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回到衙门，见江成不在，有些诧异。</p>
她也没多想，直接去了地牢。</p>
她要跟薛永良摊牌。</p>
刑架上，薛永良满身是伤地立在那，头耷拉到一边，似是睡过去了。</p>
林知夏让李勇把他泼醒。</p>
“我来是告诉你，你这些伤，都白挨了！七名死者的头颅我已经在花盆里找到了，白氏也已经招了，她同意上堂指证你”</p>
林知夏把白氏的供词摊到薛永良面前。</p>
“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死者带出城的，不过这不重要了，我里的证据足够判你死刑。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p>
林知夏笑了一下：“李勇，把他放下来，关进地牢，等候判决！”</p>
薛永良瞠目而视，直到衙役将锁链解下，要将他拖进牢房看押，他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力气，一把推开衙役，跪到林知夏面前。</p>
“我可以戴罪立功，我知道有人在走私军器，我知道他们仓库在哪！”</p>
薛永良语出惊人。</p>
这就是他那身神卫军军服的出处。</p>
林知夏心头一惊，她身后站着李勇，还有四名衙役。</p>
如果倒卖军器一案，因他这一句话抬到明面上，那对方就有销毁证据的会。</p>
她快步上前扇了薛永良一巴掌。</p>
“为求活命，你连这种瞎话你都敢编，再敢胡乱攀咬，我就让他们把刑具再上一遍。”</p>
薛永良还想再，林知夏又是一巴掌下去。</p>
见对方安静了，林知夏摆摆。</p>
两名衙役将薛永良拖进地牢。</p>
李勇道：“不问清楚吗？”</p>
林知夏擦了擦：“一个只会欺软怕硬的杀人犯，他的话你敢信！此事莫要再议，不要给衙门增添麻烦。”</p>
“明白了。”</p>
“你把他们四个都叫过来！”</p>
林知夏看清四名衙役中，有两位吃过她的桂花糕。</p>
“上次的桂花糕好吃吗？”</p>
“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p>
“是啊，特别好吃，谢谢大人请我们吃东西。”</p>
衙役们争相称赞道。</p>
林知夏笑了一下：“喜欢吃就好，那糕点是我家里做的，这次无头案破了，你们也出了不少力，赶明儿我给你们带一些。</p>
另外，我不喜欢多嘴的人，不管是我故意给薛永良上刑，还是他的那些胡话。”</p>
四名衙役彼此对视一眼，齐齐拱。</p>
“属下绝不对外泄露一个字。”</p>
“好，聊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来，都一。”</p>
李勇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p>
四名衙役忐忑不安地上前，一一自我介绍。</p>
出了地牢，林知夏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躲在柱子后面。</p>
碰到巡逻的巡军时，托对方去给孟俞带信，她要借人。</p>
她不能对巡军明缘由，只要借人，希望孟俞大方些。</p>
本来这事不用麻烦他的，偏偏江成这时候不在。</p>
半刻钟后，一名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在林知夏身后。</p>
若不是他咳嗽了一声，林知夏还没有发现。</p>
“在下影三，奉孟大人之命，听你调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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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叫影三。”林知夏心里一松，这人是孟俞的心腹，盯几个衙役肯定可以。</p>
“今晚地牢值守的李勇，还有另外四名衙役都给我看牢了，若发现他们形迹鬼祟要与人偷偷见面，一定要听清楚他们了什么。”</p>
影三皱眉，对方的有些笼统。</p>
“你的形迹鬼祟，和嫂子偷情也算吗？”</p>
林知夏一愣，这不会是李勇的八卦吧。</p>
不过，她回答的却是斩钉截铁。</p>
“算，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就算是那种情况，你也要听清他们了什么。”</p>
“然后呢？”</p>
“如果他们的真的涉及到很重要的案子，不需要我，你会知道怎么处理。”</p>
影三略带疑惑的下去了。</p>
其实林知夏可以将这五个人直接关起来，阻止消息泄露的可能。</p>
但是，若这五人中真有一个是探子，正好可以借清除，有影三盯着，也不怕消息传出去。</p>
林知夏脚步匆匆地赶回签押房，宋大正在吃饭。</p>
她找出吕婆子的口供，又把崔衙内账册的历年结默写下来。</p>
刚刚薛永良他知道对方的仓库在哪，林知夏突然就想到了崔衙内的账册。</p>
年结计里，入库和出库的数据是对不上的，只是差距不大，在一百以内。</p>
薛永良垂死挣扎，这是他最后一张王牌，想来不会有假。</p>
或许这个差额，就是薛永良偷了。</p>
有了这个思路，林知夏想起了吕婆子的口供。</p>
她是薛永良的邻居，走街串巷卖冰糖葫芦的。</p>
她的口供里提到，曾两次看到薛永良从城南清化坊朱家桥瓦子后巷出来。</p>
当时，他们都以为，薛永良是去那找乐子的。</p>
毕竟他那位外室，也是通过瓦舍认识的。</p>
所以，他们并没有觉得奇怪。</p>
现在想想，或许会有蹊跷。</p>
宋大刚好吃完饭走进来。</p>
林知夏问道：“这个朱家桥瓦子，平日里都有些什么节目？”</p>
“那里依水而建，是脚夫、水聚集的地方，最有名的就是河夫号子里水们雄浑有力的唱曲，还有剧目水傀儡。”</p>
林知夏记得，那名艺伎过，薛永良喜欢看世家的恩爱情仇，喜欢听吴侬软语。</p>
朱家桥瓦子明显不对薛永良喜好。</p>
“那里有水，那肯定有船咯？”</p>
“当然，他们有好几艘大船，河夫号子有一场戏就是沿河而上。”</p>
这么来，如果把兵器藏在船里，趁着夜色运出去，也不是不可能。</p>
林知夏双眼迸发出异样的神彩。</p>
宋大见状问道：“大人，你发现什么了？”</p>
林知夏看了一眼宋大：“等我确定后再跟你，你有办法找到江成吗？”</p>
“这个时辰，江大人可能回家了，我可以带您去他家。”</p>
宋大驾着马车，带着林知夏来到了江府。</p>
一问门房，门房江成并未回来。</p>
这种关键时刻，他不在府衙，也没有回家！</p>
林知夏正纠结，若朱家桥瓦子真有问题，凭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去了就是打草惊蛇，不定把自己搭进去。</p>
可她现在很着急，很想趁着天黑去探一探。</p>
宋大见对方一脸纠结，不由问道：“大人是不是信不过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