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宋国：已老实，求放过</p>
其实，赵朔之前也没想到，这次向宋国强行借道，仗会打到这个地步。</p>
在历史记载中，拖雷强行借道挺容易的啊，没费太大力气，就用了七八个月的时间通过宋境，抵达金国境内。拖雷的损失，绝不会超过五千人。</p>
这次赵朔攻打仙人关，无论攻击杀金坪还是二隘、仙人关，都是硬仗，只能动用八旗军强攻，死伤超过了八千。</p>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p>
在历史记载中，张宣杀了蒙古的使者，拖雷直接率军攻打四川。</p>
桂如渊不知如何是好，消极抵抗。</p>
最后见势不妙，直接礼送拖雷的大军出境。</p>
这次张宣没杀赵朔的使者，大宋朝廷直接下达了“联金抗蒙”的命令。</p>
桂如渊得了明确的命令，可不得拼死抵抗吗这才给赵朔带来了如巨大的伤亡。</p>
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p>
因为他本来是借道，但是现在他打算占领汉中，并入自己的国土。</p>
汉中盆地四面环山，地形封闭且内部土地肥沃，有“江南”、“鱼米之乡””之称。</p>
此地既能作为进攻四川的物资储备基地，又可依托险要地形构建防御体系。正所谓：“汉中为蜀之咽喉，无汉中则无蜀”。</p>
与汉中相比，八千的牺牲不算什么。</p>
甚至于，他会视南宋的态度决定接下来的方针。</p>
如果南宋还这样阻止他借道，那他就没必要管苟延残喘的金国了，直接全力攻打南宋。</p>
反正金国失去了战马，没了野战能力，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p>
南宋不是喜欢跳吗那就成全他们。</p>
而且，他虽然损失了八千多将士，但是府兵中的精锐可以迅速补充，甚至会让八旗战力变得更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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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曹友闻作为历史记载中的赫赫有名的大将，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p>
他献的夜攻之计非常好。</p>
宋军如果白天从峡谷两侧的高山上向赵朔的大军进攻，因为山势陡峭的缘故，下山十分困难，会成为蒙古军的活靶子。</p>
而现在的黑夜中，宋军集体点火后，宣告威势后，又陡然间火把熄灭，向着山下袭去。</p>
蒙古军在黑夜中，根本不知宋军到了哪里。仓促放箭，根本就给宋军构不成多少伤亡。</p>
还有，厢军不但战力不强而且胆气颇弱，残酷的血战派恐怕不上用场。</p>
夜战只能看到一片范围，厢军的士气不容易崩溃，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宋军人数的优势。</p>
雀盲症的问题也好解决。</p>
四川富庶，每年光上缴大宋朝廷的赋税，就高达三千多万贯，占了南宋朝廷收入的三分之一。</p>
这次曹友闻征集民间药方，了大价钱以动物的肝脏和决明子为士兵治疗夜盲症。如今大部分宋国军人，夜间已能视物。</p>
曹友闻选的地方也非常好。</p>
从陕西攻汉中，无论走哪条路，都要在崇山峻岭中穿行，赵朔势必会分兵。</p>
赵朔二十万大军，凭四川的实力，无论怎样样百出，都是无法战而胜之的。</p>
但是，赵朔分兵，就给了战而胜之的希望！</p>
完全可以，曹友闻为了战胜赵朔的大军，不但自己已经竭尽才智，而且挖掘出了川军最大的潜力。</p>
曹友闻相信，当初吴玠兄弟凭借三万五千宋军，在仙人关击败了金兀术率领的十万金军精锐。</p>
那他曹友闻如今以近二十万大军，在仙人关击败赵朔的十万大军，也应该没什么问题。</p>
虽然此战的主帅是桂如渊，但对他曹友闻言听计从。他定能凭借此功飞黄腾达，使曹家重归先祖曹彬的辉煌时期。</p>
此时此刻，曹友闻站在仙人关城墙上，和桂如渊一起观看着战况。虽然黑夜中看不出什么，但是心中真是豪情万丈。</p>
此时此刻的黑夜中，激烈的厮杀刚刚开始。</p>
“杀赵朔，赏黄金万两！”</p>
“杀鞑子，保四川！”</p>
“冲啊！杀啊！一颗脑袋，赏十两银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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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宋军从山上冲下，向着赵朔连绵的营寨杀去。又有无数士兵，从仙人关杀出，一部分向着赵朔前方的军营中冲杀，一部分冲向两方山脊，作为那六万精兵的后援部队。</p>
如果能看见的话，还真是势若排山倒海，勇不可当。</p>
然而，他们勇，赵朔的大军更勇！</p>
赵朔的大军作为训练有素的部队，虽然很少打过夜战，但对于夜战的训练并不缺少。</p>
呼呼呼！</p>
希腊火迅速将营寨前方堆积的柴薪引燃，给他们提供黑夜中急需的光亮。</p>
哗啦啦</p>
无数甲士冲出，将一筐筐的铁蒺藜，抛洒在营寨前面。</p>
铁蒺藜，一种古代防御性武器，外形模仿植物蒺藜，由铁制成，多为四棱锥形或星形，无论以何种方式落地，至少有一根尖刺朝上，形成天然障碍，用于阻碍敌方行动。</p>
金国是擅长使用铁蒺藜的。</p>
在历史记载中，金国为了阻碍蒙古军进攻，在铁门关（居庸关）以北的道路上，铺设了百里的铁蒺藜。成吉思汗大为恼火，后来通过一条路，绕开了这些铁蒺藜，才攻克铁门关。</p>
不过，赵朔改变了历史，金国没有铺设这些铁蒺藜的会。</p>
但是，大量的铁蒺藜还是落在了赵朔的中。</p>
他觉得，这种铁蒺藜作为防御装备，还是很不错的，作为制式装备给八旗配发下去。</p>
直到今天，这些铁蒺藜才派上用场。</p>
嗖嗖嗖！</p>
等宋军到了营寨前不远的时候，赵朔大军的远程武器，就开始发威了。</p>
府兵们将上好了弓弦的神臂弓交到正规军的中，给敌人最大的杀伤。</p>
还有连弩！</p>
还有普通弓箭！</p>
持巨盾大股冲来的宋军，不仅要冒着这些远程武器向前，还要对付脚下的铁蒺藜，可想而知要付出多大的伤亡。</p>
熄灭了蒙古人的柴薪也不行！</p>
铁蒺藜的声音，就提示了宋军前进的方向。蒙古军还会发射火箭，进行黑暗中的短暂照明。</p>
清扫了铁蒺藜，蒙古军还会重新抛洒一部分到营寨前面。</p>
就算宋军侥幸冲到营寨处，赵朔大军中全副武装的甲士已经持长枪，隔着栅栏，严阵以待！</p>
总而言之，宋军想要攻破赵朔大军的营寨，比白天也容易不了多少。</p>
汪世显甚至来得及将下的十个千户，招到他的军帐内，开个简短的会议。</p>
汪世显今年才三十岁，归降赵朔后由原本金国的陇州防御使，巩昌府治中，一跃而为汉军正黄旗第二万户，权势增长的简直让人生瞠目结舌。</p>
赵朔这番安排，当然是有道理的。</p>
汪世显不光是本人英勇善战，他麾下的三千精兵，都是当初随他先祖迁到陕西的汪古部人。</p>
这三千军的战力，并不在八旗军之下。</p>
汪世显主动归降，赵朔觉得如果夺他两千军，让他做一个千户，就有些苛待了。干脆，既然是历史上的名将，让他做一个代万户算了。以后汪世显如果名不副实，就让他去做一个普通千户，合情合理。如果汪世显的确名副其实，做一个汉军万户也算理所应当。</p>
但是，其他人不这么看！</p>
汉军八旗的名额紧着呢，万户的名额更紧，凭什么让汪世显一个降将来当</p>
这些军中大佬不敢质疑赵朔的决定，但难免对汪世显阴阳怪气。</p>
汪世显自从当上这个“代万户”以来，真是压力山大。</p>
当然了，他压服本万户的诸将是没什么问题的。</p>
本部三千军就不用了，这些人都是汪古部人，汪世显的家族一直就是这些人的酋长，权威根深蒂固。</p>
陕西降军刚刚归降，自然不敢炸刺。而且这些千户没立战功，头顶上也挂着一个“代”字呢。</p>
汉军四个千户的千户长，都是赵朔从攒下足够的战功应该升千户的百户中提拔的。他们刚刚升官，自然也心满意足，无意反抗汪世显的权威。</p>
“不用我，我们也知道。很多八旗万户长，看不起我汪世显！很多汉军，看不起我们汉军八旗正黄旗第二万户。他们觉得，我们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p>
汪世显目光灼灼，向麾下十个千户看来，道：“但是，我不怪他们。军中是最讲功劳的地方，凭什么我寸功未立，就能做万户长凭什么，你们就做代千户了凭什么，一下子就有四千府兵，直接加入了八旗军一般情况下，哪有这种好事”</p>
“所以，他们无论什么，我姓汪的都会乖乖听着！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以及你们，都会凭着战功，让他们高看我们一眼！现在，这个立功的会来了！”</p>
汪世显话音刚落，十个千户的目光既是兴奋又是狐疑。</p>
“到底怎么立功若是待到拂晓时分，全军出击，可未必能显出我们正黄旗第二万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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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无令擅自出击啊，那是要掉脑袋的！”</p>
“谁不想立功啊这些日子我们正黄旗第二万户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汪万户，您快吧！到底怎么立功”</p>
“对啊！只要有立下大功的可能，兄弟们绝对豁得出去！您就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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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千户长一片喧哗。</p>
汪世显道：““王上因为我们旗战力最弱，大营安排在最后面，离着仙人关足有八里，这就是我们的会！峡谷左侧的杀金坪和二隘，王上都驻了军。待到总攻开始后，他们肯定会抢占左侧的山脊。那么右侧的山脊呢”</p>
“当然是我们的！”</p>
“对，这活别人干不了，只能我们干！”</p>
“抢占右侧山脊，将宋军包了饺子！”</p>
“让他们有来无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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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鼓不用重锤，众千户瞬间秒懂。</p>
峡谷不算宽阔，赵朔大军的大营成长方形，总共建立二十四个营寨，绵延八里。</p>
还有一万军分别驻扎在杀金坪和二隘。</p>
这次宋军攻打赵朔的大营，自然也是左侧的宋军少，右侧的宋军多。毕竟，他们不可能偷偷越过这两座关隘去。强攻二隘和杀金坪，他们也没那个能力。</p>
这就给了汪世显立功的会。</p>
从山脚下向上仰攻宋军，是不现实的。山势太陡峭了。唯有像之前攻打杀金坪那样，爬上山岭，从山脊上进行进攻。</p>
而汉军正黄旗第二万户，就是处于如此有利的位置上。</p>
只要他们抢占了右侧山脊，驻扎在杀金坪和二隘的汉军抢占了左侧的山脊，此战就算大获全胜！</p>
现在，就等拂晓时分的到来了！</p>
“差不多了吧。”</p>
此时太阳还未出，但天已经蒙蒙亮，赵朔在瞭塔上举着望远镜望去，但见二十四座营寨，仅有三座被宋军的强军突入，处于激烈的争夺中。其余城寨，还在进行外围的争夺。</p>
各营寨前的宋军密密麻麻，好一群待收割的人头！</p>
“擂鼓吧！”</p>
赵朔淡淡下达了军令。</p>
是！</p>
一名亲卫，双持着两条鼓槌，向着瞭塔上的战鼓敲去！</p>
咚！</p>
咚咚！</p>
咚咚咚！</p>
咚咚咚咚咚</p>
连绵的战鼓响了起来，随后各营寨中的战鼓相应！</p>
一百三十七面战鼓，几乎同时在赵朔各寨中响起，敲出了全军出击的命令！</p>
“冲啊！杀啊！”</p>
“总攻！总攻！全军出击！”</p>
“歼灭川军主力，就在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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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p>
寨门被主动打开了！</p>
二十二座营寨早已准备好了冲锋队。</p>
他们都是各千户最勇猛的战士，很多都是各千户直接统领。</p>
直到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呼呼大睡，养精蓄锐。现在已经吃肉食吃了个半饱，并且披挂完毕。</p>
等的就是现在！</p>
战鼓声响，他们全身贯甲，持重斧，呼喊着冲出了寨门，向着对面的宋军狠狠杀来。</p>
“斩！”</p>
“杀！”</p>
“去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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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兵相接，随着这些重甲战士的一声急促的短呼，无数宋军甲士惨死当场。</p>
其他军队也紧紧跟上了冲锋队，向着宋军狠狠杀去。</p>
如同狂风怒卷，又似虎入狼群！</p>
“不好！鞑子太强了！”</p>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p>
“拦不住的！退！快退啊！”</p>
“快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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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悍勇的宋军战士，已经不少人折损在这场夜战中。近一个时辰的战斗，更是消磨了他们大量的体力。</p>
而且，赵朔麾下大军的战力，本来就比宋军强！</p>
攻打仙人关的，只是普通八旗军而已，并非赵朔特意挑选出来的精锐。</p>
赵朔麾下的府兵，更不是大宋的厢军可比！</p>
光是顿顿能吃饱饭养出来的身体素质，就不是仅仅临战之时才能吃饱饭的厢军能比的！</p>
他们如果躲在坚城中守城，这种差距并不算太过致命。</p>
但这是野战！</p>
双方真刀真枪的厮杀！</p>
更要命的是，赵朔的大军是列阵而出，而宋军正在围攻赵朔的营寨，已经不成阵型！</p>
所以，很快就形成了一边倒之局！</p>
另外一边，汪世显已经发兵。</p>
“快！快往上爬！”</p>
汪世显只留下了一半的兵马和宋军厮杀，他自己则率领本部官兵以及最强的两个汉军千户，向着右侧的高山上迅猛攀爬。</p>
“杀上去！杀上去！”</p>
“立功就在此时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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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攀登，汪世显一边高声催促，尽最大可能提升麾下士兵的速度。</p>
这位在历史记载中，能以单骑在千军万马中冲阵的悍将，此时已经红了眼，务求今日全胜，取得仙人关之战最大的战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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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关，城墙上。</p>
“怎么办允叔，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p>
桂如渊没有望远镜，当然不知道汪世显将给他致命一击。但是，眼前的战况也不得了啊！</p>
赵朔的大军如同虎入狼群，表现出了惊人的战力，今天他败局已定！</p>
曹友闻现在也是心中冰凉一片。</p>
败了！</p>
怎么会败了！</p>
我已经为宋军谋划到极致，结果还是败了！怪只怪，赵朔大军的实力太强！我已经尽量高估他们了，他们还是比我预料中强的多！</p>
怎么办</p>
怎么办</p>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p>
今日一败，不仅我重振曹氏家族的希望成空，我还会成为整个大宋的罪人！</p>
曹友闻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哆里哆嗦地道：“第一件事，当然是是赶紧鸣金收兵。”</p>
“那然后呢”</p>
“然后然后然后哎！”曹友闻接连了几个“然后”之后，忽然苦笑一声，道：“和谈吧！不惜一切代价，求赵朔放过我们，放过大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