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命运，破命（二合一）</p>
砰！</p>
砰！</p>
轰！！————！——</p>
那是炼狱。</p>
那是地狱。</p>
当义体金刚启动的瞬间，其速度竟然在顷刻间超越了路明非的磁场转动，从他的控制范围内立刻闪出。</p>
或许是因为路明非让大卫休息了大半个月吧，大卫的特殊的确短暂压制了义体金刚。</p>
而这个后果就是</p>
义体金刚的神经接口刺入大卫颈椎时，他听见了重力死亡的声音。</p>
“哈哈这可真是”</p>
狂沙与风暴让大卫的头发向后倒去，义体金刚的漆黑骨架从大卫嶙峋的脊背刺出，如同被剥去羽翼的堕落天使残骸。</p>
神经驳接处的皮肤已碳化成电路板纹路，成吨重的肩胛装甲悬浮在离体三厘米处，反重力环流在其间涌动，将每一粒撞向大卫的尘埃折射成微型的霓虹。</p>
颅骨左侧植入的钛合金护甲正渗出荧蓝色冷凝液，左眼瞳孔则扩散成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洞，倒映着被重力场扭曲的战场。</p>
右臂彻底沉没在武器系统的金属洪流中，膝盖以下的双腿被替换成反关节悬浮装置，暗红色液压油像动脉血在透明管道中奔涌。</p>
那就是一个漆黑的死神</p>
而在死神面前——武装浮空车组成的猎杀阵列正在解体。</p>
滋滋滋资质！——！——！——</p>
繁琐的文字，复杂的算法，一切都乱七八糟地塞入大卫的视觉面板之中。</p>
而大卫也不懂操作，只是凭借本能不断开启着身上这个义体的所有功能。</p>
轰！！——</p>
远处的军队在捕捉到大卫的瞬间就，现实就已经导向结果二。</p>
军用科技将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和试探荒坂这个新式武器。</p>
而荒坂也将在此时趁收藏义体金刚的实战记录。</p>
“那就来试试看啊啊啊啊啊啊！！！”</p>
义体将精神刺激到极限，伴随着血液从眼角和鼻孔流出，大卫狞笑着大喊。</p>
咻————————</p>
射来的钨钢穿甲弹在触及反重力场边缘时突然失重，弹头悬浮成黄铜色的金属流！</p>
大卫的械指微微蜷缩，直径数十米的球形力场骤然坍缩，无数停滞的弹药以原速反向迸射！</p>
浮空车的陶瓷装甲像霜般剥落，驾驶员连同防弹座椅被钉在恶土，血珠在零重力中凝成雕！</p>
死亡数：30</p>
嗡嗡嗡嗡！！！！</p>
反重力引擎发出鲸歌般的低频震动，大卫悬浮在十米高空，脚下是军用科技引以为傲的主战坦克群。</p>
翻转腕，重力矢量突然倒置，而他自身则配合着斯安威斯坦，瞬间化作收割生命的镰刀。</p>
坦克像被无形巨拍进地面的硬币，在电离层中被重力顷刻熔解！粉碎！</p>
死亡数：5</p>
“开火！开火！”</p>
仅存的突击队员对着通讯器尖叫，而与此同时大卫的脊椎与武器系统完成最终同步。</p>
恶土的沙砾在重力场中悬浮成黄褐色的棺椁，大卫的义体金刚颤抖着开始运作，散热系统几乎都无法控制这头发狂的猛兽，周遭空间也凝成肉眼可见的曲面涟漪。</p>
终于，他开口道——</p>
“跪下。”</p>
喉间的变声器喷出电子杂音。义体金刚背部的重力井发生器突然尖啸！</p>
而在他面前，坦克的炮管被重力拍击，滑膛炮生生弯折成直角。车组成员的内脏从七窍喷出，在驾驶舱观测窗上泼洒出血画。</p>
噗！噗！噗！</p>
死亡数：6</p>
重力井生成器锁定最后的作战单元，军用科技的钢铁洪流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层层堆迭。</p>
那是金属坟丘，是尸体的山岳。</p>
悬浮装置过载的警报声中，义体金刚定格在了恶土上空。</p>
将滚烫的血液泼向四周——黄金瞳孔开始向着猩红色转化，死神仰着头，脖颈和这个庞大的义体相比是那么纤细，似乎只是转动身体就会被折断。</p>
视觉已经晕开。</p>
呼吸中夹杂着铁锈的味道。</p>
恶土的骄阳开始让男人感到眩晕。</p>
大卫，我希望你能够站到荒坂塔的顶点啊！</p>
确实存在的记忆，开始不自主在脑中回荡。</p>
因为，你就有着那种程度的才能啊！</p>
红发女人那温柔的笑脸，覆盖了男孩的视觉屏幕。</p>
黑色的死神义体之中，大卫轻声呢喃。</p>
“妈妈”</p>
——</p>
在路明非的视角，如果用电子屏幕去进行显示的话，那大概就是大卫的图标不断在整个地图上闪烁，而所到之处，所有敌人的图标反应都会瞬间熄灭。</p>
高效的杀人器。</p>
这就是此时此刻的大卫。</p>
即便路明非都难阻止这台猛兽。</p>
“大卫”</p>
在义体金刚的货车内，露西等人只能够观测着目前的情况，然后无用地担心着。</p>
路明非好久没有这种气愤到想要砸墙的冲动了，但是他现在又能够做什么呢</p>
看着远方不断爆发出的火团，他也只能够相信大卫的精神力了。</p>
嗡——</p>
嗡！）——</p>
好消息是，那军用科技本来不可能以人力抗衡的军队，在大卫一个人的活跃下被全灭了。</p>
然而</p>
伴随着军用科技的光点几乎彻底消失时</p>
“艹！荒坂那群狗娘养的果然要来插！”</p>
路明非爆出粗口，捶打着自己的脑子。</p>
他观测到了，那些本来驻扎在夜之城边缘的军队，竟然在军用科技几乎被团灭后开始了移动。</p>
不用也知道，他们是打算用军用科技来消磨大卫的体力，然后将其捕捉。</p>
要逃吗</p>
不对，不能逃。</p>
冷汗打湿了背后，路明非试图继续思考‘接下来的行动’。</p>
大卫不在，这些事情只能他来做。</p>
站在荒坂的角度上来：分歧点会有三种。</p>
我们这边没有雇佣兵能够启动金刚义体，那么就立刻出动荒坂军队将军用科技的军队拖住，然后谴责他们的行动，把战场拖到商场上。</p>
2金刚义体一旦开启，那么军用科技肯定会攻击金刚义体，毕竟他们可不知道这里有几波人——那么双方交战，军用科技毫无疑问会被消耗部分战力，这里又产生了新的分歧点。</p>
根据军用科技的受损状态，荒坂的行动模式应该也有所不同才对。</p>
而现在大卫一个人横扫了整个军用科技的军队的情况下，他们会没有思考过——我们选择干脆带着义体逃出夜之城的选项吗</p>
不，是思考过了但是觉得无所谓吧。</p>
义体金刚的使用时间是有限制的，夜之城距离最近的城市也有相当遥远的距离。</p>
那如果自己去投奔流浪者呢</p>
暂时借用那边的武器，再加上义体金刚去和荒坂公司拖延时间，等着会去把这趟水搅浑</p>
就只能这样了。</p>
路明非将指按在太阳穴的位置，正打算与大卫建立联系通道——</p>
哔。</p>
大卫的通话请求，先一步抵达了路明非脑中。</p>
明非</p>
嘈杂。</p>
</p>
沙哑。</p>
“老大！你现在先往背对夜之城的方向——”</p>
不可能的。</p>
当立断的回绝。</p>
路明非心中不祥的预感在这个时候灵验了。</p>
他试着站在荒坂高层的角度去思考，但是他没有来得及在大卫的角度思考。</p>
这个男人会让路明非冒着风险去进出夜之城，或者和他一起成为恶土流民吗</p>
不</p>
他只会觉得自己死了的话，荒坂就会放过路明非这些‘无足轻重’的人。</p>
不，不对！</p>
大卫已经被自己改变了，他才不会这样自我中心，动脑子啊路明非，去回避这些该死的结局！</p>
明非，义体金刚安装了预备程序。</p>
！！</p>
仿佛是看穿了路明非心中的思考，大卫那沙哑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入脑核。</p>
我猜你是想让我去恶土上作为流民躲避一阵子荒坂呵呵，或许吧，虽然很狼狈，很辛苦，但好像那也不是不行。</p>
虽然被人看不起，但是姑且是自由的不是吗</p>
沙哑的电子声中夹杂着枪炮轰鸣，以及人们的惨叫。</p>
“老大！你已经和荒坂军队交战了吗！停下！”路明非急切地喊道。</p>
露西，琦薇都是厉害的黑客，我知道他们还有一点技术能力点，打造临时基地应该不是问题吧。</p>
明非你那么全能，虽然平时衰里衰气的，但应该意外的在这时候靠得住吧。</p>
“老大！！！”</p>
其实那样也不错的。</p>
大卫马丁内斯的声音，逐渐开始缥缈。</p>
有种纪录片里面的‘农家生活’的感觉，我其实还挺憧憬那种的。</p>
但是</p>
现在的话，果然还是没办法了吧</p>
这个义体是没办法正常拆卸的。</p>
在安装了之后，只有荒坂的专门技术人员才可能完成拆卸。</p>
所以我已经逃不掉了。</p>
那笑声之中没有悲伤，有的仅仅是少年那一如既往的洒脱。</p>
我就到这里了，明非。</p>
帮我和露西一声就对不起。</p>
抱歉啊</p>
让你们跟着我这样的老大。</p>
“老————”</p>
哔啦一声，通讯被单方面掐断。</p>
而随之产生的，是露西那凄厉的声音。</p>
“”</p>
琦薇沉默，露西则陷入崩溃的边缘。</p>
那路明非呢</p>
黑暗将少年的面庞覆盖。</p>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但确实有着什么巨大的，凝重的感情，在他的身旁产生。</p>
“哥哥，你很伤心吗”唯独恶魔敢于在这个时候靠近少年吧，路鸣泽悲伤地看着他的哥哥，“如果骂我你会感觉好点，那我倒是无所谓。”</p>
路明非：“”</p>
黑脸之中锐利的瞳眸，并未回应恶魔。</p>
“我倒是觉得以哥哥你现在的智慧，应该多少猜出来了吧”</p>
“这是命运啊，哥哥。”</p>
路鸣泽舞动双臂。</p>
“在最初见到大卫马丁内斯的时候我不就过了吗——‘这个早死鬼’，我早就告诉你了，这是没办法改变的命运。”</p>
“马丁内斯会穿上义体金刚，然后死去，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命运，既定的现实。”</p>
“要我来告诉你吗哥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来到这个世界，帮这个男人续了不少时间的命呢，你真的很努力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抵达了正面的结果，但关键的节点是没办法改变的。”</p>
“这就是命运啊，哥哥，即便神也无法违背的现实。”</p>
他斜倚在报废的义体金刚安装槽内，指尖转着枚被捏扁的神经阻断剂空罐。</p>
“已经到了终点了哦，哥哥。”</p>
“所以，来交——”</p>
“管你什么交易交配的！少给我这些不知所谓的话！！！”</p>
路明非的怒喝让路鸣泽微不可查地缩了缩肩膀，似乎是被吓到。</p>
但被吓到的下一秒，他就恼羞成怒起来。</p>
“哥哥！你敢吼我————”</p>
“大姐头！别给我哭了！”</p>
没管恶魔，路明非一把将路鸣泽的幻影挥散，转而大步流星走到了此刻不断颤抖，不敢动弹的露西面前。</p>
啪！</p>
他一把抓住露西颤抖而冰冷的肩膀，黄金瞳撞入露西那四神无主，宛如受惊鹿一般颤抖的瞳眸之中。</p>
“虽然刚才老大好像给我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我只记住了一个。”</p>
路明非压着声音吼道。</p>
“——那就是我会把大卫老大带回来。”</p>
“所以，你和琦薇就往着流浪者部落的地方开去，然后——相信我！”</p>
路明非大喊。</p>
“我会，把他带回来。”</p>
哔嗡————</p>
通信请求</p>
丽贝卡</p>
命运</p>
谁管那种事情啊</p>
我不想看到大卫老大死掉</p>
那种黑暗又压抑的故事，我不想要。</p>
就算有人那种故事才真实，才符合这个世界的本质，可我就是不喜欢！</p>
我有，我喜欢的东西！</p>
虽然我又平凡，又缺少个性但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退让的！</p>
靠着友情共度苦难努力就能得到回报，难过时会有安慰和朋友相互支撑</p>
就算有过痛苦的事所有人到最后还是能展露出笑容！</p>
我喜欢的是这样的ppyend！！</p>
——虽然总觉得这段话好像是抄袭了别的什么作品，但是啊！总之啊！</p>
如果老大你要破坏我的梦想</p>
如果这该死的什么赛博朋克有所谓绝望的旋涡，有所谓绝望的命运</p>
那我就——</p>
脑中传来阵阵剧痛，仿佛在警告着少年不要继续下去，他的肉体并未准备好。</p>
无视！</p>
大脑的警告</p>
啰嗦！他妈的大脑！我自有定夺！</p>
磁场转动！！！！！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啊！！！</p>
一万，一万五千两万匹力量！！！！！</p>
“命运”</p>
背对露西和琦薇，路明非用背擦去鼻腔之中涌出的浓腥的血迹，高度兴奋的精神不断刺激下，黄金瞳烧若山火。</p>
“已是我来宰了你的时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