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风雨楼的人！”</p>
温雪菱轻笑一声，视线掠过地上被揍到龇牙咧嘴的男人们，透着一股子令人敬畏的冷色。</p>
像是给他的回答赐予嘉奖，她语调缓缓道，“给我，往死里打。”</p>
声音像江南春日随风拂动的弱柳，很轻很慢，却让吴老二他们心头咯噔了起来。</p>
又一次套麻袋结束。</p>
吴老二这次直接被揍掉了三颗牙，本就漏风的嘴，话更颤了。</p>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p>
她眸色沉沉盯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吴老板是聪明人，你觉得我要干什么？”</p>
“你这娘嘶！”后面那个们字还没有出口。</p>
温雪菱里的茶盏，已经朝着他的嘴砸去，滚烫热茶撒了他一身。</p>
茶盏更是将他肥厚的嘴唇烫出了泡。</p>
“好好话你不听，非要动粗，实在是有辱我们女子的文静。”</p>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阎泽他们再次将麻袋了回去。</p>
一连三次。</p>
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如此揍法。</p>
吴老二牙没了，肋骨断了两根，其他人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p>
再次重见天日的那一刻。</p>
他们看温雪菱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生怕又错什么话，再次挨揍。</p>
她挑眉，笑了笑，“吴老板，现在能好好听我话了吗？”</p>
吴老二刚要开口就被旁边人拉住，一个个大老爷们红着眼睛求他好好。</p>
他们是真的挨不动揍了，吸口气都觉得骨头疼。</p>
瞧见兄弟们的怂样，吴老二心里不服气，但现在处于劣势，也只好顺势点了点头。</p>
“如此，甚好。”</p>
温雪菱指节敲了敲桌面，眼神倏然犀利，直射吴老二心虚的眸子。</p>
“有句话吴老板倒是对了，我们风雨楼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上门找事？”</p>
吴老二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蹦出来一个字。</p>
若是没挨揍前，他还会随便寻一个由头，将这祸端甩到风雨楼的头上。</p>
但挨了这么三顿揍，他毫不怀疑，但凡他嘴里有一个假话，就会有第四顿揍。</p>
屋内寂静沉闷。</p>
就在他想要拖延时间，等隔壁顾衍酒醒后过来救他们时，便瞧见温雪菱又朝暗卫们晃了两下食指。</p>
眼看着破布麻袋就要第四次套上头，他的好兄弟们先忍不住了。</p>
“吴哥！我真受不住揍了，肋骨都断好几根了！”</p>
“你不我来！”</p>
“是吴哥看中了风雨楼的凤凰弓，想要据为己有，又不想落人口舌，这才诓骗了顾家子，风雨楼派人抢夺了他的图纸！”</p>
“顾衍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三言两语他就信了我们的话，自愿当我们里的刀。”</p>
“他父亲是兵部尚书，就算犯了事，也有他父亲替他担责，我们用这个法子逼走了好几家铺子主事，这次也想旧计重施，逼走风雨楼。”</p>
生怕再挨揍，话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将事情始末全部了出来。</p>
吴老二没想到身边这么不禁吓，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p>
关上的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踹开。</p>
差点在隔壁屋被霸王硬上弓的顾衍，刚刚一脚踹飞了花楼姑娘和厮，转头又被温雪菱的人，用冰水浇了个透心凉。</p>
酒已经彻底醒了。</p>
他双眼愤怒瞪着里面被绑起来的那些人，咬牙切齿道，“你们竟敢拿爷当猴耍！”</p>
第四顿揍，这些人还是没有避开。</p>
等到顾衍气喘吁吁跌坐在地，温雪菱才幽幽开口，“你揍完了？该轮到我了。”</p>
“你揍吧，我歇会。”揍得他都疼了。</p>
顾衍以为她要揍的人，是吴老二他们，结果看到阎泽拿着破布麻袋朝他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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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要揍的人是他？</p>
作为兵部尚书的老来得子，顾衍从到大就没有挨过揍，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p>
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落在他身上，疼得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p>
破布麻袋被扯开，俊俏的脸已经变得乌青，漆黑眸子愤怒瞪着慵懒坐在桌边的人。</p>
“我也是被他们骗了才会做那事！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揍人？”</p>
“你伤了风雨楼的伙计是事实。”</p>
“我、我”顾衍自知理亏，我了半天，也没有出个所以然。</p>
他仰起脖子，傲慢道，“你可知爷父亲是谁？若你现在就下跪给爷道歉，爷可以勉强原谅你。”</p>
温雪菱当然知道他父亲是谁。</p>
还知道兵部尚书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没几天的寿命好活了。</p>
上辈子，顾衍父亲就死在天灾初年的腊月，连年都没有熬到，就撒人寰了。</p>
而顾衍这个纨绔子弟，家财被身边狐朋狗友骗尽，冻死在南郊破庙。</p>
她抽出长剑，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p>
少年刚要奋起抵抗，就被暗卫扣住了肩膀，动弹不得。</p>
“顾衍，我们来打个赌如何？”</p>
不分昼夜泡在赌场的顾衍，听到她提起赌，骄傲地冷哼一声。</p>
“你要和我赌？京城谁人不知，爷我自打入赌场以来，就没有输过！”</p>
他不屑一顾道，“吧，要赌什么？”</p>
下巴猝然被剑尖划开一道锋利口子，顾衍疼得眉头皱起，不悦看向她的眼睛。</p>
温雪菱口吻冷峻，“就赌你父亲的命活不过三天。”</p>
“你！”顾衍再混不吝，也不希望自己父亲出事。</p>
听到她这话，他顾不得下巴再次被划出来的伤口，就要冲过来揍她。</p>
“三日后，顾尚书亡故，你输。”</p>
“赌注是在我风雨楼的门前，磕三十个响头，大喊：我错了。”</p>
顾衍被她这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下意识跟着下注，道，“好！赌就赌！”</p>
就他父亲那声如洪钟的身子骨，怎么可能会在三日内暴毙？</p>
这丫头绝对在危言耸听！</p>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那要是你输了呢？”</p>
顾衍以为她会出什么对等的赌注，比如跪在他面前，也磕三十个响头。</p>
谁知却听到她笑吟吟地，“那我就只能弄死你了。”</p>
温雪菱杏眸弯了弯，语气不急不缓，好似轻描淡写在回答今晚吃什么。</p>
即便是戴着银色面具，也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出认真。</p>
吴老二他们也被这话听得心头一惊，震惊看着双眸平静的少女，有种惹上不该惹之人的后怕。</p>
顾衍神色骤变：“你到底是谁？”</p>
纤细白皙的指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温雪菱笑道，“你觉得我是谁？”</p>
放眼京城，想起银色面具，大家都会想起那位清隽如月、风华绝世的国师，似天神下凡。</p>
他眯起眼睛试探道：“你是国师的人？”</p>
温雪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缓缓起身，“三日后，我等你来风雨楼磕头。”</p>
她的声音太笃定，好似早已经看到了三日后的结局。</p>
国师天知卦算，从无算漏。</p>
她方才那些话难道是真的？他父亲真的出事了？</p>
顾衍心里猛然出现一阵心悸。</p>
等他再抬头，眼前已经没有了温雪菱的影子。</p>
不理会吴老二他们死活，顾衍疯狗似的往尚书府的方向跑。</p>
而此时，青楼花坊的密室。</p>
红衣男子饶有兴致看着对面的男人，打趣道，“她，你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