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姎心情愉悦地回了家。</p>
“姎姎回来了？”</p>
谢书苓在客厅坐着，看似在看，其实心不在蔫，直到女儿回来，才松了口气。</p>
“饿不饿？妈给你煮点宵夜？”</p>
“不用了妈，我洗个澡就睡了。”</p>
“好好好，那你早点休息，妈也去睡了。”</p>
谢书苓明天还要去火锅店上班。</p>
今天请了大半天假，还不知道店长明天会不会为难她，便想着早点去，赶在营业前多干点活。</p>
谢姎洗完澡，吹干头发回到房间，稍微逗了会儿奶声奶气的神豪系统，就熄灯睡了，一夜无梦。</p>
谢书苓却是枕着欣慰的泪入睡、带着暖意的笑醒来。</p>
睁开眼一看，糟糕！怎么睡到七点了！</p>
她平时的生物钟一向都是五点半，所以女儿毕业后住在家里，她就关掉了晨起的闹钟。</p>
老房子隔音不好，免得吵醒闺女，反正她醒得早，不闹闹钟也不会迟到。</p>
没想到今天一觉睡到了七点。</p>
火锅店营业要十点半，但员工九点前就得打卡上班，她要在出门前买好菜、把闺女的午晚饭做好，再加上路上的时间两个时有点赶了。</p>
谢书苓麻溜地起床，蹑蹑脚地到厨房刷牙洗脸。</p>
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卫生间只有一个，而且夹在两个卧室中间。</p>
所以早上洗漱，她一般都去厨房。尽量把动静降到最，洗完脸梳了头提上环保袋匆匆下楼去买菜。</p>
昨天的菜还剩半边酱牛肉和两根解冻的腊肠没吃，闺女跟她今天不用买菜了，这两道菜凑合吃吃够了，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买点虾。</p>
闺女喜欢吃虾，海里的河里的都喜欢，要是离老家近，这个时节河虾最是肥美的时候。</p>
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她就不怎么回老家了，不想看村里人的指指点点。</p>
尽管娘家人替她瞒住了退学的真正原因，但未婚怀孕总归是事实。</p>
乡下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尤其是昔日的全村骄傲，陡然间退学、怀孕、生下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这样一个八卦新闻，在乡下能成为经久不衰的话题。</p>
她给娘家人丢脸了。</p>
所以一年到头，回去的日子极少，必回的只有除夕，通常也是匆匆去、匆匆回。</p>
就怕多待几天，就被亲戚、邻居打着关心的幌子各种打探她的私生活。</p>
他们倒也不全是恶意，但她不需要这样的关心。</p>
唯一愧对的只有娘家。</p>
想到头发花白的父母，谢书苓心里不出的难受。</p>
父母省吃俭用把她供上大学，她却在大一那年路见不平多了几句嘴，就遭受了一场噩梦般的打击报复。</p>
对方家大势大，与之抗衡只会连累家人，最终还是选择吃了这个哑巴亏。</p>
之后她逃离了熟悉的环境，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虽为了女儿振作起来了，但对父母，内心始终有亏欠。</p>
本来她已经在计划换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同事都帮她联系好房东了，等这边房租到期就搬过去，给闺女换个生活环境。</p>
再者多个房间父母过来了有地方住，让她也有会敬敬孝心。</p>
闺女和她话少，但没准愿意和外公外婆交流谈心呢，时候她可是很喜欢外公外婆过来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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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被闺女的贷打乱了节奏</p>
不过也好，吃一堑长一智，闺女似乎一夜长大了。</p>
想起昨天哭的时候被闺女搂着安慰的画面，谢书苓缓缓呼出一口浊气：</p>
钱没了就没了吧！只要闺女真的清醒了、觉悟了，这钱就花得值！</p>
去菜场这一路，谢书苓的心情可谓是像坐过山车，忽高忽低，但最终还是冲向了高点。</p>
在农贸市场门口看到有农户在卖野生河鲜，不到二两的河虾再加几条指头大的杂鱼要价60元。</p>
贵是真贵！</p>
但她还是没怎么犹豫就买了。</p>
“哟，谢！这么贵的河虾买就买，看来你闺女找到工作了？”</p>
白母围着河鲜摊着实看了好一会儿了。</p>
她儿子也喜欢吃河虾，可惜这年头野生河鲜越来越少，价格也越来越贵。</p>
这么点杂鱼虾居然要60，养殖的河虾都能买一斤了。</p>
刚在心里腹诽完就见谢书苓不带讨价地买了下来，忍不住酸了几句。</p>
谢书苓好脾气地笑笑：“还没呢。”</p>
“还没吗？我看她昨天在扫楼道，连着扫了三个单元，还以为社区聘她当咱们区的楼道保洁员了呢，呵呵。”</p>
一想到谢书苓的女儿大专毕业家里蹲，不挣钱还往外贴钱，先是恋，再是贷，谢书苓能干会挣钱又怎样？还不是被女儿败光积蓄。</p>
不像自己女儿，一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如今是街道办体体面面的正式工，坐在空调房里冬暖夏凉。</p>
这鲜明的对比，让白母心里洋洋得意。</p>
“什么扫楼道？”</p>
谢书苓一头雾水。</p>
“怎么？你不知道啊？”</p>
白母吃惊得嗓门尖了几度，有意让周围人都听见：</p>
“你闺女昨天吃过晚饭把咱们6栋三个单元的楼梯楼道都清扫了一遍，咱们区好多人在猜她是不是被社区聘为保洁员了！</p>
原来不是啊？那怎么突然想起去扫楼道了？不会真像有些人的，事先在踩点吧？”</p>
到这里，她忽地一顿，仿佛才想起这里是公众场合：</p>
“对不起啊谢，我一时心急口快。但原话不是我的啊，我是听隔壁单元的人在</p>
话回来，你家姎姎如果不是找了个保洁工作、负责咱们区的楼道卫生，怎么会莫名其妙提着个笤帚挨个单元楼瞎晃呢？这不通啊！你们是不是？”</p>
来这个菜场买菜的有一半是万华区的居民，闻言纷纷接道：</p>
“那是要搞清楚的，万一真藏了不好的居心，岂不是闹得人心惶惶。我们虽然不是6栋的，但咱们区单元没门禁，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来我们楼栋。”</p>
见有人附和，白母唾沫横飞得愈加起劲了：</p>
“可不是嘛，我儿子和他爸都怕热，每到盛夏天就喜欢开着进户门，关着门憋气。</p>
要是谁趁我们在卧室或卫生间的时候摸进来顺走点什么，还真不一定防得住</p>
啊！谢书苓你干什么！”</p>
她被气红了脸的谢书苓扇了一巴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