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p>
清晨的阳光里，槐树枝头的麻雀可可正用翅膀梳理羽毛，忽然被远处的喧闹声惊得抖了下尾巴。她踮起脚望去，只见鹦鹉阿姨站在橡树桩上，翅膀捧着一张金色的海报，周围挤满了叽叽喳喳的鸟。</p>
“可可，快来看！”邻居燕子北北箭一般冲过来，尾羽上的露珠溅在可可爪子上，“森林里要举办飞行大赛啦！冠军能得到‘云端之星’奖牌呢！”</p>
可可歪着脑袋，盯着海报上闪着光的奖牌——那是一枚用彩虹羽毛做成的星星，周围环绕着月桂枝。去年她刚开始学飞时，总被哥哥们笑成“笨鸟”，要是能拿到奖牌，大家肯定会刮目相看！</p>
“我要参加！”可可用力扇了下翅膀，不心撞得槐树叶沙沙落。</p>
“先别急呀。”北北歪着脑袋，“比赛有三个项目呢：直线速飞、障碍穿越和载重飞行。你擅长哪一个？”</p>
可可的羽毛忽然有点发烫。直线速飞？她试过最快速度，却连蒲公英种子都追不上；障碍穿越？上次钻过树杈时，尾巴差点被勾住；载重飞行她最多只能叼起一片梧桐叶。</p>
“我我可以练呀！”可可挺起胸膛，爪子紧紧抓住树枝，“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练三个时！”</p>
第一天清晨，可可叼着一片柳树叶飞到草坪上。载重飞行需要力气，她听老鹰哥哥常抓着石子练爪子，于是瞄准了树下的松果。</p>
“嘿哟！”可可用爪子勾住松果，翅膀猛地拍打。松果刚离开地面两寸，她的爪子就打滑了，松果“咚”地砸在脚背上，疼得她原地蹦了个圈。</p>
“可可，你在干什么？”正在捉虫的啄木鸟阿木歪着脑袋，喙上还挂着半条毛毛虫。</p>
“练载重飞行呢！”可可揉着爪子，倔强地又叼起松果，“明天我就能叼着它飞一圈了！”</p>
阿木眨眨眼，飞到松树上啄下颗松子：“试试这个？松子比松果轻，外壳滑溜溜的，更考验爪子的巧劲哦。”</p>
可可半信半疑地用爪子夹住松子，翅膀刚扇动两下，松子就骨碌碌滚进了草丛。她沮丧地蹲在地上，看见阿木用喙稳稳地叼着毛毛虫飞过，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笨笨脚的毛球。</p>
第二天，可可决定先练直线速飞。她站在老枫树的树杈上，盯着远处的银杏树——那是北北帮她画的终点线。</p>
“预备——飞！”可可模仿着燕子的姿势，翅膀用力向后划去。可她刚飞出一米远，就被迎面而来的风呛得咳嗽，翅膀也越扇越沉，最后“扑棱”一声掉在蒲公英丛里，惹得绒毛四散飞扬。</p>
“可可！”正在采花蜜的蜂鸟甜俯冲下来，翅膀振动的声音像蜜蜂在唱歌，“你这样飞会浪费力气的！看我的——”她快速扇动翅膀，像架直升般悬停在空中，“飞直线时要把尾巴绷直，像船舵一样保持平衡哦。”</p>
可可试着把尾巴羽毛绷成扇形，再次起飞时果然稳了些。但没飞多远，她就看见北北像支黑色的箭从身边掠过，翅膀几乎没怎么扇动——原来燕子天生擅长滑翔，而麻雀的翅膀更适合短距离扑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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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可可咬着牙来到障碍训练场。这里用藤蔓挂着铃铛、彩纸和风车，每碰到一样东西就会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这是用来模拟暴风雨中躲避树枝的考验。</p>
“呼——”一只金黄鹂鸟轻快地穿过藤蔓，铃铛们只发出了零星的响声。可可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藤蔓阵。她刚躲过旋转的风车，就被垂下来的彩纸缠住了翅膀，慌乱中又撞响了一串铃铛，惊得正在午睡的猫头鹰大叔睁开了一只眼。</p>
“对不起”可可红着脸退出藤蔓阵，看见地上有片被踩皱的梧桐叶。她忽然想起妈妈过，麻雀的祖先能在暴风雨中找到回家的路，靠的不是速度，而是敏锐的眼睛和灵活的脑瓜。</p>
“也许我该换个办法。”可可蹲在树桩上，盯着随风摆动的藤蔓。她发现风车总是顺时针转，铃铛挂在藤蔓交叉的地方，彩纸会被风吹向右边。当她再次飞进障碍阵时，不再急着往前冲，而是像跳格子一样，左躲右闪地绕过每个障碍。当最后一片彩纸轻轻擦过她的尾羽时，居然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沙沙”响！</p>
就这样，可可每天练习不同的项目，虽然每个都不算特别出色，但也不再忙脚乱。她会在练累时和阿木比赛叼松子，听甜讲蜂鸟如何在空中悬停采蜜，还会跟着北北学怎么用尾巴调整方向。渐渐地，她发现自己不再盯着“云端之星”奖牌，而是喜欢上了飞行时风穿过羽毛的感觉，还有和朋友们一起练习的时光。</p>
终于到了比赛那天。森林里热闹极了，松鼠们抱着松果坐在树杈上，蝴蝶们在观众席上方跳起了花舞。可可站在选区，看见北北正在做热身运动，阿木用喙把参赛号码牌理得整整齐齐，甜的翅膀上还沾着新采的花粉。</p>
第一个项目是直线速飞。裁判哨声一响，燕子们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可可拼命扇动翅膀，感觉自己的身子前所未有的轻盈。虽然最后只得了第八名，但当她看见观众席上阿木挥动着树叶为她加油时，忽然觉得比得了第一还开心。</p>
第二个项目是障碍穿越。轮到可可时，她深吸一口气，像只灵巧的毛球般钻进藤蔓阵。风车在她左边呼呼转动，铃铛在头顶叮当作响，她记得每片藤蔓的位置，记得哪里该侧身，哪里该俯冲。当她稳稳地落在终点时，评委席传来了掌声——她居然只碰响了一次铃铛！</p>
最后一个项目是载重飞行。可可看着面前的松子堆，忽然想起阿木过的“巧劲”。她用爪子轻轻夹住一颗松子，翅膀有节奏地扇动，像托起一片羽毛般飞了起来。飞过观众席时，她听见甜喊：“可可，保持重心！”于是她微微调整爪子的角度，松子果然稳稳地躺在脚心里。</p>
颁奖典礼上，主持人鹦鹉阿姨拿着话筒：“这次比赛有个特别的发现——有位选在每个项目中都不是最快或最强的，但她的综合表现就像一首和谐的曲子，每个音符都恰到好处。”</p>
当可可戴上那枚闪耀的“云端之星”奖牌时，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北北飞过来用翅膀搂住她：“我就知道你能行！你飞障碍阵时简直像在跳舞！”</p>
阿木叼来一颗松子放在她奖牌旁边：“这是冠军专属松子，没沾到泥土的哦！”</p>
甜把一朵喇叭花别在她羽毛上：“明年我们组队参加团体赛吧，你负责导航，我负责采蜜标记路线！”</p>
可可看着朋友们，忽然觉得奖牌上的彩虹羽毛不再那么耀眼，因为真正让她心里暖暖的，是和大家一起练习时的笑声，是失败时互相鼓励的话语，还有每一次飞行中发现的惊喜——比如原来从空中看，蒲公英的绒毛像会飞的星星，枫叶飘落的轨迹像金色的螺旋。</p>
那天傍晚，可可戴着奖牌飞过草坪，看见一只刚学飞的麻雀正在跌跌撞撞地练习。她轻轻落在家伙身边，用翅膀指着天上的云朵：“想不想试试用尾巴画圈圈？我告诉你个秘密——当你觉得累的时候，就想象自己是片被风吹起的羽毛，这样翅膀就会变得轻飘飘的啦。”</p>
麻雀歪着脑袋，模仿着可可的姿势张开翅膀。当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天空时，森林里又多了两只扑棱着翅膀的身影，它们的笑声混在晚风里，比任何奖牌都要闪亮。</p>
而可可知道，飞行大赛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就像妈妈的：“天空很大，每个鸟儿都有自己的飞行方式。重要的不是飞得多快多高，而是在飞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和朋友。”现在的她，已经拥有了比奖牌更珍贵的东西——那是藏在每一次练习、每一声鼓励里的温暖，是无论飞多远都会记得的、来自朋友们的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