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永恒棺椁和吃干抹净</p>
“又又怎么了”</p>
船长卧室里，程浪又一次睡眼惺忪的爬起来问道，他在睡前才掷出三次圣杯，这一次虽然没有让他如第一次那样虚弱不堪，却也足以称得上疲惫。</p>
他甚至下意识的琢磨着，照眼下这套“硬件”，是否能支撑他连掷九次圣杯。</p>
或许能，但不定会变成银皇后那样的亡灵</p>
“尊敬的船长，非常抱歉又一次把您从美梦中唤醒。”</p>
魔镜却在这个时候歉意的道，“但是刚刚水们从海怪的肠道里挖出了永恒棺椁，这件事太严重了，我不得不趁着其余水们都在休息的时候叫醒您。”</p>
“等你等等”</p>
程浪完打了个哈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我们的水不是”</p>
“他们已经苏醒了”</p>
魔镜解释道，“而且从海怪的胃袋里发现了不少金币，至少有”</p>
“金币”程浪这个“俗人”立刻清醒了几分，“发现了很多”</p>
“大概有”</p>
魔镜道一半反应过来，“尊敬的船长，现在不是讨论那些不值钱的金币的时候，永恒棺椁，水们发现了永恒棺椁！”</p>
“哦哦哦！”</p>
程浪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道，“跑题了跑题了，永恒棺椁又是怎么回事”</p>
“就在刚刚”</p>
魔镜把当时发现永恒棺椁的场景“重播”了一遍，顺便也把他的猜测复述了一番。</p>
“等等，你刚刚还发现了一个船瓶”程浪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p>
“没错”</p>
魔镜心急如焚的道，“尊敬的船长，现在我们还是那口棺椁背后的阴谋吧。”</p>
“没什么可的”</p>
程浪倒是格外的坦然，“无论这些阴谋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女武神号来的，我们现在都躲不掉，而且目前来看，我们在增值，这是好事。”</p>
“好好事这算好事”魔镜茫然的问道。</p>
“当然算好事”</p>
程浪无所谓的答道，“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的话，我是从我遇到你开始就是阴谋的话，我的身家一直都在增加，战斗力变的越来越强大，所以这是好事。”</p>
“可是如果未来”</p>
“对自己多点信心”</p>
程浪道，“我几乎敢肯定，如果这是个阴谋的话，幕后把我们当棋子的人很可能是希望我们解开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p>
“好像确实是这样”魔镜后知后觉的道。</p>
“虽然我从没有正式亲口承认过好像是没有吧，不管了，就是没有。”</p>
程浪道，“虽然我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我也想解开这个世界的秘密，但这实际上这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阴谋目前和我们目标一致不是吗”</p>
“对对啊”魔镜下意识的附和道。</p>
“当然，也不排除根本没有什么阴谋，一切都仅仅只是巧合罢了。”</p>
程浪到这里，已经走到了女武神号的露天甲板上，那些一只挨着一只格外忙碌的螃蟹们也不情不愿的给他让开了一条狭窄的通道。</p>
甩动鞭子离开了女武神号，他也离开了魔镜的“语音通讯距离”。</p>
然而，当他站在被海怪自己咬开的伤口旁边的时候，却也不由的一阵阵眼晕。</p>
这才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冷冽的月光之下，这条海怪的皮已经被剥下来了上百米长短的一段，并且被拆下来了一段脊椎骨。</p>
难道当年女武神号也是这样吸在波塞冬的尸体上拆骨抽筋的</p>
程浪近乎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同样被那些维修工包裹的老实人号。</p>
回过神来，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这座岛的边缘——被划开的胃袋。</p>
“船长！”白面包立刻单抚胸躬身。</p>
“我们是海是水，不用这么客气。”</p>
程浪完不等对方回应，便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快我们的收获！”</p>
“金币目前一共找到了六千多枚！”</p>
白面包立刻给出了一个程浪最在乎的好消息，“另外还有黄金制品差不多两大桶，这些黄金至少也价值五千金币。”</p>
到这里，白面包已经递过来一个比女武神号锅炉上那支还要大的船瓶，“然后还找到了这个船瓶。”</p>
这船瓶个头大就算了，船瓶里面也弥漫着浓郁的雾气，而且瓶口还用黄金封的严严实实。</p>
“那口棺椁呢”程浪着，已经理所当然的将这船瓶塞进了怀里。</p>
“在这边”</p>
白面包立刻带着程浪绕到了被肢解的海怪尸体另一边，看到了那口所谓的永恒棺椁。</p>
这棺椁几乎就是个横截面为正方形的长方体，周身雕刻着大量神秘的符号，同时却也有一条条缨辔缠绕其上，这其中一根，甚至镶嵌在一节已经拆下来的脊椎骨上。</p>
“打不开”</p>
“打不开”</p>
白面包答道，“恐怕只有等雾影公主醒过来之后让她想想办法了。”</p>
“抬走，送上女武神号，然后让大猩猩们抬去我的办公室。”程浪想都不想的做出了决定。</p>
“是！”</p>
白面包立刻清点了几个个头变的壮硕了许多的水过来，众人合力咬牙将这口沉重的金属棺椁抬起来，艰难的走向了不远处的伤口。</p>
看了眼仍在“屎湖”里寻宝的那些混血水们，程浪果断的放弃了上去帮忙的打算，借着月色打量着海怪的残尸。</p>
得益于类同于黑精灵，甚至可能就是来自黑精灵的夜视能力，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头海怪的心脏和肺乃至鱼鳔已经被那些不起眼但却数量庞大的螃蟹们摘除了。</p>
此时这体型庞大的海怪几乎已经被螃蟹们包裹的密密麻麻，时不时的，便会有一些诸如鳞片之类的东西被送到两条船上。</p>
照这个蚂蚁啃大象的速度，不定等到明天这个时候，这里很可能连一副骨架都不会剩下。</p>
只是这两条船加在一起才有多大</p>
程浪难免琢磨着，就算让这两条船敞开了装又能装下多少东西</p>
带着这些烦恼重新回到女武神号旁边，程浪还没来得及上船，银皇后却从舱壁里面飘了出来。</p>
“船长先生”</p>
银皇后微微提裙行礼，“船舱里也发生了一些意外。”</p>
“什么意外”程浪好奇的问道。</p>
“那些藤魈先生们，还有雾影刚刚也都结卵了。”</p>
银皇后道，“另外，望海藤的藤蔓已经在这头海怪的血肉里扎根了。”</p>
“扎扎根”程浪错愕的问道，“怎么扎根”</p>
“钻进血肉里”</p>
银皇后指了指船底壳和食道的接触面，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程浪这才发现，在那些蜓鱼鳍之下，确实生长着一条条足有大腿粗的“气根”。</p>
不等询问，魔镜便解释道，“我也注意到了，但是我也不清楚，这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我只能，这大概不是什么坏事。”</p>
“先去船舱里看看吧”</p>
程浪最后看了眼那些“气根”，甩动鞭子回到船上，耐心的等那些螃蟹让开一条狭窄的通道，一步步的先来到了货舱船头位置的虚假船心室里。</p>
此时，这船心室的边角处多了一颗用粗大血管连接着船心的“黑蛋”。</p>
“雾影就在里面”银皇后指着那颗黑蛋道。</p>
借着旁边明亮的船灯，程浪凑近了观察一番，却发现这颗巨大的黑蛋通体长满了细密的鳞片，以至于看上去就像是一颗超大号的蛇皮果一样。</p>
“能沟通吗”程浪问道。</p>
“不能”银皇后忧心忡忡的摇摇头，“我唯一确定的是她还活着。”</p>
“去底层舱看看”程浪话间，已经转身走出了船心室。</p>
“雾影她”</p>
“放心，不会。”</p>
程浪和魔镜几乎异口同声的道，“船心不会害她的”。</p>
闻言，银皇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跟着程浪来到了底层舱。</p>
此时，这底层舱各处同样密布着厚厚的一层螃蟹，而在这些螃蟹空出来的位置，便是一个挨着一个和雾影此时的状态几乎一样，只是个头大了许多的“黑蛋”。</p>
</p>
这些靠墙躺着的黑蛋全靠一条粗大的藤蔓连接着地板，而且这底层舱里还弥漫着浓郁的果酒香气。</p>
“看来只能继续耐心等着了”</p>
程浪转身走向了船长办公室的方向，“其他还有什么异常吗”“除了琴尾鱼人还没醒”银皇后答道，“她们几乎被海怪的血肉完全吞噬了。”</p>
“应该也是正常的”</p>
魔镜道，“另外，白面包他们还发现了不少类似龙涎香的石头，那里面不定也有些宝贝，就算没有，那些臭哄哄的石头不定也能当作香料出售。”</p>
“那些以后再”</p>
程浪不由的加快了些脚步，他更好奇那口棺材，“魔镜，具体那个什么永恒棺椁是怎么回事。”</p>
“据那是很久之前的一位海神留下的，波塞冬之前的一位海神。”</p>
沿途经过的一面面镜子里，魔镜低声解释道，“那口棺椁原本是那位上古海神封存她重伤的丈夫的。</p>
但是后来那位海神也战死了，她在被剥夺神格之前，用尽她的血肉滋养了那口棺椁，希望她的丈夫能有会活过来。”</p>
“然后呢活过来没有”跟着飘过来的银皇后好奇的问道。</p>
“活过来了”</p>
魔镜道，“他甚至成为了新的海神，但他太虚弱了，甚至都没等他从永恒棺椁里爬出来，就被波塞冬杀死了。”</p>
“额”</p>
“在浸泡了两任海神的鲜血之后，那口棺椁才蜕变成现在的永恒棺椁，它也成了波塞冬的战利品。”</p>
稍作停顿，魔镜继续道，“波塞冬陨落之后，帕尼尼盘踞在充当驾撵的海盗城，顺便也占据了不少波塞冬的遗物，这其中就包括永恒棺椁。”</p>
“这就有个问题”</p>
程浪停下脚步，“如果按照你开始的，这口永恒棺椁是帕尼尼布下的，那么他大可以把它放在海盗城，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p>
“所以我才，这或许是个阴谋。”魔镜忧心忡忡的道。</p>
“先看看那口永恒棺椁里有什么吧”</p>
程浪着再次迈开步子，走进艉楼，走上了船长办公室，看到被藤魈们仔细洗刷干净之后送来的永恒棺椁。</p>
“这些是真正的缨辔，由帕尼尼打造的缨辔。”</p>
穿梭在一个个镜面里的魔镜解释道，“恐怕只有雾影那个家伙有能力拆开。”</p>
试着拽了拽牢牢捆缚的缨辔，程浪绕着这口棺椁转了一圈之后，试着推开了一个“天窗”外的“滑盖”。</p>
这个金属滑盖里面，是一个仅仅只有两个巴掌大的窗子。</p>
透过这面格外通透的窗子，程浪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棺椁里面装满了淡蓝色满是气泡的液体，而在这些似乎格外粘稠的液体里，便躺着一个朦胧的人影。</p>
可惜，除了能看出这应该是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之外，却是连样貌都看不清楚。</p>
“你觉得会是谁”程浪朝魔镜问道。</p>
“猜不出”</p>
魔镜干脆的答道，“永恒棺椁里的时间是停滞的，她就算是一千年前的某个人我都一点不意外。”</p>
“如果我们打开永恒棺椁，她能活过来吗”程浪推上“天窗”的盖子问道。</p>
“如果只是打开永恒棺椁，她是不会活过来的，只有把她从里面抱出来才会活过来，但如果她被送进去之前有什么伤势，在被抱出永恒棺椁之后，她仍旧可能因为之前的伤势死掉。”</p>
“不定这就是帕尼尼的目的”</p>
程浪拍了拍厚重的棺椁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帕尼尼做的。”</p>
“尊敬的船长，恕我愚钝没能跟上您的思路。”魔镜谄媚的道，他特么精明的和一面镜子似的，怎么能听不懂！</p>
“谁把里面的人抱出来谁就杀死了她，又或者谁就救活了她。”</p>
程浪道，“就和睡美人一样，关键在于亲吻她的人是王子还是癞蛤蟆。”</p>
“我听不懂您的”魔镜茫然的道，这次他是真的没听懂。</p>
“没什么”</p>
程浪一边往楼下的卧室走一边问道，“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只能等着”</p>
“恐怕是这样的”魔镜恭敬的答道。</p>
“既然这样，如果不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p>
话到一半，程浪拍了拍脑门儿，抽出怀里的那个大号船瓶朝着路过的一面镜子晃了晃，“这个你能看出来些什么吗”</p>
“请您把它摆在桌子上让我好好看一看吧”魔镜恭敬的道，他甚至煞有其事的戴上了一副眼镜。</p>
将带回来的船瓶摆在桌子上，程浪也钻进了洗间，将又一次染上腥臭味的衣服脱了下来。</p>
等他从洗间钻出来的时候，魔镜也立刻开口道，“很奇怪，这个船瓶确实来自戈特兰，但封口工艺来自黎卡，而且”</p>
“而且什么”程浪追问道。</p>
“而且封口上有醉金玫瑰的纹饰”魔镜道，“那是黎卡那位公主才有资格使用的纹饰。”</p>
“又是黎卡又是那位公主”</p>
程浪看了眼桌面上那个只有他能看到的金属钵里的木船指引的方向，随口问道，“瓶子里的雾气是什么”</p>
“这恐怕只有打开才知道”魔镜恭敬的答道，“也许会有危险也不定。”</p>
“我们还真是不缺船瓶”</p>
程浪拿起那个大号船瓶放进了床头柜子的抽屉里，“先留着，以后需要的时候再，现在我要睡一觉，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把我叫醒了。”</p>
“遵命，船长。”魔镜恭敬的回应道。</p>
他这边话才完，程浪便已经躺在了床上，这实在不是因为他心大，而是连掷圣杯之后带来的实打实的疲倦。</p>
“所以没那么严重”</p>
女武神号的船头之上，银皇后朝魔镜问道。</p>
“船长不严重那就不严重”</p>
魔镜忧心忡忡的念叨着，“可是帕尼尼为什么不把那口棺椁留在海盗城呢”</p>
就在魔镜和银皇后二人苦苦思索这个问题的，他们却都不知道，望海藤的藤蔓已经向血肉中开始飞速的蔓延。</p>
与此同时，那些水们也热火朝天的从鱼屎里淘洗出了越来越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那些不起眼的螃蟹们，也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合伙搬到了甲板上。</p>
当太阳又一次照亮天空和海面的时候，当包括程浪在内的众多水们睁开眼的时候，却纷纷被外面船舱外的一幕给吓了一跳。</p>
这才一晚上的时间而已，那头巨大的海怪尸体的血肉和骨架都已经没了，两条船也并排停在了被那些大粪染成了黄绿色，而且格外腥臭的海面上。</p>
此时，这座岛上剩下的就只有从大粪里淘洗出来的各种战利品，以及山包一样尚未淘洗的大粪，当然，还有那些彻夜都在忙着掏大粪，而且掏的无比开心的水们。</p>
至于那些肠子等等，却是同样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连串明显肠子里积攒的各种没有消化的废铁融在一起形成的铁疙瘩，这东西程浪之前在吞岛的肚子了就已经见过了。</p>
“海怪的尸体呢”雅芙索捏着鼻子茫然的问道。</p>
“被吃掉了”魔镜和银皇后对视了一眼答道。</p>
“被吃了”同样捏着鼻子过来的燊魃惊讶的问道，“被谁吃了”</p>
“女武神号，还有雾影。”</p>
魔镜见程浪也已经走过来，稍稍抬高了声音解释道，“女武神号通过望海藤吸收了这头海怪，女武神号吃不下的，全都通过船心供应给了雾影。</p>
总之，就连那些粪便都没有浪费，格尔塔先生很早就起来去收集那些粪便了，他那会是非常好的养料。”</p>
“呕——”</p>
燊魃第一个吐了出来，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岛上正在往橡木桶里装大粪精华的格尔塔。</p>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程浪问道。</p>
如果只是短距离的移动倒是没有问题”魔镜恭敬的答道，“但是如果远航，至少要等藤魈们苏醒才行。”</p>
“那就再等等吧”</p>
程浪完迫不及待的问道，“昨晚有什么新收获吗”</p>
“确实有新的收获”</p>
魔镜激动的道，“非常大的收获，仅仅金币和黄金制品，就价值至少两万枚金币，另外还有几百枚品质最好的鳞甲，水们甚至还发现了一颗珍贵的胆珠。”</p>
“胆珠那是什么”</p>
“在海怪的胆囊里发现的”魔镜解释道，“拥有解毒的能力”。</p>
胆囊结石呗</p>
程浪暗暗嘀咕了一番问道，“战利品都搬上来了吗”</p>
“都搬上来了”</p>
魔镜答道，“但是还有很多粪便没有经过淘洗，所以还需要”</p>
魔镜的话都没完，其余众人见程浪看过来，立刻哗啦一声四散而逃，他们可不想去掏大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