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看看樊老的验尸结果，不定你就能想通了。”</p>
外面的阿昼听了，不禁感慨。</p>
他家公子都会安慰人了。</p>
到了府衙，林知夏直奔验尸所。</p>
她看到樊老不知从哪搬来一个瓷盆，里面放着十几条鱼苗，一个个只有指般大。</p>
他将死者胃内的残留物，投入瓷盆。</p>
林知夏正想问，见其摆了摆，便安静地候在一边。</p>
半刻钟后，鱼群迅速翻肚，浮了上来。</p>
“我猜的没错，他们中了一种大理国的奇药，不是毒，所以用银针测不出来。”</p>
要想证明两名死者有没有中毒，原本只需要切开死者的胃，用银针探之，或者观察其喉咙处可有发黑。</p>
但银针没有发黑，两名死者身上，也没有其他异常现像。</p>
可切开胃后，那股奇怪的类似于沉香的味道反倒更浓烈了。</p>
樊老觉得不对，随即想到用鱼来验血。</p>
“不是毒，是药？”</p>
“是的，此物名叫“蕈”。</p>
林知夏神色一动：“竟是这种东西，听“蕈”有很多种，极难分辨，有些可做菜肴，有些可要人命，只有山民才知道其各种作用。”</p>
樊老笑了一下，看不出来这子知道的东西还挺多。</p>
“你可知其出自哪里？”</p>
林知夏点头：“异地志里提过，这东西产自大理国，生长在密林里，茂密的森林把阳光阻绝在外，在林间那些阴暗潮湿的角落，赋予它们特殊的生长环境，也赋予了它们一些奇异特性。”</p>
“什么特性？”江成好奇问道。</p>
“据会让人沉侵在幻境里，无法自拔。”</p>
樊老心翼翼地将那盆死鱼倒进沟里。</p>
江成道：“鬼市里有大理国的商贩，我想这东西，多半来自那里。”</p>
“那这线索你去查。”林知夏下意识地道。</p>
江成面色一顿：“我让阿昼协助你。”</p>
林知夏不解，正要开口，樊老却是抢先一步。</p>
“军器案移交皇城司，陛下点了他的名。”</p>
江成正想解释一句。</p>
林知夏却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樊老。</p>
“这种事，您是怎么知道的？”</p>
樊老不想回答，起了案情。</p>
“男死者身上有两刀，刺进了心口，他是当即毙命的，而女死者身上的刀口，略微浅一些，是失血过多而死。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p>
樊老神神秘秘地将林知夏叫过来。</p>
“捏一下。”</p>
他指了指死者的颈部和肘关节。</p>
林知夏没有半点犹豫，一捏就发现不对。</p>
她又转到虞姑娘的遗体前，查看了对方的膝关节。</p>
尸僵通常在人死后的半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开始出现。</p>
但两名死者都超过了这个时间。</p>
“是那蕈的作用。”</p>
樊老满意地点头：“你又多了一个侦查方向。”</p>
“谢先生指教。”林知夏笑着拱。</p>
江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怎么感觉像是师徒。</p>
“对了，那件粉裙怎么样了？”</p>
“衣领有夹层，里面沾了几粒灰色的粉末，取不下来，一刮就吹跑了。”</p>
林知夏擒着下巴，在原地踱步。</p>
江成掰过她的双肩，将她向验尸所外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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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早了，有什么想法，明天再。”</p>
两人出来时，刚好看到白氏的两个女儿，正支着头看天上的圆月。</p>
“她们怎么办？送善堂去？”</p>
林知夏倒是想过带回家，但是她的身份太敏感了。</p>
“沈三娘子，她祖母已经答应了，会收留这两个孩子，让她们待在城外别院里。”</p>
“这样好。”林知夏连连点头，想起那座清雅古朴的别院，那里的条件可比善堂好多了。</p>
“沈三娘子真是个大好人。”</p>
江成面色有些别扭，他母亲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竟有意向沈家提亲。</p>
还好他发现及时，以离家出走相威胁，这才让对方歇了这个心思。</p>
林知夏看到对方沉默下来，调侃道：“害羞啦？”</p>
那几日沈三娘子的目光那般直白，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p>
只是江成听到这话，火瞬间就上来了。</p>
他抬脚，对上林知夏略带笑意的双眼。</p>
脚瞬间停在了半空。</p>
“别跟阿昼学，心我连你一起揍！”</p>
嘴里放着狠话，脚却收了回来。</p>
阿昼从旁边冒出来，安慰林知夏：“林大人不怕，我家公子要是敢动，你就去找孟大人告状。”</p>
江成转了方向，一脚踹在阿昼屁股上。</p>
两人坐上马车。</p>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还抹药油？”</p>
“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不涂了。其他人都没，就你爱提。”</p>
林知夏想起陆启那一身香粉味，肯定是经常被这狗鼻子嫌弃，他才会变成这样的。</p>
“对了，这些天怎么都没见着陆启？”</p>
“他出京了，汴京才有禁军八万，剩下的三十二万大军都在各地大营，如果汴京的禁军已经是一团混水，那地方上的禁军就是淤泥了。”</p>
汴京城何尝不是如此。</p>
“哦！对了，”林知夏突然坐直身子，“那个蔡汴是怎么回事？看你俩那样子，认识很多年了吧？”</p>
林知夏微微歪头，一脸认真的请教。</p>
“你离那家伙远点，他不是好人！”到蔡汴，江成面色一冷。</p>
“我没招惹他，你今天看见了，是他找上门来的。你跟我他的情况，也省得我以后吃亏。”</p>
“反正那不是个正常人，仗着着他父亲的势，在汴京为所欲为，特别是他还总之你看到他有多远躲多远！”</p>
林知夏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能不能点有用的。</p>
“你之前，你有个堂兄在皇城司做事，我记得，皇城司的主要职责是监察百官，像蔡府这样权势滔天，日常都会有人盯着吧？”</p>
“你想干嘛？”江成警惕起来。</p>
“我想看看蔡汴近日的动向，还有他的一些相关情况。”</p>
蔡汴那点龌龊心思，江成是不出口的。</p>
借这个会让这家伙警惕一点，也不是件坏事。</p>
“好，明天我让阿昼给你送来。”</p>
林知夏连忙致谢。</p>
第二天，孟俞把林知夏叫过去，了江成借调皇城司一事。</p>
听他的口气，这种事经常发生。</p>
林知夏下意识地问道：“江大人他有个堂兄在皇城司做事，您见过吗？”</p>
孟俞眼中精光一闪：“江家乃世族，其族内弟子为官的，就有十几位，皇城司有江家子嗣，不稀奇。”</p>
“您这答非所问。”</p>
孟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了。”</p>
服了你们这些爱打官腔的，林知夏摇着头走了。</p>
阿昼正候在签押房外，他递上一个卷宗，里面记录了近一个月蔡汴的行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