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花仔细回想，“有肉有鱼我喜欢吃鱼，爹把鱼刺弄干净了一口一口喂给我。”</p>
“还吃了其他什么？”</p>
“还有肉爹想给我吃肉，但是旁边三爷爷拦着不让给我吃爹那就不吃肉，吃鱼继续给鱼吃还有野菜“</p>
赵花的记忆力很好，三天前饭桌上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仔仔细细。</p>
而且那是她和父亲相处的最后记忆。</p>
所以特别的刻骨铭心。</p>
赵花继续轻声，“还有米饭大白米饭爹只有村长家请吃饭，才能吃到白米饭，让我多吃点”</p>
白米饭贵，很多人家还是吃土豆红薯当主食，能吃上面粉馒头都是好日子。</p>
等等白米饭。</p>
楚月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突然拉起赵花，认真问道，“花，你吃的是白米饭？”</p>
“对啊，白米饭。爹喂我吃了半碗。”</p>
赵花一五一十仔细。</p>
楚月脑海里画面翻腾，“花，你乖乖在家里，等下记得喝药。”</p>
她飞快走出去，对郝军医焦急道，“郝军医，找到了！我找到了！”</p>
毒源，楚月找到了！</p>
他们再次回到了库房，面前放着保存下来的那桌饭菜。</p>
郝军医心急等在一旁，章为民也被叫了回来。</p>
郝军医问道，“楚，你知道哪道菜有毒了？”</p>
“不是菜，是这个。”</p>
楚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饭碗，放到郝军医和章为民面前。</p>
郝军医低头，仔细审视饭碗里放了三天干涸的米饭。</p>
章为民看着那一碗饭，突然脚软，往后踉跄了一下，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慌张到不行。</p>
他甚至想从库房里逃走，被楚月给拦住了。</p>
“章书记员，我话还没开始，你怎么能走？”楚月冷眼看着他。</p>
章为民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哆哆嗦嗦，“是是我没想走就是觉得里面太臭了”</p>
郝军医瞪了章为民一眼，他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但是正事要紧。</p>
他继续问楚月，“毒在米饭里？”</p>
那一碗米饭，有白米饭，有黄色的玉米碴，看起来只是一碗普通的杂粮米饭。</p>
楚月解释道，“我刚才问了花，花她吃的是白米饭。”</p>
“可是这个米饭里明明有玉米碴子，不是白米饭。是不是花记错了？”</p>
“不是花记错了，而是她吃的那一碗里，没有这些黄色的颗粒。黄色的颗粒并不是玉米碴子，而是大米发霉变质，产生了黄曲霉菌。黄曲霉菌的毒素是砒霜的6倍，吃到人必死无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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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花运气不好，她被赵老头抱去了主桌，运气好，她分到的那一碗米饭里，没有黄色颗粒。</p>
由于主桌的是长辈，所以只有主桌的人分到了米饭，中毒最严重，一下子死了六个。</p>
其他桌的人吃的是稀饭加土豆，分到的米饭不多，因此只出现了中毒症状，并没有当场殒命。</p>
他们在调查的时候，只注意到菜肴的不同，却忽略了主桌和他们人吃的米饭，也是不同的。</p>
郝军医听了楚月的解释后，伸拿了一粒“玉米碴子”出来，放在指头上碾碎，黄色颗粒里面，露出绿色真菌。</p>
“是这个！就是这个！”</p>
郝军医拍案叫绝，这么细微之处，竟然真的被楚月找出来了。</p>
配图，大米发霉之后，有了黄曲霉菌，千万别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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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万苦找到了中毒源头，必然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p>
三天前是谁煮的饭，用的是谁家的大米，大米是否还有剩下，剩下的大米是不是有人吃。</p>
只有从根子上杜绝一切，才能防止村子里再次死人。</p>
大米有毒的消息一下子在村子里传开了，村民们全都赶了过来，同时押着一个妇人，是村子里的赵寡妇。</p>
赵寡妇被推了出来，众人指着她破口大骂，特别是家里死了人的人家，恨不得将赵寡妇生吞活剥了。</p>
“就是她！那天就是她在后厨帮忙！洗碗洗菜，洗米煮饭都是她做的！如果大米里面有毒，一定跟她脱不开关系！”</p>
“你们看这个！这个是我从赵寡妇家里搜出来的，一包大米！整整五斤，全都是大米！”</p>
“赵寡妇，你好狠的心，我们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害死我爹！”</p>
“把她拉去浸猪笼！把她拉出去！那可是六条人命！你拿着什么赔！”</p>
村民们群起而攻之，将压抑许久的怒气都发泄在赵寡妇身上。</p>
从赵寡妇家里搜出来的大米，也被扔在地上，楚月和郝军医同时看过去，在一片白色大米中间看到一些黄色颗粒，看起来的确跟玉米碴子一样，根本分不出来这些其实是剧毒。</p>
赵寡妇努力争取当后厨帮工，白了是想占便宜，趁着厨房没人的时候，能偷偷“拿”一点东西回家。</p>
她会把混着剧毒的大米放在家里，很显然根本不知道大米有毒，不然早毁尸灭迹了。</p>
被众人辱骂唾弃的赵寡妇颤抖着，很快开始反驳。</p>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村长和村支书都是好人，我怎么会害他们就算是我死了，也不敢害他们啊”</p>
村民们不信，站出来指着赵寡妇痛斥，“两个军医同志都调查清楚了，他们毒在米饭里！那天的洗米煮饭的人只有一个，旁人没有插，下毒的人一定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p>
“大米大米这大米有毒？”赵寡妇吓得浑身哆嗦，她身旁还被扔着大米，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狼狈着在地上爬开。</p>
她疯狂的大喊大叫，“我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过去帮忙，只是偷了一点东西，这些大米我偷回去之后，不舍得吃，我要是知道有毒，怎么还会偷回去，放在家里啊！”</p>
“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村长，让我煮饭的时候用今年的新米，他祭祀不能马虎，要对得起祖宗。我去跟章书记员拿新米，可是他不给我新米啊！”</p>
祭祀活动表面上是村长请吃饭，可是村长又不是地主，家里没那么多粮食。</p>
所有开支都是村子里出，大米用的是生产队里上交的公粮。</p>
如此一来，赵寡妇突然站起来，双眼瞪着，伸出指头直直指着章为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