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船坞之钥</p>
浓厚的海雾中，已经可以开口话的森法船长怔怔的看着浓雾中越来越近的女武神号。</p>
他无比确认这就是女武神号，或者，当初所谓的“风浪号”。</p>
无论叫什么，他都可以确定不会错的，因为他的朋友程浪就站在那条船二层露天甲板上热情的朝着他挥动着臂。</p>
森法认出了程浪，戴着伪善假面的程浪，但他却难免好奇这条越来越近的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变成了这副凄惨的鬼样子。</p>
破烂的风帆，满是大大破损，而且长满了黑色霉斑的船身，当然，还有甲板上那个巨大的亡灵女士，以及那个惨绿惨绿仿佛海苔的亡灵。</p>
不止如此，他还看到了睁着猩红眼睛的亡灵骨架，这些亡灵骨架在桅杆上下上蹿下跳好不忙碌，却也难免让人担心那些骨头架子会不会突然摔下来，并且摔散了架。</p>
因为秦谨言留给程浪的那面古怪船旗，森法看到的女武神号就是这样一个比幽灵船还幽灵船的形象。</p>
当然，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此时无比笃定，他可以用意外得到的那件罕见的大型船用铠器换到他心心念念的船瓶。</p>
“森法船长，我们又见面了。”程浪格外热情的和森法打了声招呼，随后甩动鞭子缠住桅杆，熟练的荡到了火烈鸟号武装商船的露天甲板上。</p>
“好久不见，程浪船长。”</p>
似乎不久前才好好洗了个澡，而且穿着一身干净衣服的森法船长行了一记脱帽礼，接着又热情的和程浪抱了抱，这才邀请他进入了打扫的格外干净的船长室。</p>
“我的朋友，欢迎你加入兄弟会舰队。”程浪真诚的道。</p>
“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p>
森法端来一杯果汁道，“我的朋友，战争就要开始了，这是海上贸易的最后会，我要感谢你愿意在这个时候把你的舰队借给我进行海上贸易。”</p>
“森法，我们就不要在相互恭维和客气这件事上浪费时间。”</p>
程浪道，“目前的局势吧，在和你们分别之后，我几乎一直在绝望海里。”</p>
“星海大陆六国以及海盗城都在为战争做准备”</p>
森法言简意赅的解释道，“但是最近冒出来的新势力幽灵舰队几乎已经成了六国和海盗城共同的麻烦了。”</p>
“很强大”程浪问道。</p>
“根据海妖酒馆统计，目前公开加入幽灵舰队的武装船超过了五千条，和幽灵舰队签订了契约的超过了三千条，这个数量已经超过了任何两个大陆公国官方舰队的的总数之和了。”</p>
到这里，森法抿了一口果汁，“我可以讲的更直白一些，如果现在幽灵舰队想灭掉任何一个国家，根本毫无难度。但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幽灵舰队准备对精灵公国宣战了。”</p>
“幽灵舰队向精灵公国宣战”</p>
程浪不解的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记得”</p>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p>
森法摇摇头，“但所有人都在积极备战却是事实，哦，还有，随着把正常的，拥有船心的远洋船转变成幽灵船的方法逐渐公布，星海大陆和海盗城已经损失了非常多的人。</p>
相反，倒是波塞冬之血的价值已经跌落到了不足一千枚金币一杯的地步了，倒是铠片的价格水涨船高，现在每一枚铠片的价格都已经超过万枚金币大关了。”</p>
“这又是为什么”</p>
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能量规则的程浪不解的问道。</p>
“据我所知，人造幽灵船非常排斥波塞冬之血，这是最主要的原因。”</p>
森法解释道，“其次，铠片在幽灵船队几乎相当于货币一样的存在，如果持有大量的铠片，甚至可以在成为幽灵船的船长的时候，范围指定船心赋予的能力种类，当然，前提是要和幽灵舰队签订契约。”</p>
“还有这种好事”程浪不解的问道，“这些消息最早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p>
“幽灵舰队派遣了大量信翁”</p>
森法心有余悸的道，“几乎所有在星海航行的远洋船都收到了那些只剩下骨架的信翁亡灵送来的承诺。”</p>
“你怎么看”程浪问道。</p>
“我不认为这是好事”</p>
森法从商人和商业的角度道，“每一次货币的更替都会附带政权和现有规则的崩塌，波塞冬之血在幽灵舰队出现之前一直担任着货币基准的角色。</p>
虽然目前来看只是把货币基准从波塞冬先生的血转移到了他的鳞片上，但总要有人来承担后果的，而且”</p>
“什么”程浪问道。</p>
“而且不止六国和海盗城，甚至包括幽灵舰队都在暗中收购波塞冬之血。”</p>
森法皱着眉头心有余悸道，“但是你能相信吗发现这些端倪的绝对不止我和我的火烈鸟商号，但除了官方，任何个人或者商号在囤积了大量波塞冬之血之后不久都遭遇了这样那样的意外。”</p>
“意外”程浪皱起了眉头。</p>
“是啊，意外。”</p>
森法叹息道，“劫掠、沉船、偷税、暗杀、悬赏甚至连亵渎王室这样的罪名都被拿出来一次又一次的使用了。”</p>
“这么波塞冬之血其实反而更加珍贵了”程浪问道。</p>
“自从波塞冬被杀之后至今，前所未有的珍贵。”森法认真的道。</p>
“森法，还有什么情报要分享吗”程浪深吸一口气问道。</p>
“情报没有了，但是我有一笔交易。”森法道。</p>
总算起正事了</p>
程浪在心里念叨了一句，随后故作好奇的问道，“交易和我的”</p>
“当然”</p>
森法着，从脖颈处掏出了一根挂在他的脖子上的皮绳，这皮绳的末端，还穿着一把钥匙，一把金灿灿镶嵌着各色贝壳海螺的钥匙。</p>
“这是一件格外罕见的大型船用铠器，是我的火烈鸟号和熔炉号被黎卡皇室征召的时候，从一条海盗船的船长里缴获的。”</p>
森法着，已经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皮绳推给了程浪，“我想用它从你的里换一个船瓶。”</p>
“换一个船瓶”</p>
程浪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好奇的问道，“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p>
“它的名字叫做船坞之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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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法道，“它或许和你交换给我的船用铠器反转沙漏一样，都是传奇炼铠大师梵哈特的作品，据每一把船坞之钥都能打开一座大型船坞，”</p>
“或许据”程浪提高了警惕。</p>
“这把船坞之钥需要密语才能使用，在打开之前，没有办法判断它是不是梵哈特大师的作品。”</p>
森法尴尬的道，“我不知道密语，但它的价值确实远超一个船瓶。”</p>
“你需要船瓶做什么”程浪换了个问题。</p>
“当然是酒水贸易！”森法想都不想的道。</p>
闻言，程浪用指甲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思索，他要好好琢磨一番，该怎样让这笔交易最大化。</p>
恰在此时，已经戴上伪善假面的妘姬也跳帮到了火烈鸟号上，径直走进了船长办公室。</p>
“抱歉先生们，我不得不打扰一下。”</p>
顶着一张假脸的妘姬带着歉意道，“船长，船舱里的麻烦需要您立刻处理一下。”</p>
“我马上回来”</p>
程浪同样歉意的朝森法点点头，随后脚步匆匆的跟着妘姬离开了火烈鸟号的船长室。</p>
他知道，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情况，妘姬绝对不会以如此失礼又冒失的方式把他喊出来的。</p>
“船长，魔镜想和你谈谈。”</p>
在跳帮回到女武神号露天甲板的同时，妘姬便开口解释道，顺便还指了指不远处的艏楼入口。</p>
闻言，程浪没有朝妘姬多问，快步跑进了艏楼。</p>
“船长，尊敬的，尊贵的船长大人，非常抱歉，您忠实的奴仆不心听到了您和森法先生的谈话。”</p>
魔镜不等他停下脚步便穿墙而出急迫的道，“在饶恕我的失礼之前，船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那把钥匙！即便付出我们所有的船瓶，也要交换到那把船坞之钥！”</p>
“原因”程浪停下脚步问道。</p>
“海盗女王埃莉诺的船坞，这个理由还不够吗”魔镜下意识的问道。</p>
“我们的船长先生恐怕需要更加详细的解释”</p>
话间，妘姬也走进了艏楼，毫无歉意的道，“刚刚我也偷听了您的谈话。”</p>
“其实如果你想听可以明目张胆的听”程浪哭笑不得的摆摆，“所以谁来解释一下”</p>
“船坞之钥并不稀有，至少在梵哈特时代并不稀有，那几乎是大型船队的标配，那也是海盗们最辉煌的时代。”</p>
魔镜抑扬顿挫的解释道，“但船坞之钥也很稀有，梵哈特在被做成铠器之前，一共也只是为海盗城的9位海盗王各自制作了一把船坞之钥，其余的船坞之钥，基本上都是炼铠大师的仿制品，当然，即便仿制品也根本不差多少。”</p>
“所以”</p>
“尊敬的船长，我不会认错的。”魔镜笃定道，“这把船坞之钥是那9把真货之一。”</p>
“不会认错”程浪挑了挑眉毛，“你见过”</p>
“我”</p>
魔镜顿了顿，最终还是道，“我曾经在女武神号的某一位船长怂恿之下窥视过9把船坞之钥的开启过程，我不但认得出，甚至还知道每一把钥匙的密语，前提是在我窥视之后没有更改密语。”</p>
不等程浪发问，魔镜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我知道的9个密语都不能用也没关系，您总是要支付0杯波塞冬之血邀请那位申未大人见面的。她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打开任何一把钥匙锁死的船坞。”</p>
“两个问题”</p>
程浪比了个剪刀，“首先，女武神号的某一位船长怂恿你窥视这些船坞之钥的开启过程做什么”</p>
“那位船长是个扒，曾经最伟大的扒。”</p>
魔镜不情不愿的解释道，“他在请求梵哈特大师帮忙打造一把船坞之钥被拒之后，打算偷一把来用。”</p>
“结果呢”</p>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因为一场战斗死了”</p>
魔镜的语气愈发的不情愿了些，“尊敬的船长，请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延伸下去了。”</p>
“好吧，第二个问题，这些船坞之钥非常重要”程浪问道。</p>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p>
妘姬解释道，“船坞之钥是梵哈特大师最伟大的发明，使用船坞之钥，可以在任何一个码头开启一座虚空船坞，并且把船锁进去，理论上除非海怪级别的存在，否则根本不用担心停靠在船坞里的船失窃或者受损。”</p>
“这么神奇”程浪惊讶的问道。</p>
“本质上只是从绝望海的迷雾中切割出一块用来停船的海域罢了”墨镜跟着解释道，“原理和流放岛差不多。”</p>
“既然如此，现在为什么”</p>
“因为在梵哈特被炼制成铠器之后，船坞之钥的炼制图纸中最关键的部分也失效了。”</p>
妘姬道，“海盗是个高风险行业，几乎随时都伴随着死亡，在梵哈特活着的时候，船坞之钥的主人如果意外死了，至少可以请梵哈特大师帮忙重置密语。</p>
但是掌握着核心图纸的梵哈特变成那副鬼样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谁能帮忙打开锁死的船坞了。</p>
随着海盗王陨落，这些钥匙也渐渐因为失去密语变成了象征财富的奢侈品。</p>
它们最多也就只能从九头海怪帕尼尼大人那里换来海盗城的一个永久免费泊位以及永久免除的入城费。”</p>
“所以我们有可能从船坞里开出存在里面的船”程浪问道。</p>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p>
魔镜道，“前提是这把钥匙打开的船坞里停着船的话。</p>
尊敬的船长，您可以和森法先生好好谈谈价格，但是请务必拿下那枚钥匙。”</p>
“我会试试的”程浪应了下来。</p>
离开艏楼重新跳帮到了火烈鸟号上，程浪在森法的再次邀请之下重新走进了船长室。</p>
“抱歉，刚刚船舱里的发生了一些意外。”程浪坐下来道，“我们刚刚到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