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p>
蒙面男子捏着纸张的微微发抖,这已经是第七张毛主席诗词了。</p>
昏暗的仓库里,宋婉像个勤奋的学生,正趴在木箱上奋笔疾书,嘴里还哼着东方红的调子。</p>
“怎样?够不够?”她殷勤地递上新作,“这首沁园春雪我背的最熟!”</p>
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p>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p>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匕首“嗖”一声扎死路过的一只老鼠,“你耍我!”</p>
冰凉的指掐住宋婉脖子,她顿时双脚离地。</p>
缺氧让宋婉视线开始模糊,但她的左却悄悄摸向袖口——那里藏着她特制的防狼药。</p>
“这这可是”她艰难地挤出声音,“最最高指示”</p>
“怎么是耍呢”</p>
宋婉右握住他的铁腕,往外掰扯,心里在ss:老大,再不来,我的命就要交代在这了!</p>
“咻——”</p>
破空声划过,男人突然僵直倒地。一根翠绿的藤蔓从他后颈抽出,脖子上一圈勒痕。</p>
“咳咳咳”</p>
宋婉瘫坐在地,大口喘气,“老大,你再晚一分钟”</p>
她摸着脖子上的淤青,“就能吃我的席了。”</p>
白从阴影处走出,藤蔓像宠物般缠绕在她腕间:“怎么会?”</p>
她踢了踢宋婉的鞋尖,“你袖子里那包辣椒粉,足够辣倒一只大象。”</p>
“嘿嘿”</p>
宋婉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都是跟老大学的,有备无患嘛!”</p>
“宋婉!”</p>
顾中章破门而入,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乱得像鸡窝。</p>
他一把抓住宋婉的腕,指尖都在发抖:“伤着哪了?让我看看!”</p>
“白在这,我能有什么事。”宋婉嫌弃地甩开他,“指望你?我早凉透了!”</p>
顾中章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他狠狠踹了脚昏迷的绑匪:“藏头露尾的鼠辈!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座庙的”</p>
他揭开男子脸上的黑布,“这脸太生了,不是杨忠秀同行之人。”</p>
宋婉凑过来,突然“噗嗤“笑出声:“老大你看他鞋底!”</p>
——右靴跟居然藏着个暗格,里面是个纸包,打开一看,居然是药丸!</p>
“别动,不定是毒药!”顾中章拦住宋婉伸出的。</p>
“或许是他有隐疾也不一定,毕竟这药藏得这么‘深’!”宋婉贼笑两声,脑补只有自己懂的“隐疾”!</p>
“不对!”宋婉抢过药丸,放在鼻子下闻闻。</p>
顾中章眉毛扭曲得像蚯蚓,“宋婉,你这什么爱好,脚丫子的味道好闻吗?”</p>
“你懂什么!这是速效救心丸!”她突然顿住,</p>
“奇怪,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速效救心丸是96年由天津中医药大学研发成功的,现在才95年”</p>
空气瞬间凝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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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唐璟墨和宋婉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脸上同时浮现“果然如此“的微妙表情,活像三只抓到耗子的猫</p>
在场的只有顾中章听不懂其中的意义,好奇心勾得人心痒痒。</p>
“那个各位,”顾中章弱弱举,像课堂上提问的学生,“我能问个问题吗?”</p>
白挑眉:“嗯?”尾音危险地上扬。</p>
“你们”他咽了咽口水,“还是人吗?”</p>
“怎么话呢!”宋婉瞬间炸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p>
顾中章慌忙摆:“不是,我是你们能点让人听得懂的人话吗?”</p>
他指了指白腕上乖巧缠绕的藤蔓,“还有,这玩意儿比军犬还听话。”</p>
接着又指向唐璟墨,“还有你,我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p>
“神秘?”宋婉抢白。</p>
“深不可测。”顾中章纠正,他扭曲的眉头跟蜡笔新有的一拼,“我是不是多心了?”</p>
宋婉眼珠一转,突然踮脚拍他肩膀:“老顾啊,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p>
“啊?”</p>
“你看!我白老大和唐姐夫这么优秀,你,整天吊儿郎当太菜!”她摇头晃脑,一脸恨铁不成钢模样。</p>
“嗯!”白点点头表示认可,“再不努力,我们真不带你玩了。”</p>
唐璟墨立刻配合地叹气:“中章,你一向懈怠,该收收心了。”</p>
顾中章狐疑地眯起眼:“真的只是我太菜了?”</p>
总觉得哪里不对。</p>
“千真万确!”宋婉信誓旦旦,背后却偷偷冲白比了个v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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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p>
汽笛声刺破火车站的熙熙攘攘,包厢内陈秘书将身子往杨忠秀那边倾了倾。</p>
他掌心藏着的纸条已被汗水浸透,上面的字迹晕染开来,却仍能辨认出“得”二字。</p>
“杨部,”他声音压得极低,“黑子那边成了。宋婉”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要处理得自然些?比如意外落水?”</p>
杨忠秀掸了掸中山装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站台上巡逻的民警:“做得干净点。”</p>
“明白。不过,”陈秘书犹豫了一秒,还是硬着头皮多问一句,“那个宋婉的外公是苏泊庭”</p>
“苏泊庭?”杨忠秀瞳孔微缩,身子猛地坐直,眼前闪过一个明艳如火的身影,“她是苏宁的女儿?”</p>
“不,是苏宁的继姐苏静所出。”</p>
“呵”杨忠秀放松地靠着后背,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p>
“苏泊庭?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老东西。”他回头看了眼陈,眼神阴鸷得吓人,“明年今日,不定正赶上他的头七。”</p>
黑子传回的消息,自然是白授意的。</p>
此刻这位“绑匪”正躺在地窖里,呼呼大睡——唐璟墨的精神力早把他的记忆翻了个底朝天。</p>
“鱼饵抛出去了,”白把玩着从黑子身上搜出的令牌,“就等杨部长”</p>
她突然顿住,令牌内侧刻着的一行字让她眯起眼睛:</p>
“龙神山,碎片,杨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