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季春花一愣,要转身,“段,段虎?”</p>
段虎却不撒,又用了几分劲儿。“话!”</p>
“不是,我要憋死了,你先撒开我。”</p>
他到底吃了啥呀,怎么这么大力气。</p>
她这么粗的腰身感觉都快被他勒断了似的。</p>
段虎闻此,身躯一僵,陡然收。</p>
季春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转身。</p>
段虎高大凶悍的身影被月光照着,在地上投下一个可怕的影子。</p>
却远不及他脸上浓重的煞气吓人。</p>
“老子今儿白天咋跟你的来着?”</p>
“我没——”</p>
“不是不是,”季春花有点急,情急之下伸去拉他。</p>
偏生段虎体热,一年四季都穿的极少。</p>
他褂子的袖口都卷上去,黝黑的臂露着。</p>
季春花这一拉他,嫩软的掌心瞬间激得段虎眸间一颤!</p>
“话就话,别动儿!”</p>
段虎啧了一声,退了退身子躲她。</p>
虽然粗鲁,但却也没再碰到她半根指头。</p>
这要是放在别的姑娘身上指定得委屈死了。</p>
可在季春花眼中,段虎身上那可是带着恩人的耀眼光环的。</p>
她甚至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段虎特别可爱。</p>
活像个不讲理、闹别扭的熊娃子。</p>
季春花弯起眼眸,轻笑了几声,笑得段虎脸热又不爽。</p>
结果还没等他话,季春花就软乎乎地道:“我没去瞎搞乱七八糟的事儿,”</p>
“刚才那位同志是猪场的老板叫余光,很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妹夫。”</p>
“你应该也知道他。”</p>
“哦,”段虎的烦躁忽而退了几分,一挑眉,“听过。”</p>
“今儿在相亲大会上我也看见他了。”</p>
“对,”季春花点头,“他一直很喜欢我妹子。”</p>
“我妹子不好意思,所以我帮她来和和。”</p>
“你有病?”段虎的好声好气没维持太久,他满脸不解:“你妹子要嫁谁用你和?”</p>
“你烂好人啊,欠的。”</p>
“这大晚上的不好好儿搁家歇着,白给她跑腿儿是吧?”</p>
“”</p>
季春花心里咯噔一声。</p>
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令她柔软澄清的水眸睁得老大。</p>
“艹,”段虎见季春花隔着散乱的碎发,一双圆溜溜儿的眼睛亮得厉害,后颈忽生热意,扬起下巴就道:“你瞪老子做啥?”</p>
“你瞪老子老子也骂你。”</p>
“你就是有病,就是贱得慌。”</p>
“以为这么做谁会感动,是么?”</p>
“我告诉你肥婆,你那假好心的妹子但凡是真心疼你,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你过成这尿()样儿!”</p>
“”</p>
</p>
季春花足足愣了好半天,却又笑了。</p>
眸间柔软更甚。</p>
她笑着点头,“你的对,段虎同志。”</p>
“我的确是自己感动自己呢。”</p>
“所以我并不是为了她才这么晚跑出来,去找余光的。”</p>
“是为了我自己。”</p>
“啊?”段虎这就不明白了。</p>
季春花羞涩一笑,低头瞅脚尖,“今天孙婶儿不是看了好几眼季琴嘛。”</p>
“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们会后悔。”</p>
“所以我就想,让季琴也个人家儿。”</p>
“这样我就没有危感了。”</p>
“”段虎张了张嘴,没出来话。</p>
可他身上的热意烧得更厉害了,耳根子都痒痒。</p>
然后他就骂:“肥婆,你是耳朵里塞鸡毛了还是脑子里灌粪了?”</p>
“老子不是跟你了,我跟我妈不会啥货色都看得上的。”</p>
“还有,我话不是放屁,”</p>
“我要娶你,那就是娶你。”</p>
“就你,没有什么狗琴屁琴,”</p>
“也没别人。”</p>
段虎心口怦怦跳,跳的飞快。</p>
跳得他觉得很闷,很胀,特难受。</p>
他没有体会过这种陌生的滋味儿,所以只能话愈发大声粗悍,最后道:“问完了么?”</p>
“能滚回家睡觉了么。”</p>
“能。”季春花咧嘴笑。</p>
“走。”</p>
段虎一伸胳膊,一把就攥住了季春花的胖。</p>
遂一愣,浓密乌黑的眉心深蹙:“你他娘的是冰坨子?”</p>
“冰叭儿凉啊你。”</p>
他骂骂咧咧又极其自然的把季春花的结结实实地裹住了。</p>
掌心粗糙的茧,灼热的温度令季春花瞬间头皮发麻。</p>
她抿紧唇,乌睫颤了颤。</p>
却没挣开,由着他牵着自己顺着黑乎乎的土道往前走。</p>
不知走了多久以后,季春花忽然跟蚊子叫似的讷讷道:“段虎同志,”</p>
“谢谢你。”</p>
“滚边儿拉去。”段虎嘬了嘬牙花子,大长腿咔咔往前迈,“甭跟老子整矫情吧啦的这一套。”</p>
“你往后是我娘们儿,一家子,懂么?”</p>
“嗯。”季春花低着头,声音软绵绵地回应。</p>
段虎心上又开始发痒,掌心里攥着那只微弱的动作又惹得他更痒。</p>
他觉得难受,可又不想撒开。</p>
于是顶着红意并不明显的黝黑脸庞哼了一声,“知道就好。”</p>
“赶紧把那啥同志给老子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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