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阳兴奋地问：“械厂又招临时工了？”</p>
秦枫摇头：“不是，是公社的农维修员，我已经辞了这份工作，还向赵主任推荐”</p>
“什么？”林朝阳吓得大喊：“你把维修员的工作让给我？不行不行！”</p>
秦枫：“不是”</p>
金素珍从房间里冲出来：“什么，枫，你辞了维修员的工作？你是不是撞坏脑子了。”</p>
秦枫：“你们听我。”</p>
林朝阳一把抓起秦枫的：“走，我和你去公社找主任清楚，让他把维修员的工作还给你。”</p>
金素珍也：“快去快去，不清楚你们舅甥俩都别回来了。”</p>
林朝阳力气大，话间已经把秦枫拖出了院子。</p>
“我知道你为了舅舅好，但你可能不知道，刘刚一家老被一锅端了，大队里腾出来好几个岗位，舅舅八成能当回队长，你不用替我操心。”</p>
秦枫跟拔河一样，全身力气往后倒都拖不住林朝阳。</p>
“你们误会了，我辞掉维修员的工作，是因为我有了别的工作。”</p>
林朝阳终于停下来：“你什么？”</p>
秦枫缩了缩脖子，一张嘴全是白烟，他往后指了指：“回屋里。”</p>
回了屋，秦枫先是把行军包发放下来，帽子和外套也脱下来，在门边挂好，一回头，四双眼睛盯着他。</p>
林瑞和林嘉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p>
秦枫坐下，轻描淡写道：“我考上了县设计院的设计员，过完年就要去上班。”</p>
林朝阳懵了一下，什么设计院设计员的，他跟着念了一遍觉得绕口，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p>
金素珍先听懂了；“县设计院，那不是国家单位吗？”</p>
秦枫：“是。”</p>
金素珍又问：“是临时工？”</p>
秦枫：“不是，是正式有编制的岗位。”</p>
金素珍和林朝阳倒吸一口凉气。</p>
“我的乖乖。”林朝阳拍了一下大腿：“枫，你这是吃上公家粮了。”</p>
秦枫笑了笑，从给潘海峰翻译文献开始，快速了一遍自己为什么能当上设计员。</p>
林朝阳激动得脚不知道往哪儿放。</p>
“好、好、好。”他连几个好字，突然哭了起来：“你没被这里拖累，我总算对得起你妈。”</p>
秦枫胸口有点闷，喉咙也有点酸，他连忙转移了话题。</p>
“我和赵主任好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社，赵主任要看看你的技术。”</p>
林朝阳的伤感之情顿时消失，转而变成紧张。</p>
“我行吗？我没动修过，我不行的，我其实我八成能再当队长哎呦，媳妇儿，你打我干什么。”</p>
金素珍恨铁不成钢：“你还天天管胜利叫铁驴，我看你才是驴，笨驴！让你去你就尽管去，当维修员不比那破队长强？”</p>
当维修员多好，一天十个工分，一个月还能休息两天，工作又不累，比队长强多了，有这个会，傻子才往外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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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男人真是傻子，当初瞎眼了才看上这傻子。</p>
金素珍气不打一处。</p>
秦枫也：“舅舅，你就去试一试吧，而且你也不是没动过，之前我在咱们大队修拖拉的时候，你不是来帮忙了吗。”</p>
林朝阳下意识道：“我那是给你打下，怎么能算是自己修呢。”</p>
余光瞥到金素珍又要发火了，他立即改口：“行，试试就试试，反正不成我还能当队长。”</p>
秦枫对林朝阳很有信心，他早就发现了，这个便宜舅舅虽然性格有点憨，耳根子也软，但是在械方面很有天赋。</p>
否则他也不可能光靠看就把械厂车床的维修给学会。</p>
事实果然如此，林朝阳在赵主任和钱忠义面前，一开始很拘谨，拖拉一开过来，前盖打开，他马上忘记了紧张。</p>
外行人很难看出来，林朝阳居然是一个新，赵主任就没看出来。</p>
钱忠义看出来一点，但他只以为林朝阳是因为紧张，动作才会有点僵硬。</p>
看着林朝阳连续修好两台拖拉，赵主任神清气爽。</p>
公社又有维修员了。</p>
“好，林朝阳同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公社新上任的维修员，这几天你们舅甥两个交接好工作。”</p>
林朝阳弯下腰，恨不得给赵主任鞠个躬。</p>
秦枫的表现自然很多：“主任，我们舅甥一定完成交接，保证不耽误公社的生产任务。”</p>
“好。”赵主任喜逐颜开：“秦啊，你的身份证明和履历，公社一定给你办好，过两天来拿就行，到了县里，也要好好干。”</p>
秦枫站直身体：“我秦枫保证不给北江公社丢脸。”</p>
舅甥俩喜滋滋回家，经过供销社时，秦枫硬要进去买烟和糖，烟给了林朝阳。</p>
“烟用来送人，公社里赵主任、钱哥，还有货车司庞哥都爱抽，他们都挺好话的，但所谓吃人嘴短，他们抽了你的烟，对你肯定要照顾些。”</p>
林朝阳嘿嘿笑道：“枫，你别把舅舅当孩，这些舅舅都懂。”</p>
以前没这么干，是因为里没钱。</p>
秦枫脸色讪讪，他还真有点把林朝阳当孩了。</p>
谁让林朝阳这么憨，看着就容易被人欺负，要是换了金素珍，他才不操心呢。</p>
晚饭很丰盛，有鱼有肉有萝卜，金素珍还蒸了鸡蛋，不仅如此，金素珍舍得放油了。</p>
秦枫吃得满嘴香味，恨不得和林瑞这子一样，把碗底舔干净。</p>
天气晴朗，村里终于不用每天组织人除雪，村民们开始走出家门玩耍，这大概是一年到头少数不用干活的时候。</p>
秦枫不好意思跟着林瑞那群屁孩一起玩，干脆跑去知青点找同龄人。</p>
田薇薇涂脂抹粉，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只当看不见。</p>
这女人心思太好猜，以前嫌弃他，钓着他当备胎，现在知道他当上设计员，又眼巴巴贴上来。</p>
没门！</p>
秦枫一天天的，不是在家睡觉，就是找刘健等人聊天，又或者和几个知青去江上滑冰，过得不亦乐乎。</p>
百丰村一片祥和，千里之外的京市，秦邦彦的书桌上，摆着一个来自东北的包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