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大胆的猜想</p>
一个冰冷的现实，猝不及防地拍在众人面前。</p>
本次参与海选的地行者，其卡组构筑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不少考生都做过研究，陷阱卡配置无外乎那几类：针对召唤行为的落穴系，应对效果的自由时点无效系，本家陷阱或清场系陷阱。</p>
地行者号最后盖伏的两张卡，虫惑的落穴与魔族之链，确实是标准构筑内的常见卡牌，没有临时更换卡组。</p>
器人的操作也没有任何失误，隐者拉妖刀盖三过，t2见面弩弓吃旋风，而虫惑的落穴和魔族之链都是针对效果怪兽，唐馨场上的巨噬者和幻煌龙螺旋，偏偏都是没有效果的通常怪兽。</p>
除了一句幸运女神眷顾，没有其他评价。</p>
“赢——了！”唐馨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巨大的喜悦冲垮所有不安和委屈。</p>
她高高举起双，几乎是跳着跑下决斗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之前的火辣感荡然无存。</p>
祈梦思翻开盖卡的动作，无疑是最有力的证明。</p>
没有黑幕，没有后台操控，那两张盖卡是真的因为不满足条件而无法发动。</p>
“啧，狗屎运。”候考区有人低声嘟囔，语气酸溜溜的。</p>
跟李观棋打完后的热闹簇拥不同，没人想要唐馨的构筑。</p>
“旋风正好吹到弩弓部队了，但凡换一个”</p>
“谁能想到她掏出个通常怪兽卡组”</p>
“还正好碰上这种盖卡”</p>
议论声再次响起，但愤怒和质疑已经消散，转变为嫉妒和惊叹，这除了归结于运气，他们实在找不到别的解释。</p>
“看到没！都看到了啊！”伊米立刻抓住会，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冲着刚才叫嚣最凶的那几个人喊道，“谁赢不了的谁的站出来！回答我！能不能赢直视我，崽种！”</p>
“你自己也不信吧。”有人不服气地回怼，“还是第一个质疑的。”</p>
伊米脖子一梗：“我那是替她紧张！”</p>
“耶”唐馨无视一众异样的目光，直直朝李观棋跑去，举起。</p>
“漂亮。”李观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抬起，与她用力击了一下掌，发出清脆的响声。“啪！”</p>
他从来不会一个人是靠运气赢的。</p>
有几人敢自己的胜利，跟运气完全无关呢。</p>
所有重要的决斗比赛，从不会区分惨败与惜败，险胜与完胜，主办方从来不会因为你输得帅多给你一次会，也不会因为你赢得草率而剥夺冠军奖杯。</p>
赢家获得一切，败者默默离场。</p>
向来如此。</p>
“走走走！必须庆功！”唐馨兴奋劲还没完全过去，挥舞着拳头，“嘿嘿——今天我请客！”</p>
伊米斜睨着她，故意拔高音调，阴阳怪气地：“某些人呐，一朝得志，立马就见色忘友了。我这个鞍前马后摇旗呐喊、第一个冲上去质疑黑幕的头号功臣，居然排第二位呵，女人。”</p>
“你，你胡什么呀！”唐馨急忙掐伊米的胳膊，压低声音，带着三分羞恼七分急切，“我哪有！”</p>
她偷偷瞟李观棋一眼，见他并无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p>
她赶紧一拉住伊米，另一只伸向李观棋，不容拒绝地将两人都拽住，“出发——唰一顿！”</p>
“好好好，今天蹭你一顿。”李观棋无奈笑道。</p>
看得出来，这娃确实开心，明明只是赢个海选。</p>
“真是白瞎我准备的那一肚子安慰话，”伊米被拖着走，嘴上依旧不饶人，“稿子我都打好了，一安慰你，一安慰你八哥谁知道唉，你们俩居然都过了。”</p>
她夸张地长叹一声，惹得唐馨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她一下：“你够了”</p>
“哈哈哈”</p>
“烤肉！”</p>
“庆祝！海选通过！”</p>
三人打打闹闹，笑声和不成调的欢呼声传出老远，逐渐汇入散场的人流中。</p>
祈梦思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三个逐渐远去的背影。</p>
一股突兀的不协调感，在她心头萦绕不散，像一根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刺。</p>
维多利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p>
一个声音在祈梦思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慵懒。</p>
地行者号检查完，程序、卡组、硬件，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被动过脚的痕迹</p>
“没有异常吗”祈梦思在意识海中回应，声音听不出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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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p>
维多利雅的声音带着调侃。</p>
海选本来就是大浪淘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这都快考了一百个考生了，总得蹦出来一两个运气好到爆棚，正好卡组天克器人配置的幸运儿吧这完全符合概率预期，不然海选还有什么筛选价值不就是为了找出这种‘天选之子’么。</p>
这个幸运儿不是唐馨，也会是白馨、李馨、王馨。既然反正都得有这么一个幸运儿出现，为什么偏偏不能是她呢</p>
维多利雅顿了顿，意识音的笑意更浓了些。</p>
我句实话你该不是看她跟你那位‘未婚夫’走得那么近，心里有点别扭，才疑神疑鬼，特意让我去检查地行者的吧</p>
这可有点不像你哦。</p>
虽然她平时经常调侃‘未婚夫’，实际就是开个玩笑，她从来不觉得双生会真动情。</p>
有一种极为罕见的现象名为——先天统率力。</p>
拥有先天统率力的人，只要活着，就会自动把自身某种东西转化为统率力，持续活个几十年就能晋升统率者，上五族除外。</p>
比如王具备龙族的先天统率力，也剥夺了她身体的营养和精神力，导致其本人经常犯饿犯困等。</p>
双生也身有植物族的先天统率力。</p>
至于她牺牲了什么东西，她自己也不确定，只感觉对男人的性趣不高。</p>
维多利雅相反，对那方面特别感兴趣。</p>
“应该是我多想了。”祈梦思收回目光，面上波澜不惊，开始环顾四周，履行监考职责，进行正常的场内巡查。</p>
她没有对维多利雅出心中大胆的猜想，那个想法太过离奇，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p>
刚才唐馨的决斗过程中，她身上流露出一种极其微弱、却让她无比熟悉的气息。</p>
一种与王极其相似的气息。</p>
一如她曾经跟李观棋描述王时过的那句话——</p>
“不是她上场后会赢。”</p>
“是她赢了，再上场。”</p>
是赢了，再上场。</p>
一种名为“命运”的轨迹，在无形中早已铺就。</p>
只不过，唐馨身上的这股气息，比起王那几乎凝成实质、令人绝望的宿命感，要微弱得多，也稚嫩混乱得多。</p>
最明显的依据就是，唐馨自己对这丝命动力毫无察觉，完全沉浸在胜利带来的惊喜中，那股开心劲绝对不是演的，而王，在面对早已注定的胜利时，流露出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厌倦与失望。</p>
希望是巧合吧。</p>
祈梦思默默地想着，将这份疑虑暂时压在心底。</p>
酒过三巡。</p>
“干杯！”</p>
街边一家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玻璃杯“砰”地撞响，橙黄色的啤酒沫溅出少许。</p>
夜幕早已降临，店里人声鼎沸在谈论着下午的海选。</p>
红油锅底咕噜噜冒着泡，白雾夹杂着辛辣和肉香弥漫开来，玻璃窗上凝一层薄薄的水汽。</p>
“嘶哈——爽！”唐馨放下杯子，杯底还剩半，她脸颊红扑扑的，抓起筷子就往翻滚的锅里捞毛肚，“七上八下，正好！”</p>
伊米夹了一筷子肥牛，涮几下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斜她：“唐大姐你这酒瘾又犯了前几天谁信誓旦旦要戒酒来着”</p>
唐馨夹毛肚的动作顿了顿。</p>
黑车党那晚的经历确实让她后怕，她一方面怨拘灵司支援来迟，一方面也气自己喝断片，她本好喝酒，只是那之后收敛很多。</p>
“今天不一样！”唐馨理直气壮地把毛肚塞进嘴里，嚼得嘎嘣脆，“海选过了！必须庆祝！必须喝！”</p>
她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眼神亮晶晶的，透着一股压抑许久后彻底释放的兴奋。</p>
“哦——”伊米拖长了调子，视线在唐馨和李观棋之间来回扫，“我看，主要是某人在这儿，胆子也肥了，安全感足了是吧”</p>
“吃你的！堵不住嘴！”唐馨被中心事，脸上更红，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羞的，伸就去抢伊米碗里的肥牛，“就你话多！”</p>
伊米敏捷地躲开：“哎哎哎。”</p>
李观棋安静地涮着一片鱼豆腐，听着两人斗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p>
他没怎么喝酒，只是偶尔端起杯子抿一口饮料，喜欢吃鱼蛋和鱼豆腐。</p>
视线偶尔会越过唐馨和伊米吵闹的身影，透过满是水汽的玻璃窗，看向店外昏黄的路灯和偶尔经过的行人。</p>
街对面，两个穿着老旧风衣的男子聚在一起抽烟，看似随意闲聊，但他们的目光却时不时地、状似无意地飘向火锅店里他们这一桌，频率有些过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