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p>
公子</p>
温容坐在窗前，里的书老半天都没有翻页，他一直在看曲廊上那个瘦的厮，曲廊很长，隔不远就立着一个厮，提防他要叫人或传话。其他人也都没偷懒，规矩站着，但那个厮怎么呢，他不错眼珠的盯着，那人一动都不曾动过，看久了，会以为她就是根木桩子。</p>
温容奇怪，哪有人这么久不动一下的，这么杵着不累么，或是扭扭脖子，或是身上哪里痒痒了挠一下，都是人之常情，府里规矩严，倒也没苛刻成这样。</p>
他叫了一声，“来人。”</p>
所有人都往他这里看，唯独那厮跟没听到一样，无动于衷。</p>
近处的厮跑过来，“公子爷，有何吩咐？”</p>
温容指着那根木桩子，“那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p>
“是新来的，唤做灯草。”</p>
“去叫他来。”</p>
厮应了一声，转身去叫人。</p>
很快灯草就来了，低头杵在窗前，依旧像根木桩。</p>
温容打量他，个头瘦，下巴尖尖，皮肤白又透，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羸弱得有点像姑娘。</p>
温容，“擡起头来让我看看。”</p>
灯草依言擡头，目光平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p>
“哪儿人啊？”</p>
“不知道。”</p>
“父母还在么？”</p>
“不知道。”</p>
“叫灯草？”</p>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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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谁取的？”</p>
“佟二。”</p>
厮在边上解释，“就是那个败光了家产好吃懒做的佟二，最近干上捡叫化子的行当了。”</p>
温容哦了一声，看着灯草，“你是叫化子？”</p>
灯草，“是。”</p>
温容看了他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哎，你看着我。”</p>
一旁的厮又解释，“公子爷，他看谁都这样，只有看到馒头的时候，眼神会落到实处。”</p>
温容一听，来了兴致，想当场试试，“去弄馒头来。”</p>
厮传了话，很快馒头送来了。</p>
温容拿起馒头，果然，灯草的眼神立刻粘在馒头上了，就跟狗看到骨头一样，是种本能。</p>
温容问，“只看得到馒头？”</p>
厮答，“吃食都可以。”</p>
“银钱呢？”</p>
厮摇头。</p>
温容不信，“哪有人不爱钱的？钱能买吃的呢！”从荷包里掏了一颗碎银子晃了晃，灯草的眼神又是虚的了，再举馒头，眼神又落到实处，温容觉得有趣，一下银子，一下馒头，灯草的眼神一下虚，一下实，变得太快，成了斗鸡眼，回不去了，梗着脖子，一脸茫然无措。</p>
温容看她这样，哈哈大笑起来，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p>
他擡晃了晃，总算让灯草凑到一起的眼珠子分了开来。</p>
他笑着，“不逗你了，灯草，以后你就到院里来当差。”</p>
边上厮一听，忙，“公子爷，灯草初来乍到，好些规矩还没学会，的怕他”</p>
温容摆摆，“无妨，也不用他干别的，陪爷解解闷就行。”他把负在身后，望着远处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日子无聊透了，爷就想要个有意思的人。”</p>