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p>
太皇太后一听外面学子已经散去,眉头松了下来。</p>
诸多嫔妃也跟着松口气。</p>
太皇太后扫了暖阁内的女人们，挥了挥，“都回去吧,看好孩子，今日莫要出来走动。”</p>
以皇贵妃为首福身应“是”。</p>
待众多请安的嫔妃都散去，太皇太后才对苏喇嘛姑吩咐。</p>
“皇帝下朝请他过来。”</p>
苏喇嘛姑忙应下。</p>
“娘娘,乾清宫的大人们已经往外走了！”</p>
守在日精门附近的太监远远看到乾清宫有大臣出来，忙跑回延祺宫汇报。</p>
宝音眉头紧皱，她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也顶多帮着盯梢。</p>
约莫过去半个时,顾太监领着几个太监来了延祺宫。</p>
“娘娘，皇上命您去乾清宫！”</p>
宝音心里一沉,终究是没能瞒过皇帝,也对,皇帝这种疑心病极重的生物,不需要证据,只要怀疑就足够了。</p>
她直起了背，面色平静道：“前面带路。”</p>
皇帝终于忍不下去,要杀她了</p>
慈宁宫。</p>
太皇太后一脸严肃询问。</p>
“玄烨,你告诉哀家,此事可是跟贵妃有关”</p>
皇帝面色轻松道：“皇玛嬷,指挥学子闹事孙儿都办不到,又何况是后宫一女子”</p>
“您要白莲教还有可能，贵妃只是一深宫妇人，要是能办成怕是比登天都难！”</p>
太皇太后还是有疑虑，“不是哀家多想，实在是太过巧合。”</p>
皇帝劝解：“孙儿倒不这么认为,应该是上回贵妃之案给了这些学子一些启发，才有了这次的结果。”</p>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早已不在插朝政，既然皇帝这样，她就勉强相信此事跟贵妃无关。</p>
最后她还是带着警告道：“玄烨，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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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妹子，方娘子来了，走咱们去领钱！”</p>
墙头上冒出一个人头，正是张氏的邻居。</p>
正在扫雪的张氏摇了摇头。</p>
“嫂子，这钱我不打算要。”</p>
邻居妇人奇了：“为何不要”</p>
张氏摇头没，就在这时她家大门被人敲响。</p>
邻居妇人好奇，开门去看。</p>
“方娘子，不是让我们去找您您怎么亲自来了”</p>
邻居妇人走到张家门口，热情招呼道。</p>
她打量了一眼，发现方娘子没带包裹也没带箱子，顿时起了疑。</p>
难道是没打算给钱</p>
方娘子一眼就看透了她想法，她勾起一抹僵硬笑容。</p>
“这位妹子，能帮忙将胡同里今日都去游街的人都叫来吗”</p>
邻居妇人心里一松，拍了拍胸口向她保证，“这个容易，今日去的人我都知道有谁。”</p>
这时张氏也过来开门。</p>
张氏家是在胡同尾，再走就是另一个胡同了。</p>
方娘子：“这位妹子能借你家个事吗”</p>
要是个男人，张娘子肯定不愿意，但方娘子是女人，要见的也是胡同的街坊邻居，于是她爽快答应了。</p>
或许是钱的诱惑，很快张氏家院子就聚集了七八个妇人。</p>
也有没去想来凑数的，被邻居女人揭穿，灰溜溜跑了。</p>
方娘子扫了一眼，大致人不差，才从棉袄里掏出帕子包裹之物。</p>
帕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打纸。</p>
纸呈黄褐色，比寻常纸要更加厚实，被剪切成掌心大，上面盖了红章。</p>
方娘子一边发一边道：“铜钱太重了不好带过来，这是你们取钱的凭证。”</p>
跟其他人不同，张氏是识过字的，很快辨认纸上所印文字。</p>
［一百文凭票］</p>
现过，张氏也勉强认出来。</p>
最</p>
其他妇人拿着票满是疑虑，“方娘子，一张纸可以取到钱吗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p>
方娘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莫要胡，若是不信我现在带你们去！”</p>
这话一出，妇人连忙催促她带路，谁都想尽快将钱拿到，万一方娘子走后人家不认了，她们岂不是吃大亏</p>
方娘子半推半就领着她们往胡同外走，走到街上还接了其他胡同的人。</p>
就这样一伙妇人往菜市口走，这么多人一起，还是挺显眼。</p>
菜市口一处地陷地方，平时是用来排放污水，什么畜生屎尿和生活用水都往这里排。</p>
占地面积足足一亩，夏日还未靠近就能把人熏走。</p>
一个月前这里被人买下，然后就有人将这里连同冰冻的土一块铲走。</p>
光是干这个活就招了好几百人，花了十多人才干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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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京城大雪，直接将这块地方覆盖。</p>
很快又有人将此地围了起来。</p>
有顽童偷偷去看过，发现有人偷偷在里面用冰块造房子。</p>
这下引起不少人好奇，每日集市后都有人跑过去围看。</p>
今日一早，冰房外面停了十多辆板车，板车拉着不少货运搬送到冰房子里。</p>
有人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拿来储冰。</p>
这个流言一传出就被人否决了，储冰也不会放在外面，等天气暖和，这些冰还不得化了</p>
还没等有人进去打听就被书生游街给吸引去了注意力，冰房子放在那里又不会跑，还是书生游街更有意思。</p>
“阿叔，那个冰房子来了好多人，全都是婶子！”一家街头茶馆，正热热闹闹讨论的时候，一个孩子冲进茶馆大声叫嚷。</p>
茶馆嘈杂声音了下来，那孩的阿叔骂了一句。</p>
“瞎嚷嚷什么”</p>
旁边有人插嘴，“狗蛋，真看到有人去了”</p>
“对，来了好多婶子！”</p>
茶馆的客人们坐不住了，“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p>
方娘子领着一群妇人进了冰房。</p>
起先这些妇人以为冰房子内很冷，但知道兑换钱的地方，都硬着头皮进去了，谁能想到里面一点都不冷，比外面要暖和多了！</p>
冰房子是个大圆形，最高的房顶到地面少数有一丈半高。</p>
宽度也有三丈，三十多号人走进去是一点也不觉得挤。</p>
“领钱的地方就是那，大家排队可以兑换。”</p>
方娘子指着最深处一个麻布围着的地方道，那麻布上写着一个“兑”字。</p>
往兑钱地方去路上两边还有不少摊子。</p>
摊上竟然还有粮食和棉衣！</p>
或是看到了人进来，摆摊的几名妇人忙喊道：“今年新米便宜卖了，一升七文！”</p>
七文</p>
这会儿是冬日，外面粮铺米价早涨到十几文了，这里还是新米！</p>
这喊声立刻将这些妇人诱惑了过去。</p>
冰房子里的摊位并不多，除了米面还有油酱茶，这都是家家户户必备的消耗品。</p>
特别是马上要过年了，家境稍微好些的人家这些都得备上。</p>
张氏停在一个摊子前，摊子上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线团，这线肯定是不能用来织布。</p>
她看到摊子上摆放的编制物，有长长的风领，还有套和袜子。</p>
摆摊的妇人没有抬头而是认真地拿着两根长长的竹针在编制着什么。</p>
或许是察觉到摊子前有人，妇人抬起头招呼道：“我们这里毛线不卖，是招人编，给十文钱押金，将线领回去编，一双套给十文钱报酬，一条围巾五文钱！”</p>
“冬日里没什么事，可以赚点家用，这比织布和刺绣省事多了。”</p>
一听可以赚钱，不少妇人挤了过来。</p>
“怎么做，教教我！”</p>
“要多少押金不会做好了不收吧”</p>
“这些毛线做工都比你们押金多，肯定不会贪你们那点押金。”</p>
“一捆线是二两，回去绕成这样的线球，开头这样编，非常简单。”</p>
“要是怕出错，就织围巾，这样一来一回，编这么长再收尾，大家要是不会可以来问我，我每日都在。”</p>
妇人还热情地围巾让她们试着戴，毛绒绒暖乎乎的围巾，妇人很快体会到围巾的好处。</p>
“好暖和，我能买点线回去给我儿子编吗冬天读书太冻了。”</p>
“买也行，不能买多，和押金一样，十文钱一捆。”</p>
一群妇人空着进来，满载而归，里提着不少东西，真正选择兑钱的只是少数。</p>
刚出门，又遇上一批过来换钱的人。</p>
一听有便宜粮食卖，都急切冲进去。</p>
见她们出来，等在街边的人好奇地拦住问，“那冰房子里有什么”</p>
妇人们七嘴八舌将里面见闻了，一听里面东西便宜，立刻有人往里面冲。</p>
但是很快又失望出来。</p>
“人家不收钱，这地方只收泰山商行的印票！”</p>
选择拿钱的妇人后悔死了，要知道这冰房子里的东西比外面便宜不少。</p>
“泰山商行我知道，我邻居家儿子被招去西山煤窑干活，前几日一文钱没带回来，就拿回来几张票，是可以在泰山商行开设的铺子买东西。”</p>
“原来铺子开在这了，我得赶紧告诉邻居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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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着脸回到了南书房，一进温暖的屋子内就解开了大氅。</p>
大氅滑落在地，梁九功赶快给捡起来。</p>
“人在哪”</p>
梁九功声回道：“请进东暖阁了。”</p>
皇帝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p>
“去，把阿哥们都叫来。”</p>
“喳。”</p>
排序前面的四位皇子陆续进来。</p>
南书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平时是不准阿哥们过来。</p>
“儿子给汗阿玛请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