保证到做到！”</p>
他话锋一转：</p>
“不过我这身体的实力越高，那秘术恢复得也越快，作为师父，武圣大人不表示一下吗”</p>
丁行风盯着他，良久，冷哼一声：</p>
“行啊，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我教你可以，但是你就不怕功法冲突”</p>
顾芳尘嘿嘿一笑：</p>
“这就是我的本事了”</p>
丁行风翻了个白眼：</p>
“看我心情吧！等老子高兴了，再教你！”</p>
</p>
时隔一个月时间。</p>
原本被顾芳尘用回澜阵给震塌了的撷芳院，也早就修缮完毕，被重新安排了丫鬟下人在其中伺候。</p>
顾芳尘和宁采庸打了招呼之后，便回到了这最初穿越第一眼看见的地方。</p>
他背负的，总算能够真正放松下来，优哉游哉从院子里逛到了房间内。</p>
逛了一圈之后，顾芳尘忽然皱起眉头，后退两步，重新打量着整个房间。</p>
他拉过来一个丫鬟，疑惑地问道：</p>
“我的房间里，为什么没有镜子”</p>
那丫鬟也是一愣，然后道：</p>
“世子殿下，是您自己要求的，从三岁开始，您就哭闹着，不许在您房间里面放镜子了。”</p>
顾芳尘指了指自己：</p>
“我”</p>
丫鬟点了点头：“您。”</p>
顾芳尘心里愈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叫她去取一面镜子过来。</p>
丫鬟拿来一面铜镜，他拿过来往自己眼前一放，霎时间如堕冰窖。</p>
那镜子里面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穿越之前的他。</p>
————</p>
（第一卷泼杯酒完）</p>
（下一卷赊把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