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啃老”</p>
这头，顾承淮把钱给战友汇了过去，随后往家里发了封电报。</p>
林昭可不知道她当时胡乱发泄，给她送来一份轻松又体面的工作。</p>
到饭点，林家的孩子们都回来了。</p>
他们洗好，桌上已然摆满菜，有麻辣兔肉，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蘑菇汤，连饭都比平时稠。</p>
一群贪吃鬼眼睛暴亮，哑声尖叫。</p>
“肉——”</p>
林昭伸出食指抵在唇中，声音染笑：“嘘——！吃肉要低调！”</p>
大崽二崽立刻捂住嘴，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弯起来。</p>
一家人坐下，开动后，林昭第一筷子夹的麻辣兔肉，她娘舍得放料，一口下去，麻麻辣辣的很好吃。</p>
“好吃！”她弯起眼笑，这一口实在好久没吃了。</p>
二崽想尝尝辣的，被他娘夹住筷子，“朋友不能吃太辣的，你和你哥吃不辣的。”想上火吗真的是。</p>
“大蛋哥和二蛋哥都吃。”二崽清亮的眸子看着他娘，表情委委屈屈。</p>
“大蛋和二蛋几岁，你几岁”林昭反问，话时嘴没停，嘬着麻麻辣辣的兔肉，眼中流露出享受。</p>
二崽瘪嘴。</p>
“二崽，不辣的也好吃。”大崽是个听话的朋友，他知道娘不让他们吃辣的，是为他们好，帮他娘劝弟弟。</p>
二崽最听哥哥的话，不再磨人。</p>
林鹤翎看到这一幕，眼中带笑。</p>
林母见闺女‘欺负’两个外孙，眼神没有丝毫怒意地瞪林昭一眼，“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欺负自家孩子。”</p>
给大崽二崽一人夹一块辣的兔肉，道：“你们还，尝尝味道可以，但是不能多吃。”</p>
大崽脸发光，“谢谢姥姥。”</p>
“谢谢姥姥，姥姥做的饭最好吃。”二崽跟着吹彩虹屁。</p>
林昭眉梢轻挑，淡淡地瞥他一眼，早上还她做的饭最好吃，年纪就深谙端水大法，长大后生意做到全国也不奇怪。</p>
林家没那么多规矩，大家边吃边，气氛热络。</p>
秋莲没话，一直埋头苦吃，她多吃一口，打秋风的姑子和两个兔崽子就少吃几口，值。</p>
林世盛看的直皱眉，只是不想坏了家人胃口，隐忍不发。</p>
林萱看着娘嘴巴塞得鼓鼓的，连二崽都不如，脸色涨红，眼神抱歉地看向林昭。</p>
林昭冲她一笑，女孩神色慢慢舒展开。</p>
这性子也太软了，会被欺负的呀。</p>
吃完饭，林昭母子三个被林世盛送回家。</p>
路上。</p>
林昭用帕抹掉额头热出的汗，问林世盛：“二哥，三哥有来信吗他下次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三哥了！”</p>
林家兄弟的名字取自昌盛繁荣四个字，林世昌，林世盛，林世繁，被偷的双胞胎弟弟叫林世荣。</p>
“最近一次都是三个月前了，老三离的远，回来一趟得半个多月，他时不时要出任务，今年还是回不来。”林世盛。</p>
他理解三弟，上交国家的人，早已身不由己。</p>
林昭也知道，她家孩子爹也是军人，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啊。</p>
“好吧。”</p>
话音一转，又问：“三哥有关系比较亲近的女同志吗”</p>
林世盛轻笑，“你是好奇你三哥什么时候结婚吧”</p>
“是有点好奇。”林昭笑盈盈的，“我看娘很关心啊。”</p>
“娘就是随口一，娘要是真有心给老三娶媳妇，他能逃过”林世盛可不信。</p>
家里算他娘的一言堂，他娘发话，除了他爹和昭昭话有用，他们几兄弟没有反抗的余地。</p>
林昭就：“娘心疼三哥。”也是因为四哥被偷走，她娘把对四哥的那份母爱，也给了三哥。</p>
大崽二崽没怎么见过三舅舅，只知道他和他们爹一样，是英雄的解放军。</p>
只凭这一点，他们就对三舅舅满满的好感。</p>
“娘，你能让爹给我和我哥弄个绿帽子吗”二崽忽然道，黑脸一派天真无邪。</p>
大崽神情微动，也期待地看着他娘。</p>
林世盛没忍住：“噗嗤——”</p>
林昭视线扫过二哥的头顶，眼神微妙。</p>
别笑了，二崽是随口一，哥你头上的可是真绿帽啊。</p>
林世盛揉揉发痒的鼻子，看着二崽，“二崽，绿帽子可不能乱要啊。”</p>
二崽不解地眨眨眼。</p>
“要绿帽子违反纪律吗”</p>
违反纪律这话，他是听顾父的。</p>
林世盛无言以对。</p>
“也没有。”他。</p>
二崽眼神疑惑：“那为啥不能要”</p>
他盯着他二舅看，脸皱着，眼神透出失望，“我爹好多绿帽，我想要。”</p>
林昭差点没左脚绊右脚，平地栽倒。</p>
“”你是真讨打啊二崽。</p>
“那是军帽！”她肃着脸纠正。</p>
朋友某样东西，喜欢用颜色代替，也不奇怪，但是这话被村里人听见，那笑话可就闹大了！</p>
“那是军帽，以后要军帽，知道吗”林昭强调。</p>
二崽不明就里，但乖乖点了点头，“嗯嗯，是军帽。”</p>
“乖。”林昭眉眼染上一层浅笑，出声：“你们要是一直乖乖的，等过完年娘送你俩一人一顶军帽。”</p>
听到这话，大崽二崽眼睛咻的亮了，被他们娘钓成翘嘴。</p>
“谢谢娘！”</p>
哥俩脑袋抵着脑袋，声话，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p>
林世盛见大崽二崽这么听昭昭的话，目光柔和清朗，孩子懂事，他妹妹能省不少事。</p>
林世盛把妹妹和两个外甥送到丰收大队的村口，没进村，就打算离开。</p>
见妹妹不高兴，青年温声解释：“回去还有事，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再来看你们。”</p>
林昭听他这么，没再劝，带着两个崽回家。</p>
才到大门口，林昭拿出钥匙正开口，二崽仰着脑袋，和他娘打商量：“娘，我和哥去玩会儿”</p>
“回去喝点水再玩。”林昭考虑到孩子们一路上没喝水，天又干，怕哥俩上火。</p>
“好。”大崽应声。</p>
回到家，两个崽冲进灶房，灶房有凉白开，顿顿顿大口喝，喝完后，抹了把嘴儿。</p>
二崽抬头看向林昭，“喝啦，娘，能出去玩了吗”</p>
是玩，实则想出去跟人显摆。</p>
“去吧。”林昭也在喝水，听到二崽的话，摆摆打发两个臭子。</p>
大崽被弟弟拉着跑，临出门喊道：“娘，我等会回来，帮你烧火。”</p>
“不急。”林昭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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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崽出门玩，她回到房间，翻开她爹硬塞给她的东西。</p>
她爹还神神秘秘的，让她等没人的时候再看。</p>
这东西一路上被林世盛拿着，林昭接到里才觉得怪沉的，里头好像是个正方形盒子，外面裹着一块黑布，随意塞在兜里。</p>
林昭打开兜，又解开绑着的黑布。</p>
如她所想，里面是个木盒子，但不是普通的木盒子，而是个鎏金珐琅嵌石榴石首饰盒。</p>
林昭捧着妆奁仔细地看，很精美，盒盖上雕有纹，美轮美奂。</p>
她爹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p>
她满肚子疑惑。</p>
打开首饰盒，里面的东西差点没闪瞎林昭的眼睛。</p>
五根金条，一个绿宝石项链，一个大红色钏，两个精灵剔透的玉镯，一对翠玉耳环，一对纯金卉纹耳环，还有一对金錾双龙戏珠纹戒指。</p>
怪不得重，原来都是好东西啊。</p>
能买四合院了！这是林昭脑海闪过的第一个念头。</p>
没想到她都嫁人生子了，还有会啃老。</p>
林昭高兴的冒泡，有爹娘宠着真好。</p>
嘻嘻。</p>
她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孝顺爹娘。</p>
把妆奁重新包起来，藏在柜子最底下，又加一把大锁，林昭去老宅接龙凤胎。</p>
龙凤胎见到娘，两张一模一样的白嫩脸愣了下，随即，四崽爆出嘹亮的哭声。</p>
摇摇晃晃地朝林昭走来。</p>
边哭，边奶声奶气地喊着：“娘——”</p>
妹妹哭起来，三崽也嗷的一声，扯着嗓子哭。</p>
林昭被兄妹俩哭懵了。</p>
她以前去县城，哪怕一整天没见她，龙凤胎也不哭的，今天才半天，两个奶团子哭的鼻涕泡都吹出来了。</p>
“怎么哭了。”林昭赶紧哄娃。</p>
四崽快抱住她娘时，身体一扭，越过她坐在门框上，背对林昭，仰着脑袋哭，边哭边委委屈屈地：“娘，不带，崽，呜呜呜呜——”</p>
一只，可爱又可怜。</p>
三崽坐在妹妹身边，跟着一起嚎，干嚎不掉泪，甚至还心用眼风扫林昭，精的不行，简直不像一岁多的朋友。</p>
兄妹俩声音特别大，顾家人听见声音纷纷出来。</p>
林昭尴尬不已。</p>
清清嗓子，蹲到龙凤胎面前，用大白兔奶哄。</p>
“别哭了，别哭了，下次带你们。”</p>
龙凤胎年纪却也不好忽悠。</p>
四崽哭音顿住，泪水洗刷过的大眼睛满是认真，肃着可爱的脸，奶凶奶凶地吐出一个字：“带！”</p>
意思是要带她。</p>
林昭忙：“带带带！”</p>
四崽喜极而泣，伸拿走她里的，胖笨拙地拆着纸，三崽凑上去帮忙。</p>
林昭边看孩子，边问黄秀兰，“兄妹俩今天是怎么了”</p>
黄秀兰面上流露出局促来，斟酌着话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都是铁蛋开玩笑乱，你带大崽二崽回娘家了，不带他们，让两个的听见了，实在对不住啊，我已经训过铁蛋了”</p>
正着话，瞥见铁蛋拿他弟铁锤当挡板，贴墙往家里磨，鬼鬼祟祟的。</p>
黄秀兰脑袋几乎炸开，口中发出尖锐的爆鸣：“顾铁蛋！”</p>
铁蛋瞬间站直身体，捂着屁股心虚的不行，“娘。”</p>
黄秀兰快步走过去，拎着他的耳朵，走到林昭面前，教育儿子：“该给你三婶什么”</p>
铁蛋乖乖道歉：“对不起三婶，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逗逗三崽四崽，没想到把他俩弄哭了，我知道错了。”</p>
他怕的要命，都不敢看林昭，因为他知道三婶有多不好惹。</p>
哪怕这几天林昭看着和和气气的，她之前的糟糕脾气可给顾家孩子们留下异常深刻的记忆。</p>
林昭没往心上放：“知道错了就好，这次先原谅你了。”</p>
铁蛋紧绷的身体倏然放轻松，抓着黄秀兰提着他耳朵的，“娘，你快松开我，三婶没怪我”</p>
黄秀兰正要松，瞧见他屁股蛋子上的大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p>
“顾铁蛋，你又把裤子穿破了！！”她气的不行，举起巴掌就打铁蛋屁股，啪啪几下，对皮猴子来疼倒是不疼，就是丢面啊，尤其当着弟弟的面，丢脸死了！</p>
“娘，别打了！要打去屋里打，别在这里打！”铁蛋捂着脸嚎。</p>
林昭看着七岁大的朋友那么爱面子，都快笑死了。</p>
真逗。</p>
她带着龙凤胎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大嫂教训铁蛋的声音。</p>
三崽四崽这会很乖，牵着娘的，短腿扑腾的飞快，显然被黄秀兰的大嗓门儿吓的不轻。</p>
林昭带着龙凤胎才回家，正打算给两个孩儿洗个澡，门外传来一道男声。</p>
“林昭林昭在吗”</p>
林昭满心疑惑，让龙凤胎乖乖待着，快步来到门口。</p>
门外一个青年，他旁边停着一辆自行车，车前车后放着绿邮包，布包鼓鼓，里面都是信件。</p>
“我是林昭。”</p>
投递员：“有你的电报。”</p>
着把递给林昭一张纸，同时给她一张回执，对她：“在单子上签字。”</p>
“好。”林昭签完字，把单子递回去。</p>
投递员看一眼签字，确认没问题后，把回执单装回包，骑车离开。</p>
林昭低头看电报，发现电报来自某军区。</p>
上面写着：</p>
明，2，电话。</p>
这是，明天2点打电话联系的意思。</p>
她也不嫌字少，要知道这时的电报按字收费，贵着呢。</p>
林昭寻思可能是砖瓦有消息了，当即满脸喜色，回到家挨个亲亲龙凤胎的脸，兄妹俩咯咯咯的笑，凑过去亲林昭，亲的她满脸的口水。</p>
当娘的一点不嫌弃，笑呵呵地：“崽啊，再过不久咱要住新房了，高兴不”</p>
三崽咧嘴笑，露出几颗米牙，脆生生道：“高兴。”</p>
四崽兴奋地拍，吐字奶呼呼：“房，房，房”</p>
林昭被萌的不行，又亲了亲女儿的脸蛋，该亲亲，以后要是恋爱脑该揍也得揍。</p>
大崽二崽一进门，便看见娘在亲弟弟妹妹。</p>
两个朋友直接愣在那里，回过神后，冲到林昭面前，巴巴地看着她。</p>
“娘，你们在干什么”二崽仰着挂着泥点子的脸，眼睛亮晶晶，满含期待。</p>
“你俩干什么去了，脸上的泥怎么弄的”林昭不答反问，注视着俩脏娃，体会到家有熊孩子的心塞。</p>
二崽用背抹脸，嘿嘿笑道：“我和哥去摔泥炮了！”</p>
泥炮</p>
怪不得身上都是尿骚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