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砚心中是有些担忧的。</p>
卢叔是个好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自己。</p>
如果真的这个病人是他的话，什么自己都得把他救下来。</p>
挂断电话，方知砚凑到了何东方旁边，仔细地查看着片子上面的情况。</p>
见方知砚看得认真，何东方索性将片子递给了他。</p>
“你看看，不过这个病人我们急诊科受不了。”</p>
“不，我能做这个术。”</p>
方知砚摇了摇头，打断了何东方的话。</p>
下一秒，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p>
所有人都盯着方知砚，眼中带着震惊，不敢置信，疯狂，甚至有些嘲笑。</p>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的话吗？</p>
你能做这个术？</p>
你以为你是谁啊？</p>
你连住院医都不是啊，你只是一个实习啊。</p>
吹牛也得有个限度啊。</p>
何东方咳嗽了一声，一脸复杂地看着方知砚。</p>
“方啊，人命不是玩笑，你知道吗？”</p>
“何主任，我知道，我很清楚我在什么。”</p>
方知砚很认真地解释着。</p>
正话，门外传来敲门声。</p>
紧接着一个妇人心翼翼地推门而入。</p>
“请问，何主任，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能不能治疗啊？”</p>
那妇人满脸憔悴，眼中带着一丝悲痛和无奈。</p>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站在何东方身后的方知砚。</p>
“知砚？”</p>
“张阿姨，真的是你。”</p>
看到张秀莲的瞬间，方知砚也终于确定了。</p>
眼前何东方接收的这个病人，就是自己的恩人，卢洪昌。</p>
张秀莲是卢洪昌的爱人，两人相知相爱相守，几十年如一日。</p>
“知砚，我刚才，打电话给你母亲，我。”张秀莲捂着嘴巴，泣不成声。</p>
“我知道，张阿姨，我都清楚了。”</p>
方知砚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开口道，“目前何主任已经判断出来卢叔的病情。”</p>
“是能够治疗的，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p>
“真的吗？太好了！”</p>
听到这话，张秀莲更加激动了。</p>
她喜极而泣，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流淌着。</p>
何东方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方知砚，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p>
“她是我的邻居，资助我上学的。”方知砚简单解释了一句。</p>
“何主任，这个病人，我能够治疗。”</p>
着，他主动靠近张秀莲，向她询问了具体的病情。</p>
等了解得差不多了，才是重新站在了何东方的身后。</p>
“何主任，现在基本已经确定是肿瘤了。”</p>
“我觉得可以去做一个放射成像，再做一个腰椎穿刺，活检确定一下是什么肿瘤。”</p>
何东方点了点头。</p>
方知砚的都是正常流程，即便到神经外科，那也得这样做。</p>
他给张秀莲开了单子，示意张秀莲带着卢洪昌去做一下相关检查。</p>
等两人离开之后，何东方才是一脸严肃地盯着方知砚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吗？”</p>
“这种级别的术，你能做？”</p>
“方知砚，你可不要糊涂，这个位置的肿瘤，角度有多刁钻，你难道不知道吗？”</p>
“这术风险有多高，难道你不清楚吗？”</p>
面对何东方的质疑，方知砚没有丝毫的慌乱。</p>
他很清楚，以现在中医院的术能力，实施这个术的风险会很大。</p>
与其交给技术不成熟的神经外科来做这个术，还不如让自己来做。</p>
至少，自己是有足够的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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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方知砚再度开口道，“何主任，我知道术有风险，但我会杜绝风险的发生。”</p>
“请你相信我。”</p>
“胡闹！”</p>
何东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p>
这让他如何相信？</p>
方知砚才多大？</p>
一个实习医生啊，执业医师证都没有啊。</p>
让他做这样的术，不是闹吗？</p>
谁能相信这样的人，会做这个术？</p>
如果他何东方同意了，那才是把病人的生命当儿戏呢！</p>
想到这里，何东方根本不理方知砚，扭头就离开了办公室。</p>
朱子肖站在一旁，有些怜惜地瞅了瞅方知砚。</p>
“老方，我看你也是疯了。”</p>
方知砚苦笑一声，却并没有回答。</p>
等到了下午，张秀莲带着拍的片子，又推着瘫痪在轮椅上面的卢洪昌走进了办公室。</p>
“何主任，你看看？”</p>
着，她将中的检查报告递给了何东方，同时在屋子里寻找方知砚的身影。</p>
何东方仔细地翻看着，最后抿了抿嘴。</p>
根据病理活检，卢洪昌的肿瘤，属于室管膜瘤。</p>
一般来，脊髓内肿瘤，大致可以分为神经胶质瘤，室管膜瘤，星形细胞瘤，血管瘤和脂肪瘤。</p>
卢洪昌这样的肿瘤，分化良好，血管比较少，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情况。</p>
可坏就坏在，这个肿瘤的位置，跟脑髓连接在了一起。</p>
这就让整台术的风险，达到了最高值。</p>
“我建议，保守治疗。”</p>
思索良久，何东方缓缓地抬起头来。</p>
听到这话，张秀莲的身形晃了一下。</p>
旁边坐在轮椅上的卢洪昌也是呼吸急促了起来。</p>
也就在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p>
几个医生推门而入，为首的，是神经外科的副主任医师，邵刚。</p>
“何主任，我听你们急诊有个脊髓室管膜瘤的病人啊？”</p>
“邵主任。”何东方连忙起身，同时将中的检查报告递了过去。</p>
“对头，就是这位。”</p>
邵刚接过资料看了一眼，随后眼睛一眯。</p>
“我还听，你们急诊科有个实习医生想要做这个术？”</p>
何东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p>
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p>
方知砚确实有这个想法。</p>
可自己绝对不能容忍。</p>
这不是在病人的脖子上耍刀花儿嘛。</p>
根本没有在乎病人的生命安全啊。</p>
“我劝你啊，这个病人还是保守治疗吧。”</p>
“位置太刁钻了，术风险很高，如果运气好，肿瘤不生长，那病人还能多活一段时间。”</p>
“一旦做术的话，到时候，啧。”</p>
邵刚摇了摇头，作为神经外科的副主任医师，他在这上面有着绝对的发言权。</p>
何东方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张秀莲还有卢洪昌。</p>
“两位，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p>
“保守治疗才是现在最好的决断。”</p>
张秀莲心中没有主意，只能看向卢洪昌。</p>
卢洪昌却是严肃地摇了摇头。</p>
“那我不就永远这个样子了吗？”</p>
“腿也会彻底萎缩是吗？”</p>
“我不能容忍自己这样活下去。”</p>
“这个术，我一定要做，宁可死在术台上，我也不能这么委屈地活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