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是她！是她！”</p>
“我娘才不懒！”大崽很生气，声音都大了一倍。</p>
二崽更是怒目而视。</p>
林昭微微一笑，“没办法，谁让嫁了个能挣钱的男人呢。”</p>
长剩娘：“”好个厚颜无耻的人。</p>
二崽见他娘不生气，眼睛灵的转了转，大声：“对，我爹能挣钱，能养活我们，不用我娘挣工分。婶婶不懒，婶婶就多挣工分。”</p>
大崽打配合，“我娘现在有我爹不用挣，等我和二崽长大，我们挣的钱都给我娘，我娘还不用挣。”</p>
林昭没想到自家崽才这么，就知道挣钱给娘了，心软趴趴的，一脸感动。</p>
长剩娘很生气，觉得林昭和她生的兔崽子都不是啥好东西，一个比一个话刺人。</p>
她撇撇嘴，脱口而出道：“现在顾老三是能挣钱，但是谁知道以后”</p>
林昭往前两步，眼底生出寒意，定定地看着她，“以后怎样”</p>
她下颌线条紧绷，脸色很冷，周围的人都不敢再出声。</p>
长剩娘不怕死地：“以后怎样还用我吗，谁不知道当兵的光荣是光荣，但是当兵的脑袋是别在腰上的，没准哪天就”</p>
话还没完，林昭一巴掌扇过去，同时抬脚把人踢到河里。</p>
“啊——！”长剩娘不防，一屁股坐下去，整个人瞬间湿透，夏天的衣服薄，整个身体线条都露出来，简直没眼看。</p>
她发疯般的上岸，扑上来要打林昭。</p>
“林昭，我打死你！”</p>
林昭又是飞踢一脚。</p>
长剩娘再次摔进河里，摔的地方比之前还远。</p>
要第一次落水是被偷袭的，第二次还被踹下去就是她太弱了。</p>
女人那张被扇肿的脸青青紫紫的难看。</p>
“建国才几年，你就忘记是谁给你带来的好日子，你这种人该打。”林昭胸口燃着一把火，话声音都泛着冷肃。</p>
大崽二崽没听懂长剩娘的诅咒，但两个朋友是他们娘最最忠实的拥趸，见娘和人打架，自己也捡起石头砸河里的长剩娘。</p>
一砸一个准。</p>
三崽四崽也要学，嘴里泄出愤怒的气音，奶凶奶凶的，林昭怕龙凤胎掉进河里，忙把他们抓住。</p>
河里。</p>
长剩娘被石头快砸中，环住身体闪躲着，直叫唤：“哎呦，该死的兔崽子，等我上岸饶不了你们，你们等着。”</p>
大崽二崽还要扔石头，被他们娘制止。</p>
她有理，可以揍人，儿子再砸人就是他们的不对了。</p>
两个朋友乖乖收，不再砸人。</p>
听到长剩娘的骂声，二崽哼一声，叉着腰，道：“等着就等着，我才不怕你。”</p>
听老三媳妇跟人打架的顾母匆匆跑来，来的还有黄秀兰和赵六娘。</p>
“大崽，二崽，没事吧”顾母人还没到，大嗓门儿先传过来。</p>
长嘴的二崽大声告状：“奶，有人欺负我娘，欺负我，还让咱家的娃好看！”</p>
长剩娘气的浑身发抖：“”胡八道！她啥时候要他们好看了！</p>
顾母怒气冲冲冲过来，眼神凌厉地扫向所有人，“谁”</p>
“谁敢欺负我顾家的儿媳妇、顾家的崽！”</p>
赵六娘叉着腰，一副泼辣模样，在后面咆哮：“到底是谁给老娘站出来，看老娘不捶爆你的头！”</p>
黄秀兰站在自家婆婆身边，目光扫视，最后落在浑身湿漉漉的妇人身上。</p>
长剩娘瞧见顾家来了这么多人，恨不得一头扎进河里游走，可惜她不会游泳，不敢去水深处，有些后悔招惹林昭。</p>
而就在这时，二崽指着她，“是她！是她！是长剩娘！”</p>
“长剩他娘欺负我娘，欺负我和我哥！”</p>
三崽和四崽觉得二锅锅没提他们，跟着奶声奶气地喊：“窝！”</p>
“窝！！”</p>
林昭哭笑不得：“”这俩话都不明白，凑什么热闹。</p>
她看向顾母，神情严肃，“娘，长剩娘诅咒军人！她思想有问题，需要一场深入骨髓、从内而外的思想改造！”</p>
长剩娘脸色骤变，急忙否认：“我没有，我就是想劝你别那么懒，你咋还不识好人心呢。”</p>
“嘁。”林昭轻嗤，“显着你了，我怎么样和你有个屁的关系。敢就要敢当，孩子们都在呢，别让他们瞧不起你。”</p>
顾母最疼年少离家的顾承淮，听长剩娘诅咒军人、诅咒他儿子，脸色微愠。</p>
“大崽娘的不错，觉悟不高的人，确实该进行深刻的思想改造。”</p>
“我等会就去找大队长。”她磨着牙。</p>
长剩娘神色慌张。</p>
顾母的话还在继续，“大崽娘是勤快是懒，是我顾家的事，我这个当婆婆的不，承淮不嫌，长剩娘啊，你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先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干净吧！”</p>
她隐约听，长剩娘总老三媳妇坏话，本想忙完这阵找她‘谈谈’，谁知道她愈发变本加厉了。</p>
顾母儿子多，还有个顶顶出息的军官儿子，在整个丰收大队地位特殊。</p>
她开口上告，大队长当然重视。</p>
之后</p>
长剩娘被罚铲粪两个月，还得抄语录，这可为难坏了文盲女同志，整天笨拙的握笔画字，累的连八卦都没时间听。</p>
也因为这，丰收大队关于林昭的闲话都少了不少。</p>
此时，苏家。</p>
苏玉贤听了河边的热闹，对此一笑了之，那笑却不达眼底。</p>
林昭运气真好，娘家疼，婆家护短，生的孩子也懂事，真让人羡慕啊。</p>
廖红娟看着苏玉贤，沉声道：“听陆家的子马上要回来，你可得把握好会，这门亲事要是不成，你就得听我的。”</p>
“知道了，我和一舟哥都好了，等他回来就结婚。”苏玉贤敛目，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p>
廖红娟很不满她的态度，想着女儿快嫁人了，没像时候一样凶咧咧的骂人，话语气称得上温和。</p>
“别嫌娘话难听，咱家穷啊，你爹没啥本事，你两个弟弟那么，上学要钱，长大娶媳妇也要钱，娘就希望你嫁个好人家，好帮衬家里。”</p>
“你弟弟们好，你才能好，没有娘家的闺女嫁出去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娘都是为你好，等你有孩子就知道了。”</p>
苏玉贤心里有些动容，“娘，我知道，只要我顺利嫁进陆家，弟弟们我会帮衬的。”</p>
廖红娟愁苦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笑，“你从懂事，娘对你很放心。”</p>
陆一舟是整个大队，除顾家老三顾承淮外，最出息的人。</p>
虽然是二婚，还有个赔钱货，但他是当兵的，月月有津贴，听是啥军官，还能往上升，等升上去津贴更高，陆一舟可是十里八村的香饽饽，被几十个大娘婶子盯着呢。</p>
好在她家玉贤聪明，借帮忙写信取信和陆家建立联系，还深得陆一舟他娘喜欢。</p>
这不，会马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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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贤想着陆一舟那张周正的国字脸，嘴角翘起，眼中出现憧憬。</p>
她都二十多了，终于要嫁人了啊。</p>
她这么勤快，一定比林昭过的好！</p>
苏玉贤坚信。</p>
-</p>
话回来。</p>
长剩娘灰溜溜地跑开后，大崽二崽继续蹲下洗衣服。</p>
瞥见两个崽在用洗衣皂洗衣服，那衣服上泡沫多的吓人，顾母和两个儿媳脸上都是心疼。</p>
肥皂咋能这么用，多浪费啊！</p>
顾母道：“大崽二崽，少打点肥皂啊，你那衣服又不脏。”</p>
黄秀兰上前，对大崽二崽：“要不大伯娘替你们洗，你俩这也太浪费了，那么多沫能洗不少衣服呢。”</p>
二崽看向哥哥，大崽拒绝，“不用，马上洗好啦。”</p>
“那我也不用。”二崽从来都和哥哥一样的选择。</p>
黄秀兰心中失望，但没勉强，心疼的直抽抽。</p>
大崽二崽很能干，把衣服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又拧干，放到木盆，两人抬着木盆走过来，抬眼看他们娘。</p>
“娘，洗好啦。”</p>
“大崽二崽真能干，是弟弟妹妹最好的榜样，也是娘最省心的儿子。”林昭夸的真心实意。</p>
两个朋友飘飘然，干劲更足。</p>
亲眼目睹老三媳妇给两个孙孙灌迷魂汤的顾母嘴角抽搐。</p>
“”老三家的真是够了！</p>
当婆婆的也不敢多，她亲闺女之前闯的祸才刚刚平息，顾母生怕林昭想起来闹腾。</p>
“洗完就回去吧。”</p>
她率先往前走。</p>
“娘。”林昭喊道。</p>
顾母听到这一声，不夸张的，浑身都僵掉了，连心跳都慢了几拍。</p>
“老三媳妇，我和你爹训过杏儿了，她一个当长辈的，对晚辈动确实不像话，我和你爹绝对不再惯着她，以后会好好掰她的性子，你别生气。”她忙。</p>
黄秀兰都替婆婆心酸，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不省心的闺女向儿媳妇低头。</p>
顾杏儿真是没良心。</p>
林昭一愣，吐出一个哦。</p>
到这个话题，她难免想多几句：“娘和爹心里有数就行，顾杏儿不是孩子了，她这么作，连累的是顾家的名声。”</p>
顾母哪不知道她的有道理，可难啊。</p>
“娘，我明天想带大崽二崽回去看我爹，三崽四崽你帮我照看下，口粮等会我让大崽给你送过去。“林昭不客气地。</p>
“行。”顾母二话不应下来。</p>
这点顾母比大队的所有婆婆都好，每个儿媳妇的月子都是她照顾的，让带孩子她也从不推脱。</p>
“麻烦娘了。”</p>
顾母难得听到林昭的软话，顿时百感交集。</p>
“照看自己的亲孙子孙女，有啥麻烦的，老宅人多，多的是人照看她。”</p>
顾大嫂和顾二嫂哪怕有点心思，却也不是什么心狠的人，照看孩子是事，而且林昭还给口粮，那更没什么，两人都了几句好话。</p>
“三弟妹放心去吧，我让铁蛋看着弟弟妹妹。”黄秀兰笑着。</p>
她是顾家长嫂，人也大气，只要不是占便宜没完，一般不多计较。</p>
赵六娘也：“是啊，我也会让梆梆搭把。”</p>
觉醒后的林昭就觉得，她可真会找婆家啊。</p>
“谢谢大嫂二嫂。”</p>
林昭带着四个崽崽回到家，晾晒好大崽二崽洗好的衣服，回屋准备明天要给三崽四崽带去老宅的口粮。</p>
麦乳精剩的不多，干脆都带过去，一大把供销社买的橘子，还有五个芝麻酥，这就差不多了。</p>
“娘，你对三崽四崽真好。”二崽羡慕地。</p>
他和他哥去老宅，他们娘都不给他们准备东西的。</p>
大崽垂下眼，脑袋耷拉着，像没有家的奶狗。</p>
林昭搂住两个崽，声音轻柔，“以后也都给你们准备！”</p>
大崽是个特别好哄的朋友，窝在他娘的怀里，哪还记得什么失落的情绪，幸福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娘好香呀</p>
“好。”</p>
二崽主动抱住他娘，道：“我喜欢娘抱我。”</p>
朋友声音软软的，稚嫩又干净。</p>
林昭敛眸，声线温和：“那以后娘多抱抱你们。”</p>
两个崽咧开嘴笑。</p>
林昭把准备的东西交给大崽二崽，嘱咐道：“洗衣皂给你奶，就是谢礼，和芝麻酥，你俩和铁锤他们分着吃。”</p>
大崽尝试抑制嘴角的弧度，奈何根本压不住，“好。”</p>
两个子脚刚踏出门，林昭想起什么，喊道：“离你们姑远点。”</p>
二崽扬声：“我和哥知道的，要是姑欺负我们，我就喊我奶！”</p>
隔壁，王春听见二崽的话，没忍住笑。</p>
好个灵的二崽。</p>
顾家老宅。</p>
顾母乍听老三媳妇送来谢礼，看了眼太阳落山的方向，嗯，是西边没错。</p>
“你娘让送的”她神色复杂。</p>
“我娘是谢礼，让我给奶。”大崽一脸肯定。</p>
正在给哥哥姐姐分的二崽跟着点头，“我哥没记错，我娘就是这么的。”</p>
梆梆拆开纸，把塞进嘴里，狠狠嘬吮，问道：“也是你娘让分给我们的”</p>
“对！我娘让我和哥分给你们！”二崽大声道。</p>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给老宅的哥哥姐姐分，看他们都高兴的样子，感觉真不赖。</p>
梆梆笑道：“三婶真大方。”</p>
铁锤憨憨一笑，“三婶很好。”</p>
黄秀兰和赵六娘站在房檐下，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百种情绪在流转。</p>
“我怎么觉得三弟妹像变了个人啊。”赵六娘嘟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