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路鸣泽：交吗</p>
砰！</p>
冲入拐角，路明非低头躲过一串射击，甩就是一发精准的动能子弹。</p>
巷子尽头的漩涡帮里的重枪瞬间土崩瓦解，散落的零件在空中凝滞定格，轻微爆炸的烟尘覆盖了那猩红的义眼。</p>
扭转枪口，再度打出一梭子，烟表演在漩涡帮的脑袋上盛开。</p>
前进。</p>
开枪。</p>
前进。</p>
开枪。</p>
战斗还在持续，然而对于路明非而言，那就是械性又痛苦的重复。</p>
一样的动作，一次次重演。</p>
瞄准，抬，射击。</p>
枪械早早就打光了子弹，于是开始捡起尸体的枪支，多亏了大卫他们的帮助，路明非熟悉市面上大部分的枪械，因此打出的子弹基本不会偏航。</p>
高级义眼以及这段时间的磨练，就让路明非比当初与削肾客战斗时要强上他妈的十倍乃至九倍！</p>
即便是难以杀死的漩涡帮，在他上也大多活不过分秒。</p>
但相应的，漩涡帮的成员也可以是杀不尽，杀不绝。</p>
怎么杀都会有新的成员冒出来，真不愧‘夜之城最老牌帮派’的名头，路明非在中途就已经放弃了‘杀死所有漩涡帮’这样的选项，而是转变为‘在斯安威斯坦可以运作的期间，尽可能向安全的地方逃离’</p>
他脑中还留有整个死亡之舞俱乐部的地图，于是很轻松就能够绕开大部队——在这段的时间里，路明非必须一直开启着斯安威斯坦，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p>
而黄金瞳搭配斯安威斯坦，他就像是全能的神明，足以掌管所有敌人的生命，他从未如此理解漩涡帮这群人沉迷义体改造，大卫吹捧义体的思想。</p>
义体就是力量。</p>
而力量就能够带来满足感，安心感！</p>
路明非想要活下去！——</p>
指节在不知道从哪拿的霰弹枪握柄上泛白，虎口被后坐力震得发麻。子弹壳坠地的清脆声响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浪里，霓虹灯管在头顶炸裂，蓝紫色电流如毒蛇般游走。</p>
“狗娘养的！“械臂大汉的怒吼混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他肩胛处弹出的微型导弹发射器正在充能。路明非的后背撞在破碎的墙壁边缘，龙血在血管里沸腾的灼烧感让瞳孔收缩成竖线，视膜上倒映着弹道预测的淡金色轨迹。</p>
三、二、一——</p>
他翻滚时闻到自己发梢烧焦的味道，热浪掀翻身后的一切，防弹夹克被划开十七厘米长的裂口。漩涡帮成员猩红的义眼在浓烟中闪烁，像一群围猎的械狼群。</p>
但在路明非有空抬的缝隙，这群狼群就会被轰杀成渣。</p>
瞄准，扣动扳，血液四溅。</p>
一如既往。</p>
但——————</p>
轰！！！！！</p>
“唔！”</p>
忽然，一阵冲击席卷了路明非的大脑。</p>
本以为是这群漩涡帮疯子又开启了火箭筒，结果路明非却发现没有那哪处多出了爆炸的痕迹。</p>
但再一次，自己杀死的漩涡帮的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半开的雷。</p>
电磁脉冲雷！</p>
临死前用身体掩护雷，然后拉开了雷拉环，引爆电磁脉冲！</p>
——该死的疯子！！！</p>
电磁脉冲强行导致路明非的义眼系统短暂崩溃，整个人几乎栽倒下去。</p>
而其他有着加速类义体的漩涡帮成员早已准备好了大型火器。</p>
亢。</p>
火箭筒扛在肩上，疯子们咧开嘴——</p>
对着承重柱旁的路明非投射出致命的火药。</p>
轰！！！！</p>
火舌舔舐生锈的墙面，冲击力将火洒向四处的角落，坚硬的铁皮被撕裂成碎屑散落地面，边缘从黑色变为红白，从坚硬转为柔软，高温下的铁屑在粉尘降落的同时重新冷却凝固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地痕。</p>
连带着煤油桶，爆炸将整个第四层都几乎打塌，甚至影响到了第三层，整个死亡之舞的上层建筑已经从废弃工厂变为废墟。</p>
漩涡帮的声音终于短暂停息了下来，而路明非</p>
半刻后，一道荧蓝色的影子从火焰的光团之中冲出，在几乎跌倒地面后又努力弯着腰撑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向着通往更高层的楼梯迈步。</p>
“呼哧哈呼哧”</p>
终于，防火门被强行踹开，路明非迎着风走到了天台。</p>
他一个人硬生生穿透了三四楼的漩涡帮防线。</p>
当然，并不是他有能力将漩涡帮三四楼的人杀个干净，恰恰相反，他杀死的只是百分之十，百分之五的人。</p>
斯安威斯坦是‘时间幽灵’，不是‘时间巫妖王’。</p>
路明非能做的，是‘吸引火力’，虽然完全是靠着躲藏和路线选取，但也已经是足够恐怖的成就了。</p>
淅沥沥</p>
天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打着伤口有些痒痒。</p>
和退出文学社那天，和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好像</p>
不要下这么懂气氛的雨啊。</p>
月光隐晦，硝烟浓郁，路明非努力地再往前走了几步，尝试去看自己与隔壁建筑之间的楼间距。</p>
跳不过去。</p>
就算开着斯安威斯坦提高身体能力也跳不过去。</p>
而且老实斯安威斯坦也快到了极限了。</p>
“呼——”</p>
路明非背靠着墙壁喘息，他的面色发白，黄金瞳更是忽暗忽明，宛如即将熄灭的火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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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安威斯坦每一次开启的间隔，都只是理论最值的冷却时间，基本上也就是十几二十秒。</p>
当系统重新安装的瞬间，就再度展开斯安威斯坦。</p>
而斯安威斯坦对人的消耗分为两个部分。精神与肉体</p>
前者是义体侵蚀，不断使用义体就会让其吞噬人性，最终变成广义的赛博精神病。</p>
而后者则是更为简单的物理问题——不断以逼近乃至超越音速的速度进行肉体移动，人类的血肉是难以承受的。</p>
大卫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他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精神耐受性，而且很乐意全身义体化——坚硬的义体顺带着解决了第二个问题。</p>
而路明非虽然在精神上更加耐受，但肉体却依旧相对凡胎。</p>
黄金瞳后的肉体可以让他宛如美国队长，但也就止步于此，他没有五五开之力，被子弹打到几发致命处就会完蛋。</p>
斯安威斯坦已经把路明非的内脏搅得一团乱，为此，从刚才路明非就一直在用不要死来维持生命体征。</p>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麻木的话语在枪鸣后一次次重复。</p>
血肉在缝合，但又因为移动而以更大幅度撕裂。</p>
远比与漩涡帮头目战斗时更加惨烈。</p>
他快要撑不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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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了大概数不清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得往上面跑，把漩涡帮的人全部引走。</p>
草，我是这么拼命的人设来着吗</p>
是为了完成雇佣兵的任务，路明非看过一本叫做雇佣兵守则的玩意，里面有一句话就是作为雇佣兵要有职业操守，生与死本来就是签订好的契约内容之一，因为畏惧死亡就放弃任务，那是雇佣兵失格。</p>
路明非不以为然，但很快他就发现为何这个夜之城会流行这种法。</p>
因为在这个城市，死亡是司空见惯的。</p>
生命和金钱，米饭，饮用水没有区别，随时都可能失去，失去了也不可惜相对来</p>
来当雇佣兵的人都怀抱着梦想和希望，渴望燃烧自我，像路明非这样为了伙伴而甘愿送死的有，孤身一人对抗公司最终抱着理想溺死的有，更多的是默默无闻死在枪林弹雨之下的人。</p>
或许在死亡之时他们会恐惧和后悔，但直到黑暗来临之前，他们都怀抱着一种信念————</p>
死亡不过是最后的辉煌</p>
但是，路明非本以为自己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人的</p>
“为什么我会选择当诱饵引开敌人啊”</p>
少年喃喃自语道。</p>
他其实很快就得出答案了。</p>
抬起枪械的右已经开始高频颤抖，路明非咬牙用左抓住右腕，强行将其稳住。</p>
他觉得自己累得像是跋涉了几百里的朝圣者，恍惚间，他想起来以前自己趴在课桌上的白日梦。</p>
他幻想着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一架直升降落在学校的草坪上，一群黑衣墨镜男冲下来，在他的面前一字排开。</p>
其中一人上前单膝跪地，‘路明非先生，我们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你立刻跟我们走一趟。</p>
他一次，又一次幻想这些，而他渴望的不是别的，只是那些同班同学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羡慕的眼神。</p>
是的。</p>
路明非选择背对丽贝卡等人来当诱饵，不是因为他有自杀倾向，不是因为他义薄云天，没有任何深刻的哲学心理，没有多余的逻辑算计——</p>
他只是觉得这样很酷。</p>
“超金属，酷毙了”路明非捂着疼的龇牙咧嘴的伤口，嘶声道。</p>
他想当一次会对伙伴‘你们先走，我殿后’的英雄，只是因为这样很酷！</p>
路明非样衰了一辈子，来到这个夜之城也是丢脸了好几次，所以他想要偶尔酷一下，要是能在大卫他们面前耍帅就更好。</p>
做得好，明非</p>
这种话以前没人对他的。</p>
只是因为大卫，丽贝卡，露西等人会对他这句话，所以他才想要回报那微不足道的‘善意’。</p>
对，就这样。</p>
呵。</p>
真他吗廉价啊路明非你。</p>
“草”</p>
捂着脸，少年自己都觉得可笑了起来。</p>
而就在路明非喉咙颤抖着忍不住笑声的时候，他灵敏的耳朵却听见了些杂碎的细响。</p>
“那个黑客人呢！！”</p>
“他妈的！好的黑客呢！做好的准备完全没用上！我们为了抓一个鬼废了多少弟兄！”</p>
“必须抓到那家伙！！”</p>
漩涡帮实在是难以死透，有的时候即便对着脑袋开了三枪，他们也能够在地上抱着脑袋抽抽腿，像个蟑螂。</p>
路明非上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了。</p>
黄金瞳也即将燃尽。</p>
斯安威斯坦系统显示过载。</p>
“到此为止了”</p>
路明非叹了口气。</p>
“那么，你要来推销了吗，我的好老弟。”</p>
“是啊，哥哥。”</p>
开口的瞬间，回应就传了过来。</p>
绝非幻觉的电子幽灵出现在路明非面前，他依旧穿着优雅的黑色西装，脸上还是那自信从容的笑容。</p>
“哥哥，我来救你了。”</p>
现可公开的情报：有的时候这个符号里面，代表着‘重要信息’‘远处的声音’以及‘过去这本某个人过的话’。</p>
我经常性会对‘以前的话’进行llb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