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没有开口解答裴寒川满脸的疑惑,要是真让她把什么猪嘴巴、猪大肠、猪耳朵出口,对裴寒川来可定是一场酷刑。</p>
像他这样的有钱人家少爷,恐怕连怎么养猪的都没见过,更别提这些不值钱的猪内脏了。</p>
她大发善心,不恶心裴寒川了。</p>
楚月不卑不亢的道,“你要是觉得这个气味太臭,我们还是下车话,反正也就几句话,不用多少时间。”</p>
裴寒川一直紧皱着眉毛,却拒绝了楚月下车的提议。</p>
“别,你别下车,外面风大,又冷,还是坐车上话。”裴寒川看了一眼楚月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蛋,收回眼神后放轻了呼吸,“我受得住,多闻几次就不臭了。”</p>
其实,还是臭的。</p>
只是楚月一个年轻姑娘都能表现的落落大方,裴寒川不想在楚月面前丢人。</p>
楚月注意到裴寒川喉结滚动的动作,他还在犯恶心。没想到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还挺体谅人的。</p>
她加快速度,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笔记本递给裴寒川,“这个就是我准备的药方子。”</p>
裴寒川一听是药方子,眼前一亮,稍稍忘记了空气中的腥臭味,激动的接过笔记本。</p>
“要什么名贵中药材?还是要什么药引子?你上次好像是用了西医的办法,还是要什么进口药物——“</p>
裴寒川一句一句疑惑问着,但是在他打开笔记本之后,看到的竟然是一排一排人。</p>
就这?!</p>
药方子?!</p>
楚月的画工不错,每个人都是圆头圆脑,相当可爱的模样。</p>
可是可爱毫无用处,也不能当药吃!</p>
裴寒川拿着笔记本,看看人,看看楚月,再看看人,最后不解的看向楚月。</p>
他声音发紧,“这就是你准备了这么久的药方子?”</p>
要不是在认识楚月以来,楚月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条不紊的,不然裴寒川都要以为楚月是在故意耍她玩。</p>
楚月知道裴寒川不懂,因此慢慢解释。</p>
“这一套,是八段锦。这一套,是五禽戏。具体的步骤,以及动作要领,我都仔细写本子上了。”</p>
“上次给孩子把脉的时候,我已经过了,那孩子身上没有病,就只是体弱而已。是药三分毒,对那么的孩子来,再好的中药材吃下去,只会是虚不受补。倒不如从根基上,慢慢调养身体底子。”</p>
“八段锦和五禽戏,是结合人体穴位以及阴阳调和衍生出来的,只要按照动作要领,每天坚持锻炼,可以补气养胃,对孩子的身体调理一定有用。”</p>
听完这一番话后,裴寒川悬着的心,稍稍往下放了放。</p>
他低头,仔细看楚月画的每个人,才发现人的动作以及势全都不一样,细节之处,她还在人身上标注了穴位和关节。</p>
一页一页翻下去,内容相当的多。</p>
这么多人的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画出来,楚月一定花了不少时间,远比写一张可以糊弄人的药方子复杂多了。</p>
裴寒川里的笔记本,不再是笔记本,反而是楚月认真的心血。</p>
他看着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是“五禽戏”的赫赫威名他还是听过的。</p>
传是医圣华佗所创,却在千年历史之中断了流传,传下来的内容七零八落,不成整体。但是楚月所绘制的内容,却是完整的,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这些。</p>
如果是真传,那他里这几个圆头圆脑的人,可是价值千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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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寒川心里变得沉甸甸,看向楚月的眼神也格外认真。</p>
“药方子我收下了,我会按照你上面的内容,去试一试。你卖多少钱?”</p>
楚月摇头,“我不要钱。”</p>
裴寒川再一次诧异,“不要钱?”</p>
总不能是白送吧?</p>
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p>
这个道理裴寒川不可能不懂,所以他看着楚月,等着她接下来的话。</p>
楚月也不绕圈子,直接道,“我想要一样东西,只有裴先生有能力做到。”</p>
“什么东西?”</p>
楚月沉声道,“一张特许经营的营业执照。”</p>
她现在身处的时代,刚好是旧的经济制度和未来新的经济制度即将要变革的时代。</p>
上面逐渐放宽了对民营经济的管制,允许越来越多人的做生意,但是这个“允许”的口子就这么点大,到底谁才能吃到第一口肉,就各看本事了。</p>
宋红梅过裴家是红丨色丨资丨本丨家,以后改开之后的第一口肉,肯定少不了他们家的。</p>
楚月的野心没那么大,但是谁不想在风口上赚钱呢?!</p>
有了一张特许经营的营业执照,对她来有备无患,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p>
裴寒川显然没想到楚月要的竟然是这个东西,一脸诧异,“你想做生意?”</p>
“不行吗?”</p>
楚月笑了下,眼尾微扬,反问道。</p>
她的眼神明媚又自信,这一瞬间的神态,让裴寒川想起一个人——他的姐姐,如今裴家的真正掌权人。</p>
他的姐姐可以在商场里叱咤风云,楚月又为什么不行呢?</p>
裴寒川在她们的身上,看到了张扬的野心,让她们显得光芒璀璨。</p>
“行,你要的东西,我来办。”</p>
裴寒川和楚月再次约定了时间,到时候他会亲把楚月要的东西送来。</p>
楚月信得过裴寒川,就这么定了,她收拾收拾上的东西,起身准备下车。</p>
动作间,楚月想起上次把脉过的那个孩子,眼神里闪过一抹幽深复杂的光,心口莫名软了一下。</p>
正准备起身的楚月,又一次坐了下来,“孩子最近还好吗?”</p>
提起孩子,裴寒川担忧的皱了皱眉,“不太好,天赐又生病了。那天回去之后,他开始咳嗽,晚上就发烧了。已经一周了,高烧低烧反反复复,虽然烧得没一开始那么厉害,可是一直不见好,还在咳嗽。”</p>
裴寒川的话语之间,带着深深的自责。</p>
如果他那天没有偷偷带着裴天赐出来吃饭,裴天赐也就不会被卡到喉咙受惊,也就不会生病。</p>
这其中都是他的责任,害得那么的孩子吃苦了。</p>
楚月闻言,想到那个白净清秀乖巧的孩子,眉心跟着皱在了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