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府衙后堂，烛火摇曳。</p>
李世民独自站在巨大的沙盘前。</p>
\"陛下，夜深了。\"</p>
柳海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p>
她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这是妾身亲熬的银耳羹，陛下趁热用些吧。”</p>
李世民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头：“先放着。”</p>
他的目光仍死死盯着沙盘上天都山的位置。</p>
柳海魅将羹碗轻轻放在案几上，走到李世民身侧。</p>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道：“陛下在担心西夏铁鹞子？”</p>
“铁鹞子不足为惧。”</p>
李世民冷笑一声，指突然移向沙盘另一侧，“朕担心的是这里。”</p>
柳海魅定睛一看，“灵州？”</p>
“此地虽是要冲，但西夏在此仅驻守两万步卒”</p>
“你看。”</p>
李世民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皇城司刚送到的消息，李乾顺三日前密令右厢朝顺军司都统军嵬名阿吴，率五万步骑秘密进驻灵州。”</p>
柳海魅美眸微睁：“这李乾顺竟看穿了陛下的疲敌之策？”</p>
“未必。”</p>
李世民摇头，“灵州地处要冲，北可控河套，南可扼萧关。李乾顺此举，恐怕是防我军从秦凤路北上。”</p>
正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皇兄！”</p>
赵构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一同响起，“臣弟有要事禀报！”</p>
李世民眉头微皱，迅速将密信收入袖中：“进来。”</p>
赵构风风火火闯进来。</p>
看到柳海魅也在，他愣了一下，随即挤眉弄眼：“皇嫂也在啊。”</p>
柳海魅耳根微红，轻咳一声：“康王殿下何事如此匆忙？”</p>
赵构这才收敛神色，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信：“皇兄，李纲从江南发来的急报！”</p>
李世民接过密信，拆开火漆，快速浏览起来。</p>
烛光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p>
“怎么了？”柳海魅轻声问道。</p>
李世民将密信递给她：“江南漕运出了岔子。连月阴雨，运河水位暴涨，已有十七艘粮船在泗州段倾覆。”</p>
“什么？”赵构瞪大眼睛，“那我们的西征计划”</p>
李世民摆打断，“李纲已在调集海船，改走海路。损失些粮草罢了，影响不了大局。”</p>
柳海魅仔细看完密信，突然指着其中一行：“陛下，这里倾覆的粮船中，有两艘装的是震天雷？”</p>
李世民眼中寒光一闪：“消息可曾泄露？”</p>
“应该没有。”</p>
赵构连忙道，“李纲信中，事发后立即封锁了河段，打捞上来的火器都已妥善处理。”</p>
李世民沉思片刻，突然拍案：“传令皇城司，即刻派精干人南下，务必查清倾覆真相！”</p>
柳海魅会意：“陛下怀疑有人从中作梗？”</p>
“太巧了。”</p>
李世民冷笑，“早不倾覆晚不倾覆，偏偏在运送火器时出事。”</p>
赵构挠头：“可运河水位暴涨是事实啊，皇兄是不是多虑了”</p>
“九弟。”</p>
李世民突然转身，“你可知当年唐太宗征高句丽时，为何功败垂成？”</p>
赵构被问得一愣：“这史书上是因为天寒粮尽”</p>
\"因为后方有人不想让前线打赢！\"</p>
李世民沉声道：“有人故意拖延粮草，有人谎报军情古今奸佞，段如出一辙！”</p>
赵构和柳海魅惊讶地看着李世民。</p>
皇帝此刻的神情，仿佛亲历过那场千年前的战争。</p>
李世民似乎意识到失态，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总之，西征在即，万事需谨慎。九弟，你明日亲自去趟真定府，督查粮草转运事宜。”</p>
赵构连忙拱：“臣弟遵旨！”</p>
待赵构退下后，柳海魅轻声道：“陛下对康王似乎格外严格？”</p>
李世民望着赵构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这子有将才，但性子太躁。若能磨砺一番，或可成为大宋的卫青、霍去病。”</p>
柳海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p>
李世民接着道：“魅儿，明日你让李浩随九弟一同南下。”</p>
“诺。”柳海魅应下。</p>
</p>
</p>
泗州码头，阴雨连绵。</p>
赵构站在一艘破损的粮船残骸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打湿了锦袍下摆。</p>
“殿下，就是这艘船。”</p>
当地漕运司的吏战战兢兢地指着船身一个大洞，“那夜风雨太大，船撞上了暗礁”</p>
\"放屁！\"</p>
赵构一脚踹翻旁边的木箱，“运河哪来的暗礁？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p>
吏吓得跪倒在地：“殿下明鉴！那夜确实”</p>
“闭嘴！”</p>
赵构不耐烦地挥，转向身旁的李浩，“李浩，你怎么看？”</p>
李浩蹲下身，仔细检查船体破损处。</p>
“这不是撞击造成的。”</p>
“木板断裂处太过整齐，像是被利器从内部破坏的。”</p>
赵构闻言，立刻凑过来细看：“还真是！这分明是有人蓄意破坏！”</p>
李浩起身，环顾四周：“殿下，请立即封锁码头，所有人不得离开。另外，把事发当晚的值守人员全部带来问话。”</p>
赵构立刻会意，转身对随行的禁军统领喝道：“听到没有？立刻去办！”</p>
不多时，二十多名漕工和衙役被带到码头仓库。</p>
赵构命人关上大门，仓库内顿时昏暗下来。</p>
只有几盏油灯提供微弱的光亮。</p>
“诸位不必害怕。\"</p>
赵构目光扫向众人道，“只是例行问话。那夜粮船倾覆时，可有人看到异常？”</p>
漕工们面面相觑，无人应答。</p>
“出来有赏。”</p>
赵构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隐瞒不报者以通敌论处！”</p>
一个瘦的老漕工突然跪下：“大人的的那夜起夜时，好像看到有人影在粮船附近晃动”</p>
“什么样的人影？”李浩立刻追问。</p>
“太黑了看不清但那人腰间似乎挂着个亮闪闪的东西”</p>
李浩与赵构对视一眼：“继续。”</p>
老漕工咽了口唾沫：“后来的听到'咚'的一声，像是重物落水然后那艘粮船就开始倾斜了”</p>
\"挂亮闪闪的东西\"</p>
李浩喃喃自语，突然眼睛一亮，“腰牌！只有官府中人才会佩戴腰牌！”</p>
赵构点头，转向其他漕工：“当晚可有官府中人到过码头？”</p>
一个年轻漕工怯生生地举：“回大人，的看到转运使大人的师爷来过”</p>
“转运使的师爷？”</p>
赵构皱眉，“他一个文吏，深更半夜来码头做什么？”</p>
李浩眼中精光一闪：“殿下，泗州转运使是？”</p>
赵构思索片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张益谦！”</p>
李浩闻言一愣，压低声音道：“殿下，张益谦不是河北转运副使吗？”</p>
“此人怎么成泗州转运使了？\"</p>
赵构眼中寒芒一闪，沉声道：“汪伯彦通敌卖国，被皇兄下旨处斩。这张益谦虽与汪伯彦交好，却因查无实据，皇兄才将他调任泗州转运使。”</p>
李浩闻言，立即压低声音：“殿下是张益谦可能是故意破坏粮船？\"</p>
“十有八九！”</p>
赵构咬牙切齿，“张益谦这老贼与黄潜善蛇鼠一窝，定是暗中勾结！”</p>
</p>
泗州转运使府内，灯火通明。</p>
张益谦与黄潜善对坐于内堂，案上摆着几碟精致菜，一壶温热的黄酒正冒着袅袅热气。</p>
黄潜善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酒，道：“真没想到，赵桓竟能连灭金国、高丽，如今又盯上了西夏若真让他再胜，朝中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p>
张益谦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如今已沉入河底，即便赵桓再神通广大，也查不出什么。”</p>
黄潜善眯了眯眼，阴恻恻道：“可惜，没能让整支粮队倾覆，否则”</p>
“不急。”</p>
张益谦摆了摆，“只要拖住赵桓西征的步伐，西夏那边自会抓住会反扑。到时候，朝中那些主和派，自然会跳出来弹劾他穷兵黩武。”</p>
黄潜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举杯道：“那便祝赵桓早日兵败！”</p>
“哈哈哈！”张益谦大笑，举杯相碰。</p>
就在两人得意之际——</p>
“砰！”</p>
府门被猛地踹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