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风惊草动又生疑</p>
靳文彦既然有正经军令，所以并没有偷偷摸摸，而是大摇大摆的回到营地，牵了马儿，复又拿着令牌，光明正大的来到水军营寨大门。</p>
“口令！”</p>
“安康万年！”</p>
“报名！”</p>
“武成军统领官靳文彦，有紧急军令，这是令牌。”</p>
守门的校仔细看了令牌，查验无误后，就搬开拒马，推开了营寨大门。</p>
靳文彦牵着马，接过令牌，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扔给校，点头道：“辛苦兄弟们了，今日确实是紧急公干，没甚时间来感谢诸位。这钱请诸位吃些酒肉，也算是俺的心意，勿要推辞。”</p>
校接过银钱，同样笑容以对，连声道谢。</p>
然而靳文彦轻轻舒了一口气，刚要迈步出营寨大门，一只大就摁住了他的肩膀。</p>
“靳兄弟，这要去哪里”</p>
靳文彦回过头来，却见火把映照下，一名雄壮的髡发大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火光明暗交错，其人笑容变得异常可怖。</p>
“古里甲。”靳文彦脸色不变，却是直接怼了回去：“军中规矩你也不是不晓得，是你应该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是你该知道的不要问。”</p>
唤作古里甲的女真壮汉挥让周遭军士都散开，揽着靳文彦道：“那俺先告诉你，俺是为何不睡大觉，而是在这里吹冷风的。因为都统觉得，今日可能会有虫子溜出去，俺就是来捉虫的。”</p>
靳文彦面露奇怪之色：“古里甲，你何时去当按押谋克或者刺奸猛安了就你这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能耐，也能抓探子”</p>
古里甲笑容不改：“靳兄弟，莫要为难俺，请吧。”</p>
着，古里甲指了指营寨大门侧方的一处大帐。</p>
“军情紧急”</p>
靳文彦刚刚了一句，就见跟在古里甲身后的一名甲士哗啦一声将刀拔了出来，瞬间闭嘴。</p>
随即，古里甲就揽着靳文彦的肩膀，如同许久不见的老友般，走进了大帐。</p>
然后，靳文彦就发现帐中正襟危坐者，正是水军副都统，完颜郑家。</p>
“你刚刚不是俺不能知道军令吗现在完颜都统当面，你是不是就能了”古里甲放开靳文彦，笑嘻嘻的道。</p>
靳文彦对完颜郑家叉行礼，随即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并不言语。</p>
帐中只有两盏油灯，所以并不明亮。完颜郑家半隐藏在黑暗中，张口询问：“呼延南仙遣你去干什么”</p>
靳文彦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都统当面，不敢不答。呼延总管是让俺去防水口收拢兵马。”</p>
“可有正式文书”</p>
“只有口令与令牌。”</p>
“没其他的了”</p>
“没其他的了。”</p>
完颜郑家沉默半晌道：“古里甲，下他的刀，搜他的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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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里甲与几名甲士蜂拥上前，不止将靳文彦铁裲裆拽下，更是将其扒得精光，复又在油灯下一寸一寸寻找油灯的痕迹。搜查的十分仔细，很快，靳文彦的刀鞘都被拆开，衣袍都被撕成碎片，头发也被披散下来，一名大汉在其中仔细翻找。</p>
“都统，就这么些东西了。”</p>
零零碎碎的物什被摆在案几上，呈到了完颜郑家眼前。</p>
他的目光从火折子、银钱、刀、鱼钩、丝线上掠过，随后就被那张折起来的纸所吸引了。</p>
拿在中，抖开之后发现是一张白纸，完颜郑家复又摇了摇头，将其扔在了案几上。</p>
“你还有什么要的吗”完颜郑家对靳文彦问道。</p>
“有的！”靳文彦赤条条的站在帐中，闻言终于目露悲愤：“都统，你既然不信俺们，为何还要用俺们呢”</p>
完颜郑家沉默片刻，方才挥让古里甲将靳文彦带了下去，暂时关押了起来。</p>
“呼延南仙”完颜郑家指翘着案几，喃喃自语。</p>
完颜郑家年富力强，他可不像徐文那种作难得糊涂状的裱糊匠，早就察觉到大汉军不稳了。但他将这件事汇报给苏保衡后，对方也是没法。</p>
因为毕竟是没影子的事情，难道还要因为捕风捉影来清洗一路大军吗</p>
但苏保衡也指出，武成军就算要造反，也不可能学陈胜吴广直接揭竿而起，而是得联结外援。到时候必然会有人员联络。</p>
今日既然定下了出兵日期，如果有人要通风报信，今夜也就是最佳时了。</p>
也因此，完颜郑家亲自来营门坐镇，就是要看一看，武成军中究竟谁要出大营。</p>
然而，此时虽然拦住了靳文彦，却是没有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交通的证据，没有实证之下，完颜郑家虽是副都统，却也不可能对统领官这个级别的军官动大刑。</p>
尤其还是临战之时，如此激烈行事，会引起武成军上下兔死狐悲，军心骚动的。</p>
现在，完颜郑家也只能以静制动，将靳文彦关押起来之后，看看呼延南仙有什么后续反应。</p>
然而等了一夜，呼延南仙的反应只有一个。</p>
那就是没反应。</p>
他按部就班的巡查营寨，按部就班的整顿兵马，期间还鞭打了两名缩在角落里睡觉的警卫。</p>
完颜郑家在营门口呆坐半夜，却也无所得，耳听到刁斗声音传来，已是二更之时，方才草草收拾一下，回营睡下了。</p>
不管是呼延南仙真的忠肝义胆，还是其人发现了蛛丝马迹，按兵不动都无所谓了。</p>
明日，不对，今日裹挟到军中，一起向张荣进攻，只要打成仇敌，就可以断了武成军的念想！</p>
完颜郑家睡去之前，心中还剩的一个念头就是：与张荣交战的时候，一定要用神锋军与威镇军压迫武成军，非让他们作第一阵不可。</p>
只是休息了片刻，完颜郑家复又被聚兵的角声吵醒，他搓了搓脸颊，随即起身，恢复了威武不能犯的大将军形象。</p>
“古里甲。”完颜郑家整理好戎装，突然想起来一事：“大军今日出兵，午后扎营之后，就把那靳文彦放了，派人跟着，看看这厮要去做什么。不用遮掩，最好让徐文也看清楚，我疑他们了，他们又能如何”</p>
罢，完颜郑家翻身上马，整军去了。</p>
大军五更造饭，辰时出营，两万五千正军加上万余征来的签军民夫一起，向南急速行军。</p>
直到这时候，东平军依旧没有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