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西塔的教会。</p>
我还记得自己是婴儿时，那些大人们将所谓的圣水淋在我的额头上。</p>
水有点凉，我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使出了自己的能力。</p>
好像出了现场出了什么事，有人倒下，有人尖叫，一片骚乱。</p>
后来，他们，这一定是一个被神憎恨的孩子。</p>
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使用出能力，以至于教会的大人们看我的眼神愈发轻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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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我每天都要学习神学，背诵教义，每天都要去教堂祷告，祈求神的宽恕。</p>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算了，大人叫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不然晚上会没有面包吃的。</p>
每天不能大声话，不能玩笑嬉闹，不能对神不敬。</p>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p>
我和同我一样的没有父母的孩子就生活在教会里。</p>
我的生活就是如此。</p>
大人，每日在教会里，沐浴在神的恩泽下，他们的信仰仿佛得到了升华。</p>
他们的表情洋溢着狂热与幸福，日日歌颂着神的颂歌。</p>
不过确实，比起外面兵荒马乱的情形，教会的生活已经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了。</p>
我不懂升华是什么感觉，也很难理解——唯一的情绪只有麻木。</p>
麻木着、麻木着</p>
在我6岁那年，发生了件大事。</p>
一群人民发动了革命（那时我还不知道革命是什么东西），他们杀了好多贵族、好多富人。</p>
街上人群涌动，游行者身穿朴素的布衣，持标语牌，上面写满了他们的诉求和呼声。</p>
他们义愤填膺地向前行进，毫不畏惧。碰到那些有钱人的警卫队也誓死不退让，甚至奋力向前挤出一个缺口。</p>
他们建立了一个国家，他们——这是属于人民的国家！</p>
教会的人挤在大厅痛斥这些人是异端，是对神的不敬，但没一个教徒敢跑到街上去和民众理论。</p>
天哪，教会里的日子那么无聊，他们整天抱残守缺有意思嘛？</p>
我对一成不变的日子实在厌烦了，就偷偷地从教会的后墙溜出去，的身躯要注意着不被大人踩到，就这样随着人流往前走了好久。</p>
人群走到一个大台子那里就停下了，我个子矮，无论怎么跳，都看不到台上的人。</p>
后面有人注意到我了，那人逗弄着问我是哪家的孩子，我支支吾吾地不话，他也不在意。</p>
他把我举过头顶，让我也看看这个国家是怎么诞生的。</p>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激动——人生中难得碰到这么有意思的时刻哎！</p>
望向台面，那里站着个斗志昂扬的中年男子，他将双努力地向下压了压。</p>
人群安静了下来。</p>
“在场的各位都知道，我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们没有办法容忍受哪一个国王或者是哪一个家族的统治了！”</p>
“重要的从不是那些在一旁指画脚的人，不是那些对别人的失败评头论足的人，更不是那些指责别人如何可以做得更好的人。荣耀属于那些真正站在竞技场里打拼的人，他们英勇无畏，他们理解何为执着与专注，他们献身于崇高事业。在最好的情况下，即使他们失败了，至少他们也是伟大的倒下，因为那些自始至终从不知道胜利或者失败的、冷漠和胆怯的灵魂远远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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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不停地欢呼着。</p>
的我充满敬仰地望着那个人，的臂随着人群一同挥舞。</p>
他可真厉害啊！</p>
数年之后看着金币上他的头像我仍会想起那天。</p>
他还讲了很多内容，尽管我想一一记下来，但脑容量明显不够用，人群鼎沸的欢呼声震得我耳朵疼。</p>
不知怎么的，我被人一个接一个地向前传去，直到我站在台上，那个男人蹲下对我话时才反应过来。</p>
“嘿，家伙，你为什么会来这里？”</p>
“因、因为”我无措地看着他，眨巴着眼睛，“因为你讲话很帅气。”</p>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男人也笑了。</p>
我有点慌张地看着他。</p>
“记住了，家伙。不是我讲话帅气，是他们——”</p>
他拍拍我的肩膀，指着台下的人群，“——是他们帅气，因为我只是代表他们的思想站在这里，诉他们的要求，知道吗？”</p>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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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的行为被教会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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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黑屋里，多少天忘记了，每天只有一个面包和一杯水，还要不停地罚抄教义。</p>
所幸的是黑屋漏水，在下雨天虽然冷，但能有不少水渗下来。</p>
我必须隐藏自己的想法，我想。</p>
看着中抄写的教义啊，神——如果神真的存在，祂那么厉害，又为什么会理会我们这些凡人？如果祂真的那么大公无私，那为什么教会是如此地腐化僵硬？</p>
还是，是教会擅自误解了神的旨意？</p>
我变得很生气、很狂躁。</p>
在被禁闭不知道多少天后，我杀了来送食物的那个人。</p>
怎么杀的？不知道。</p>
感觉那个念头一出现，眼前的人就直挺挺地倒下了。</p>
我只知道，自那天开始，我不用再禁闭了，没有人敢对我横眉冷对，那个死掉的人也没人在意。</p>
我第一次知道我是所谓的缔结者，知道了神的真实所指。</p>
我表现得对神十分虔诚，每一日，我都会微笑着为来到教会的人传播福音。</p>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我是一个真心为教会付出并着想的人，我中参与管理的事务也越来越核心化。</p>
至于我以前犯的那个“错误”？</p>
哈，他们只会认为那是孩童为求热闹瞎参与的玩闹。</p>
人们称赞我，大人们我会是未来的教皇，会是以后真正掌管这个国家的人。</p>
但，我一直记得那个台上帅气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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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灾厄的影响持续至今，在教会的渗透下，越来越多的议员皈依神教。</p>
我6岁那年，那个金币上的人过劳死了，死在了他即将卸任的时候，举国悲痛。</p>
我确实很伤心，但表面上不能让人看出来。</p>
实话我甚至有点高兴——他是为这个国家死的，他的事迹、他的成就会被记录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中。</p>
甚至在教会把控议会大部分的时候，力排众议地提名了真正适合这个国家的下一任领袖。</p>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极其精准。尽管社会上仍有各种问题，但这些年来总体发展趋势是上升的。</p>
但灾厄的阴影未曾抹去。</p>
日复一日地，我殚精竭虑地想着怎么避免下一次的灾厄——那时我既不知道下一次灾厄的时间，也不知道地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p>
那时候，就连安洁莉卡也无法预测出来。</p>
那个生物医药公司壮大了起来，教会提供信息，他们提供行动，尽管作用有限，却也确实为灾厄的研究提供了一些助力。</p>
可是，太慢了。</p>
我知道那个公司在做什么，我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人类前进路上必要的牺牲——毕竟，没有人，还谈什么国家？谈什么未来？</p>
总要有一部分人建设，有一部分人牺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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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些年杀了好多的人，他们都是腐化这个国家的害虫，得死。</p>
哈，不定我也是害虫？</p>
我一步步地抓取了教会的权力，期盼着在我这一代能真正将权力归还这个国家的人民。</p>
我调查了很多议员，真正有智慧的其实不多：亚历克斯、亚伦、康塔</p>
唉笑得久了，都快忘了怎么把嘴角放下了。</p>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竭力摆出一个自然点的笑容，但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奇怪。</p>
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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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莉卡有两位重要的人出现了，他们是我们对抗灾厄的关键。</p>
我们这有拍卖行的卧底，公司那儿想先一步抓到他们。啧，公司行事越来越嚣张了。</p>
干掉卧底后，我留意到他们住在了康塔家。</p>
康塔这个人我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和拍卖行有仇。</p>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见证一下他们的行动和意志，正好给公司一个警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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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一次的大灾厄确定了。</p>
我必须做点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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