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他们是搁后院吃的,长乐本来就还没彻底好利索,为了避免叫他让风拍着,他们就尽量先不抱他出去。</p>
孙巧云知道季春花有正事干,吃完饭就走了,她也回去歇下,起来再收拾,叫段虎看着点娃们,甭让花儿分心。</p>
之后,季春花就继续盘腿坐在炕桌边上备课,时不时地提起笔,在本子上唰拉唰拉的写,</p>
那声音窸窸窣窣的,叫段虎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痒痒的慌。</p>
这中午太阳上来了,屋里就暖和。</p>
她不睡觉,段虎也不睡,帘子就拉开半拉。</p>
娃们放在炕边的床里,在阴影中睡得正香,</p>
剩下的日光则同洒金一般,泼在她凝白的侧脸上,和微微泛黄的纸张上。</p>
段虎咽咽唾沫,觉得心里更痒了。</p>
他不忍暗道,这可能就叫传中的温饱思那啥吧</p>
咬着牙闭上眼,憋了又憋,可那股子燥热却愈发滚烫,</p>
像是被屋里这股子暖融融的气息蒸腾着一样,接连不停的翻滚,实在难以平息。</p>
他舔了舔嘴皮子,雄浑的背无声离开炕柜,两条结实的大长腿一左一右,岔在季春花身体两旁,</p>
胳膊一伸,冷不丁地从身后给她裹住了。</p>
“诶!”季春花被他带的往后倒,笔还攥在上,不忍扭脸,“你别—”</p>
“唔!”</p>
嘴当即被严严实实地封住。</p>
段虎急促地喘息着,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满足,又像是饿了太久,尝着点滋味儿便更难控制。</p>
他也知道她有事要忙,不能打扰,本来是想着先解解馋就停下,</p>
结果这一沾上,真是太他娘的要命了。</p>
就算现在要了他的命,他也停不下来!</p>
季春花很快就没了力气,却仍想坚持着把写的上一项收个尾,</p>
借着他放她暂时缓缓的间隙恳求道:“虎、虎子,你先叫我唔,”</p>
“你先叫我把剩下剩下这两行写完,就这、唔,”</p>
“就这两行!”</p>
段虎浑身滚烫,嘶哑着嗓子所答非所问:“晚上还得弄这破玩意儿?”</p>
季春花嗯呐一声,点点头:“我不是跟你啦,不光是明天扫盲班子得上课,下周一镇上还得来听开放课。”</p>
“这两件事加一起就够我忙的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儿。”</p>
“别的事儿呢?”段虎用尖锐的虎牙啃了啃。</p>
“你又咬我!”季春花湿红着眼推搡:“别的事儿,咱家娃呀!”</p>
“哎呀你别闹我啦,你去看看长乐睡得踏实不?瞅他没再痒痒吧?”</p>
段虎眸色沉沉,执拗道:“还有、别的事儿、呢?”</p>
季春花被他亲得搂得脑瓜里有点懵,傻了吧唧的道:“还有啥事儿?没,没了吧?”</p>
“哦。”段虎倏地退开,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额角突突跳动着下地趿拉上鞋,“行,行,你没事儿就没事儿呗。”</p>
“对啊,那除了你们村委会的事儿跟娃的事儿还有啥别的?”</p>
他呵呵道:“没有,啥事儿都没有。”</p>
“你就记着这俩事儿就行。”</p>
季春花眼睛瞪得滴流圆,默不作声地瞅着他,瞅了老么半天,</p>
她可太能看明白他这拧巴劲了,这明显就是不高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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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虎走到木床边上,背对着她俯首查看,硬邦邦的道:“睡得跟猪羔子一样,没醒,应该也没痒。”</p>
季春花强忍笑意:“哦,那就成。”</p>
“那你回来吧。”</p>
“不了。”段虎绷着脸,揣兜里往外走,“老子洗尿戒子去。”</p>
季春花已然想起自己忘记的事儿,关于他俩的事儿,却又觉察到午休的时间不多了,于是道:“那、那也行。”</p>
“你洗去吧,我整理整理这些东西就要走了。”</p>
她没直接,她知道他为啥闹脾气,因为他又忍不住犯这毛病了。</p>
有啥事不跟人好好唠,非得给自己憋得火急火燎,一阵两伙地犯这个倔劲。</p>
她得治治这毛病,隔三差五的就得给他治治。</p>
治一治吧,还能好两天,赖两天,不治的话就得好两天,赖十天了。</p>
季春花走的时候,段虎甚至都没去送她,意图用这样的行为叫季春花自己好好反省一下。</p>
结果等人都走没影了,又不放心,坐在板凳上搓着尿戒子,把脖子抻老长,听前院的动静。</p>
孙巧云纳闷:“虎子不送你啊,花儿?”</p>
季春花笑呵呵:“我不叫他送的,让他瞅着娃们吧,我还放心。”</p>
孙巧云:“妈送你,你等妈穿个袄。”</p>
季春花忙开门:“不用不用,妈您歇您的,我下午还能回来一趟呐!”</p>
“待不了多久就能回来。”</p>
“切。”段虎拧着眉,更使劲地搓起尿戒子,“回来就回来呗,回来也是为你俩崽子,也不是为你爷们儿!”</p>
“娘的!这才过一宿,她咋能忘这老干净呐?”</p>
“她,她就一点都不想跟老子热乎热乎??”</p>
“光我自个儿憋得难受?!”</p>
段虎愈发郁闷,上的力道也愈发粗莽,没过一会儿,只听“刺啦”一声—</p>
上的尿戒子生生在搓板上搓破了。</p>
他神色一滞,对着破个大窟窿的尿戒子发呆,片刻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p>
“哎。”一搓脑瓜,道:“我他娘的也是,艹!”</p>
“咋就总改不了总改不了呢??”</p>
段虎郁闷地仰起脑瓜,看着头顶四方的蓝天,不忍紧紧抿住唇。</p>
这样的蓝天,跟梦里真的好像。</p>
当时年幼的他们,脑瓜顶也是这么蓝的天。</p>
“”</p>
假如,假如他从就知道这么拧巴不好,就能在她往外推自己的时候恬不知耻地黏糊上去,叫她咋甩都甩不掉了。</p>
“!”段虎猛然起身,不顾上都是胰子水,无比果决地抹次一把脸。</p>
对!</p>
他他娘的不能这么不长记性!</p>
他、他必须得改!</p>
不就是忘了要跟他亲热吗?这多大点事儿啊?</p>
她都是他媳妇儿了,晚上也得跟他回一被窝来,</p>
那还不是想咋亲咋亲?想咋热咋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