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看着从未如此暴躁的姑娘，心里惧怕起来。</p>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心里后悔自己太冲动了。</p>
“！到底怎么回事？”大概看她这会儿终于清醒了点，许芷然沉着脸逼视着她，让她细。</p>
连翘知道她心急什么，这会儿也不多言，把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再了一遍。完就看见姑娘跟灶房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边急边还在嘴里碎碎念着什么。</p>
连翘怕她冲动行事，劝解道：“姑娘，虽是官媒，可也没一定是给您亲呐！府里不是还有个少爷没娶妻呐！”</p>
谁知她这话完，明显姐更生气了：“你懂什么？我那舅妈可是早就看好了儿媳的人选，就等着春试结束就上门提亲，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找媒人上门。所以，那媒人只能是给我的！”</p>
最后几个字，连翘感觉姐咬着牙出来的，这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很明显这应该就是事实。</p>
她想不通的是，为何夫人这个时候给姐选婆家，总感觉怪怪的。</p>
可惜这话她不敢问，刚刚的两巴掌她这会儿还在疼，再什么不合心意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p>
正在主仆两六神无主的时候，方妈妈来请，是夫人有事相商。</p>
许芷然一颗心立刻沉到了谷底。</p>
既然夫人找官媒上门都没有露消息让她们知道，怎么这会儿她一听就来请了？只能明，她这阳春院全在人家的掌握之下。</p>
或许还因为，事情已经办妥，已经没有了瞒着她们的必要。</p>
无论哪一种对她来都不是一件好事情。</p>
她想了想，从上褪下一根镯子悄悄塞到方妈妈里，亲热的到：“方妈妈来请，我们自然是不能耽误的。不过我刚刚在睡，头发有点乱，方妈妈可容得我稍稍打理一下？”</p>
“不必了表姐，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日日都见面的，装不装扮都是一样，走吧老奴等着呢！”</p>
看着方妈妈那张油盐不进的脸，许芷然心里慌的跟什么似的。她想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突然间跳到她的婚事上来了？</p>
往主院走的路上，她没忍住，旁敲侧击的问了好几次，都被方妈妈不动声色的挡了回来。</p>
她心里不免有些绝望，从这匆匆忙的时间，和种种反常的迹象表明，这亲怕是没那么好。</p>
可悲的是，她居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命运把她带向不可控的地方。</p>
可能是悲观的情绪让她有些自暴自弃，人反而平静下来。</p>
当没有反抗的余地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是平静的接受她。</p>
此时心里种种浮上心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进的舅妈的主院。</p>
大概是懒的再和她兜兜转转，舅妈看见她来，也只是眼皮子掀着看了她一眼，接着便递给她了几页纸。</p>
她双接过来细看，上面写着钦州石安，陈望远，</p>
她诧异的看了一眼舅妈，接着看了下去。</p>
就听见耳边舅妈解释道：“这几个都是我挑出来的还算不错的后生，我养了你十几年，总感觉你还，倒是耽误了你的花期。如今将就你舅舅也在家，你从中选一个，我即日安排媒人走礼，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你放心，这几家都是靠着我们方家吃饭的，你嫁过去保证他们供着你，到时候你就是一家的少奶奶了，不会委屈你！”</p>
许芷然的有些轻微的颤抖，以前她也设想过这样一幕，可真当这一切真实发生的时候，她才知道分量有多重。</p>
她能理解舅妈让她自己选的目的，就是以后不管过的怎么样，都没有怨言，人是她自己选的。</p>
可就仅凭着这几张纸来决定她的人生，她莫名有些畏惧。</p>
这个时候她娘在就好了，是不是就会主动告诉她，那家到底是什么情况？</p>
还没等她想完，就听见舅妈到：“知道你茫然，我让方妈妈找人打听了一下，让她跟你，你好好听着，到时候怎么选，得看你自己！”</p>
“表姐，我们先这陈家。陈家是钦州石安县有名的大族”</p>
方夫人耳朵里听着方妈妈的介绍，心里不由的想起前几天媒人的话。</p>
“你家这个表姑娘心太大，你怎么不放在身边看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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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这丫头别看灵，其实太莽撞，她怕她惹出事端来。</p>
原本打算在昊丰城找个寒门学子，或者是富之家让她嫁过去。</p>
有他们娘俩看着，只要她别太出格，日子怎么着也不差的。</p>
如今嘛路都是自己走的，有些南墙要撞了才知道深浅，她计划的再好，也不是她自己选的。</p>
所以这次，她让她自己选。</p>
以后没得怨言。</p>
许芷然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请求给她两天时间。</p>
方夫人应了。</p>
第三天许芷然送了一张纸过来，方夫人看过后心里了然。</p>
其实她心里已经料到了她的选择，这些人选中，真的有她为她良心选择的夫君，可惜姑娘还是贪图一时的富贵，不愿意陪郎君过三五载苦日子。</p>
她理解她的选择，不是谁都有勇气为一个陌生的人赌一个未知的未来。</p>
她不知道，其实许芷然纠结了这么久，就是在纠结这个问题。</p>
同样的问题，若是把人换成关郎君，她觉着她还是有勇气抛开一切试一试的。可这陌生人嘛，还是算了。</p>
有现成的好日子过，谁还愿意努力？</p>
如今事已至此，她已经接受了立刻火速出嫁的结局。</p>
从名单上其实也能看出来，舅妈没有害她。人选其实还是不错的。</p>
她已经非常知道是什么事情导致了她火速出嫁的结果，所以这次她决定老老实实等出嫁，不再出幺蛾子。</p>
她清楚的知道惹怒舅妈的后果她承担不起。</p>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的原委，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体面，若是不珍惜，眼下这几个人怕是她都捞不着。</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p>
她浑身上下全是弱点，拿什么去反抗？</p>
唯一的一次鼓起勇气反抗，中道崩俎。</p>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p>
她现在已经力竭，只能承受。</p>
既然她没有异议，婚事很快如夫人的那样，走起了流程。</p>
因着她算是远嫁，从即刻开始就要预备出嫁的事务。</p>
她一下子忙了起来，新嫁娘的喜服和盖头都需要不少的时间，她几乎是被拴在了阳春院，半步路都走不得。</p>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定了随她出嫁，也都忙着为她操持起来。</p>
当然，除了阳春院，其他地方并没有忙起来，嫁妆什么的方夫人让方妈妈看着给准备，早早的挑选出来给她送去了院子，也算是安了她的心。</p>
嫁妆单子提前给她，让她自己收着。</p>
许芷然的亲事定在两个月后，看着时间还长，其实真不长，嫁衣绣好都得一个月，再准备其他东西，两个月甚至还紧巴巴的。</p>
她们这头忙着备嫁，等消息确定了下来，方间明才抽了个时间跟大家了出来。</p>
其他几个不明所以，表妹出嫁就出嫁呗，和他们关系不大，为何要在这里出来。</p>
只有关东城知道，这是给他听的，也算是给他个交代，这下他可算是放了点心，只要坚持到姑娘出嫁，应该没什么事情能打扰到他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