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吓、吓昏过去了??</p>
“疗、疗养院”</p>
季春花微微怔愣片刻,挤出个不太自然的笑:“我都行的,您咋安排都行。”</p>
虽然之前就清楚今天的安排,可听到“疗养院”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p>
因为这三个字是如此令人激动,但又让人如此失落。</p>
季春花当然知道,这个疗养院不是爸之前待过的那个,这个疗养院,几乎算是虎子他们眼皮子底下的。</p>
况且,爸流落到那个疗养院或许也也只是偶然,谁都没办法保证他下回去的地方还是个疗养院。</p>
假如,她真的能如此轻松的在这个疗养院找着爸</p>
那真可谓是天方夜谭、荒唐至极了。</p>
季春花暗暗苦笑,心想:这世上哪还能动不动就发生跟死而复生一样荒诞的事情呢?</p>
她还是不要瞎寻思了,先打起精神准备好接下来的分享才是。</p>
她得努力,得努力做到最好,只有这样才能更容易得到下一次“走出去”的会,才能走得越来越远,才能离找着爸越来越近。</p>
镇上的干部闻此立时喜笑颜开,随后又忍不住夸赞季春花,他这人向来不怎么爱哭的,毕竟都这个岁数了,又是个大老爷们儿,咋能轻易掉眼泪的,没得叫人笑话。</p>
可刚才他一度觉得眼泪就快涌出来了,是因为季春花讲述的内容叫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p>
他的爷爷在他很的时候就去世了,长大以后,有关于爷爷的记忆本来是没剩下啥的。</p>
怎想有一回他们搬家的时候,他从一个装着陈年旧物的箱子里翻着了一个可破可破的账本,封皮上写着三个非常好看且有力的大字,那就是他爷爷的名字。</p>
讲到此处,这位中年男人忽然哽咽,深切的道:“我打开那个账本看到他记下的那些东西,像是今年丰收了多少粮食,哪些钱可以用、那些钱不能用。”</p>
“不能用的钱是要提前备好,给我爸买弹珠,给我姑买件新的毛衣。”</p>
“那个账本好厚好厚,期间似乎一直不断加纸张重新用麻绳捆在一起后头还写了我姑要出嫁的时候,他要备些啥嫁妆!”</p>
“呵,听我爸,老爷子平时向来不爱笑,总是板着张脸,可你知道吗季同志,记着我姑嫁妆的那张纸上,有好些泪珠子砸出来的印子。”</p>
“哎!真是个要脸要面的老头子啊”</p>
他仰头看着冬日不那么湛蓝的天,眼里却好像真真实实的又瞅着了他的爷爷。</p>
可如今,他眼中的那个老人不再陌生、不再模糊,</p>
而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有血有肉。</p>
就好像那些账本上记录下的日子,他这个来自于未来的孙子真的亲眼瞅见了、又一起跟他度过了似的。</p>
听见司在喊,这位同志终于蹭蹭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啊季同志,一时没忍住跟你多了几句,耽误你的时间了。”</p>
“好了,咱快上车吧!应该是去厕所的同志们都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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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时以后,临近中午的时候,季春花跟着那位跟她交谈的梁大哥一起下了车。</p>
因为临时改变了计划,所以司跟剩下的那位镇上的干部要先原路返回,先将剩下的同志们都送回接他们的地点,然后再折返回来与季春花他们会合。</p>
这也是因为疗养院的要求,他们提出至多可以同时进去两个人。</p>
疗养院倒也不是不配合,他们也希望偶尔让那些老弱病残们接触一下外面的人,或是新鲜的事物,这样也有助于他们的心理健康。</p>
可现实情况是,疗养院里面有很多状态非常不稳定的人,假使真的一下子开进来辆老大的车,又乌央乌央地闯进来一大帮子的陌生人,他们实在难以保证得到的全是好的反应。</p>
二人在保安同志的带领下走进院中时,梁大哥声和季春花:“你知道他们为啥突然改了主意?就是因为前阵子好像有个啥歌舞团,想到这来义务演出,结果其中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精神病患者突然站起来大叫,好像是歌舞团的声音太吵。”</p>
“后来现场几乎乱成一锅粥,那些歌舞团的同志们大都挺年轻,再加上兴许也是把疗养院这种地方想的太理想了发生那种状况,甚至有个胆的女同志当场吓昏过去了呢!”</p>
“吓、吓昏过去了??”季春花瞪大眼。</p>
“是啊!”梁大哥道:“你想想,突然有好几个人站起来指着鼻子骂你,得话还很脏很脏,而且还、还一副冲上来要打你的样子,一般的姑娘指定会害怕的啊!”</p>
“的确是这个道理。”</p>
季春花木木然地点点头,心底则忍不住道:她就总感觉这种场面听着很熟悉呢。</p>
好几个人指着鼻子骂,还要打人,这可不就是原先在季家她几乎每天都要经历的吗?</p>
况且那时候他们可不是“要打”,而是“指定要打”。</p>
季春花觉得相比较之下,疗养院里的那些患者就一点都不可怕了。</p>
人家是因为得病了,精神上是真的不正常了,不能控制自己了才那样的。</p>
可季大强跟许丽他们不是,他们都是能够正常生活、正常与人交流的人,</p>
他们打人骂人,那就是成心的、故意的,就是因为他们是心眼子很坏很坏的人。</p>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专门给他们这样的人开个啥院的,就叫“黑心肝院”吧!</p>
然后把他们天天都捆在可硬可硬的床上,拿鞭子抽再泼点辣椒油!</p>
或、或者是拿烧红了的针扎他们脚底板!</p>
“季同志?”梁大哥忽然叫了她一声。</p>
季春花立时回神,脸上却仍然挂着止不住的笑意,“诶梁大哥,您。”</p>
语罢才蓦地察觉到前头多了个人,是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女人。</p>
“您、您好。”季春花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微微颔首。</p>
梁大哥皱起眉,很是苦恼的再次询问:“杨姐我们的这个同志也才二十几岁,况且还是他们村内部发展的,之前根本没有出来交流的经验。”</p>
“不是好了可以两个人一起进去的吗?您现在告诉我只能她自己进去这、这要是出了啥问题,您我该咋跟侯主任交代?”</p>
“我又咋跟他们尧河村村委会交代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