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舰队长的第一道正式命令</p>
绝望海，多了一名水的女武神号一如既往的带着身后的老实人号在浓雾的掩护之下朝着目的地航行着。</p>
因为遭遇半血海怪赛图斯灾厄导致的迷航，让他们根本不清楚前往迷雾岛的航程到底是变长了还是变短了。</p>
连带着，也让他们不得不更加节约使用两条船上的补给。不过，因为女武神号上多了的这名水出身过于高贵了一些，所以也在所难免的有些无伤大雅的矛盾。</p>
“我拒绝食用这种粗糙的食物！”</p>
船艏的厨房里，顶着一张丑脸的芭克拉叉着腰气鼓鼓的道，“还有，分给我的客舱床板太硬了！我需要丝绸枕头和羽绒被，还需要睡衣和得体的衣服！</p>
这条裙子我昨天已经穿过了，而且它已经出现了缺损，该被丢”</p>
“妘澜姐”</p>
刚好路过的妘姬伸薅住了芭克拉公主已经超过腰肢的银色长发，像是在拔萝卜一样把她拽到近前，几乎脸贴着脸温和的提醒道，“首先，这条破裙子你已经穿了超过22年了，我相信你不会介意再多穿几个月的，对吗”</p>
“嗯嗯嗯！”</p>
芭克拉公主连忙点点头。</p>
“其次，我们还有另一条船，如果你对这条船上的饮食有意见，或者再让我发现你随意的浪费食物，我不介意让你去另一条船上给那些臭哄哄的混血水们做厨娘。”</p>
“不不不，我才不要去！”芭克拉公主连忙摆着表示着拒绝。</p>
“第三”</p>
妘姬的语气愈发温柔了些，“如果你觉得你的客舱床板太硬，我可以送你回永恒棺椁里继续睡上20个年头。</p>
这样我们的耳朵至少也能清静清静，而且少了一张挑剔的嘴巴吃饭。”</p>
“不不不！请不要这样！”</p>
芭克拉公主认怂的速度一如既往的流畅，“我对现在的一切都非常满意！”</p>
“最好是这样”</p>
妘姬着，已经伸扯掉了对方脸上的伪善假面，“最后一件事，这条船上的水都值得相互信任，你不用带着如此丑陋的面具。”</p>
“好好吧”芭克拉公主委屈巴巴的应了下来。</p>
“如果你接下来委屈的掉眼泪的话”</p>
妘姬最后提醒道，“每落下一滴眼泪，我都会请船长大人狠狠的抽你一鞭子，现在去给雅芙索帮忙，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只会大吵大闹，不但没有办法还清欠下的债务，更不可能重新拥有自由。”</p>
“我不会哭的！我这就去帮忙！”</p>
芭克拉公主连忙道。“妘姬姐姐，请，请放开我吧！”</p>
“还有一件事”</p>
妘姬松开中攥着的银发，“要么把你的头发包起来，要么剪短。”</p>
“可是你”</p>
“我有自信不被缆索卷住头发扯掉头皮，你有这个自信吗”妘姬问道。</p>
“我知道了”芭克拉公主哭丧着脸做出了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好我的头发的。”</p>
“你是雅芙索的助，所以要听她的指挥来做事情。”</p>
妘姬着，轻轻拍了拍那张确实挺好看的精致脸蛋儿，转身离开了厨房。</p>
“看来这位公主过于娇贵了一些”银皇后饶有兴致的道。</p>
“她和现在的那位芭克拉公主相比可差远了”</p>
妘姬一边往回走一边道，“而且相较于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公主，她更需要尽快学会该怎么做个合格的水才行。”</p>
“至少她在礼仪和态度上没的挑”银皇后温和的道。</p>
“海盗可不会用礼仪战胜对”</p>
妘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看着根本没有任何一只大猩猩，但却被操控自如的风帆低声问道，“一直都是船长在控帆吗”</p>
“没错”</p>
银皇后看了眼露天驾驶台上的身影，“他自己就能操纵这条船做任何事。”</p>
“他还是会需要我们的”妘姬自信满满的道。</p>
“现在就需要了”话音未落，银皇后已经瞬间飘到了程浪的身旁。</p>
“怎么了”</p>
正在兴头上的程浪问道，他确实在兴头上，今天一早开始，他就在尝试一边掌舵一边操纵望海藤控制风帆前进。</p>
在经历了最开始的忙脚乱之后，如今风帆上的藤魈们已经全都下来了，它们此时正靠着船帮坐在“蛇皮”甲板上，各自端着一头盔的果酒看着头顶自己动来动去的风帆。</p>
“那个方向”</p>
银皇后抬指着正前方道，“在我制造的迷雾之外，更远的位置有一大片迷雾。”</p>
她这边话音未落，两条船正前方一海里之外的环状迷雾消散开来，露出了迷雾之外的景象。</p>
无论是不是忏悔之泉的功劳，程浪如今的视力都好了许多，所以即便不借助望远镜，他也清楚的看到在极远处天水交界的地方，有一大片无边无际的厚重雾气。</p>
“魔镜”</p>
程浪招呼了一声，与此同时，他也朝着远处的大猩猩们挥挥，并且后退一步，将掌舵的工作让给了银皇后。</p>
后者在接过掌舵工作的同时，也重新闭合了刚刚撕开了一块的环状迷雾，重新将两条船藏了起来。</p>
“常规意义上”</p>
魔镜显然知道船长想听什么，“绝望海公认的边界都是被浓雾笼罩着的。</p>
只要进入那些浓雾，罗盘会失灵，信翁会迷路，海妖都会失去嗅觉。”</p>
“就和流放岛一样”</p>
“大了无数倍的流放岛”</p>
魔镜道，“事实上有传闻，流放岛就是被帕尼尼通过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从绝望海的边缘移栽过来的。”</p>
“移栽”</p>
“没错，移栽。”</p>
魔镜解释道，“海况、海岛和天气，当然，还有迷雾。</p>
如果绝望海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帕尼尼几乎相当于从这块蛋糕上挖下来他最喜欢的一块摆在了他的盘子上，那就是流放岛。”</p>
到这里，魔镜忧心忡忡的又额外加了一句，“现在我们将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大了无数倍的流放岛了。船长，您要找的迷雾岛就在那里面吗”</p>
“我不确定”</p>
程浪着扫了眼船钟座上放着的金属钵，那金属液面上的木头船的航向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我们需要继续往前。”</p>
“船长先生，海况开始变差了。”银皇后提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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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不，先停一下。”程浪突兀的道。</p>
闻言，两条船先后停了下来。</p>
“发生什么了”妘姬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赶过来问道。</p>
“让海盗兄弟来会议室”</p>
程浪道，“你们也来会议室，包括芭克拉公主。”</p>
闻言，妘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敲响了警钟。</p>
与此同时，得到信号的海盗兄弟也抓住缆索先后荡了过来。</p>
不多时，包括脱胎换骨的水白面包和罗盘在内的骨干水，乃至琴尾鱼人蒂尼莎全都围着会议室的长桌坐了下来。</p>
稍晚一点，刚刚回了一趟卧室的程浪也走了进来。</p>
“我们的正前方是一片没有边界的迷雾”</p>
程浪话音未落，海图上便被魔镜和银皇后联投射起环状迷雾之外的景象。</p>
“我们来到了绝望海的边缘”</p>
克尔维克的呢喃道，他原本带着些许酒意的脸上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了恐惧之色。</p>
“没错，绝望海的边缘。”</p>
程浪道，“就像流放岛一样，放大了无数倍的流放岛。进去可能就永远都出不来了。”</p>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起来。</p>
“万幸，我们有两条船。”程浪话间，已经从怀里掏出了几样东西。</p>
“妘姬”</p>
程浪开口道，“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以舰队长的身份任命你成为女武神号的大副，以及我们这支仅有两条船的舰队的副舰队长。”</p>
“我的荣幸”妘姬微微躬身行了一记抚胸礼。</p>
“接下来，由你带领雅芙索和燊魃以及格尔塔和妘澜前往老实人号。”</p>
程浪不容拒绝的道，“你们需要原地等候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两个月之后女武神号还没有回来。</p>
妘姬，我会留下两个船瓶，其中一个船瓶到时候交给克尔维克船长，另一个船瓶你可以自己试试成为船长。</p>
如果失败了，就让燊魃和雅芙索都试试。格尔塔年纪大了，他没必要继续在海上冒险，所以如果雅芙索也不行，就让妘澜试试吧，她肯定会成为船长的。”</p>
抬让妘姬等下再开口，程浪继续道，“克尔维克船长，还有贝尔维克船长，到时候我希望你们愿意让出半数的水，让两条船都能动起来送你们离开绝望海。</p>
另外希望你们在把雅芙索和格尔塔送到海盗城之后，给他们留下一千枚金币保证生活。顺便在回去的路上把蒂尼莎她们送去蜓鱼岛。</p>
最后，如果你们想继续在海上冒险的话，可以尝试扶持妘澜。</p>
她虽然才刚刚加入我们，而且昨晚还用了假脸，但她是一支不错的潜力股。如果一切顺利，你们不定都有会获得荣耀和财富还有爵位。”</p>
到这里，程浪将装有两个船瓶乃至两杯波塞冬之血和两块铠片的皮带兜推给了身旁的妘姬，“除了迷雾岛，剩下的藏宝图也都在里面。”</p>
“完了”妘姬问道。</p>
“就这些”程浪道，“希望你们”</p>
“我要留下来”</p>
第一个表达意见的，竟然是坐在雅芙索身旁的芭克拉公主。</p>
“船长先生”</p>
芭克拉公主起身行了个提裙礼，“请恕我不能听命，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甚至连船心赋予我的能力都消失了，但我决定留在这条船上。</p>
如果最终要面临死亡，我希望能有会清醒的死掉，而不是被塞进棺椁里做一个漫长的噩梦。</p>
如果最终我们活着离开迷雾，我希望我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和信任，也希望在未来能得到你们的帮助。”</p>
“我也不走”</p>
雅芙索第二个道，“星海很大，绝望海也很大，但是我只想在女武神号上生活。”</p>
“我也是！”燊魃附和道，“我也不会离开的”。</p>
“雅芙索的没错”</p>
格尔塔话间已经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满不在乎的道，“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好了孩子们，我去给你们准备一顿像样的晚餐。”</p>
“我帮你！”雅芙索第一个响应。</p>
“请等等我！我也能帮些忙！”话音未落，芭克拉公主也提着裙摆追了出去。</p>
“看来我们的船长在舰队里实在没有什么威望”</p>
妘姬开了个的玩笑，同时也将那条装着不少家当的皮带兜又推了回去，“我们是黑精灵，女武神号或许也是唯一一条真正愿意收留黑精灵的船，如果能和这条船同生死也不错。”</p>
到这里，妘姬也已经起身走向了外面，“我也帮忙去准备晚餐吧。”</p>
“你们可以选择留下”</p>
程浪朝海盗兄弟道，“我会让银皇后解除和你们的船心契约，你们随时开可”</p>
“我们随时可以跟随女武神号进入绝望海边缘的迷雾”</p>
平时极少发表意见，一直以痴傻示人的贝尔维克开口道，“船长，就像那位漂亮的混血精灵的那样，我们也不介意赌一把，如果死在迷雾里也就算了，如果我们活下来，我们也希望能获得彻底的认同和信任。”</p>
“这对我们来是一场豪赌”</p>
克尔维克咧着大嘴露出个凶悍的笑容，“但我们是海盗，海盗从出海那天开始就站在了赌桌上。”</p>
“你们会后悔的”</p>
程浪着看了眼飘在墙壁里的银皇后，后者立刻道，“和老实人号的契约已经解除了，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p>
“船心契约只是底线，不是我们的上限。”</p>
克尔维克话间已经站起身，“我们这就回去问问，如果有哪些水想离开，我会给他们会的。”</p>
“别看我”</p>
刚刚一直没话的蒂尼莎道，“银皇后现在是我们乐团的成员，我作为团长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成员的。”</p>
“看来船长的好心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成为大家的笑料”银皇后跃出墙壁，宠溺的抱起了刚刚同样参与了会议的雾影。</p>
“你们母女和魔镜与这条船绑在了一起，否则我会让你们也跟着一起离开的。”</p>
程浪哭笑不得的道，他刚刚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真心的，只不过，真的换来的依旧是真心罢了。</p>
“只是些迷雾而已”银皇后满不在乎的语气里还塞满了自信。</p>
“再等一晚上吧，给大家最后一个会。”</p>
程浪站起身道，“通知下去，今天晚上酒水不限量。明天宿醉清醒之后进入迷雾。”</p>
“遵命，慷慨善良的船长。”魔镜微微躬身，随后紧挨着的两条船的各个角落便响起了由他代为传达的命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