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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天光将暗未暗，最后一缕夕阳斜照在庭院里。</p>
朦胧的光影中，石明乐捧着碗，吃得心满意足，连嘴角边沾上了一点酥酪碎末都没有察觉。</p>
“真好吃！没想到月山寺厨房里做的甜点这么美味！从前陪我家人来寺庙上香的时候，我只吃过月山寺的斋菜，看来甜点才是厨房大师傅的隐藏绝活。”</p>
石明乐砸砸嘴巴，有点意犹未尽。</p>
“就是这一碗太少了，完全不够吃。如果再多一碗就好了。”</p>
“原本就是饭后甜点，锦上添花的东西。”墨松清的眸光从她脸上滑过，实在忽略不了她唇角沾上的那点碎末。</p>
他背在身后的右动了动，蠢蠢欲动地伸出，想要替她擦去唇边那点香甜的碎末。</p>
石明乐余光明明瞧见墨松清有抬的动作，她心中一跳，正感觉匪夷所思。</p>
下一秒，只见墨松清侧过脸，眉心微微蹙起，就像有意避开她疑惑不解的目光。</p>
到底是理智占据上风。</p>
墨松清双背在身后，左紧紧地控制住右腕。</p>
他也被自己刚才下意识抬的动作惊了一跳，他居然想替石明乐拂去嘴角的碎末？</p>
一定是最近失眠加重，神经衰弱了。</p>
“擦干净，脏兮兮的。”墨松清神情略带嫌弃地抬了抬眼，用余光指了指石明乐的嘴角，完扭过头不再看她。</p>
“”石明乐莫名其妙被墨松清瞪了一眼。</p>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挂脸就挂脸？</p>
墨总的脾气，果然深不可测。</p>
石明乐抬抹去自己唇角的碎末，那一点点乳白色的酥酪浮沫沾在指尖上，散发着奶制品的醇香，她自然而然地吮了吮自己的指尖。</p>
殊不知，她张开嘴殷红的舌尖舔过指尖的刹那，画面就像直接钻进墨松清心底。</p>
墨松清的眸光不动声色瞥过她，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了一下。</p>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p>
他竟然有些心动，也想握着她的指，含吮入舌，浅尝沾在石明乐指尖的那抹酥酪醇香。</p>
“桂花酥酪真的好香啊！”一碗吃完，石明乐还在感叹。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墨总，出家的和尚能喝牛奶吗？”</p>
墨松清正心猿意马，听到石明乐发问，陡然回过神。</p>
他惊觉自己竟情不自禁被她吸引，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居然是想要握住她的指，浅尝残余在她指尖上的那抹香甜。</p>
墨松清暗吸一口气，神情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才道。</p>
“月山寺中的僧人，虽然不能吃肉饮酒，但也没有明令禁止不能喝牛乳。否则雪区的那些喇嘛，怎么日日喝酥油茶呢？”</p>
“对哦。”石明乐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酥油茶里加的可是纯正的牛乳。起来月山寺上的牛奶，为什么喝起来比我之前在京市喝的醇香那么多？难道有特殊供应的奶源？”</p>
“后山</p>
“哇！我还真不知道。我长这么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奶牛，如果有会去后山的牧场逛一圈就好啦。”</p>
他们正着话，院的木门被人敲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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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总，我来送晚餐了。”门外的声音是梁言。</p>
“进来。”</p>
墨松清应了一声，院门便被应声推开。</p>
上午那位沙弥此刻也出现在门外，一见到石明乐的身影，沙弥便匆匆地朝他们两人施了一礼，把食盒放在院的石桌上，转身一路跑地离开了。</p>
石明乐好奇地问：“这位师父一直都是这样来去匆匆的吗？”</p>
墨松清看上她一眼：“可能是他的师父教过他一首童谣。”</p>
“童谣？”石明乐莫名其妙地望向墨松清。</p>
墨松清开口，幽幽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p>
“”呵呵，墨总这是在冷笑话吗？一点都不好笑。</p>
石明乐没再去理墨松清，自顾自走到石桌前打开食盒。</p>
“咦？里面只有两份餐食，可我们院子里面有四个人，不够吃的。”</p>
石明乐转眸望向站在一旁的梁言，又回头看了眼屋檐下走廊的方向。</p>
墨竹渲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廊下，不知何时他已不见踪影。</p>
“太太，我在山下已经吃过了。这两份餐食，是月山寺厨房为你和墨总准备的。”</p>
“可是墨竹渲也在这里，他晚上吃什么？”</p>
一听石明乐关心墨竹渲，墨松清的表情骤冷下来。一双清冷墨瞳，冷冽的骇人。</p>
梁言察言观色，发觉苗头不对，立即转移话题。</p>
“我进去问一问竹渲少爷想吃什么，再去趟月山寺，让厨房备餐吧。”</p>
“嗯。”墨松清点头同意。</p>
***</p>
月亮悄然爬上枝头，山中的月夜沉寂。如雾如烟的月色，浮动在山峦之间。偶尔有鸟兽，虫鸣声传来。</p>
石明乐坐在餐桌前，听到窗外传来忽高忽低的不明虫兽叫声，不由缩了缩肩膀，心神不宁地看向坐在餐桌对面的墨松清。</p>
“墨总，你之前住在这里，有遇到过山中的飞禽走兽吗？”</p>
石明乐斟酌用词，她其实想问山里有没有豺狼虎豹之类的凶兽。毕竟白日里，她已经碰到过张牙舞爪抢人的猴哥。</p>
不定这层峦叠嶂的深山中，真的藏匿着野猪、熊、狼、狐狸之类的野生动物。</p>
这座合院又远在月山寺后山之外几里地，周围只有他们这一家亮着灯，犹如一叶孤舟漂浮在深夜一望无垠的宽广河流中。</p>
墨松清吃了口菜，细细咀嚼，把口中的菜吞咽下去后，才抬眸看向她。</p>
“只要安分守己留在院里，你就是安全的。但假如你非要深夜外出，那就是自寻死路。”</p>
他的声音不冷不淡，可偏偏透着几分凉薄的威胁。</p>
石明乐将信将疑地瞄了他一眼，赶紧低头吃了口饭压压惊。</p>
“我又不傻，才不会大晚上出去，在深山里瞎溜达。”她边嚼边喃喃自语。</p>
石明乐的嘀咕被墨松清精准捕捉，他冷哼一声，提醒道：“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