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记!何书记!”</p>
何书记才走到村口就被叫住了,他一回身,顿感无奈,“姚同志,”</p>
“你哎呀!”</p>
“你这个同志怎么不听人劝呢?没想到你竟然能为了季春花同志追到这里”</p>
“不是!不是!”姚亭轩气喘吁吁道:“是,是村委会!”</p>
“村委会打起来了!”</p>
“扫,扫盲班子,和那个白老师打起来啦!”</p>
“啥啥?!”何书记呆若木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姚亭轩拉上他就走,“诶呦,您快着点儿吧,”</p>
“再慢点可就赶不上看热闹啦!”</p>
“您是不知道,刚才要不是刘大姐拦着,那白老头儿的眼镜子都得叫人踩碎了!”</p>
何书记魂儿都像没了似的,“为,为啥?!”</p>
“这好好的上个课,咋还能打起来了?”</p>
姚亭轩嗤了一声,“还不是因为那个白老头儿脑子有病?把那些姨跟婶子们得跟罪人一样。”</p>
“抨击她们观念错误,思想糟粕,没做好爹妈该做的,要对儿女感到愧疚。”</p>
“然后!我春花姐就听不下去了!”</p>
姚亭轩眼里闪着光,老痛快地攥了攥拳头,“我草何书记,你都没听见当时春花姐那个发言”</p>
“天呢,真是要多带劲有多带劲。”</p>
“给我听得都老感动了!完了,我心里就怪别扭的。”</p>
“我想我高低也是个男同志,都远不及春花姐有情有义呢。”</p>
姚亭轩感慨的不行,何书记却越听越懵。</p>
“季,季同志?这,这咋还跟她有关系了?发言?”</p>
“她发啥言了?”</p>
姚亭轩更用力地拽他:“诶呀,三两句话的跟你不清,等你回去就知道啦!”</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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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p>
“这简直是荒唐!!”</p>
了解完情况的何书记气得面色沉沉,愤然拂袖,</p>
“本来听这个白老师是高校退下来的,我还战战兢兢的。”</p>
“觉得咱们这个扫盲班子竟然能有个学识如此高的人来教。”</p>
“真是没想到这哪里是什么学识高,他是”</p>
“他明明是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才对!”</p>
教室中已然是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倒得七零八落。</p>
何婶子一边心疼地给季春花擦眼泪儿一边附和道:“谁不是呢!”</p>
“他那些屁话的时候我还心想呢,这胸口咋就跟堵着一口气似的不痛快呢?”</p>
“等花儿一那话,我当时就明白了!”</p>
“我那哪是对我儿愧得慌,我分明是因为觉得冤得慌才堵嘞!”</p>
“后来我就忍不住了,我直接问那个糟老头子,我我年轻的时候白天种地,夜里奶娃,累的腿都落下毛病了。”</p>
“我问他这个该怎么算?他我们愧对儿女,那我们呢?”</p>
“我们就没被愧对吗?”</p>
赵婶子气势汹汹地搬了把椅子,哐啷一声往季春花身边一撂!</p>
惊得何婶儿连道:“诶呀诶呀,我的亲娘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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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整这老大动静?你再把花儿肚里的娃惊着!”</p>
语罢,她又和声细语地接着哄:“花儿呀,好闺女,咱不难受了不生气了嗷。”</p>
“婶子们心里都老感动了,都特别感谢你呢。”</p>
“听话啊丫头,咱不能为了不值当的人伤着自己的身子呀!”</p>
直到白老师在狂轰乱炸中被人“救走”之前,季春花仍然斗志满满,最后甚至捂了嚎风地追着那个老头子一路骂到村委会大门,</p>
婶子跟姨们就一边追着一起骂,一边护着她,生怕她再不心摔一跤。</p>
可等她一回来,就像是累坏了似的,瞬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崩溃大哭。</p>
她哭哇哇的,丰盈的脸儿都皱吧起来,</p>
像是在为自己,又像是在为孙巧云、亦或是千千万万个可怜的女人们感到冤屈。</p>
季春花捯了两口气儿,顶着核桃般的眼跟何书记控诉:“你知道那个烂心肠的死老头儿后头又啥吗?”</p>
“他竟然、是我们这里的妇女同志们不懂得抗争!”</p>
“不懂得自己争取自由!”</p>
“他、他简直是在满口喷粪!满、满嘴窜稀!”</p>
提起这个,季春花又坐不住了,站起来激动得比比划划,呜咽道:“咋抗争?咋自由?!”</p>
“何婶子年轻的时候就被她男人打过,三天一打,五天一大打这都不是啥稀罕事儿!”</p>
“我做闺女的时候搁季家就是被从打到大的,这事儿大半拉村都知道!对不?”</p>
“都嫁个不好的人家就是掉进火坑了,可原本就有不少女人家,打地起就是从火坑里生出来的!”</p>
“没人帮着她们,也没人给她们力量,让她们出去赚钱哈哈哈!真的是笑掉大牙了!”</p>
季春花抡起拳头,“咣咣”凿桌子。</p>
“他那么厉害,为啥不去把家家户户的公公婆婆、娘家爹妈,还有老爷们儿全都叫来?好好问问为啥要这些妇女同志们大了就立马结婚,结了婚就生娃、生了娃有的月子都没做利索就去下地干活?”</p>
“赚钱?她们哪个也都没翘起脚闲待着啊!”</p>
“她们被迫无奈干得那些活,比外头厂子里的女工们还要辛苦千百倍,可就是根本没人发她们工钱!”</p>
“就这,还得有人骂她们吃白饭的呢!”</p>
“气死我了,真的是气死我了。”季春花哆嗦着道:“不成,我不能叫他就这么走了。”</p>
“我必须得去叫他改口,叫他认错!”</p>
“”</p>
何书记彻底陷入沉默,半句话也不出来了。</p>
现场的姨跟婶子们都给哄大宝贝似的,乌泱泱地凑上去哄着季春花冷静下来。</p>
“算了,春花,咱算了吧。”</p>
“那个死老头子咋也是镇上给整来的,咱这么着不是不给人镇上的面子吗?”</p>
“是啊是啊,如今他也走了,走了就走了。”</p>
“咱不在乎!”</p>
“对!要是学文化,就是学这些东西,那我们宁可继续做大字不识的傻老娘们儿!”</p>
“谁咱傻嘞?咱虽然不知道该咋念书,但至少明白该咋做人!”</p>
“不像那个牛子都废了的糟老头儿,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知道站着话不腰疼!哼!”</p>
何书记被婶子们如此尖锐又粗俗的话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半晌后才道:“大家都冷静冷静。”</p>
“先坐下休息休息”</p>
他走到门口叫人去倒点热乎水过来。</p>
随后便:“季队长的对,这件事情我们的确不能就这么算了。”</p>
“但也不能太偏激还是要用合理合规的方式向镇里提出意见。”</p>
“这不单单只是为了咱们,也是为了许许多多和我们这里一样、闭塞且又发展落后的乡下、或是村镇。”</p>
“扫盲这件事本身是非常好的,非常正确的进步道路。”</p>
“正因如此,才必须要杜绝错误的教育促使我们走向新的‘糟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