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武的目光僵直。</p>
恨不得现在就找块礁石一头撞死！</p>
贺兰银铃戳了搓它的肚皮：“哇，这边硬的诶。”</p>
贺兰修川表示：“那肯定啊，玄武的防御力是非常强大的，肚皮也不例外。”</p>
锦川歪着脑袋：“它是公的，还是母的？”</p>
修炼了水产养殖学的大娘把脸凑近，仔细端详：“公的！尾长，壳厚，这洞里藏了交配器，但年纪比较大了，已过了最佳交配期。”</p>
“学到了！谢谢师姐的解！”泥腿宗的弟子们纷纷拿出本本，疯狂记笔记。</p>
玄武老泪纵横。</p>
它拼命扑腾，就是没办法把自己翻过来。</p>
啊，可恶！</p>
它保了几万年的晚节，竟然这样被夺走了！</p>
秦悠悠看着它乱踹的四只脚脚，表示疑惑：“这真的是玄武吗？”</p>
玄武那可是神话生物，眼前这只，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王八。</p>
她这么一问，众人也怔住了。</p>
是啊，这真的是玄武吗？</p>
玄武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它社死就算了，它在外的名声可不能社死。</p>
可它现在，在这个少女王霸之气的震慑下，连口吐人言都做不到。</p>
只能不要了老脸，把脑袋探出龟壳，长长的蛇颈猛摇：</p>
不是不是，我不是玄武，我是玄武那老贼隔壁的亲戚的大侄子，留学归来的海龟是也。</p>
它脖子一伸出来，贺兰修川眼睛一亮：“就是玄武，只有玄武的脖子是这么长的蛇颈！”</p>
玄武一僵。</p>
你子懂这么多？</p>
“那它怎么不肯承认？”秦悠悠表示迷惑。</p>
黑凤落在秦悠悠肩头，翅膀挡着嘴，跟她耳语：“这老东西被咱主仆俩震慑傻了，怂了，但又怕丢人呗。”</p>
它第一次被主人抓住时，也因为怕丢人，不敢承认自己是黑凤，当了好久的走地鸡呢。</p>
玄武，你玩的，都是爷爷我玩烂了的！</p>
秦悠悠懂了。</p>
按照她的理解，应该是秃秃这么折腾，把这片海域搞得天翻地覆，玄武无法，只能乖巧地上她的钩。</p>
又在秃秃的淫威下，被压制了实力，躺地上连翻都翻不过来。</p>
此刻，看看人头攒动的泥腿宗弟子们，秦悠悠咳嗽了一声。</p>
如果这老龟真是玄武，那它就是有灵智的。</p>
现在这场景</p>
跟割痔疮时，被一群异性实习生围观有什么区别！</p>
她忙挥开众人：“咳咳，散了散了吧，我觉得它不是玄武，应该只是一只海龟。”</p>
“嗯？”众人迷惑。</p>
玄武：真信了？</p>
魏寄看到秦悠悠挤眉弄眼的，立即心领神会。</p>
“霸天前辈不是就不是，快散了吧。”</p>
脱口而出后，又一僵，瞪了秦悠悠一眼。</p>
淦，现在还要帮她圆谎！</p>
秦悠悠无辜。</p>
舅舅，我真不是故意坑你的。</p>
但你的配合，不完美无缺吧，也称得上天衣无缝。</p>
她悄悄比了个大拇指，气得魏寄又是一个趔趄。</p>
众人的激动消散了。</p>
前辈和雁回兄都这么了，那或许，真不是玄武呢？</p>
真遗憾啊。</p>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要是他们鹿鸣国的镇国之兽真这么窝囊，他们也有些幻灭。</p>
幸好不是玄武啊。</p>
他们老老实实地散开。</p>
秦悠悠换了个方位，挡住众人的视线，蹲下身去，帮老王八翻了个身。</p>
“海龟大哥，我知道你不是玄武，真是不好意思。但我今天有个事儿要你帮忙，可以吗？”</p>
玄武缓缓地探出头来。</p>
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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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把她忽悠住了？</p>
不，不可能。</p>
这姑娘，能驱使烛龙和黑凤，怎么可能看不出它的真身？</p>
她只是在给它一个台阶下，保住了它的名声。</p>
玄武心中，对秦悠悠稍稍有了一丢丢好感。</p>
但只是一丢丢。</p>
它心翼翼地打量秦悠悠，只觉得，眼前此人，深不可测。</p>
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它心神都为之震颤。</p>
可它调动了血脉中的传承记忆，却怎么也没寻到，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有这么个大人物。</p>
传承记忆的最深处，久远到太古时期的先祖记忆中，倒是有一个少女，她的面容与眼前之人有几分相似。</p>
但，那是一位不可的神明，眉心还有一颗红痣。</p>
眼前这位的眉心却没有。</p>
玄武甩甩头，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那一位？</p>
那一位都陨落了几千万年了，就算复生，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p>
这只是次大陆，是被流放的土地，不可能是她。</p>
秦悠悠见它愣着不动，又问了一遍：“海龟大哥，可愿意帮我？”</p>
玄武回过神来，把所有杂念摒弃，缓缓地，点了下头。</p>
秦悠悠一喜，开始睁眼瞎话：</p>
“是这样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玄武，我找它不为别的，只为了玄武甲。”</p>
“人们都，玄武庇护着整个鹿鸣。我想要一片玄武甲，也是为了鹿鸣，为了这片大陆。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绝不会用玄武甲，做任何不人道的事。”</p>
“如果你能在玄武面前得上话，能否帮我传达一下？给我一片玄武甲，一片就好。”</p>
玄武暗中把牙磨得咯吱响。</p>
它有资格不吗？</p>
要是它拒绝，她会不会转头就把整片海域都给掀了？</p>
先给一榔头，再给颗甜枣，当它傻的不懂？</p>
它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p>
玄武慢腾腾地，点了下头。</p>
“那就劳烦你了。”秦悠悠笑了。</p>
玄武挪动四条腿，挪到礁石边缘，噗通一声，跳了下去。</p>
众人伸长脖子看着，看它走了后，不禁发问：“前辈，就这样让它走了？”</p>
“它答应帮我去找玄武。”</p>
众人忧心忡忡：“它只是个海龟，能在玄武面前得上话吗？”</p>
“或许，应该吧？”秦悠悠把拢在袖子里，静静地等着。</p>
玄武划动四肢，游到了自己在海底的老巢。</p>
它每千年都会脱一次壳。</p>
玄武甲这个东西，它有很多。</p>
留在身边，只是为了纪念。</p>
无聊的时候，它会数着这些甲壳，来计算自己多少岁了。</p>
一整块就是一千岁。</p>
它有四十三块。</p>
玄武在甲壳中拱了拱，挑选了最新的一块，叼住，转身，往大礁石游去。</p>
波纹荡漾，它冒出头来。</p>
秦悠悠忙蹲身，从它口中接过玄武甲。</p>
“谢谢。”她真心地。</p>
她不白拿。</p>
从qq农场中，拿出了一罐井水，放在礁石上。</p>
“这是我的回礼。”</p>
玄武爬上礁石，它把头探进罐子里，下一刻，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秦悠悠。</p>
秦悠悠已经走远了。</p>
她挥挥：“后会有期。”</p>
玄武目送着一行人离开，眼神十分复杂。</p>
它趴在礁石上，暖暖的太阳照在它背上。</p>
它思考了很久很久，最终做出了决定。</p>
挪动脑袋，顶着这罐井水，倒入了整个偌大的海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