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要把，一个不留地驱逐！</p>
罗格和强尼银之间的气氛沉默到令人不适，路明非在一旁听着，但也没怎么用心。</p>
简单来，就是一个‘年轻时一腔热血，老了有羁绊了就开始畏畏缩缩’的老套故事。</p>
在强尼银于荒坂塔突击事件中确认死亡后，罗格等其他几位幸存者就被荒坂盯上了。</p>
罗格出卖了伙伴，将地址告知荒坂，以此来换取自己的平安。</p>
路明非还记得，罗格对自己过‘她和亚当重锤有仇’。</p>
现在想来，未必仅仅是指代强尼银的事情，也是罗格在亚当重锤的逼迫下，不得不背叛了伙伴这件事。</p>
强尼银知道这些后，第一反应是沉默，第二反应是接着沉默，这个从复活以来就暴躁无比的男人可算是安静了一阵子。</p>
过了会，两人聊着过去的事情，绕开方才的话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p>
等到离开来生酒吧，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p>
“你的身体被埋在哪我可以帮你找到。”</p>
路明非对住在杰克身体里面的强尼了句，“我还算擅长黑客技术，问题应该不大。”</p>
“武侍乐队的事情，你自己去办，我只会给你当保镖。”</p>
“做完这些事情，我们就——”</p>
“在那之前，先等一下。”</p>
话到一半就中断了，整个人氛围大变的‘杰克’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然后用捂着脑袋。</p>
“和别人住在一个身体里的感觉真他吗奇怪，这哥们的身体又宽又重，我很不习惯。”</p>
“还有，别你你你的，叫我强尼。”</p>
从来生出来后，强尼的话方式有了微妙的变化。</p>
“在去办正事之前，我有点想看的东西。”</p>
路明非：“什么”</p>
“”</p>
强尼长呼一口气。</p>
“这座城市。”</p>
纷乱的霓虹。</p>
持久不断地酸雨和工业废气。</p>
交错的排气管道。</p>
艳丽而迷乱的灯红酒绿，形状各异的改造人。</p>
没有真肉的烧鸟摊子，美轮美奂的全息投影。</p>
以及那高高耸立在城市中央的黑色巨塔。</p>
路明非虽然不是什么亚撒西人设，但是面对他人的请求，他又似乎从来没拒绝过。</p>
他和强尼银不熟悉，两人的关系局限于‘占据着别人兄弟身体的暴躁恐怖分子’以及‘偶像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粉丝的狂热摇滚乐粉丝’。</p>
但是路明非看到强尼从来生酒吧出来那沉默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心情微妙。</p>
这强尼银也是个神人了，明明他表现出来是无赖混账，但看到他那低落的样子又让人忍不住愤怒和让他振作起来，带着宛如冰一样魅力。</p>
但如果其他人是被龙类的信息素所诱导，那路明非对强尼银的态度，或许只是局限于他的‘人格’。</p>
和是否正确无关，只是这个压抑的世界，或许的确需要一个不管逻辑不管道理不管常识，只是嘶吼和呐喊的灵魂。</p>
所以当强尼银‘我想去看看夜之城’的时候，路明非没拒绝。</p>
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图省事，又或者有某种路明非自己也不清楚不敢确定的心理，路明非带着强尼走过的路线正是他带着荒坂赖宣走过的路。</p>
一模一样的路线。</p>
虽然是通缉犯，但在这个过程中，路明非和强尼都没有什么紧张感。</p>
走，走，一直到宪章街为止。</p>
这是当初路明非带着荒坂赖宣来到的终点，这座城市内唯一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可以同时看见公司与工厂的分界线。</p>
站在这条线上，就宛如自己同时置身于两种漩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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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旋涡只会让人沉溺，下坠，最终合上眼眸。</p>
强尼银在这一天都没有话，现在也是，但是是错觉吗</p>
当他站在路明非找到的那个宝藏屋顶时，他远眺着远方，忽然沉默了下来，没有了那种烧却一切，无从发泄的愤怒，就像荒坂赖宣脱掉了那层嚣张跋扈纨绔子弟的脸。</p>
两个人的表情和眼神几乎重合地，看向远方。</p>
路明非：</p>
路明非不懂他们此刻在想什么，有那么点很好奇，但不想承认。</p>
他忽然回想起零对自己过的话。</p>
你想成为人吗</p>
那句话当时听着没头没尾，但是实际上，在那个时候零应该就大概知道路明非的身份了吧</p>
零和路鸣泽是认识的，而路鸣泽是过去就存在的，曾经当过被赫尔佐格所关押起来的‘实验体’。</p>
那么，路明非只是一个得到路鸣泽权能和力量的死婴这件事，零应该也知道吧。</p>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有着伟大背景板的龙王，他只是一个碰巧获得了力量的死孩，衰孩，但现在看起来，甚至不太能算得上是人，而是从死亡走向新生的‘活死人’。</p>
虽然路明非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他向来是无所谓的。</p>
只是</p>
我这样的存在，好像就不会露出像强尼银，亦或者荒坂赖宣那样的表情啊只是，有着这种程度的感慨而已。</p>
明明这两人完全不同，身份，地位，立场，但在结束了对于夜之城的游行后，却又露出了同样的表情。</p>
明明都也只是初次见面，但只是那沉默的注视，却让路明非自顾自对两人印象深刻了起来。</p>
然后</p>
“好了，别他妈看了。”</p>
强尼银猛地仰头。</p>
“情况我已经理解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和你们一起行动——想要打败荒坂，现在可还不够。”</p>
路明非没反驳，即便他实力强悍。</p>
毕竟</p>
墙的外面，青蛙王子。</p>
在绀碧大厦时，自己曾经面对过的无数复制体。</p>
有着精英职员们的rel战斗意识，以及荒坂研发的全武装械义体，每一个的实力都在传奇的标准线之上。</p>
这个时代，人本就是孱弱的，科技扭曲出来的造物们才有着宛如量级崩坏一般的强大。</p>
这不奇怪，毕竟就连王将都能批发三代种。</p>
那在这个世界呢</p>
在一个距离龙族世界过去了数十年时光，人类战胜龙族后，将其资源掠夺一空发展至今的世界呢</p>
大地与山之王的碎片也不过是义体的材料，那批发出的武装部队又到底要去到何种地步。</p>
当年自己和大卫冲击了无人的荒坂塔，杀了个从上到下，但即便是那一次，荒坂的军队也没有正式出现过。</p>
义体金刚杀死的是军用科技的测试用军队。</p>
而路明非杀穿的，是没有荒坂要员所在的荒坂塔。</p>
如今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即将对个体展开战争行为的公司。</p>
那一日和大卫声嘶力竭的怒吼，对世界的反叛，或许在真正的黑幕面前也显得可笑。</p>
但即便如此</p>
银转头看向路明非。</p>
“我们需要情报。”</p>
“荒坂塔内的军事力量。”</p>
“以及将我和这个叫做杰克的兄弟分开的技术——奥特，你们口中的络之神，我的女朋友，只有她能帮我们。”</p>
也就是</p>
“我们，要去墙外的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