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笙把关于异能者的文件压下去，抬按住耳麦，“我等会就下去，让伊简再等一下。”</p>
而后他起身，“我带你去。”</p>
刚上来还没看两眼资料，又下去，安良笙有些心累。</p>
唉，事情好多啊，还想给妹妹过生日呢。</p>
电梯停下。</p>
鹤衍喉结滚了滚，攥紧，有些紧张。</p>
安良笙敲了下门，“迟钟，我可以进来吗？”</p>
“进来吧。”</p>
鹤衍的视线落在窗边的人身上，他脸色很白，并不健康，相较于记忆中，瘦了很多。</p>
长发不见了，他那漂亮的黑色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剪短的，现在看来有些乱糟糟的，没有精心打理过。</p>
黑眸少了些许光彩，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死寂感。</p>
“这位就是鹤衍了。”安良笙扫了眼桌子上的早餐，基本上没动多少，大概是不合胃口，他垂眸微微叹气，东方神明真不好伺候，“鹤衍，这是迟钟，迟到的迟，钟表的钟。”</p>
鹤衍缓慢往前走了几步，按耐住心中的情绪，“您好。”</p>
迟钟上下扫了他一眼，最后定格在那双红金色异瞳上。</p>
好难过。</p>
有点喘不上来气。</p>
不舒服眼睛，他好难过。</p>
迟钟淡淡地点头，“嗯。”</p>
安良笙大概猜到了迟钟的反应，他这三天对谁都非常冷淡，没有任何人能激起他内心的波澜。</p>
凌晨忽然惊醒让迟钟对闪耀的态度好了一点，可惜记忆被打碎成了梦一样不切实际的潜意识，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p>
“稍后诺依会把迟钟的资产发送给你，可以选择回家住或者去其他地方旅游，这个看迟钟心意。”安良笙简单交代两句，“今晚有个宴会，可以去玩，喜欢上什么了都好，晚点安家会派专车来接，你注意通讯器。”</p>
鹤衍点着头，“好。”</p>
安良笙又看向迟钟，“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你跟他。”</p>
迟钟“哦”了一声。</p>
“那我先不打扰了，晚上再见。”</p>
“阁下慢走。”</p>
鹤衍把安良笙送出去之后，目光扫了眼床头柜上的人工智能系统，整顿自己的情绪，然后往前走，“迟先生——”</p>
他还没什么，迟钟忽然抬了下，“叫我迟钟就好。”</p>
“迟钟。”鹤衍改口，扫了眼桌子上的包子肉夹馍，明显没动几口，“这些不合胃口吗？您还饿不饿？我来做饭吧。”</p>
“不用。”迟钟用勺子搅了搅粥，“我不饿，不用做了。你如果没吃早饭的话可以一起，我吃不完。”</p>
鹤衍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他对面。</p>
氛围很安静，他想什么，可又不知从何开口。</p>
秦杉时迟钟对他会有印象的，他不用大家刻意接近，迟钟没有完全忘记，他记得家人。</p>
可是鹤衍瞧着不像，迟钟看他的眼神冷得令他窒息。</p>
昨天晚上齐鲁逛完不夜城回去高兴得吱哇乱叫舞足蹈，因为迟钟会对他笑，他快开心死了。</p>
看到我，你不开心吗？</p>
鹤衍低垂眼眸，一副非常受伤的样子。</p>
但他没想错，迟钟现在确实很不开心，他想到那双红金色异瞳，就想到了大雨滂沱冲刷着地上的血，不知是谁的尖叫声好似要刺穿他的耳膜，痛得他呼吸不上来。</p>
也许不应该选他也许过去并不好。</p>
迟钟想。</p>
但那又涉及到了过去。</p>
迟钟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想到了他抓不住的过去。</p>
“鹤衍。”</p>
“嗯？怎么了？”</p>
迟钟，“平日不用离我太近，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事情都可以去做。我没有安良笙的那么弱不禁风，而且我喜欢一个人待着。”</p>
他亲眼看着那双眼瞳黯淡下去。</p>
“好的，我知道了。”</p>
迟钟觉得自己很奇怪。</p>
距离近点会难过，距离远了，他更不舒服。</p>
难道以前是什么相爱相杀的戏码吗？</p>
他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了，盯着面前的米粥，像是在看什么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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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十三层。</p>
易抚今抬给安良笙敬了个礼，“总统阁下。”</p>
“问出来什么了吗？”</p>
“她不肯开口话，身体抱恙，我们也不方便动用刑罚。”对待女人，安良笙要尽量温和一点，而且这种身份的人一般都是遇到了极致苦难才会走上这条路。</p>
但凡换个大老爷们，伊简现在就已经一拳干上去了。</p>
安良笙揉了下眉心，“我知道了。”</p>
诺依打开门，伊简回头看了一眼，满眼的不耐烦在触及安良笙那双浅棕色眼睛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站起身，把位置让给安良笙，“不至于你亲自来，这么点事。”</p>
“迟钟那边没问题了，我来看看。”安良笙里提着一杯燕麦粥，看向隔离室电椅上被束缚住的女人，“姚念楠对吧，你好，我是联邦总统安良笙。”</p>
面容憔悴的女人终于抬了下头。</p>
今天凌晨两点，异能狩猎局的蜀奕川和易抚今两位队长带人强闯她家，直接异能抑制器拷在脖子上带走，上级领导下发指令完全不需要理由。</p>
原本是蜀奕川要求回长安的，他在临禾市待了一个月了，上级也批准了，正好带着他的队押送姚念楠回来。</p>
但是蜀奕川现在反悔了，他跟易抚今换班，由易抚今带着他的几个队员回去，他和沈凇继续留在临禾市巡察异能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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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晚本来该在临禾市的，但她跟着其他人回来写报告了，顺便过了个年，就留在了长安，没有过去。</p>
易抚今奇怪地挑眉，也没多什么，正好他回去过年，有何不乐。</p>
全程蒙眼专车押送，转飞到长安，五点送到联邦大厦，晾了她两个时，才让伊简接触。</p>
最开始女人恐惧，慌张，尖叫，嚷着没有人权你们没有能力抓她，她要报警，情绪激动的时候异能抑制器就会有电流刺激，让她无法使用异能。</p>
两个时磨平了她的棱角，异能抑制器不会要她性命，自然也不会让灵核的主人玛伊雅弥知道。</p>
伊简的第一个问题，“你的灵核从谁那里得来？”</p>
第二个问题，“李寻冉是怎么死的？”</p>
她忽然不话了。</p>
歇斯底里在瞬间冷静下来，一定是被更强大的信念支撑住了。</p>
接下来无论伊简怎么逼问，哪怕是拿她儿子当筹码也没用，女人低着头，心如死灰一样再不开口一句话。</p>
安良笙让我温柔一点。伊简蹦起一个笑容，深吸一口气。</p>
还是等到安良笙来了。</p>
他天生带着绝佳的亲和力，长安的上流人士几乎都对安良笙没有敌意，时候最招人喜欢，幼儿园的朋友抢着和他做朋友，伊简是最霸道的，自就霸占着安良笙不让别人靠近。</p>
安辞为此天天跟这个抢自己哥哥的家伙打架。</p>
伊简撑着椅子靠背，用一种有点委屈的声音跟安良笙抱怨，“我都了半个时了，她还是不肯开口。”</p>
“你先出去歇歇吧，喝点水，我来问。”安良笙扭头冲他笑了一下。</p>
伊简指了下他里的燕麦粥，“你这个不是给我的？”</p>
“你不是吃过早饭了。”安良笙怪嗔地看着他。</p>
“行吧。”伊简关门前给了姚念楠一个危险的眼神，警告她听话。</p>
安良笙也没看桌子上的资料，而是去开隔离室的门，诺依劝阻了一句，“阁下，感染异能危险。”</p>
“没事的。”安良笙打开门，的隔离室四面皆是单面镜子，映着她自己瘦弱的身影。姚念楠警惕地盯着他，但安良笙晃了晃里的燕麦粥，插上管子，弯下腰与她平视。</p>
“姚女士，还没吃早饭吧，先喝点，垫垫肚子。”</p>
姚念楠盯着他看，眼底充满了红血丝。</p>
安良笙笑得非常温柔，“我没有下毒，这就是联邦大厦出门右拐三百米处的早餐店，很多员工都去他家买，我也经常喝。”</p>
半分钟。</p>
安良笙保持弯腰的姿势没有动。单面镜子外的伊简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这家伙何德何能！”</p>
姚念楠终于松懈了一点，就着他的喝了一点，甜甜的，很浓香的牛奶味，温度刚刚好，很好喝。她很饿了，又喝了一大口，最后慢慢喝完了一杯。</p>
“谢谢。”她。</p>
安良笙直起身，“不用谢。”</p>
他关上门，坐回椅子上，调整麦克风，柔声问道，“姚女士，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你使用灵核的代价？”</p>
她又偏过头，一副不配合的样子。</p>
“你的丈夫，儿子和弟弟，都已经出现了感染的早期症状，现在已被隔离。感染所造成的精神伤害是不可逆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们一旦确认感染，就会立刻被枪决。”</p>
安良笙平静地诉事实，然后问她，“你见过感染者吗？”</p>
他发送过去一段视频。</p>
那是三年前在北美地区，玛伊雅弥释放异能，大面积爆发感染，整个城市短短几天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到处都是人咬人的地狱场景，感染者没有痛觉，不知疲惫，如同丧尸一般攻击周围的人。</p>
绝大多数都是在吃自己的家人。</p>
无人晃动着，记录的画面并不清晰。</p>
“和人类的末日丧尸电影非常像呢。”安良笙自顾自地着，“不过人类的电影更早一些，玛伊雅弥年纪有时候，我甚至有种是人类创造了玛伊雅弥这样的错觉。”</p>
“她的名字选取九大堕天使之一，那代表着谎言与欺骗。我给你看看她的照片，是不是非常漂亮，她时候总会用她的完美无瑕的外表去欺骗研究员，装扮成乖孩子，博取人类信任。可她最喜欢虐杀人类，内心极其变态，和她的异能非常像。”</p>
安良笙，“东亚，是人类的净土，是你我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园，你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一旦感染扩散，那么一切都将化为灰烬。”</p>
“告诉我灵核的来源，你知道的信息，联邦会想办法将灵核提取出来，清除感染，让你的生活回到正轨。”</p>
姚念楠抬眼去看安良笙。</p>
她刚开始觉得伊简很帅，比她见过的男人都要帅，硬朗的帅，给人安全感，比电视上的明星都要好看得多。</p>
但现在看来好像安良笙更漂亮一点，确实是漂亮，安良笙的发色和眼瞳颜色都很浅，衬得整个人都很柔和，五官精致得像是女娲娘娘废了几百个泥人才制造出来的精品，使人一眼沦陷。</p>
“总统，你结婚了吗？”她没头没尾地问。</p>
安良笙一顿，摇了摇头，“没有。”</p>
“你有爱人吗？”</p>
“有。”他回答得很快。</p>
姚念楠继续问，“你有姐姐吗？”</p>
安良笙，“我是长子。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p>
姚念楠：“你这么出色，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联邦总统，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吧。”</p>
“”安良笙抿嘴，他好像意识到姚念楠在问什么了，于是摇头，违心地，“并没有。”</p>
她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也许是人总会是恶意的，“为什么？如果我是总统，我的父母可能会非常非常开心也许不会，哦他们不会开心，他们会让我把总统之位让给我弟弟，对，他们一定会这样。”</p>
姚念楠忽然笑了起来，疯癫得让伊简格外紧张，安良笙也皱起了眉，“姚女士，请你冷静一点。”</p>
“我很冷静。”她，“我很清楚感染会给我的家人带来怎样的后果。”</p>
“所以，枪毙他们的时候，我可以围观吗？”</p>
姚念楠眨了眨眼睛，扬起嘴角，笑得格外开心，“我高兴的话，可以把灵核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哦。”</p>
安良笙盯着她的眼睛看。</p>
疯子。</p>
“你在，报复他们？”安良笙垂眸，轻声问，“你恨你的弟弟夺走父母宠爱，你恨你的丈夫家暴，那你的儿子呢？他才五个月大，他有什么错？”</p>
“男人都该死。”她扫视一圈，感觉到镜子后面的视线，“总统，现在这里，有几个女人？”</p>
安良笙下意识心里想了一下，地下十三层研究异能的研究员，总共一百二十一人，只有三十五位女性。</p>
“都该去死，都该去死！男人都该死！”</p>
姚念楠尖叫着挣扎，但是椅子锁住了她的身体，她只能无能狂怒，“我就是要他们去死！！我的女儿，我的侄女，我的妹妹！我要他们死啊啊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