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天生的强者，因而诞生的孤独，教会你爱的是</p>
到底，梆子声并非是完全的催眠pp。</p>
它能够一定程度让人成为空洞的傀儡。</p>
可以激发出人体内最深层次的暴戾，并且一定程度听从施术者的命令。</p>
但是，绝不至于无所不能。</p>
而绘梨衣的暴戾，那潜藏于血液深处的恐怖，宛如绘梨衣‘第二人格’的疯狂，就是梆子声创造出的战斗模式。</p>
但，那又如何</p>
白了就是杀戮欲。</p>
白了就是龙类的本能。</p>
色欲</p>
那种东西。</p>
满足了不就好了！</p>
龙族同样存在贤者时间，不然就不会存在‘孤独’，在无尽的尸山血海过后，他们也会因此而得到短暂的‘满足’。</p>
而路明非就负责添补这份欲望。</p>
你要战，那就战。</p>
你要杀，那就痛快的厮杀。</p>
少给我瞧人，你以为我是谁</p>
在你面前的——可是夜之城的活传奇，杀穿荒坂塔的怪物雇佣兵l，dew。</p>
路明非几乎零距离抵着绘梨衣的脑袋，他眼中没有对于少女美貌的欣赏，毕竟此刻的绘梨衣全身上下都是龙的形态，是怪物完全为客观评价。</p>
他打算把自己用暴血锻造出来的两把刀刃从对方肋下抽出来，却发现难以做到。</p>
肉芽开始生长，血肉在迅速补完。</p>
伤口的龙血顺着刀刃流淌，却又在短时间内变化为肉组织，缠绕旋转，将路明非拽入龙的‘体内’。</p>
生长。</p>
生长。</p>
生长。</p>
龙类的进化还在延续。</p>
唔姆，就像路明非所估计的那般，绘梨衣的确是完全栖身于龙类的本能了，而现在，她就还未得到完全的‘满足’。</p>
这个少女即便龙血比例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竟然也没有堕落为死侍，亦或者干脆直接死去的迹象。</p>
那些医疗设备到底是干什么用的</p>
那是‘限制器’。</p>
是为了不让怪物彻底沦为不受控制的控制装置。</p>
而如今，王将为了对抗路明非，主动去掉了限制器，这就让绘梨衣</p>
被动地迎接‘进化’。</p>
“！！！！！”</p>
远处，王将当然面色一改。</p>
他虽然料事如神，但并非什么全知全能的先知。</p>
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意料范围。</p>
他就没有思考过‘路明非’能和绘梨衣对等战斗这种场景，看着两人用刀火光四溅地对砍，他只觉得自己来到了其他世界线。</p>
而现在，绘梨衣的进化，同样超出他的意料范围。</p>
提问，之前过死侍化和赛博精神病的表现高度相关</p>
但是日本混血种几乎不会出现死侍化，因为他们的精神元素天生强悍。</p>
当然，绘梨衣因为体内流淌着古龙级的血，因此天生处于不稳定的赛博精神病状态。</p>
但是，赛博精神病也是能抑制的。</p>
就像大卫在使用义体金刚时，虽然理论上已经‘跨过了线’，但如果有抑制剂的话，就能够维持‘跨过线的状态保持理智’一段时间，甚至最终适应义体改造，彻底恢复理智，并且进化。</p>
而在龙族世界，同样存在着类似的‘仪式’。</p>
沐浴龙血</p>
没错，通过直接接触古龙的血液，让人在精神属性和肉体上同时抵达升华，完成‘进化’，就能够接受‘死侍化’。</p>
那么，假设。</p>
假设有一种抑制剂能够让绘梨衣在‘跨线’状态一直进化，一直进化，一直到她的肉体都适应龙类的变化，然后再唤醒她，那是不是一种变向的‘沐浴龙血’的仪式。</p>
唔，就是了。</p>
那就是此时此刻的——路明非了！</p>
周而复始，让肉体和精神得到锤炼，最终回归。</p>
脱敏训练。</p>
那就可以让绘梨衣重回理性。</p>
大胆，艰难，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做到。</p>
但路明非就已经不做人了。</p>
从来没有人会陪我这么玩。</p>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也可以这样活动身体。</p>
好痛苦。</p>
好压抑。</p>
好孤独</p>
对于以往世界观的颠覆，人为塑造起来的道德观的崩塌。</p>
所以</p>
轰！——！——！————</p>
“少给我撒娇！”</p>
路明非毫不留情，一脚踹在绘梨衣看不出人类线条的腹，鞋面将龙类的鳞片碾了个粉碎，巨大的力道让后者身体凹陷！</p>
呕出血液，然后——猛地向后冲飞！</p>
顺势抽出双刀，路明非一脚把绘梨衣踹飞到几十米开外的废墟之中，动静之大让地面颤抖三分。</p>
哗——</p>
甩，血液飞溅到地面，形成半圆。</p>
“既然没玩够我就姑且陪你玩。”</p>
“但是别那么黏人，热死了。”</p>
路明非面色平静，调整呼吸，看着那逐渐被扭曲的烟雾中心。</p>
“还有，玩够了就记得给我冷静下来，把这里的重建罚款全都交了，我可是完全无辜被卷入你们战争的一般民众。”</p>
嘻。</p>
金色的光流毫不隐藏地将阴暗撕破。</p>
那细碎的笑声从远处传来。</p>
来了。</p>
那纯真的笑容。</p>
那毫不掩饰的喜悦。</p>
‘绘梨衣’从那废墟之中，撑着破碎的石块，起身。</p>
她的双向下耷拉。</p>
她的脑袋向着地面垂去。</p>
路明非沉默，抬刀等待。</p>
而在远处，王将则咬的牙都要碎裂，他缓缓抬起梆子——————</p>
————</p>
抬。</p>
绘梨衣忽然没由来地将左抬起，而那一瞬间，审判的领域扩散开来，那速度——就比时间零，比刹那，比斯安威斯坦，比任何装置都要更快！更劲！</p>
嗡。</p>
半径一公里画出透明的圆。</p>
然后</p>
噗嗤</p>
噗嗤</p>
噗嗤</p>
远处的王将，忽然从公卿面具的缝隙中涌出鲜红的血液，将苍白打湿。</p>
“！！！”</p>
梆子掉落地面。</p>
而尸体也向下栽倒。</p>
“好一个范围杀伤。”</p>
路明非的‘义眼’也能够轻松看见，此刻两人半径一公里画圆之内——一切生命都迎来了消亡，那都是王将安插的‘分身’。</p>
没有施法者，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什么精神控制了。</p>
碍事的人这样就消失了。</p>
真聪明啊。</p>
暴雨如注的漆黑夜幕下，绘梨衣的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p>
暗红色长发在狂风中蛇般舞动，雨滴尚未触及她覆盖着青灰色鳞片的面颊，便已在炽热体温中蒸腾成苍白的雾霭。</p>
她的笑容恍若神社庭院里被雨水浸润的紫阳，纤长睫毛低垂时甚至带着少女的羞怯。</p>
可当黄金瞳自眼睑下倏然睁开时，凝固在唇边的静谧骤然化作深渊的裂口！</p>
静谧，美艳。</p>
路明非知道。</p>
这可能是最后了。</p>
噌——！——————————</p>
但就在路明非绷紧神经的下一个瞬间——血液毫无征兆地在他半边身体那里产生！连带着破碎的冰晶！</p>
（和之前一样。）</p>
有过一瞬间诧异，但0的冷静让路明非很快保持思考。</p>
（是毫无征兆的攻击原来如此——是审判吧。）</p>
审判的能力是杀死领域内的一切生命。</p>
能制造出冰山，那就能杀死温度，大概也能够杀死空间时间。</p>
杀死时间，攻击就会变得毫无间隔。</p>
杀死空间，距离就会变得毫无意义。</p>
简直不讲道理了。</p>
但或许也只有这样的言灵，才配得上白王，那位唯一与黑王平起平坐的龙王的身份吧。</p>
这可比康斯坦丁能耐多了——路明非心想。</p>
回来世界就打两个人形龙王吗</p>
路明非长长地叹了口气。</p>
深潜</p>
身上的变化更为明显，暴血的洪流压抑住伤口，强行缝合肌肉，哪怕还在淌血，那就以更为强大的造血来硬抗过去。</p>
握紧拳头。</p>
然后沉下身体。</p>
脚面硬生生把大地踩实。</p>
下一刻</p>
宛如离弦之箭，席卷撕裂万物的狂风！</p>
在绘梨衣都无法反应的刹那，路明非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p>
“！！！！！”绘梨衣全身一颤，仿佛被吓了一跳，但是却做不出任何动作。</p>
当然做不出来。</p>
“果然。”</p>
路明非看着绘梨衣，毫无波澜。</p>
</p>
“就算能够用出作弊技能，你的反射神经却并没有跟上你自己的攻击速度。”</p>
“而且恕我直言，你的战斗技巧，就是一坨屎。”</p>
嗡！！——</p>
刀芒闪烁，圆弧斩对称地将刚才路明非身上的伤口在绘梨衣身上复刻。</p>
血液喷涌，少女少女化的龙发出娇声痛呼。</p>
关节和肌肉无需任何指导，操作，便已经抵达最佳的协调，身体毛孔喷涌出的热量宛如蒸汽炽烈升腾。</p>
路明非开始在绘梨衣的周围绕圈，以她无法捕捉的速度，不断斩出刀光！</p>
“就战斗技巧而言，你还不如亚当重锤啊。”</p>
五指收拢斩断右侧三角肌中束肌腱。</p>
“一旦习惯，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p>
绘梨衣身体倾斜，反击将某个方向的物质斩飞——然而第二道刀光已切断左侧前锯肌与肋间外肌的连接纤。</p>
路明非不断加速，高速移动形成的真空带将暴雨扭曲成螺旋状水幕，中的黑刃化作锻刀——依次贯穿！</p>
菱形肌与冈下肌交汇处的鳞片裂隙</p>
髂肌组成的核心群</p>
缝匠肌的肌腱附着点</p>
绘梨衣忽然向地面倒去，全身的肌肉在此刻都无法正常运作！</p>
跟不上。</p>
跟不上！！！</p>
绘梨衣急得不行，就像是在拳皇9之中被对面玩家完成了无限连一般，憋屈，愤怒，不爽，恼火，一切情绪涌入脑内，快要让她爆发！</p>
但路明非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完全掌握了绘梨衣的‘本能’，因此在确认她战斗技巧和反射神经跟不上的情况下，绘梨衣不可能捕捉到路明非。</p>
就算有着作弊一般的攻击性能，玩家不会玩的话，那也没有任何意义。</p>
就算选出了隐藏角色大蛇啊，也还是有玩家能够靠着绝对的技巧进行碾压的啊。</p>
而我现在——</p>
噗嗤。</p>
路明非从绘梨衣的腰脊的中缝，将其从背后贯穿。</p>
两人紧贴在一起，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少年从背后抱住少女般浪漫的画面</p>
很热，很热啊！</p>
是彼此交汇的血液的灼热！</p>
路明非贴着绘梨衣，而后者愤怒回首。</p>
就在审判即将生成的刹那。</p>
早已经准备好的杀招，也为她大声喝彩。</p>
快速破解</p>
言灵——</p>
路明非瞳眸之中，金鎏转旋。</p>
森罗</p>
之前也过。</p>
路明非的黑客技能，本质上也是建立在龙族能力上的分支。</p>
追根溯源。</p>
举一反三。</p>
若是足够天赋的才人，或许能够用黑客技能直接追溯到更为深远，久远的，本质的技巧吧。</p>
比如</p>
黑客的攻击技能，也许也参考了精神系言灵。</p>
毕竟，这样也能够解释——为何路明非精神元素如此之高的同时，智力如此之高。</p>
这两个概念本就相仿。</p>
而掌握了磁场转动这个元素控制能力本质的路明非，也自然能够模仿出其他人的言灵。</p>
而即便他还不熟练。</p>
又恰好。</p>
绘梨衣——</p>
不是有脑呢嘛</p>
世界在下沉。</p>
那是个看不到尽头的，漆黑的世界，但却又通体白皙。</p>
能够听见的，只有柄扭动旋钮的声音，以及一点点轻微的，大屏幕上拳皇角色发动技能时的哼哼唧唧。</p>
女孩不太喜欢开太大音量。</p>
她讨厌噪音。</p>
女孩穿着红白相间的和服，赤色的发丝垂落地面，白皙的地面没有任何地砖的缝隙，红发打落上面蜷曲着生成繁密的圈画，就像是断了翅膀在地面颤抖的红蝴蝶。</p>
像素人还在移动。</p>
耳边的噪声从未停歇。</p>
从出生起就是如此。</p>
从出生起，就只有穿着白色衣服的大人会和自己话。</p>
张嘴。</p>
躺在床上。</p>
用锋利的刀隔开血肉。</p>
细长的针管撕裂皮肤。</p>
药水，酒精，还有血的味道，那是上杉绘梨衣所知晓的，空气的味道。</p>
她也想出去，但试过几次就知道这样不好。</p>
只要自己出去外面，血的味道就会更浓。</p>
一直这样就好，偶尔，稍微出去一点点就好。</p>
白，白，白。</p>
黑，黑，黑。</p>
重复的影像。</p>
停滞的少女。</p>
直到</p>
啪！</p>
阿依！</p>
哥哥给自己买来的游戏其实是可以联的，但是绘梨衣大部分时间都没遇到过足以称得上敌人的对象。</p>
但现在眼前这个不同。</p>
好厉害。</p>
无论怎么打倒都能起来。</p>
游戏是拳皇9：风云再起</p>
自己选择的是这个本才能选择的大蛇，一个性能厉害到爆炸的角色。</p>
无限连完全不需要任何法，前前轻脚-正摇重脚循环，连招离谱，伤害爆表。</p>
但是，即便如此</p>
对面的八神是怎么回事</p>
绘梨衣的鼻尖冒细汗，整个人都宛如淋雨的猫一般颤抖了起来。</p>
为什么这么强</p>
就算打倒也会立刻起身压制，动作好快，为什么能躲过我的招数</p>
完全不会玩坏</p>
激烈的屏幕战斗，红色与白色的身影交错，逐渐影响到了现实。</p>
白色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贴近绘梨衣自己的房间，有她喜欢的鸭子，游戏柄，还有排排放好的和服。</p>
与此同时，多了点什么。</p>
鼻翼旁的血腥味好浓，噪音好大但为什么呢，却那么温暖。</p>
就像被人抱着一样</p>
嗯，绘梨衣其实没被人抱过，她猜的。</p>
游戏画面容不得她分身，她很努力地打了，有在拉扯了，不信的话可以看回放的。</p>
但还是输了。</p>
好厉害。</p>
对方操作的角色就那样轻松干碎了自己选出的作弊角色大蛇。</p>
游戏结束的画面出现在眼前，绘梨衣愣在原地，什么都没。</p>
她呆呆的，傻傻的看着前面。</p>
好久好久才回神。</p>
明明游戏应该就是两句定胜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战斗了很久很久的错觉。</p>
但是，也没有委屈，反倒是一种‘用尽了一切’的空虚和满足。</p>
绘梨衣没有点击下一把，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屏幕。</p>
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p>
的天地里，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些。</p>
明明时间有限，她却无事可做。</p>
到底</p>
“喂。”</p>
浑身一颤。</p>
绘梨衣猛地看向自己身旁。</p>
她买了两个游戏前面的坐垫，一个是给自己的，一个是给不太可能造访的‘空气朋友’的。</p>
现在的游戏很先进，有的可以联，和络上的人战斗时，绘梨衣就会幻想自己的对决之人坐在身旁和她玩。</p>
但她从没真的见过。</p>
直到</p>
“该醒了吧。”</p>
她看不清身旁男孩模糊的脸，但声音很熟悉，长相也很熟悉。</p>
那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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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云层裂开一线天光，如同被利刃剖开的釉色陶瓷。</p>
源氏重工倾斜的招牌浸在雨雾里，折射出破碎的虹彩，那些曾经象征权力的蛇岐八家徽章此刻半埋在水潭中，漾成扭曲的模样。</p>
到处都是废墟，到处都是破坏的痕迹。</p>
石柱斜插进地面积水，表面残留着高温灼烧的螺旋，盛满的雨水正沿着焦黑沟壑蜿蜒而下，在柱底汇成溪流。</p>
已经停息的水顺着残砖断瓦的缝隙流淌，断裂的钢筋自混凝土中刺出，尖端悬垂水滴。</p>
滴落。</p>
滴答</p>
水潭被搅动，圈圈涟漪扩散开来，沾湿了朱色巫女服的衣摆。</p>
颤抖的眼皮，在半刻后挣扎着睁开。</p>
绘梨衣模糊晕漾的视野中，是居高临下，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少年。</p>
垂落的发梢悬着未干的雨珠，蓬松黑发在逆光中泛起焦色涟漪，被朝霞镀上金边，破碎衬衫下露出的锁骨还沾着明显血痕。</p>
他俯身时发丝扫过绘梨衣鼻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带着拉面一样暖热的气息。</p>
那是他们‘第二次’遇见彼此。</p>
“哟，早上好，大姐。”</p>
满脸血污的少年没好气。</p>
“第二次见面是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明非。”</p>
“以后请多关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