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p>
“奇迹的世代？”</p>
这个称呼从口中辗转脱落的时候，仿佛有嗡鸣声随着蝉鸣在耳边回旋，让赤司征十郎也不免有些恍惚。</p>
那时他们是如日中天的奇迹的世代，但凡比赛，战无不胜。</p>
可也只有胜利，是唯一被记录下来的。</p>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居然也有种旁人故事的错觉。明明，上一次被称呼为奇迹的世代，不过半年前。</p>
眼前的黑发少女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湛蓝的眼眸如同澄净的天空般只现出了他的影子。</p>
必须得承认，他很喜欢这种感觉。</p>
这种只属于彼此，似乎能完全掌控的感觉。</p>
没有胜负，没有对错，没有利益掺杂。</p>
前提是，一切都没有偏差。</p>
“遥，你这是从哪听到的称呼？”</p>
“黑子哲也。”</p>
——很诚实的回答。</p>
赤司征十郎向来对情绪很敏感，如果是绿间真太郎或是旁的什么人，叙的角度和黑子哲也显然是完全不同的。</p>
赤金眼眸静静倒影出眼前的黑发少女，不太令人意外的答案。事实上对于这个前队友，赤司征十郎也不出什么太苛责的话。</p>
他只是太过天真罢了。</p>
利益纠缠的世界，怎么可能一直纯粹。</p>
只是遥，想从他这收获什么答案呢？</p>
少年漫不经心地垂眸，掩盖住眼底那不可告人的晦涩，只握住黑发少女的腕往楼梯下缓缓走去。</p>
自国三以后，他便清楚地知道，唯有胜利，才是永恒不变的存在。</p>
社团、学校、家族但凡是能夺取的胜利，必然落入中。</p>
再次相遇本不在计划之中，只是第一眼便能认出，是她。</p>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从未更改。</p>
就如同枯燥乏味的人生之中流入的一泓清泉，五十岚遥一如从前，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却轻易就被撼动心软无比。</p>
——即使不是一个世界，可纵然是无上之月，也有顾影留照大地之时。</p>
这是他静心绸缪的棋盘，每一步几乎都在赤司征十郎的掌控之中。</p>
虽然，最初认识的时候，仅有“俺”的存在，但如今再次相遇，一步步过来，</p>
是“仆”。</p>
“仆”做出的事，跟“俺”又有什么关联？</p>
能掌握胜利的，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胆鬼，害怕失去的人，什么都不可能拥有的。</p>
“这还真是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哲也应该了，他不赞成我我们的球吧？”</p>
谈到奇迹的世代，明显能感觉到赤司征十郎情绪上的转变。虽然话时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氛围。</p>
这一点，从他不由分牵着我就走，就足以证明了。</p>
就实力差距来看，这点拉住腕的力道，想要挣脱是再简单不过了。毕竟我连咒灵的重击都能扛一扛，而征十郎他再厉害也不过是普通人。</p>
但</p>
想听听他话。</p>
想看看他瑰丽眼眸下深藏着的秘密。</p>
只是我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罢了。</p>
“是哦，征十郎，是不是会读心术？”我笑笑，在后面打趣道：“只不过，没想到征十郎还有这种时期。”</p>
我感慨：“奇迹的世代征十郎，你们是宛如奇迹的存在啊。”</p>
如碎金般的光影在灿金的眼眸中流转，眼前的少年似乎闪过了些许回忆的神情。</p>
“嗯，奇迹的世代这个称呼，不过是报刊媒体惯用的吹嘘段。在此之前，玲央姐他们，也曾被称为无冠的五将”</p>
我懂了，这是用他人同样尴尬中二的称呼，来掩盖自己的中二！</p>
这是转移话题！</p>
“能冠以奇迹之名，也一定是耀眼得无法让人无法忽视吧那征十郎你的队友呢，都是什么样的人呀？”</p>
“队友”</p>
赤司征十郎微笑，笑意却并不深：“我们也不过是稳打稳扎罢了。”</p>
“只是一开始，我们和对之间的差距也并不大，逐渐才是由量的积累，引发了质的变化。”</p>
“唯一称得上奇迹的，应该是那时的我们，从来没有获得过败绩。”</p>
“大家的眼中，也唯有胜利。”</p>
他轻描淡写地着。</p>
感觉有些奇怪？</p>
我隐约察觉到，虽然确实是在谈论奇迹的世代，但和黑子哲也那种似乎仍有热爱的感觉不同</p>
征十郎他，很明显在运用语言的技巧，避重就轻地在引导我倾向不同的角度。</p>
从他的话里，我感觉不到他对篮球的爱。可行动上来看，他在篮球上的付出，无疑是喜欢的。</p>
仅仅一个社团运动，早已登顶过的游戏，能为他带来的勋章远远不如学生会的荣誉甚至不如家族的荫蔽。</p>
为什么还在坚持？</p>
其实我向来都是不太关注这些，毕竟咒术的世界多的是直来直往，由绝对武力主宰的地方，即使有再多的弯弯绕绕，也会被武力轻易镇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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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那些烂橘子高层，也逃不开这一定律。</p>
但或许，正如妖刀所——</p>
“征十郎，你这样，我更好奇了，好想看看那时的你。”</p>
——想要了解一个人，不仅仅是强大的时候，更还有弱无助之时。</p>
如今的赤司征十郎，太过游刃有余，看似亲切温和，实际上所有交往进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p>
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黑子哲也口中那个——只知胜利，不论过程的赤司征十郎。</p>
现在想想，那天我不管不顾地坠入情绪深渊，对他来，算不算是一种意料之外？</p>
无法掌控的情绪，才会更让人沉湎于其中，不愿放。</p>
虽然我对他并没有全盘托出，但是</p>
征十郎，好狡猾。</p>
“嗯？”赤司征十郎挑了挑眉，似乎在打趣，“过去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也不过是训练、比赛、夺冠，和现在也都是一样，是一成不变的。”</p>
“遥，好贪心。”</p>
他这话的，仿佛在嗔怪我有他一个还不够，还想再多几个不成。</p>
我觉得觉得不太对！</p>
赤司征十郎，又在避重就轻！</p>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那个奇迹的世代，到底是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p>
而且，一个人又有多少三年的时间。</p>
我和夏油杰接触也不过三年，如今一些形式作风，偶尔自己也恍惚发现竟还留有他的影子。</p>
“征十郎。”</p>
我擡，不太客气地捧起他的脸，主动地将距离拉进，只认真地凝视着他这双明暗不清的赤金双眸。</p>
我很清楚地感觉到</p>
他不过外强中干。</p>
我理直气壮：“那贪心的遥想问你，要不要来做个交易？我们来用故事换故事，如何？”</p>
既然他始终打不开心墙，那不如——</p>
直接暴力摧毁。</p>
咒术师的风格，从不拖延妥协。</p>
“那我开始咯。”</p>
不等赤司征十郎回应，我直接先斩后奏，自顾自地开始了我的故事。</p>
其实早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我一味在逃避着，似乎这样就能躲避那个不想看见的结局。</p>
但我忘了，夏油已经给过我答案了。</p>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p>
我要给赤司征十郎讲的，自然是咒术界的故事，我的故事。不过既然是咒术相关的，自然听起来也跟奇幻故事似的。</p>
但这时我想起来的，居然是已经有些淡忘了的曾经被夏油杰俘获的那个矜贵少年。</p>
不知怎么，他的形象似乎渐渐地跟赤司征十郎有些重叠。但出的话语，又似乎像是两个人的个性。</p>
“唔，别看我这样，我也有过离家出走的时候。那时我遇到过一个人，他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就停下来多看看周围吧。”</p>
从到大，除了面对母亲，我似乎没有像此刻这般坦诚的时候。</p>
毕竟大人的目光总是带着利益的审视，如同带刺的剑柄般无论从那个方向握住，都只会刺伤自己。</p>
我尽量避开了咒术相关的内容，只跟赤司征十郎描述，我跟着夏油杰，却发现理念不合后的分歧，以及大概记得的，一些那个少年告诉我的话。</p>
现在回忆起来，我才发现，虽然记不清样貌，但对那时的我来，那个人确实是给我带来了一点光亮。</p>
我跟赤司征十郎，只是想让他也对我坦诚一些，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他的态度似乎隐约有些不太对劲。</p>
“遥，好狡猾。”</p>
听完我这多少有些糊弄的故事，赤司征十郎静了静，开口时声音有些微微发哑。</p>
什么狡猾！我这分明是单刀直入！</p>
“什么嘛？我的故事可是已经完了，征十郎，你可不能甩赖。”</p>
我擡头看赤司征十郎，多少有些想着据理力争缓和氛围。</p>
但这一眼，不禁让我魂灵都有些颤栗。</p>
原本总是如波澜不惊的海面般难以揣测的赤司征十郎，此时像是飓风掀起惊涛骇浪般要将一切牢牢掌控。</p>
这是从未在我面前完全展露的模样。</p>
但比起平日里，却似乎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p>
他轻声笑了笑，擡——</p>
“那么，这样的征十郎呢？”</p>
一只轻柔地盖住我的眼睛，失去视觉后，其他的感官似乎就鲜明了许多。</p>
衣服摩挲的声音变得再清晰不过，温度从掌心逐渐晕染渗入，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耳畔，微微发痒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闪躲。</p>
但——</p>
我已经退无可退。</p>
“遥。”</p>
距离极近，声音酥酥麻麻地擦过脖颈，混杂在心跳之中，一瞬似乎无法分辨到底是从哪发出。</p>
“你想认识的征十郎，是哪一个？”</p>
嫉妒心，是人之常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