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我被诬陷损坏李氏祠堂的前一天吧?”</p>
青葱如玉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唐司晨瞬间就联想到旺财跟她过的话。</p>
“因为祖坟要迁坟,在外二十年未归的李楷四人在同一天回村,当天晚上,他们和李老三在祠堂里碰面。”</p>
“而当时,你就在祠堂里。”</p>
李氏祠堂遭人为破坏,至今所有人都认为是朱梦蕾干的,而她却指控是李楷,但是人死了,究竟谁才是踩踏供桌,推倒祖宗牌位的人,至今是个谜。</p>
“唐姐反应真快。”李佑安落在唐司晨身上的目光满是赞赏,仅凭一句话就推断出来,难怪能看穿她布的局。</p>
她的名字叫佑安,得天庇佑,一生平安。</p>
这个名字是她妈清醒的时候给她取的,所以即便她妈疯的时候总把她打得伤痕累累,几次险些将她活活打死,但她知道,她妈妈是爱她的。</p>
她只是因为受过伤害,神智不清醒,才会控制不住自己。</p>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可怜人,即便因为她妈的关系,她从没有同龄的伙伴,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甚至被欺凌,但她有妈妈,有外婆,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p>
初中的时候,因为欺凌她的人辱骂她妈妈,她反击了,发狠地把人都揍了一顿。</p>
结果呢,学校以她有精神病为由将她开除,族里的老人亲自出面都没用,她的身世被宣扬开,家长们听信谣言,认为她跟她妈一样,是个危险人物。</p>
就这样,她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被安阳县内所有初中拒收。</p>
恰巧,她的外婆在这一年,因为长年劳累,又被她这件事刺激到,过世了。</p>
她妈妈疯得更严重,且自此就再也没有清醒过来。</p>
那时,她是真的感受到了人生的灰暗。</p>
那天晚上的雨很大,她再次被妈妈发疯打得遍体鳞伤,犹如困在绝境中无处逃的幼兽,蹲在祠堂的后门,无助又绝望地给自己舔伤。</p>
李老三就在这种时候出现,他将她带进祠堂,安慰她,跟她要是心情不好就到祠堂跟祖宗倾诉,祖宗会保佑她。</p>
她和李老三以前并不熟,只是在上学的路上偶尔见过面,他每次都对她笑得很和蔼,跟别人口中的老淫棍不一样,但她并没有对他放松警惕。</p>
只是这次过后,李老三不时就会在她身边晃荡献殷勤,村里就渐渐有谣言传出来。</p>
这些都与她无关,辍学之后,她就在家里一边养鹅卖鹅,一边照顾疯癫的妈妈。</p>
直到两年前,她妈妈突然跑到了后山,等她发现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p>
“妈妈,她把自己埋进了土里,活活闷死。”放在桌上的紧紧握在一起,背被抠出道道血痕,李佑安的语气依旧平静。</p>
看直播的友莫名感到眼眶发酸,眼泪抑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流下。</p>
唐司晨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放在桌面的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伸过去。</p>
她是个坚毅的女孩子,不需要别人的宽慰。</p>
“我想不通,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后山,还把自己活埋了。”灰蒙的眼睛抬起,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李佑安嘴角的笑意加深:“后来我知道,她是去找她的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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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死的时候,是清醒的,是幸福的。”</p>
“哦,对了,了这么多,我还没有告诉你们,我妈妈的名字呢。”李佑安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瓣,脸上的酒窝透着俏皮与灵动。</p>
“她叫李书澜。”</p>
李书澜?</p>
舒清朗眉宇微动,他找出周少炜有关的媒体报道,在其中一份香江狗仔报道的报纸上看到这个名字。</p>
有狗仔拍到周少炜跟一个少女同游香江,还挖出少女的身份,是他在华京大学的学妹,名叫李书澜。</p>
不过后来很快就澄清,两人是跟着导师到香江做学术交流,同行还有其他人。</p>
“李书澜?佑安妹妹的妈妈是李书澜?”</p>
李依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她翻身下床,在书架上一阵翻转,最终从角落里翻出一本国际权威杂志,里面有一篇学术论刊,发表人的名字就叫李书澜。</p>
她之所以会记得那么清楚,就是这篇论刊提出一种理论,从植物中提取一种特殊的植物酶,可以用于分解组织或检测,并已经做出成功的案例。</p>
后来这种植物酶被广泛用于法医学应用之中,她的硕士研究论文就是这个方向,因此做过大量的研究了解。</p>
可她从来不知道,这项研究的创始人李书澜竟然是李家庄的人。</p>
她记得她老师曾随口过一句李书澜是植物学与药理学方面的天才,未来可期,就是可惜她研究生毕业后没有继续深造,而是回家嫁人生子,从此销声匿迹。</p>
被她丢在床上的,直播里李佑安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她突然就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p>
“那天,是妈妈的生忌,我在祭拜后,心里难过,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祠堂。”</p>
这几年,每当感到孤独烦闷的时候,她都会躲到祠堂,对着祖宗的牌位倾诉,那天晚上也不例外。</p>
然而就在她收拾好心情,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来了,她下意识地躲起来。</p>
“当时我就藏在供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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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迁坟,要是尸体被挖出来,我们就全完了。”</p>
藏在供桌下的李佑安原本没在意来人是谁,她放空自己的思绪,突然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吓得回过神,险些暴露了自己。</p>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听到另一道儒雅的声音压低喝斥:“你想喊得天下皆知吗?”</p>
又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来:“其实我们不用这样草木皆兵,已经过了二十年了,未必就能查到我们身上。”</p>
“没错,就算查到又怎样?二十年,已经过了追溯期了。”</p>
“你们别忘了,那个人是钟表太子爷,你们想被沉江吗?”儒雅的声音泼了盆冷水。</p>
李佑安为他们话中的内容感到心惊,不过此时她也没有多大的感触,直到他们提到她的名字。</p>
“老师,你在村里接触过李佑安吗?这孩子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