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努力的陈鸦儿</p>
元旦佳节，休沐七日。</p>
李奕难得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p>
不过起床之后，他又有一点的负罪感。</p>
前世的一句名梗得好：年纪轻轻的不努力奋斗，你怎么睡得着觉的</p>
当然，偶尔的放纵并不影响努力奋斗，特别是昨夜的那一场苦战，李奕虽把郭氏治的服帖，但他自己也耗费不少元气。</p>
洗漱完毕，郭氏亲自将李奕的早饭给端了过来。</p>
“早上看二郎睡得那么沉，就没让人把你喊起来，这是特意给你留的早饭，在厨房的灶台上温着的，快趁热吃了吧。”</p>
“我起来的晚了，就没必要给我留早饭，反正过一会儿就到晌午，两顿饭一起吃就行。”</p>
话间，李奕打量了郭氏几眼。</p>
对方脸色红润，眉目含春带俏，显然昨夜被滋润的很好。</p>
来也奇怪，女人的体质似乎跟男人不同，做那事的时候男人通常耗费精力，过度那啥之后都会略显疲态。</p>
而女子却不一样，越满足越娇嫩，恢复速度也比男性更快。</p>
不过按照后世的法，这是因为女性的阈值相对较强，承受能力也更高，飘上云端的次数上限更大。</p>
“对了二郎，你等会去瞧瞧鸦儿吧。”</p>
郭氏正坐在桌边看着李奕吃饭，转而突然想起什么，开口提了一句。</p>
李奕一愣：“鸦儿是谁”</p>
“你是谁”郭氏白了他一眼，“你把人家从潞州带回来，就没去管过，现在倒是又把人给忘了。”</p>
“哦，你陈鸦儿啊”李奕这才想起来是谁。</p>
他不免有些汗颜，若不是郭氏提起，他确实都把陈娘给忘了。</p>
李奕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陈娘，好像还是在自己整顿禁军之前。</p>
那天早上在宅子门口，陈娘似乎有什么事要，但吞吞吐吐半天也没出来。</p>
李奕当时急着参加朝会，就随口敷衍了对方一句。</p>
没想到这一忙起来就过了好几个月。</p>
想到这里，李奕问道：“陈鸦儿怎么了”</p>
“她人倒没什么，只不过算了，二郎等会儿还是自己去看看吧。”</p>
听到郭氏的话，李奕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p>
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早饭。</p>
李奕便跟着郭氏一起去找陈娘。</p>
等到了前进的偏院。</p>
李奕却发现不知何时在偏院里建起了三间茅屋。</p>
而在茅屋的门口空地上，立着一座烧火的灶台，旁边还码着许多柴火。</p>
不仅如此，空地一侧还散落着许多装酒的空坛子。</p>
李奕看向郭氏，疑惑道：“这茅屋是什么时候建的”</p>
郭氏解释道：“鸦儿跟你学了那什么蒸馏酒精，你又随她去折腾，谁知她把这话当了真，一天到晚吃住都在偏院，那酒精越弄越多，我索性就让人建了这茅屋，当是给她找些事情做。”</p>
话间，一道瘦弱的身影从其中一间茅屋走出，怀里还吃力的抱着一个酒坛。</p>
李奕顿时被吓了一跳，倒不是出来这人长得多惊悚，而是对方的造型实在有些不敢恭维。</p>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黑糊糊一片，看不清原来的样貌。</p>
“陈鸦儿”</p>
李奕试探性喊了一句。</p>
听到呼喊，陈娘这才注意到李奕二人。</p>
她似乎呆愣了一下，抱着酒坛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p>
李奕朝她招了招。</p>
陈娘总算反应过来，连忙心翼翼的将酒坛放下，然后跑着过来。</p>
到了跟前，李奕终于看清，陈娘脸上的脏污，应该是被柴火熏出来的黑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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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娘低着脑袋，轻声唤道：“阿，阿郎。”</p>
李奕打量了丫头几眼，好笑道：“你这是刚从黑煤窑逃出来的吗”</p>
陈娘听不懂这句调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嗫嚅着不出话来。</p>
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奴家帮阿郎烧了好多酒精。”</p>
李奕倒没想到陈娘都学会自称奴家了，不像是刚来时一口浓重的河东口音，俺来俺去的。</p>
尽管口音上还是听得出来方言的味道，但官话已经的没那么磕磕巴巴。</p>
果然年纪学什么都快，不到半年时间能有这程度，也算是比较聪慧的。</p>
李奕摇头道：“你这脑袋倒是一根筋带我去看看你烧得怎么样。”</p>
跟着陈娘进了茅屋，却见到酒坛堆满了大半个屋子。</p>
陈娘走向角落里的几十个封好口的坛子，低声道：“阿郎要的酒精，都在这里。”</p>
李奕上前拆开一个坛子的封泥，鼻子凑到坛口闻了一下。</p>
顿时一股浓郁刺鼻的酒精气味直冲脑门。</p>
“这都是你一个人弄得”</p>
李奕转头看向陈娘，眼见丫头点点头，他心里不免有些惊讶。</p>
没想到丫头只是跟在自己后面帮忙了几天，就能学了个七七八八，独自弄出来这么多酒精。</p>
虽起来这没什么难度，有现成的蒸馏工具，都是李奕找人烧制好的。</p>
但其中的步骤和注意事项却不能忽视，没有细心的观察力和悟性，一时半会也未必能摸到门道。</p>
这时，陈娘声道：“这几天酒精越烧越少，要烧好长时间才行。”</p>
李奕沉吟道：“应该是密封蒸馏用具的筋胶经过长时间的加热，导致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密封性受到了影响。”</p>
到这，他又摇了摇头，这种事跟陈娘她也不明白。</p>
虽然她照猫画虎按照自己的步骤，把酒精蒸馏出来了，但具体的原理她肯定是一窍不通。</p>
果不其然。</p>
李奕出去检查了一下灶台上的蒸馏器具，确实是下层加热器和上层冷凝区的连接处，已经有肉眼可见的裂隙。</p>
而且侧边的铜制导引管同样有轻微松脱。</p>
李奕所采用的这套蒸馏器具，其实构型算是十分简单的，下半部分是腹大口的蒸瓮，上半部分是内收带集流槽的异形甑，中间用两边开口的圆环铜片连接，再用动物筋胶熬制的胶水密封。</p>
上部的甑在侧边开了口，接上一根细铜管来引导冷却的酒精，收集到盛装的器具里。</p>
算是现代那种实验室中玻璃蒸馏器的搓简易。</p>
虽然这套蒸馏器具的效率比较低，但只要多蒸馏几遍，也能保证足够的酒精度数，顶多也就是比较费柴火。</p>
“做得很好。”李奕夸奖了一句。</p>
陈娘听后似乎有些高兴，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几分笑脸。</p>
只不过配上她那黑糊糊的脸蛋，显得有一丝渗人。</p>
李奕见状心下一叹。</p>
真要起来，他一开始对陈娘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忘就把她给忘了。</p>
最初把陈娘带回东京，只是源于他对老妇人的承诺。</p>
再之后，他把陈娘养在府中，是想着给自己塑造好名声的心思。</p>
历史上赵匡胤有千里送京娘的典故，李奕觉得自己未尝不能有个百里托孤养娘的轶事。</p>
但现在仔细想想，陈娘一个无父无母，无人疼爱关心的丫头，在这东京城里无依无靠，确实也挺可怜。</p>
李奕不把她当回事，可她却把李奕的一言一行奉为圣旨，心里肯定是想着要出些力，害怕自己没什么用会被抛弃。</p>
大概陈娘内心里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p>
想到这里，李奕放缓了语气道：“你暂时就不用再忙着蒸馏酒精，好好歇几天吧。”</p>
然而陈娘似乎误解了什么，带着哭腔道：“奴家是不是哪里惹阿郎生气了，俺，俺”</p>
一着急她又冒出了浓厚的家乡口音。</p>
“我没有生气，只是酒精实在太多，暂时也用不上，等以后需要的时候，我再让你继续弄。”</p>
李奕安抚了几句，陈娘这才安心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